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日子过于单一枯燥,乔忆亭每日更是除了练功就是教曾有然,有时去百草轩那边找薛云闲谈,试图给他灌输一些现代医学知识。
而曾有然自然是成为了乔忆亭的跟屁虫,亦步亦趋跟着他往来于知意堂、藏书阁和百草轩之间,俩人形影不离。
这一日,两人刚踏进百草轩的门,曾有然就被苏青羽叫过去帮忙。曾有然不情不愿地看了看乔忆亭,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
乔忆亭丝毫没感觉出曾有然的不情愿,温声道:“去吧。”自己转身就去了薛云的屋内,看着薛云又在研究医书,便旁敲侧击的问了问。
“师兄,我听闻西方的医修他们不修习功法,反而借助于外物,通过用那中空的针向人体内注射药物便能让人病情好转。”
”听闻?你自上山以来就没下过山,你从哪里听来的?”
发觉被识破的乔忆亭,尴尬的杵在那里,瘪了瘪嘴,“呃,好吧,我做梦梦见的。”
薛云并不上钩,只是嗤笑一声,“那你可得小心点儿,别到时候在梦中被那细针扎了,走火入魔。”
自讨没趣的乔忆亭,便又开始八卦,“师兄近日跟师姐感情如何呀?”
自己的cp要由自己来守护!
“师姐?”薛云头也没抬,继续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医书,“很好啊,三师姐忙着增长修为,我忙着研习医术,我们各自都很好。”
乔忆亭白了他一眼,心中暗暗骂道:看你的书吧,死木头,等五师姐被曾有然拐走有你哭的。
说曹操,曹操到。
曾有然抱着满满的一筐不知名草药进门,“两位师兄,五师姐说让咱们把这些草药研磨成粉。”
薛云这时才从医书中抽身,和乔忆亭曾有然两人将苏青羽的发布的任务完成。三人哼哧哼哧的处理完第一筐之后,曾有然屁颠屁颠的又去搬来一筐。
不知要磨到什么时候的草药,乔忆亭直接拉起干得正起劲儿的曾有然开溜,“师兄,我和师弟还有要事要办,剩下的就麻烦师兄了!”
乔忆亭拉着曾有然去往藏书阁的路上,碰见了音容。许久未见,只见她更加清瘦的,但脸上依然是平静无波,只有那双眼睛异常的亮,仿佛有光一般。
日日刻苦练习使得乔忆亭的功法进步得飞快,暮春时候他已然从金丹境进入了金丹境的第一重。
破金丹境那晚还想着去拜访一下音容,却从曾有然口中得知音容没有住所,她每日除了练剑就是研习功法,偶尔才去师尊那边的偏殿休息。
“师姐可要去道场?”
“正是。”音容看到两人后,莞尔一笑,“两位师弟也一起来吧,我正好想和六师弟比试一番。”
这也正合乔忆亭的意,便和曾有然跟了过去。
道场上已经有不少的弟子在试炼,见音容来了便更加卖力,都很想得到这个三师姐的点评,相比于大师兄,音容更像是整个门派的大家长。
只不过,今天他们没有殊荣得到音容的点评了,因为乔忆亭已经将师姐的时间占据了。
音容在道场上的兵器库中挑选了一把剑,“师弟,你不选一把剑吗?”
乔忆亭原本是想用“云破”的,但是看到音容没有用自己的本命剑,便将云破交给曾有然,自己飞身上场,挑了一把看着比较顺眼的剑。
只一个眼神,两人便已经亮剑,乔忆亭对于门派的青云剑法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所以音容的出剑和招数也悉数收下。
但是剑招虽然熟悉,却不知音容会如何出剑,原本乔忆亭以攻为主渐渐地变成以退为主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炼,乔忆亭其实已经比音容的境界高了一个小层次,所以他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
没想到音容的剑风突然由原来的循规蹈矩变得犀利了起来,最后,乔忆亭还是败在了音容的剑下。这一次他没有办法怨任何人,只能是怨自己心高气傲,太看得起自己了。
“承让,师弟。”音容将手中剑放到架子上后,便转身去指点其他弟子了。
曾有然看着久久无法回神的乔忆亭,以为是他受伤了,便小跑着上去扶他,“师兄,你没事吧。”
“无妨,自己还是学艺不精。”自嘲完还不忘朝着音容的背影喊了一句,“多谢师姐指点迷津!”
毕竟在自己的修为高音容一个小境界的前提之下,就被她轻轻松松地打败了,况且音容还没有用自己的本命剑,威力就如此之大。
“看来自己还是要抓紧修炼了,毕竟到时候下山,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一起上。”
看着担心自己的曾有然,乔忆亭觉得是时候让他与自己之外的人对练一下了,便将手中的剑交给了他,“师弟,你不妨跟其他师兄对打一下看看。”
“啊,我吗?”曾有然接过乔忆亭刚刚还用他跟三师姐对打的剑,非常犹豫,一来自己从来没有用真剑跟人对练过,二来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跟他组队。
可是乔忆亭却丝毫没有让曾有然反悔的机会,“有哪位师弟愿意和曾有然小师弟试练一把呀 ?”
道场之下的弟子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曾有然,却没有人出声应答,只是在底下窃窃私语。
看着场下的师兄们马上要把自己盯穿了的样子,曾有然将剑放回架子上,“师兄,我,我还是别在这里……丢人了。”
“说得什么话。”乔忆亭纳了闷了,好好的试炼机会,怎么就成丢人了,转念一想才觉得是没有人愿意跟他打,便又问了一遍,“没有人愿意跟小师弟对打吗?”
终于,有一个弟子上前来应战。
曾有然重新拿起乔忆亭递给自己的剑,又看着前来应战的弟子,心情别说有多么的激动了,可当他回头想要六师兄的鼓励时,却看到乔忆亭头也不回的走下了道场,心中的酸涩顿时冲散了喜悦之情。
曾有然暗暗与自己较劲,他要好好打,赢了这场试练,师兄肯定会夸赞自己的。
眼前人虽是外门弟子,但是上山却比曾有然早多了,也早已引起入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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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和曾有然对打简直是小菜一碟,所以才出声应战。
可没想到,曾有然的一招一式皆出乎他的意料,招数之多,行风也多变,更像是在模仿乔忆亭,竟让他落得下风。
最后,剑尖所指竟是那人的咽喉,“师弟,好剑法。”
只见曾有然脸上一红,“承让了,师兄。”
而乔忆亭站在场下,曾有然的一招一式他都看在眼中,见他最终打败那应声前来的弟子,连忙拍手,“好!”
曾有然看着为自己拍手叫好的乔忆亭,心中的喜悦之情得以死灰复燃,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
场下的弟子也纷纷上前,想和曾有然对打。曾有然没有见过这种架势,应接不暇,还在四处张望乔忆亭在何处。
看着曾有然那东张西望的模样,乔忆亭无奈的摇了摇头,心底竟生出一丝不舍。可是无论如何,自己的初心始终不能忘,他要下山,他也必须要下山,至于曾有然,他也有他自己的命数。
就这样想着,乔忆亭离开了道场,向藏书阁的方向走去,途中却被方平叫住。
“你最近和小师弟整日形影不离,他可比女弟子好用?”
乔忆亭不明所以,皱了皱眉:“师兄的意思是?”
方平手摸着怀中抱着的狸猫,挑了挑眉,“也对,你应该不懂床笫之事。”
乔忆亭被方平的一番话气笑了,床笫之事跟他俩有什么关系啊,随即反应过来,“小师弟确实生得不错,难怪大师兄之前不愿让小师弟离开视线半步。”
“你!别扯我!”声调一高,方平怀中的狸猫受到惊吓,叫了一声便脱离了他的怀抱跑远了。
看着跑走的狸猫,乔忆亭压下忍不住上翘的嘴角,“不打扰师兄雅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佯装冷静的方平看着乔忆亭走远的背影,便急躁的朝着一旁的树林中跑去,边跑边喊着“连翘”。
而乔忆亭听着狸猫的名字,心想:没想到方平看着是相当脸谱化的坏人,但是居然也是一个猫奴,还给小狸猫取了一个那么活泼的名字。
远在道场的曾有然在跟另一位修士对打时,习惯性的往场下看,却没有看到乔忆亭的身影,顿时慌了神。而对面的弟子趁他走神,立即抓住了机会,将剑往曾有然胸前送去,本以为他会躲过去,没想到他却生生的接下了这一剑。
看着胸前的剑,曾有然脑海中浮现出似曾相识的场景,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六师兄”,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众弟子还是头一次见这个场景,纷纷惊呼,其中一个人喊着:“快点给他送到四师兄那里!”
那名刺伤曾有然的修士立马将剑抽了出来,背起他就跑。
在送往百草轩的路上,曾有然听着身下的修士碎碎念,心中却想着刚刚脑海里的另一幅景象,那是第一次见乔忆亭的晚上,乔忆亭也是将剑刺进自己的胸膛,可自己为什么没死呢,那真的是六师兄吗?
他安慰自己,或许只是一场梦吧,所以才觉得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