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现在去找村长还来的急吗?

    程武这会儿已经快到里正家了,自然是来不及了。

    里正家在隔壁大黄村,这属于三百户的大村子。和山狗村的茅草屋相比,大黄村可富裕太多了。

    就直观的比较,山狗村田里的稻谷都没大黄村涨势喜人瞧着好,不为别的,大黄村有钱买新谷种,山狗村都是自留谷种。

    屋子基本都是土夯黄土墙,屋顶少有茅草,多是瓦片。村里还零星几户青砖大瓦房,四四方方围着石砌的院墙,敞亮又气派。

    里正家自然也是青砖大瓦房了。

    里正家一共三子四女,他家的子女都不愁嫁娶,亲家无一不是周边家底殷实的,甚至还有女儿嫁入城里的。

    与这些“有出息的亲家”相比,七女儿郑秋菊嫁的隔壁山狗村程武,一对比就有了高低。

    郑秋菊每次回娘家,妯娌们就阴阳怪气嫌弃她是穷亲戚上门打秋风。她爹也多次说程武不会来事。本是扶持他当个村长,哪知道程武是一头犟牛,还是没脑子的。

    要是以往,郑里正原也是瞧不上逃难来的愣头青,郑秋菊也有中意的童生竹马。原本想等那书生中秀才后成亲的,但外面战乱不止,万一真有什么流民地痞暴乱,书生顶个屁用。

    郑里正恰好相中了程武一身肥膘腱子肉,万一他们这里乱了,程武还是能护着女儿。

    可那程武专门和他唱反调。

    这次县里大人要翻修衙署,要征集壮丁,里正手里就有三个名额。他想从山狗村出,结果程武低头一声不吭。里正以为他犯犟耐心凑近引导,一看,他竟然坐在凳子上睡着了。

    郑里正当时气的差点一口气不顺,他当即道,就派山狗村的傻子去。刚还昏昏欲睡的程武一个暴跳起身,吓得六旬老头一屁股坐地上。

    程武还一点眼力劲儿没有不知道扶,一旁同是山狗村的干儿子吴启河,也就是山子他爹。吴启河忙从地上捞起郑里正,一口一个干爹勿要动气。程武看得龇牙咧嘴的恶心。只差甩着脑袋打个喷嚏甩走恶心。

    最后闹得不欢而散,郑家也从最开始的“竖子尔敢”到现在的“他就是这么个扶不上墙的刘阿斗,和他置气才是傻子”。

    都习以为常了。

    只要程武老实肯干,只要和他女儿把日子过好,其他就算了。

    反正他这个干儿子吴启河挺能干的。

    郑里正刚这么想,就见女儿哭哭啼啼的回来了。

    一家人也不见怪,老七嫁的不好,家里能接济一番也是好的。只是从昨晚到今早、中午、到现在快饭点了,还不见程武来接。

    郑秋菊原本就对程武不满意,嫌弃他又穷又糙又不解风情,要是程武稍稍不顺她意思,郑秋菊就指着程武鼻子骂。程武看着老实一声不吭,可私下给傻子送吃的,往他家门口各种掉东西。

    郑秋菊开始以为他同情傻子,但自从见到一直病弱宅在屋里的李瑜后,她多了心思。有事没事上门阴阳怪气一通,后面李瑜也不准傻子捡东西,程武才歇了心思。

    但程武还特意嘱咐吴启河带着傻子出门找活计,还说都是一个村的人要团结友爱不要欺负他。

    郑秋菊嫁过去除了日子油水没娘家足,其他样样比在家强。没有公婆妯娌,没以前兄弟姐妹间是非挤兑,程武任打任骂,她开始也想安分过日子。可一关注程武,就发现程武那心思全在别人家上,郑秋菊就恨的牙痒痒,非要作践程武。

    郑母瞧着气性越来越大的老七,语重心长道,“过日子有商有量,别把老实人欺负跑了。而且你肚子还没动静,你不怕程武二心?你们村子里的口水是怕也会淹死人。到时候里外都说你,你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我待他养子如亲子,就凭这点,他敢凶我?”

    程武是在逃荒路上捡到襁褓中的石墩的,后来也带到山狗村。当时就是凭这点,里正决定把女儿嫁给他。

    经历过人如恶虎猛兽的饥荒,程武竟然还有善心捡个孩子,说明他秉性纯良心善的很。

    “那程武确实善良过头了,不仅捡婴儿还帮傻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切忌不要太过火,万一程武打人,你如何招架的住。”

    郑母说的时候,郑秋菊完全没听,频频望着屋外。小路上还不见人来,她心里也有些惶惶。

    尤其是几个妯娌时常问她打算住多久,还笑嘻嘻说让她别多想,只是提前做打算,从衣柜里掏些不常穿的衣服洗洗好给七姑穿。

    这就是把她当叫花子打发。

    郑秋菊气的不行。明明妯娌吃穿都是她家的,到现在反而她被嫌弃了!一面埋怨父母当时强行要她嫁人,一面又抱怨程武怎么还不来接她,让她干在这儿受气。

    郑秋菊最烦她娘问她肚子,村子里谁敢嚼她舌根子?

    一群逃难来的流民,为了活命什么肮脏下贱事没干过?每次她不顺心就去别人家门口晃悠下,那些村民眼里都带着惊恐又害怕,怕被挖根刨地问过往的难堪。

    自家事都管不及,谁在意她肚子?这点倒是和大黄村家长里短不同,山狗村静的死气沉沉。

    母女说话的空隙,郑秋菊的二妯娌拎着半口袋洋芋出来,问道,“孩儿他七姑,你看这洋芋够不够,不够我再添点。”

    这气人的话偏生是一张温和笑脸,郑秋菊也拉不下脸,气只得往肚子里吞。自从成家后娘家就不是家了,家里原本是她的东西现在都变成了这些妯娌的。还一副施舍穷亲戚的模样打发她,叫从小就吃白米饭长大的郑秋菊如何受的了。

    那二妯娌又笑眯眯道,“孩儿七姑这肚子啥时候给娘添个小外孙呀,七姑可别嫌我说话不中听,都是自家人才操心啊,这女人没孩子这辈子就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只有生了孩子的女人才叫女人。”

    郑秋菊忍不了,破口大骂道,“少在这儿阴阳怪气,你能生!你会生!你比母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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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会生,比母鸡还会下蛋,你会生抓紧生,少在这儿歪歪叫浪费时间!”

    二妯娌被怒骂的脸臊红出了泪水,可怜兮兮的望着郑母。郑母瞪眼郑秋菊,“自家人说话肆无忌惮,你也就是仗着你二嫂疼你,少疯子叫哇哇的轻狂。你出嫁了,都靠你二嫂几个妯娌服侍我替你敬孝道,你还这般不尊兄嫂!”

    郑秋菊火气一下子就消了。

    她娘这是敲打她,现在这个家是她做主,但是百年后可不得指望这些兄嫂了。郑秋菊霸道欺负程武惯了,此时在娘家受气,也想起程武的好了。

    她原本还想装腔拿捏程武,要他三请四请才回去,这会儿可劲儿盼着程武来。

    左盼右盼,终于在开饭前一刻,程武进了郑家院子。

    程武来到院子的时候,井水的池子边,郑里正和大黄村的大夫正拿着一根镰刀绿叶子,茎秆粗壮,茎块粗的东西。

    郑里正见程武看过来,下意识侧身挡住了手里拿的东西。程武没当回事儿,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叫什么东西,但是章有银家后屋旁的菜地就种有一块,他还偷偷掐了镰刀长叶子吃了下,苦涩辛辣,奇奇怪怪的。

    郑里正见程武没盯着走近瞧,把手里的东西给大夫,然后叫住了有嘴不会喊人的程武。

    程武这会儿倒是弯腰鞠躬脸一下子笑僵了。

    郑里正奇怪地看他一眼,莫不是鬼上身了?

    往日程武来接老七,哪回不是横挑眉毛竖挑眼的。

    程武直接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郑里正道,“是哪家?”

    “章有银家。”程武道。

    郑里正蹙着眉头,倒是没准备在正事上为难程武。而一旁走出来的郑秋菊听了章有银的名字,霎时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立马面色不悦。

    郑里正看到女儿那铁青的面色,原本拿布襟擦手的动作一顿。他接过程武递来的林四户籍,一边朝书房走一边看,到了书房后道,“章家……你好像格外关注章家。”

    这个家里经常吵架的老问题,程武对答如流。

    “村长也是官,我也要爱民如子。”

    郑里正看着这傻大个,还爱民如子,说你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都让人信服些。一个比一个傻。

    郑里正道,“这次徭役县里必须让山狗村出人。”

    “你要是这事儿办不好,县里大人怪罪,章家这户籍也变动不好。”

    一直赔笑的程武愣了下,而后小声问道,“这是威胁吧?”

    郑里正皮笑肉不笑的道,“大人的事情怎么能算威胁。”

    程武没懂,倒是一旁的郑秋菊吼他,“我爹的意思必须章有银去服徭役,不然这事儿办不成!脑子里装屎听不懂人话是吧。”

    程武懂了。

    他顿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金刀阔马,“行啊,你们全家威胁我!威胁就威胁,老子早就不想干了,你这凶婆娘我也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