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颜见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还得找机会套近乎才行。
刚才的相处,宋彦在感情上明显处于下风。
看来得挑点他感兴趣的说才行。
“久闻宋老板手艺,今日得尝果然惊为天人。”
“是吗?”
宋彦从来没有关注过她的手艺,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当然,宋公子真是好福气,竟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吗?他从来不觉得,最近他们已经日渐生疏。
她接着又说道:“只是可惜了…”
宋彦不接话,只是冷眼看着她。
李书行见状,心领神会,看来要轮到他上场了。
“可惜什么?”
差点冷场,好在有他在配合默契,松了一口气道:“可惜孙老板一片心意。”
宋彦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什么心意?”
“孙老板对你的心意啊!”
宋彦患得患失,只要有关孙拂晓,他就两眼一黑无法准确判断。
"她对我的心意?"
鱼儿终于上钩了,李书颜控制不住的扬起嘴角:“孙老板秀外慧中,我与她一见如故,料想她喜欢的人必定也是人中龙凤,实在是好奇宋公子为人,才冒昧相邀。”
一番话说的宋彦心花怒放,她真的喜欢自己吗?转念一想,他从来没见过这人,这人是怎么知道的,别是有求于自己才来胡言乱语。
“你是如何得知?”这么多年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李书颜敢说这话,自然不是满口胡言,刚才的举动或许外人看来只有孙拂晓迫于权势的委曲求全,但同为女子,她的心境一看便知。
“难道今日见闻还不足以得知吗?”
“今日?”宋彦一头雾水。
“刚才孙拂晓对我们态度如何?平日里对客人态度如何?对你态度又是如何?”
宋彦回想这些日子她对自己越来越冷淡,心中郁结。
“她对人一向温柔有礼,对你倒是略有不同。”刚才一进门就看到他们两人凑到一起有说有笑,提起这个他还是胸口发闷。
话到到此处,他也不顾对方是个才认识的。
“他对我也曾温柔有礼,后来就避我如瘟神,如今冷淡疏离...”
像刚才那样主动示好还是第一回,简直受宠若惊,这个他不想说破。
李书行听的津津有味,到现在为止他们跟孙老板才打了一个照面,话都没说几句,他倒要看看这个二弟要如何自圆其说。
李书颜刚要开口,门口有人敲门,孙拂晓象征性的叩了两下,几个侍女手捧菜肴,鱼贯而入。
他们先收拾了桌子,接着炙虾,清蒸武昌鱼,葱醋鸡...满满当当又摆了一桌子。
孙拂晓亲自奉上佳酿,摆好餐具。
这两人今晚这番作为明显是冲着宋彦来的,也算别出心裁,只是不知所求何事,银子她赚了不少,人也算投缘,倒是不介意顺手帮他们一把。
她又转身从身后托盘里,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杏仁粥放在宋彦面前:“不知道你这么晚有没有吃过,先垫垫肚子。”
宋彦墨色的双眸倏然一亮:“这是特意为我做的吗?”
孙拂晓点了点头。
两人离的近,他甚至能看到她眼帘轻阖,睫毛微微卷曲上翘,还有夹在双眼皮里小小的黑痣。
心头一阵狂跳,无所适从的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才说拿粥先垫垫,简直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孙拂晓皱眉,语气又恢复了一惯的冷淡:“客官慢用。”
宋彦一头雾水看向两人,刚才好好的怎么又不对劲了。
这下连李书行也看出来了,这两人能处成这样,他功不可没。
他忍着笑意道:“宋公子还看不明白吗?”
宋彦扶额,要是他知道怎么回事,何至于此。
“刚才话还没说完,你接着说?”他看向李书颜。
“因为你是特殊的,温柔有礼是常态,你看她对待客人不都是这样吗。”
“真的吗?”他连连追问,有点不敢置信,“那刚刚为何又....突然变脸。”
这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没说几句话就露了本性。
“大概是因为她生气了吧?”
宋彦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就生气,算了这个先放一边。
“先说说她为什么会越来越冷淡?”他越说气势越不足,连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李书颜语出惊人:“宋公子想过娶她吗?”
这个问题几年前他就思考过,如今早就明了几乎脱口而出:“我想娶她!”
此言一出,李书行诧异的看着宋彦忍不住出声道:“她可是商户,你家中能答应吗?”
自然不能,就是因为这个才个他才迟迟不敢向她表露心迹。
几年前他就跟母亲提过,哪怕从小对他有求必应的母亲,在对待此事上却态度强硬,只说,“要是实在喜欢抬进来当个妾室,你爹那我去说。”
后面知道他的真实想法,疾言厉色,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并让他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甚至告知了他父亲,后面为了平息此事,他答应不再有此想法,条件是他们也不能去找她麻烦。
这些事情压在他心底,如今对着两个陌生人和盘托出。
李书颜原先还担心宋彦心性,久居高位怕是不好打交道,没想到确是心思单纯。
“就是这个缘故,你们身份悬殊,她总不能上赶着去做妾吧!”
宋彦一想也有道理,顿时愁眉不展:“只是商户而已,先皇后也是商户出身,她连皇后都做得。”
说起那位皇后,想来也是位传奇人物,她问过家中长辈,他们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她只好作罢。
“也不是全无办法。”
宋彦惊讶道:“什么办法?”
这个时候她卖了个关子:“你得先确定她对你有情我再告诉你办法。”
他急道:“你先告诉我...”
李书颜不为所动。
宋彦嘴皮子磨破也没从她嘴里知道办法,脑子一转,换了个问题,“我要怎么确定她对我有情?”
李书颜老神哉哉,反正鱼儿已经咬钩,想跑也跑不掉。
“那是你自己的事啊,你能证明我就告诉你办法,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
宋彦喝了酒,脑子本就混沌,此刻被她一绕顿时陷进了死胡同。
到底要怎么证明她对我有情?
李书行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办法,偷偷摸摸的问她。
她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可说。
宋彦把凳子挪到她边上,殷勤的给她倒了杯酒:“你既然言之凿凿,肯定也有办法?”
李书颜笑意加深:“有是有,就是还需要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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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彦只在孙拂晓的事情上糊涂,别的倒是们儿清,心思一转就知道她绕这么大一圈定是有所求。
只要不是冲着孙拂晓来的就行,他也不端着,直接道:“你要找我帮忙尽管开口。”
这么直接吗?她也不藏着掖着。
“我有一个朋友病重,需要的药丸半个月就会失了药效,如今她被关在刑部大牢。”她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宋彦心中一凛,这事可大可小,被关进刑部大牢的都不是一般人,哪怕他爹是主官,他也做不了主。
试探着问道:“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关到那里?”
李书颜告诉他傅长离的事:“那人是她的义妹,一直生病卧床,跟此事并无多大的干系。”
宋彦松了一口气,还好,一个不相干的边缘人物,要不是薛铮的死牵扯其中,不然哪怕是傅长离本人也好说。
“只要你说的话属实,我可以帮你递药,只是所送之药要先经过我的手。”
只要能把药送进去,她乐的意配合。
正事说完,自然少不了喝酒。
吓的李书颜连连摆手:“不不不,我酒量不佳,酒品奇差,喝多了会大喊大叫,这个时辰了有扰民之嫌。”
万一喝多了胡言乱语怎么办,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宋彦见她如此认怂,也不为难,目光转向李书行。
李书行本就好酒,干坐一晚上连茶水都喝光了,好不容易能畅饮,自然不会拒绝,两人一拍即合。
他们一致认为雅令太伤脑筋,不如猜拳来的更有意思。
“五魁首,六六六...”
酒至酣处,李书行直接站在凳子上,宋彦也不甘示弱,他们闹的热火朝天,两人不知道喝了多少,李书颜完全插不上话,安静的站在李书行身后深怕他摔下来。
“大哥,宋公子,你们还是下来吧,上面不稳!”
“好好好,我知道...”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下来,她直接动手去拽,李书行晕晕乎乎的站回地面。
她实在无法理解男人喝酒时那奇怪的胜负欲。
没了对手,宋彦一个人站着也没什么意思,两人又重新坐下。
六目相对,李书颜怕他们喝多了伤身,劝道:“今日就到此吧,适可而止。”
再闹下去都要天亮了。
宋彦不悦的打断:“这才哪到哪,好不容易来喝一次酒,李兄不醉不归!”
李书行直接扔掉酒杯,端起坛子:“不醉不归,来换这个喝。”
“谁怕谁!”
李书颜头大,早知道就不该让他们喝酒,这两个酒鬼。
没有孙拂晓在,宋彦现在的状态就是:老子天下第一。
两人喝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一人一个酒坛嚷嚷着“干杯”,甚至还想跑到屋顶上去赏月。
被孙拂晓轰了出来。
李书行喝的东倒西歪,嘴里高喊着:“宋兄,我没醉,你醉了,今日不便改日再约!”
他走路左脚绊右脚,半边身子全压在李书颜肩膀上,好在刚下了楼梯就有人接过去了。
她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肩膀,楼梯上还有一个叫的更欢:“你放屁,我没醉你醉了,不服现在来喝!”
孙拂晓蹙着眉头,把一块温热的帕子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走,宋彦瞬间噤声,扁了扁嘴跟在她身后委屈巴巴:“我不喝就是了,你怎么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