有些无措的安慰声在耳边不间断,晶莹的泪珠却一颗接着一颗滑过白毓臻雪白的面颊,细白的手指死死捏住陆时岸的衣角,在对方心疼无奈的注视中紧紧咬住牙齿,想要克制止不住地抽噎。
看到楼下狰狞的丧尸时白毓臻红了眼眶,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时他也只是哽咽了一下,可现在站在陆时岸面前,看着对方怀中护着的食物,一些原本强忍着的情绪瞬间崩盘。
两个高大的男人手足无措,一个低头想要触碰少年湿润的面颊,却又在看到不再洁白如新的手套时凝滞在了空中,另一个则眼神慌乱,在少年的身边围着转,像是想要安慰主人的忠诚大狗。
白毓臻深呼吸了好几次,被泪水朦胧的视线中瞥见颊边的白色手套,顿时呛咳了一声,下一秒便在陆时岸无措的眼神中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不顾被血迹沾染的指尖。
“我们、我们都要活下去,我、咳咳咳……”握着男人手掌的力道加大,另一只手抹了一下被泪水濡湿的面颊,白毓臻抬眼看向面前的两个男人,表情认真,即使眼角眉梢间还蕴着几分委屈与害怕,还是继续,“等我哭完这一次,我不会哭了,Daddy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和哥哥正在来医院的路上,我们要保护好自己。”
陆时岸神色温柔,低敛了眉眼,目光笼罩着自己的大小姐,低低“嗯”了一声,“好,都听小姐的。”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在两个男人的合力下,病房门被堵住,白毓臻想帮忙,被他们果断拒绝,于是他便握着手机,时刻关注新闻里的消息,坐在窗边,尽管只吃了一点水果,但每当看下去时,都会引起一阵反胃的眩晕。
随着新闻的实时伤亡人数播报,白毓臻愈发清晰地意识到,世界正在以常人无法接受的速度发生着改变。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窗外的天空也发生了改变。
“怎么越来越红了?”越流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男人皱着眉头,有些不耐地划着手机,他家的老头子已经和他通过信了,但报了个平安后就再也打不通了。手机信号开始时断时续。
“丧尸还去攻击信号塔?”越流风不耐地“啧”了一声。
陆时岸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稳,“是天气,自然环境开始劣化了。”
天色黑得比之前要快,天空雾蒙蒙的,远远看去,简直像是世界末日了一样。
在又一次打不通父母的电话后,白毓臻从窗边离开,陆时岸换了携带的新手套,哄着他的大小姐吃点东西。
“晚上我们两人轮流守夜,一有异样立刻叫醒我。”
男人换下来的带着血迹的衣服被丢在了里间,他不说,便也没人去问为什么直到现在整个五层都安安静静的。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为了避免对丧尸的刺激,病房中的灯是关上的,白毓臻在洗漱完后被抱到了床上,两个男人无论在干什么,都会留一人寸步不离在他的身边。
即使拉上了大半的窗帘,窗外高悬的血月也在光洁的地面上映入了猩红的诡影。白毓臻抱着被子靠坐在床头,情绪剧烈起伏后的昏昏欲睡感与对外界的紧张交织作战,令少年愈发不舒服了起来。
……
床上脸色通红的少年无意识地蜷缩了起来,露出来的雪白脖颈有些汗涔涔,湿腻的触感令陆时岸心中一惊,一旁趴在床边的越流风惊醒,迷迷糊糊间触及白毓臻的手背,心脏顿时重重跳了一下。
“珍珍、珍珍……你……发热……需要药——”耳边模模糊糊的声音忽远忽近。
“小姐发烧了。”男人的脸色凝重,他将药片喂到白毓臻的嘴里,半托住对方的脖子,喂着他吃下。
越流风此时毫无睡意,看着因为难受而发出呓语的人,沉默地靠坐在地上,黑暗中,令人窒息的安静在蔓延。
喂完药后,每隔三分钟陆时岸就轻触白毓臻的额头,这样的动作重复了至少十几次,但床上的少年体温却愈发升高,意识愈发不清醒,昏迷程度逐渐加深。
在又一次看着陆时岸收回手后,越流风沉默着从地上站起来,他半弯下腰,背对着窗外诡异的血红月光看着难受皱眉的白毓臻。
半晌,“珍珍,等着我。”
“你去哪?”陆时岸正用棉签沾水涂抹白毓臻的嘴唇,防止因持续不下的高热而脱水干裂。
“他需要针剂,不能再拖了,他和、”越流风喉间干涩,“他和别人不一样。”
病房的门被打开。
“……活着回来。”
“……”
从始至终,两人连一次对视也无,但他们心里都清楚,只有活着,才能保护脆弱易碎的珍宝。
“……Daddy——”陆时岸俯身去听,因为生理性难受而带着哭腔的唤声断断续续,妈咪、哥哥,白毓臻声声唤着,眼角渗出泪水,像是身体深处有一株小火苗,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燃愈烈,四肢甚至幻痛出了灼烧感。
身体纤瘦的少年被揽在男人的怀中,随着发热而不自觉地间断抽搐,手腕被另一只有力苍白的大手轻按住,不断的轻哄声低低响起,安抚着不安痛苦的少年。
在不能停止的高热中,原本自我保护的昏迷反而被冲破,小巧的喉结滚动,白毓臻挣扎地睁开眼睛,连吐息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陆、咳咳……我——”雪白滑腻的身体下一秒抽搐了一下,白毓臻一瞬间就哭出了声,呛咳声停不下来,令人心惊,陆时岸下颚紧绷,大手捂住了少年的下半张脸,整个人半弓起,带着凉意的面颊轻贴向怀中的人,“小姐,我在,不要怕。”
白毓臻感觉世界在天旋地转,一时是红得刺眼的月光,一时是身体在燃烧的痛感,唇瓣张开,紧贴着男人递到唇边的杯沿,但糟糕的身体状态却无法顺利咽下清水,水渍划过他的面颊,陆时岸狠狠闭了闭眼睛,杯壁上的指腹在用力之下泛白,白毓臻无力地张唇,“对、对不起,我……我再试试。”
唇上被压下了一个手指,以保护姿态环抱着他的男人摇了摇头,“嘘——”他说。
晃动的杯壁下降了水位,下一刻,男人俯下身,血色的月光在左眼中跳动跃影。
双唇相接。
黏连的声带着水汽,高挺的鼻梁轻压另一张高热酡红的面颊,炙热的吐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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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齿染上了迸发的力度,更为强势的一方几乎是主导着将水送进,与此同时放在少年下巴处的手轻轻一动。
咽下。
如此往复了几次,陆时岸的动作才放缓,他观察着怀中的人,“小姐,好点了吗?”得到了怀中人虚弱的点头后才放下手中的水杯。
“陆、陆时岸,”白毓臻的声音细细小小,男人边“嗯”边调整了抱着的姿势,垂落的长发蜿蜒在有力的臂弯。
“我是不是要死了?”说这话时,他的神色平静极了,眼珠微动,看到了陆时岸不赞同的眼神,于是笑了一下。
像是绽放后下一秒就要凋谢的花。
“感觉一切都太快了。”白毓臻咬牙克制了又一次颤抖之后,才浅舒了一口气,“还没见到哥哥呢……”他眨了眨眼,又想哭了,但努力控制住了。
“如果、如果我不在了,陆时岸,你要和越流风活下去,然后、然后——”白毓臻握住了男人的手,脸颊轻蹭了一下对方的胸膛,“如果见到Daddy和妈咪,要帮我告诉他们,我很爱他们。”
回应他的是男人愈发用力的拥抱。
他又闭上了眼睛,额角渗出的汗珠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拭去,大脑甚至开始隐隐钝痛,但白毓臻再没有开口,没有让陆时岸发觉。
意识陷入混沌,昏昏沉沉间,白毓臻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但疲累的身体连一丝回应也不能作出,他努力地蹭了蹭抱着自己的人,再次昏睡前感觉有人将自己抱紧。
……
病房的门被打开,越流风看着被高大的男人裹着外套抱在怀中的纤细人形,紧咬牙关拿出护在怀中的针剂。
陆时岸开口道:“等小姐退烧,我们白天必须离开这里,不能坐以待毙。”
越流风借着血色的月光拔下针剂的密封口,眼神起伏不定,他无意识地捏紧了管身,却在听到身后人呢喃难耐的痛呼中狠狠闭了闭眼。
锋利的针头挨近玉般的皮肤,冰冷的锋芒刺痛了越流风的眼,他喃喃,“他不能再拖了。”即将注射时,另一只手隔着手套握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出奇。
他奇怪扭曲的脸色引起了陆时岸的警觉。
“你要给小姐注射什么——”陆时岸的脸色从未如此恐怖,平日里内敛的气息都化作了能够割伤人的刀刃,用力的手背青筋暴露,说话时的语气沙哑低沉,“越流风,你想让他死吗?”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像是狠狠碾了越流风的逆鳞,他气息粗重,握着针剂的手止不住地小幅度颤抖,明明被撕破了伪装,却像丧家之犬一样无差别地攻击任何阻碍他的人。
“你懂什么——!”男人的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看向眼前沉睡在他人怀中的那张雪白小脸,眼神执拗、孤注一掷。
“如果你再阻止我,拖延时间。”越流风额前的汗珠划过,他冷嗤了一声,“那才是要将珍珍逼向绝路。”
握着他手腕的手狠狠一颤,随即松开,可针剂依然悬在半空。
越流风脱力地朝窗台一坐,抹了把脸,再开口时颓丧极了,“是一号实验针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