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大众的跟风行为，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就连杜开都没想到局面会火爆成这样。
本来他就是寻思跟关心他的粉丝们稍微互动玩一下来着。
没想到，‘接好运’已经蔚然成风，甚至都登顶热搜，还形成了‘接好运大军’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始作俑者杜开都有些惊讶，
更别说其他看到这一幕的创作者们。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许多媒体运营人员，虽然是在放假期间，但看到类似案例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以专业眼光来看待。
此时杜开这种毫无营养，也没有丝毫运营方向的活动，看的他们一愣一愣的。
图啥啊到底？
又不引流，又没有推介产品，他这个举动背后有什么隐藏的很深的目的吗？
一堆专业人士表示搞不明白。
总不能说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单纯的和网友们找个乐子玩一玩吧。
哪有人这么无聊！
在专业人士眼里，归根结底，不管是粉丝量，还是评论量、点赞量，本身都只是个数字而已，没有任何实际作用，这些只是产品的一环。
只有将蜂拥而来的网友的注意力和热忱一起打包成产品，能够赚取厂商钱的时候，包装这些数字才有意义。
所以杜开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这些人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
“虽然毫无意义，但却是一场规模巨大的狂欢。”
“太抽象了。”
而有些网红，则是从中感受到了一些东西。
和娱乐圈的公司人员不一样，
做网红的，许多在最开始时并没有抱着强烈的功利心，最初只是为了分享、博得大家的关注，根本没有赚大钱、带货之类的构思，能有人关注她们、点赞、评论，这些东西本身就让她们有巨大的成就感，乐此不疲。
所以，在专业人士看来杜开这个毫不赚钱的行为，网红们却是非常理解。
光那上百万的评论！
就是一座熠熠生辉的丰碑啊！
更别说它还在全网都引起了风潮？
这些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成就感直接拉满好不好！
赚钱？
赚什么钱，别那么功利。
整活、搞事、玩抽象，这些事本身就是乐趣、就是收获好吧。
“杜开太强了。”
“我真好奇，他这些鬼点子都是从哪来的，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网友就这么被他轻而易举的拿捏了……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太令人羡慕了！”
许多网红既感慨又羡慕。
她们整天殚精竭虑掏空心思，想整个活，想搞个大新闻，却根本弄不出这么大的阵仗。
甚至有些网红为此铤而走险，选择以剧本来虚构新闻事件，哗众取宠、愚弄大众，最终把自己都搭进去了，惨遭封号。
而在杜开这整活上热搜如呼吸喝水般简单。
如果他没有进军娱乐影视圈，而是当个网红的话，肯定也能成为几千万粉丝的头部大网红，说不定就没卖眉笔那小子什么事了。
“@小银铃，还在春晚吗？”
“@小银铃，还在杜开旁边吗？”
“@小银铃，玲玲，杜开教过你怎么整活造热度吗？教我们几手啊！”
“@小银铃，玲姐，问问杜总有创建M的想法吗？签我呀，我会擦边会跳舞，会夹子音会御姐音！”
“……”
网红群里。
许多人都疯狂的喊小银铃，想就‘接好运’这件事接触一下杜开。
“还在啊，等着最后上舞台做一个落幕大合唱，然后就下班了。”小银铃很快回复道。
对于孵化网红的网络M事，她问了一下杜开。
杜开摇头：“暂时没想这个想法。”
孵化什么网红，
网红这东西，硬打造出来的没意思，不够原汁原味，没灵性。
还是从草根自己成长起来的个人网红比较好玩，更有特点，更亲切接地气、有观众缘。
至于什么擦边夹子音……
你们自己玩就好了，我好端端在路上走着，你为什么非得把我往坑里踢？
“教几手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杜开笑着，随口说道：
“一个是，去做慈善啊，取出几十万现金来，在路上遇到看起来处境艰难的人、六七十还在当环卫工人的困难人群，就发给一万块，几十几百的就别来碰瓷了，不够打发叫花子的。”
见人就发一万……
小银铃面面相觑。
哪有这么壕无人性的人，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人家只是想蹭热度，是为了挣钱，可不是为了散财的，傻子才做。
“无成本的事情，也有。”杜开道：“直播从一数到一百万，数不完就不下播。”
“……”
小银铃又是一愣。
从一数到一百万？
这特么是什么恶趣味策划。
一点营养都没有，
一点意义都没有，
难度嘛，数数谁不会？看起来不
难；但另一方面，要数到一百万，这得坚持多久啊？得数几天？不下播睡觉？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吧。
这也太奇葩了！
“热度肯定有，不过，的确毫无意义。”杜开耸了耸肩。
现在互联网时代，本就天魔乱舞，各种奇形怪状的人为了成网红做各种匪夷所思的事，甚至还有吃米田共秘制小汉堡的……
他之所以说出这两个策划，也是有点个人小趣味。
也算是个小型的社会观察实验。
那些网红不是眼红，想请教他吗？那他现在给出了建议，那些人会听取吗？
而且，就算听取的话，会选择更有社会意义但代价极高的慈善捐助？还是毫无意义但却零成本的数数字？
如果这些都有人做了的话，哪个能在网络上引起更大的热度和关注，获得更好的结局？
他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
“杜哥说……”小银铃将这两个策划在群里说了一下。
“什么玩意！”
群里的网红们也是一阵无语。
纷纷感觉杜开始在故意戏弄他们。
不想说可以不说，
说这种乱七八糟的馊主意干什么，这不恶心人呢么。
“瞧，信仰不坚定！”杜开看了眼小银铃手机上的聊天框，说道：“这些人根本不是信任我、崇拜我，表面上说着让我教几手，但当我真的说了行之有效的手段，他们却以自己的思维来评判推测，觉得没有可行性。既然他们这么信任自己的思维，那为什么想要请教我呢？”
“额……”小银铃听了杜开这番话，有些愣住了。
听起来，杜开像是诡辩。
但好像，又有些道理啊！
真正有想法的人，不会眼巴巴的请求别人给建议，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而来求建议的明明本身是没什么想法的，但别人给了建议后他们却开始加以自己的想法来进行评判……
是挺矛盾的哈。
“杜哥，要不……你说的这两个，我都做做试试？”小银铃迟疑的说道。
她倒是有些意动了。
杜开对她的几次帮助，都让她受益匪浅，成功率百分之百，她早就对杜开的策划百分百信任了。
“没必要。”温茹这时也开口了。
她笑着看了杜开一下，然后对小银铃说道：
“你没感受出来吗？他这两个建议，其实是有自己的恶趣味在里面，你的群友们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在逗她们玩呢。”
对于杜开她太了解了。
每当时不时冒出一些鬼点子时，肯定是又想找乐子了。
“奥奥！”
小银铃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连忙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群友们的后续讨论，她没再围观，而是连忙关机，把手机收了起来。
因为，春晚落幕时刻就要到了。
她们所有表演者，都要上台进行最后谢幕表演的合唱了。
……
“亲爱的朋友们，今晚春节联欢晚会要跟您说声再见了，再次祝福大家新春快乐，明年的春晚——”
所有主持人合声：“再见！”
在众多表演者做背景墙的前方，
主持人们做出结尾致辞。
春晚，
正式落幕。
嘭~
嘭~
噼里啪啦。
全国各地许多观众的窗外，
还在响彻着烟花和鞭炮。
现在已经是处于新的一年了。
关上电视，
关门关窗，
收拾好心情，躺进被窝，带着对新年的新期望，陆陆续续睡去，进入梦乡。
等明天一早，大年初一，全新的一天时，要开始走街串巷出门玩耍，享受一年当中最放松的一天。
……
“我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
第二天一早，
姜明科还在睡梦中呢，就被客厅电视里的一阵喧闹歌声给吵醒了。
“啊？都九点了！”
姜明科看了眼手机，连忙起床。
今天还要跟着爸妈一起去和大伯家汇合呢。
以爸妈说他们以前在村里时，大年初一忙得很，最小辈分的一家要早早起床，去次小辈分家上门拜年，然后再和这一家一起去次次小辈分家……
用不了多久，就是浩浩荡荡一大队人马了，最终聚在爷爷奶奶家向他们恭恭敬敬拜年祝福。
那场面，四世同堂、儿孙成群、人丁兴旺。
热闹又无聊。
而等爷爷奶奶都走了后，儿孙们大都在城里安家落户，彼此距离远，有的还不在同一个城市，就不太好聚了。
现在他们每年也就是和大伯家一起，在商场里逛逛，喝喝茶，看会电影唱会歌，一起吃个饭，就这么结束了。
既不热闹又无聊。
但又不得不做。
“还不如在家打游戏。”
姜明科一边寻思着，一边穿好衣服走出来，餐桌上热好了昨晚吃剩的年夜饭，规模不少，估计还能吃好几天……
“这才是过年。”
看着熟悉的年夜剩饭，让姜明科心
里安稳了一些，如果说过年哪个部分让他不觉得无聊的话，不停地热剩饭、最终成了大杂烩，导致一个盘子里什么都有，每一口都是不同的味道，颇有种开盲盒的刺激感，而且比最初刚炒出来时还好吃……
“恭！喜！发！财！”
电视里正在重播的春晚画面，
刚好是杜开、温茹、小银铃、章泽唱到最热闹的副歌部分。
姜明科的妈妈，也刚好给了姜明科一个红包：“儿子，给你压岁钱。”
“咳咳。”他爸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走过来伸出了手……都已经张开嘴了，一句“我先帮你存着，大学时再给你……”差点脱口而出。
然后才想起来，姜明科早就是大学生了……
连忙转话说道：
“快去洗手吃饭吧，一会我们直接去万象汇和你大伯家集合，他们买了电影票，这次你安安静静得看，别乱吐槽了！”
说到后面，他没好气的重点强调了一句。
姜明科因为影视作品看得多，审美水平比较高，往年每次去看贺岁片电影，他不停地在那挑刺，烦人得很。
“贺岁片啊……可惜，太可惜了。”
说到这里，姜明科就忍不住摇头叹息。
若问他最想在贺岁档看到谁的电影，那毫无疑问，必然是杜开的。
只是可惜，这次贺岁档没有杜开的作品。
另外那些正在上映的，姜明科不太感兴趣，但既然爸妈以及大伯一家都去，他不去也太不合群了，就跟着凑凑热闹吧，做个氛围组。
“希望明年贺岁档有杜开的电影，加油啊！”
对于给影视圈注入新鲜血液的杜开，姜明科是充满希望的。
……
吃完饭后，他们打了个车去商场。
车不太好打，今天出车的本来就少，网约车司机也给自己放假了。
而打车的又多。
等了好久才等到。
但，这也比自己家开车去商场好，商场里摩肩接踵，拥挤着无数的人，自己家开车来的话必然没有停车位。
“又是这歌……”
刚在马路边停车，
一阵熟悉的音乐，就传进了姜明科的耳中。
“每条大街小巷~~
他不由扶额，
一路坐车过来，
外面，已经有不少地方在放这首歌了。
除了这首之外，
《恭喜发财》更多！
而爸妈坐在车上时，闲着没事还刷短视频。
没刷几个，就也是一阵这两首歌的BGM。
起床到现在也就一个小时。
姜明科却光听这两首歌就不下十几二十遍了。
他根本就没想记歌词。
但现在，这两首歌的旋律、歌词，他已经记了个七七八八，都能开口唱了。
“就是恭喜恭喜，恭喜恭喜恭喜你呀……”
刚往前走两步，
他就听到旁边一个跟着爸妈出来玩的小女孩，也在跟着音乐开心的唱着。
“连小孩都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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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明科感慨不已。
结果又走了几步，
又听到旁边另一家的小孩，也在轻轻的哼着。
“？”
姜明科这下一愣。
怎么，这首歌成所有小孩都会唱的爆款儿歌了吗？
“别愣着了，快走吧，你大伯他们在等着了。”他爸催促道。
姜明科连忙快步跟上，走进了商场。
结果一进商场，
又是一阵熟悉的音乐钻进了耳中。
“我祝愿满天下的小孩聪明胜过秀才……”
“……又来！第多少遍了啊！”姜明科再也忍不住了。
直接掏出手机来，在宿舍群吐槽道：
“坏了兄弟们，我遇到鬼打墙了，症状是不管我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恭喜恭喜》和《恭喜发财》’，尤其是恭喜发财！”
然后，他录了个简短的商场视频。
人头涌动的商场里，
音响里放着响亮喜庆的《恭喜发财》。
他发完后，
群里很快就有舍友回复了。
“我去！你那里也是？我这也是啊！”说着，这人也发了个视频。
此时这人正在银座超市买饮料喝，超市里也是在响彻着《恭喜发财》。
“啊？？这难道是全国超市一起约定好的？”另一个人也冒泡了，同样的震惊，同样发了一段视频，也是在商场里放着这首歌！
最后一位舍友，发了个截图，并且说道：“不用怀疑，这两首歌，已经占领了全国各地，大街小巷、超市街头，全都是这首歌……”
截图内容，是网上的关键词搜索结果。
搜索的是‘恭喜发财、恭喜恭喜’。
而呈现出来的结果，全都是——
“一堆亲戚在我们家玩，好多在刷短视频的，外放也就算了，但恭喜发财和恭喜恭喜此起彼伏，我已经听了上百遍了！”
“歌曲一响起，就有小孩跟着唱，彼此还争着看谁唱的更大声……”
“我走在串亲戚的路上，一路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震惊！我今天去了三个商圈，全都听到了这几首歌！”
“一样，一样啊！这难道是商圈标配的歌了吗？”
“杜开！看你干的好事！！”
“坏了，昨晚接了一晚上，没想到今天就被‘恭喜’包围了。”
“完蛋！我被杜开的歌曲包围了！”
“……”
竟然成了这样！
真的是全国都在响彻这两首歌啊！
姜明科大震惊。
那这歌一天得播放多少遍啊！
最近几年，
没有哪首歌，有这么恐怖的收听率和播放率吧？
这才是昨晚刚亮相的新歌而已，今天就达到了这种程度……
真是火到没有边边了！
“杜开和温茹，要赚麻了……”
他感慨不已。
……
大街小巷全是杜开，
全国商圈超市全是杜开，
突然之间，杜开成了遍布全国的男人。
这一现象，就像是房间里的大象一样，是那么明显，任谁都不会忽视，全都发现注意到了。
并且，可以预料到的是，这个到处都播放着他的歌的现象，并不只有今天，明天、后天，甚至一直到正月十五，会一直持续整整半个月……
到那时，恐怕大家的耳朵都要成这几首歌的形状了，连茧子都要被磨出来了。
无数人都明白，
这次春晚，杜开和温茹，毫无疑问成了最大的赢家。
除了他们，其次最火的便是会翔和《故乡的云》，而这首歌也是杜开词曲……
所以杜开又赢一次。
彻底赢麻了。
……
千度搜索，以及微信搜索，有一个“搜索指数”榜单。
它们能呈现某个词汇，每天受到的网友搜索的程度，以折线图的形式展示某短时间的热度变化。
比如“足球”这个关键词，平时会有一个稳定的数据，是一条比较平稳的线。但在世界杯或者国足大胜、大败时，会突然受到大量的搜索，曲线直接是旱地拔葱般陡然提升，是过往搜索热度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而今天，
在这两个榜单上，‘杜开’及‘温茹’这两个词的搜索指数，已经不能用‘陡然提升’来形容了。
而是彻底爆炸！
温茹的搜索指数，较之前，提升了一百一十倍。
而杜开，在之前有《年会不能停》的热度，后面又有《新声好歌曲》的热度，已经有过两个高点了。
但现在，那两个高点，瞬间融入到了之前的直线中，因为与今天的搜索指数相比，那俩严重不够看，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之前，他们每天搜索指数，也就几十万。
现在……
几千万！
如果再把《恭喜恭喜》和《恭喜发财》的搜索指数也算进去，绝对是破亿！
这样的话何止是翻了一百倍？而是好几百倍！
以前，知道杜开的，大多是年轻网友，年纪稍微大些或者小些的人，对娱乐潮流不太了解的人，都不怎么知道他。
但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
就连六七十岁的大爷，在刷短视频时看到他，也会呵呵一笑：“这不是恭喜我们发财的那小子嘛！”并且夸赞一句，‘真是个好后生，这年轻人不错！’
无与伦比的大众接受度，
受众群体直接让娱乐圈的其他人羡慕嫉妒到表情都要扭曲了。
这就是春晚的魅力，
这就是他们挤破脑袋也要登上春晚舞台所幻想自己也许能得到的画面。
如梦般难以企及的超低概率奇迹，在杜开和温茹身上实现了。
“赚麻了”，“发财了”，并不是大家随口感慨出的话语。
因为，这些，全都是对事实的准确描述。
昨晚那些想要联系杜开与温茹，却没联系到的厂商，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如果昨天晚上能和他们达成合作，那该省多少费用啊！
现在，他们依旧炙手可热，依旧让厂商迫切想要和他们合作。
但身价，相较昨晚，已经翻倍不止了。
现在再想和杜开温茹进行代言合作的，一般小厂商，直接放弃了，他们根本没有这个现金流，拿不出那么高的代言预算。
所以。
大年初二，中午。
在杜开他们租住的别墅里，第一个成功坐在他们对面和他们进行广告代言商谈的，是跨国食品公司、全球最大食品生产商之一的、世界五百强排名第60位的：
玛斯国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