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的贵女们脑中想着胆大心思,目光却装作不经意般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在少年身上瞄来瞄去,立在沈悠然身边的顾秋巧也不能免俗,唯有沈悠然的目光,在少年脸上不过停留片刻,而后越过少年落在他身后的七皇子盛长临上。
她的眼中只有心心念念一人,那人一袭墨绿锦衣,衣上绣着朵朵盛开兰花,修眉凤眼丰神如玉,顿时一颗心怦怦乱跳起来。
一行人沿着长廊缓步而行,太子时不时撇过脸和身边的苗疆少主聊上几句,少主偶尔回上一句,大多时候点头示意赞同。
经过水榭畔梅林的时候,贵女们齐齐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七王爷,见过少主。”
太子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沈悠然的目光在盛长临脸上偷偷徘徊,心中默念表哥,盛长临经过她的身边,连半个眼神也未给到她,只是望着顾秋巧,微微一笑。
顾秋巧脸一红,朱唇微抿,唇边一个小小的梨涡隐约跳跃,愈加明艳照人,盛长临眼神一亮,笑意不禁加深,两人之间郎情妾意春波暗涌。
沈悠然黯然神伤,怯怯收回目光,不敢再看盛长临,好在太子带着一行人已到了长廊另一边,宫宴上男女分席而坐,太子、苗疆少主以及七皇子坐在水榭正座,男子席位和女子席位分在水榭两边。
太子落座后,摆摆手示意众人落座,太监和宫女们穿梭其间,为客人们倒酒和布菜,众人举杯先是敬太子,而后敬少主,先还有些拘束,太子是个平易近人的,苗疆少主是个外来户又是个不声不响的,也就开怀畅饮起来。
大家也算宫宴上的老捧场,宫宴的山珍海味向来中看不中看,随意品尝几口即可,唯有宫中御酒决不可错过,这御酒是良酝署使用上等原料专门酿造,品质极高,尤其是今日的是富水春,御酒中的佳品,初入口清甜甘爽,口味绵长,后劲十足。
太子举杯邀少主连饮了三杯,笑着道,“少主好酒量,再来一杯。”
苗疆少主忙道:“多谢殿下,殿下酒量姜朝甘拜下风,敬殿下一杯。”
太子命人为姜朝斟满,眉眼含笑,“少主一路辛苦,父皇今日设宴招待少主,可惜国事繁忙,只能命本宫代为招待,少主莫要介怀。”
姜朝按照大盛朝的规矩拱手行礼,“皇上礼待苗疆,姜朝多谢皇上和太子。”
太子见他虽说敦默寡言,但言行举止有度,谈吐大方,不像化外之地蛮夷野蛮无知,不由高看几分,“少主带来苗疆圣品和仙草为父皇炼制圣药,父皇下旨,这些时日少主就住在宫中的太医院,太医院所需药材一应俱全,少主也不必在驿馆和太医院来回奔波。”
“多谢皇上,姜朝领旨谢恩。”
姜朝平日里并不爱饮酒,只是宫宴上众人邀酒无法拒绝,且这酒和苗疆平日里的烈酒并不一样,清甜爽口如果子酒,也未放在心上,不由多喝几杯,万万没想到这富水春后劲十足,一时头晕目眩,随身并未携带解酒丸,只能借口更衣去园中吹吹风醒醒酒。
盛长临陪在太子下位,一半注意在太子和姜朝身上,另一半早就飘到顾秋巧那桌,顾夫人并未和顾秋巧几人坐在一桌,顾秋巧和表妹以及相府两名庶女坐在一起,她似乎和表妹说了什么,原本像鹌鹑一样瑟瑟缩缩的表妹越发像只鹌鹑,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这个表妹愚钝蠢笨又木讷,说话做事不中听也不中看,可别冒犯了秋巧,他对顾秋巧十分喜欢,也更偏向她。
见姜朝离开,太子和身旁人说着话,借故离开去了顾秋巧那边,身边跟着他的至交好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威远侯府的小侯爷。
顾秋巧见盛长临过来,心中一喜,面上却做出不知所措的模样,果然盛长临浓眉拧作一团,“秋巧表妹,这是怎么了?”
顾秋巧黑白分明的眸中笼上一层水雾,将白皙如玉的小手摊开,手上赫然是一枚护身符,泫然欲泣道,“表哥,刚才秋巧正好说起前几日身体不舒服,表哥命人来相府探望秋巧,送给秋巧一枚白云寺求来的护身符,秋巧才能这么快痊愈,秋巧十分感激表哥,可是表妹不太开心,是不是秋巧说错话了?”
盛长临此时才看清那枚护身符,似乎是沈悠然送给自己的那枚,是他疏忽了,但那又如何,既然送给他了,就是他的护身符,他想给谁就给谁,悠然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小气。
脸色一沉道,“悠然,这是本王送给秋巧的,她并不知道是你在白云寺所求,你不要为难她。”
同桌两名相府庶女心里呵呵,这些后宅手段可算是被这位表小姐玩得明明白白,她能不知护身符是悠然所求?悠然在白云寺跪了一天一夜,回府还被嫡母责罚跪祠堂三个时辰,就连她们都知道,天天抱着嫡母大腿的表小姐会不知道?
只是明哲保身,两人自然不会多嘴,表小姐是相府团宠,纵然她们对沈悠然万分同情,也只能缄默。
沈悠然听到表哥责怪,又见他望向表姐的眼神温柔至极,心中一痛,眼睛酸涩的厉害,她不想在盛长临面前落泪,用力咬唇将眼泪憋了回去,勉强笑道,“嗯,表哥放心,我……我头有些晕,离开一会。”
她起身快速离开,沿着水榭畔往御花园的角子亭而去,脚步踉跄奔到角子亭,月上中天流光如霜,四周空无一人,唯有石灯笼的光映照着朦胧阴影,笼罩全身浸骨寒冷。
沈悠然再也忍不住,瘫坐在地抱膝哭起来,她并不敢大声,只是低声啜泣,越哭越委屈,她并没有为难表姐,她根本不会,为什么不管母亲还是表哥,都会认为她心肠歹毒,明明她根本就不是。
一道黑影从亭檐上翻下,静静落在沈悠然面前,皱着眉望向她,眼神清冷含着不耐,“让你。”
沈悠然的哭泣声哽在喉中,突如其然的惊吓让她止不住打了个哭嗝,胡乱抹去眼泪,连忙起身,眼前这人是那个苗疆少主。
她吓得噤若寒蝉,杏眸瞪得大大的,张嘴又想哭起来,却发现眼前的少年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眉头紧锁,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周围蕴绕着淡淡的酒味。
沈悠然居住的庄子后山有一座药庐,好巧不巧,里面居住的是一位宫里退休的老太医,与她投缘,教习她医术,因而一眼看出眼前的少年怕是酒意上涌,引发头痛之症。
忙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枚黑色药丸,“少主,这是醒酒安神丸。”
姜朝头痛的厉害,接过药丸在鼻尖轻嗅,他擅长药理,果然是醒酒安神,也不推辞,放在嘴中咽了下去,果然不过一盏茶就舒服许多,头痛症状也渐渐消下去。
苗疆人向来率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姜朝也不例外,“多谢,欠你个人情,需要什么?”言简意赅不带丝毫感情。
沈悠然惊得又打了个惊嗝,不知为何,在这位高冷少主面前,她害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姜朝见眼前少女半晌不说话,心中更是不耐烦,能参加宫宴说明非富即贵,应该不会为了五斗米哭泣,看来就是为了无病呻吟的情情爱爱,他所见的苗疆少女皆是敢爱敢恨,追求一个不成再换两个,两条腿的蛊虫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当然像他这种没有。
苗疆人向来直爽,不会拐弯抹角,询问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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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人不喜欢你?”
沈悠然闻言俏脸通红,耳朵根都在发热,更不敢说话,只是垂着头不发一语。
见少女不说话,姜朝觉得自己应该猜到了,“这好办。”
沈悠然对这个冷傲少年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信任,闻言抬起头,好奇的望着他。
姜朝沉吟片刻,“苗疆有一种情蛊,服下之后不能离开你三尺之外,否则全身血管爆裂而亡。”
沈悠然吓得浑身直冒冷汗,结结巴巴道,“不……不……”
姜朝认真思索着,“那要么我送你一条金蛇,咬上一口会变成白痴,你让往东不会往西,这个如何?”
沈悠然觉得这位少主是不是在说笑,但见他神情淡漠眼神冷峭,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他真的想这么做。
她吓得连连后退几步,“不不,没事,不用少主帮,我先走了。”
“等一下。”姜朝语气淡淡阻止。
沈悠然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带着哭音道,“少主,我不要情蛊也不要金蛇。”
“要也不给,我是想说亭上还有一人。”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宫中侍卫服的俊秀少年翻身落下,满脸尴尬,恨不能用脚挖个地缝钻下去。
他藏在亭尖上的小阁里也会被发现,还听到这么劲爆又令人无语的话,“御前侍卫时济见过少主。”
姜朝嗯了一声,“他不会说出去。”
时济头点的像是捣蒜,少主看来挺了解侍卫们,估摸着苗疆王庭也这样,他们这些侍卫只管皇帝和皇室中人的安危,其他什么吐槽暗骂对骂不在他们管辖范围,论迹不论心,面子上过得去就好,再说了,骂皇帝昏君的人那么多,谁管的过来?
沈悠然已经崩溃的心迅速回笼,见时济一脸不关我事我管不着,今晚夜色太黑月亮太暗雷电太响,什么都没看见没听到,一颗心终于稍微安定下来。
又见那位苗疆少主手一抬,她的手中多了一个小玉瓶,“谢礼,解百毒。”
姜朝早已转身回到宫宴,时济也翻身跳上了亭檐,沈悠然深吸一口气,在这番刺激下,刚才的自怨自艾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只想快些逃离这里。
她不愿再去宫宴,去了御花园找个小太监引她出了宫门,去相府马车旁候着,守在马车旁的红杏见小姐一人出来,担心的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见沈悠然摇摇头,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连忙搀扶着她上了马车,又为她倒了杯热茶,沈悠然双手哆嗦着捧着热茶,借着茶盏的温暖,才慢慢平静下来。
不一会,顾夫人带着顾秋巧三人出来,不出所料,顾夫人沉着脸将沈悠然骂了一顿,说她胆小懦弱,成不了大事,这么好的相看机会都没把握,难不成心比天高想嫁入皇家?
不提相府马车离开皇宫,且说盛长临见沈悠然为难自己心上人,十分恼怒,想要训斥沈悠然几句,没想到宴会结束还未见到这个表妹,更是恼火。
偏生一边的小侯爷还在冷嘲热讽,“我说王爷啊,你那个小表妹虽说木讷又愚笨,不过似乎对你一往情深,可别缠上你了。”
盛长临眉宇间带着厌恶,“闭嘴。”
小侯爷继续道,“我看啊,要是她喜欢上别人,才能不再纠缠你。”
盛长临心中一动,“如何才能喜欢上别人?”
小侯爷耸耸肩,漫不经心道,“这我可不知道,我是正经人。”眼珠一转,抬起下巴对着不远处的苗疆少主点了点,“那些蛮夷之地来的人,也许有歪门邪道。”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盛长临眼神一亮,苗疆蛊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