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约束
    “二师兄,等一下。”乔忆亭还是想问问为什么对打的时候没有用扇子,毕竟原著中说过他除了本命剑,还有扇子也是一个法器。

    听到他喊自己,石凯惊讶的回头,好似曾未想到他会叫住自己一样。毕竟在他的印象当中,这个六师弟对于自己的印象好像不是很好,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师兄刚刚为何不用扇子?”

    石凯拿起自己的扇子左看右看,“扇子,怎么了?”

    看着对方露出疑惑的表情,乔忆亭又进一步提醒了一下,“你的扇子不也是法器吗,不是有暗器的吗?”

    “师弟你这个想法……”石凯将折扇递给乔忆亭,“很有趣,只是我们名门正派,不屑使那鬼蜮伎俩。”

    乔忆亭将那折扇接了过来,又是左看右开摸索了一阵,什么都没有发现,便陪笑着将那折扇递了回去,“原是我记错了,师兄莫怪。”

    “没什么,师弟还有事儿?”

    “师兄的这柄青剑可是本命剑?”乔忆亭第一次与石凯对打,原本以为他比音容弱,自然就会比自己弱,没想到这本命剑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必然要问问清楚。

    “师弟是说青鹭?”只见石凯拿起那柄青剑,轻轻的抚摸着剑鞘,眼神中掩不住的落寞,“我的本命剑折掉了,这是师尊赐我的,我和她还在磨合中。”

    这本命剑对于剑修来说本就重要,一向都是剑在人在,而剑亡即使主人不死,也会元气大伤。

    乔忆亭自知提到了石凯的伤心事,接下来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便想着安慰一下他,“真对不起啊师兄,我……”

    “无妨,不知者不怪。”

    说完便继续朝着藏书阁的方向走去,而乔忆亭自知理亏,便又追了上去,想要道歉,刚要开口就被石凯打断,“师弟还有事儿?”

    乔忆亭讪讪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想问问前些日子与大师兄相商的“要事”是什么事儿,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但眼下僵持更不好,心一横便问出了口。

    “师兄,前些日子,我听三师姐说,你和大师兄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何事啊?”

    “原来是这事儿啊,两位师弟可愿意到我那住处小坐?”说着便将乔忆亭和曾有然引到了藏书阁旁的一座崭新的院子中。

    乔忆亭和曾有然多次出入藏书阁,却从未注意到这里什么时候新多出了一座院落,便好奇的问道,“师兄,这是?”

    “我原先是和大师兄住在一处的,”石凯将两人安置在茶桌旁,为其倒上了新茶,“只是,我看你和师妹都已经突破至金丹境界,而我作为师兄却还是停滞不前,难免也会有些着急,所以就想着搬到这藏书阁附近,方便自己领略一些剑谱,想必对自己的修炼也有帮助。”

    看着杯中的茶叶,随着石凯的声音震动不停,乔忆亭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对他有些刻板印象了。

    书中描写的他是怎样怎样的,但是接触下来却发现好像并不是书中那样,不仅没有刻意追随方平,看起来还有些可怜。

    “师兄,”乔忆亭端起眼前的茶,想要敬上一敬,“之前多有得罪,你……”

    “同门之间说这些做什么,”石凯将那茶又给乔忆亭续上,“小师弟,你也别拘束。”

    曾有然连忙将眼前的茶端起来送至嘴边,“多谢师兄。”

    本想着再无话说,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尴尬,谁知,石凯再一次开口。

    “六师弟真乃奇人。”

    这一通夸赞,倒是把走神的乔忆亭给说懵了,“师兄,何出此言?”

    “今日的比试,可谓让我心服口服,”他脸上虽无表情,语气中却让人觉得略带笑意,“还有那‘海母’之术,我倒是从来没有见到过。”

    说完便侧过头,想要看看乔忆亭怎么解释。

    “师兄过奖了,”乔忆亭自然听出他的话里的意思,“不过是从哪一本怪经异志中看到的,都是小小把戏而已。”

    乔忆亭知道,关于这些东西,现在根本就不会有记载,所以他只能胡诌,要是再详细问,他便说真得忘记在哪里看到的了。

    总之,实用、有用不就行了吗,何必追本溯源呢?

    “看来这书中还真是有那黄金屋啊,”接着石凯就朝着一旁乖乖喝水的曾有然打趣着,“小师弟跟着你六师兄学了不少东西吧?”

    突然地问话,让曾有然呛咳一下,石凯便顺手给他拍了拍背。

    看着和煦的石凯,乔忆亭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这二师兄好像并不与自己心中的“小人”一样,反而自己更像是有些小心眼儿了。

    他忽而闻到了一股悠悠香气,便皱起眉头想到了“甲醛”。

    这院落到底还是新建的,有着重重的木材的味道,新装修的房子因为有甲醛不能那么快入住,否则会引起身体不适,轻则头晕眼花,重则可能因白血病而死!

    本想着好意提醒一下石凯,但是又不知道甲醛这个词,石凯会不会懂,于是他脑筋一转就想到了解决办法,“二师兄,这屋子中还有未散尽的味道,可能会对身体有害啊,师兄可得多加小心,我曾经在那书中看到过有无色无味的毒。”

    只见石凯却轻轻一笑,说道,“师弟有心了,这屋中你能看到的家具,都是檀木制成,或许你闻到的味道是檀木香吧。”

    “可是……”乔忆亭还想再说。

    “无需担心,我还跟五师妹要了一些草药,不会有事的。”

    罢了,乔忆亭心想,既然都是修道之人,自然会有一个百毒不侵的体魄。

    从石凯那墨香园回去的路上,树叶被那略带寒气的风吹得轻轻晃动,不时还会有像蝴蝶一样飘落下来的枯叶,簌簌作响。

    乔忆亭楞楞地走了一路,心中回想着的,是与石凯为数不多的见面,自己对他的态度好像从来都是带着厌恶和不屑,越是往深处想,心中就越是堆满了对他的愧疚。

    “你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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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

    这是乔忆亭在大学时读到的一句话,而现在自己更是深深地体会到了这话的意思。

    经过今天这一遭,乔忆亭彻底对石凯有了很大改观:他不是书中那个任凭方平指使的小人;也不是书中所写的不求上进的朽木……

    想到这些,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以为自己看过原著,对于每一个人的性格、每一个人的未来和结局都了如指掌,可现在看来他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掌控不了。

    能掌控的,或许只有自己的未来和自己的结局。

    就这样,乔忆亭任凭曾有然拉着他的衣角,一路无言,回到了知意堂。

    书房内,他独自坐在矮几前,眉头微皱,眼神却是无光。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仅凭借着作者带入的视角看待每一个配角,并且在主角屠山时被彻底爽到。

    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接触了每一个人,才能真正体会到每一个人都是有自己的故事的,并且自己并不了解来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

    不可否认,在霸凌曾有然的时候,有的是助纣为虐的,也有的置之不理,但无论是谁,甚至原身乔忆亭都是施暴者。

    那么,他们是真的不想去管吗?会不会是因为有特定的规则约束着他们呢?

    乔忆亭忽然想到那一晚跟曾有然探讨的“什么样的人才能飞升”的问题。

    作为唯物主义者,乔忆亭深知那晚所说的话都是唬他睡觉的而已,但只有那一句“倘若他对于之前所做的错事真心悔过,想必应当也是能飞升的吧”,是他发自内心的话。

    而现在,他突然对自己也有了新的认知,结合自己穿越而来就在曾有然身上砍了两刀的事,他决定之后在山上的日子必须要加倍对曾有然好,要不然就不算真心悔过。

    直到曾有然进门问他晚上要不要吃饭,乔忆亭才蓦地将思绪收回,迅速调整好了心态。

    他站起身,借着低头整理衣服的空隙,再抬头时那嘴角早已扬起,“好啊小师弟,今晚我来做。”

    “师兄,你会做饭?”

    看着曾有然狐疑的表情,乔忆亭走至他的身边,抬手在他头上轻轻一敲,“今天就让你尝尝你师兄的手艺!”

    曾有然捂着脑袋,摇了摇头,依稀想起,之前也不知是谁在大师傅那里炒个鸡蛋都能炒糊了。

    “快来,”乔忆亭走出大门,见曾有然没有跟上来,便朝他招手,“给你师兄打打下手。”

    看着乔忆亭娴熟的刀工和手法,曾有然靠过来,“师兄,你真的会做饭啊!”

    手法虽好,品相也不错,但吃起来嘛,可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一天之内,接二连三的受挫,激起了乔忆亭的好胜心。他想着,当年的学医之路都能熬过来,进入单位以后又一步步稳扎稳打地往上爬,都能挺过来。

    这哄小孩儿和做饭,他相信自己定能日益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