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地说,在和对方隐在面具下的眼睛对视的瞬间,松田阵平觉得头发都要炸起来,他明明已经动用果实将隐匿气息的能力在本就出色的基础上翻了几倍,可依旧被轻易识破踪迹。
这一眼带来的压迫,甚至比老将军试探自己那次还要强。
难以想象对面的实力会有多恐怖。
松田阵平从不抱有侥幸心理,意识到不对的瞬间当即后撤,将【速度】上调至五倍后,朝着王城的方向飞速离开。
高速移动下,视野里周边的景色都变得模糊扭曲,松田阵平不去理会身体突然高度负荷后产生的痛感,他只想尽快藏进王城,现在王城里由于戒严的关系困住了很多人,各处都很密集混乱,只要自己能混进去……
不。
松田阵平忽然想到,虽然斗篷人看起来是个不想张扬的,但万一自己进了城,谁能保证在抓不到自己的前提下对方不会迁怒伤害那些平民?
这样一个力量悬殊的世界,仅仅是强者间战斗的余波,对普通人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嘁。”松田阵平索性当场调转方向,一头扎进了北部深林,那边地形复杂,也算个方便甩掉追兵的环境。
夜里风静,松田阵平放轻动作躲进一处藤蔓丛生的山坳,他暂时已经感知不到身后的追击了,这短短几分钟变数太多,他需要静下心来梳理一下思路。
然而,他并没有缓上一口气的机会。
一片静谧中,他身侧不远处却响起一声轻笑。
这实在太过惊悚,松田阵平几乎下意识挥拳打了出去,对方不躲,只是抬起手,松田阵平的拳头就落进了对方镀着武装色的掌心,这一拳用了他接近六分的力度,对方却接得轻松。
松田阵平绷着脸,借着扭转身体的力道伏低身体准备肘击对方,对方却先一步放开了手,主动后退拉开了距离。
“六式用得不错,世界政府人才辈出啊。”
真是见了鬼。
松田阵平觉得头疼,对方的身份信息一无所知,自己倒是快被扒掉底裤,而且光凭对方这个“阴魂不散”的水平,松田阵平就没办法再打溜掉的主意。
笑话,跑掉之后再给对方一个抓自己玩的机会吗?
松田阵平呼了口气,这人目前看起来也没有要立刻弄死自己的意思,那该认怂就认怂。
“你想要什么?”
“只是想拜托特工先生配合一下。”斗篷人笑笑,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的:“请放心,我也不愿意对世界政府的人下死手,这只会引来麻烦,没必要。接下来会请你去个地方,在这之前需要你失去意识,拜托了?”
松田阵平嘴角一抽。
他实在没有回答“不用客气”的心情。
见识了悬殊的力量差距,松田阵平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选择配合。
只是有些保险还是要做。
在对方有动作之前,松田阵平抢先一步说道:“我的生命卡状态时刻有人监视。”
言下之意就是哪怕从他身上搜出并转移了生命卡后再下死手,世界政府的人也会第一时间分出人力查到维利卡特这个他最先脱离监视登陆的地方,杀了他,谁都别想好。
斗篷人轻快点头,像是早想过他会这么说:“我也已经说过了,没有哪个不法分子想去招惹那个大家伙,那……咱们这就算暂时谈拢?”
自从来了这个离奇的世界,松田阵平的性命和自由始终遭受着各种胁迫,更见鬼的是他自己居然都快适应了。
戴着轻便面具的卷发青年嗤笑一声,又颓又懒的:“……我又没有拒绝的机会。”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阴影里,斗篷人表情一怔,随后渐渐严肃起来。
因为上方树木藤蔓的层层遮挡,山坳里一片黑漆漆的颜色,松田阵平只感觉到斗篷人站着的地方似乎忽然一空,紧接着像是凭空出现一只手,极为迅速的卸掉了自己的下巴。
“呃!”
斗篷人几乎是瞬移到他身边的,左手死死按住他的后颈,语气颇为淡漠:“抱歉,冒犯了。”
松田阵平忍了忍,到底没有一手肘杵到对方脸上,先不说这件事成功的概率有多低,就算成功了,也很可能会被几倍几十倍报复回来,得不偿失。
不过这不耽误他进一步加快对这个斗篷混蛋的侧写,这人大概率与这个国家的深光问题有关,本来就是自己要调查的对象,等将来知道了这家伙的身份……呵,他松田阵平从来不是什么宽容的人。
任凭心里再怎么恼火,松田阵平表现出的行为还是很符合一个特工的素质,他配合了对方往自己嗓子里塞药的动作,忍着疼费力咽下之后,能感觉到对方手指在自己口腔里摸索检查了一圈。
估计是检查药有没有吞下去的同时,也检查一下有没有藏一些自杀用的毒药。
或许其他特工会那么做,但松田阵平到底没有原主的记忆,万一□□期间因为打斗这种外界因素让毒药破在嘴里,那未免死得太过憋屈。
检查无误后,对方手法熟练地替他复了位,随后一边用纸巾擦手一边低头说道:“喂给你的药除了昏迷以外没副作用,不用担心。”
松田阵平揉着下巴冷笑讽刺:“这种事明明应该提前说吧?”
斗篷人这次却沉默了一会儿,几秒后才看向松田阵平的脸,周围明明昏暗到只能看清影子轮廓,松田阵平却莫名觉得对方现在的神情应该格外认真。
“虽然很冒昧,但既然已经做了更冒昧的事,我就直说了。”不知怎么,刚刚还游刃有余的斗篷人声音似乎多了丝不自然:“我需要看看你的脸。”
松田阵平忍不住在心里夸他是个讲礼貌的傻X,明面上咧出一个狞笑以表配合。
没办法,自己已经受制于人,别说是脸,对方就是把他扒光了扔街上他也阻止不了,索性趁着现在还能动,干脆给自己留点体面。
他抬手去撕贴在脸上的轻便面具,快要彻底撕下的时候,对方喂的药物终于起效,药效强劲,几乎在一秒之内接管了他的身体,紧接着,凭着还没完全消散的意识,松田阵平感觉到后仰的身体被人扶住,缓缓放倒到地上。
巨大的疲惫感攀上神经,松田阵平越来越沉的眼皮感知到一阵光亮,视网膜出现了几抹红色,应该是对方在用照明设施辅助搜身。
随后,他的意识彻底坠入黑暗。
不过在这之前,松田阵平可以确定,他清楚听到对方倒抽一口气,并发出了一声与之前形象完全不符、甚至带着几分茫然的——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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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不上力气。
松田阵平最开始恢复意识的时候,动手指都困难,但呼吸频率的变化还是暴露了他已经醒来的事实。
“刚醒时会有比较明显的脱力感,你可以闭上眼缓几分钟。”
身边传来斗篷人沙哑的嗓音,不过只听声音的话,对方的态度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
松田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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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听取对方的好心建议,费力睁开了眼睛,视野里一片模糊,眨了好几次眼才勉强对焦。
入眼是一片十分简洁的白色天花板,他偏头看过去,发现这个密闭房间里除了身下的一张床外,没有任何家具摆设。
而斗篷人就靠在不远处的墙上,静静看着自己。
他已经摘了斗篷自带的帽子,但脸上的面具依旧扣得完好。
松田阵平深呼吸几下,艰难开口,声音弱到几乎听不清:“……现在已经到你的地盘了,总能说说具体要我怎么配合了吧?”
“当然。”斗篷人点点头:“你可以先讲讲自己的身份。”
“无可奉告,你这么厉害,不会自己查?”
斗篷人听了也不生气:“那就聊聊来维卡利亚的目的吧,还是别说度假的好,我可没听过世界政府会浪漫到给特工批年假。”
这次松田阵平干脆连话都不回了,闭上眼睛一副拒不配合的姿态。
世界政府培养了十几年的特工,要是连逼供的流程都没走就不打自招,恐怕才是最大的疑点。
而且他怀疑,这个斗篷人既然对世界政府了解颇多,私下里又与海军将领有所往来,难说不会是执行机关派来监视的人。
自己上岛后确实有了不小的自由,但谁知道那老将军会不会给他留个惊喜,小心些总是对的。
“好吧,不说就不说。”斗篷人无奈地一摊手:“要是能被轻易撬出情报,也就不是你了。”
啧,不太妙——
松田阵平表情不变心里却一紧,看来这斗篷人认识原主。
只是单方面认识还好,但如果两人过去便有过往来,也不知道失忆的说辞究竟能不能混过去。
这或许就是对方执意要看自己脸的原因,之前在黑暗中的几句对话,恐怕让对方听出了原主的音色。
“你认识我?”松田阵平不能沉默太久,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对方接下来的话却根本不给他冷静的机会。
“是说哪个‘你’?执行机关的派恩?还是……”
斗篷人朝他缓步走来,像一个稳操胜券的猎人,面具下的湛蓝眼瞳饱含着复杂的情绪,再次开口时,他声音不再沙哑,而是恢复了清润温和的本音,每个字带着不易察觉的珍重:
“——松田阵平?”
连贯的音节从那张嘴里讲出来,响在耳边,又像是来自许多年前的操场和礼堂,两边回响着,最后重合到一起。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立刻分析出对方不仅掌握了特工“派恩”的情报,还对自己现在的“假名”了如指掌,这种敌暗我明的处境多说多错,目前最该确定的是对方的立场与目的……
本来这才应该是松田阵平脑子里最该运转的思路。
事实上他确实想了,只是与此同时,他的大脑显然有更想确认的事情——
“hiro旦那?”
读警校时,某个表面温温柔柔的腹黑同期有时候的恶作剧实在让人难以招架,被“关照”过几次的松田阵平干脆给人家起了个“老爷”的外号。
不过虽然是外号,松田阵平却觉得“景老爷”可比某人的“金发混蛋”好听许多。
“哈——”
斗篷人突然蹲下身,像是终于撑不住似的垂下头长长叹了口气,他一手抓住床沿,嘴里喃喃重复着几句话,语气轻到让人觉得他几乎就要哭出来。
“都还活着,都活着……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