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柔深吸一口气,沉声命令道:“赶出去!”
她说完就要走,二丫又叫住她:“公主,那人是带着圣旨来的,咱们赶不得啊。”
李元柔斥道:“圣旨怎么了,本公主说赶得便赶得,他若不走便叫府中衙仆将人打出去!”
二丫急得抓耳挠腮,她一向胆小,又循规蹈矩,见公主这般藐视皇权,她此刻更是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大丫开口劝道:“公主,若如此贸然行事,便是打陛下的脸,如今公主府一团乱,不宜再生事端了。”
李元柔转身往青梅园走,一边走一边吩咐着:“此事你们二人看着处理吧,随便将人先安置在哪个院子里,把人看好了不准此人随意走动。”
大丫二丫领命离去,李元柔快速回到青梅园,换了一身利落的常服,拿了金匕首便往外走。
虽然她翻墙已经很麻利了,但是云王府铁桶一般,她若是翻墙恐怕还没落地就会被人乱刀砍死,她只能光明正大地进去。
李元柔心下已有了成算,她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如愿以偿抱了招财,出了公主府。
在云王府大门口不远处她便下了车,吩咐了车夫让他先回公主府去,那车夫倒也有心,并未及时离去,一直看着云王府大门的情况。
李元柔刚走到云王府门前便被拦了下来:“什么人?”
李元柔摸着招财的狗头道:“本公主来找世子,他的狗寄养在本公主那里已有一段时日,本公主过来还狗。”
门口两人已经认出那狗就是李彦辰的豆豆,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道:“世子不在府中,公主将豆豆交给奴才吧。”
那人说着就要去接狗,李元柔抱着招财一躲:“那可不行,本公主得亲自送到世子手中,免得他又挑剔本公主对豆豆不好,他不在也无妨,本公主进去等他。”
那二人又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似是犹豫不决。
李元柔杏眼一瞪,公主的威仪摆了出来:“怎么,云王府的门槛竟这样高,本公主亲自登门都不能进去?皇叔呢,叫皇叔来,本公主要问问皇叔,他平日里可是这样纵容府中奴仆的,两个守门下人竟敢都如此明目张胆,公然对本公主无礼!”
那二人一怔,神色立刻缓和,恭敬地弯了弯腰,一人道:“公主恕罪,奴才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那人刚要转头,就见一老者急步匆匆而来,他伸手在那二人头上各挥了一个巴掌,嘴里骂着:“两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公主登门还用的着通报?”
其中一人捂着脑袋喊了一声:“赵管家。”
赵管家打完那二人,又讪笑着看向李元柔:“公主莫怪,两个下人不长眼,奴才等下必重罚这二人,公主您里面请,王爷今日正巧休沐。”
赵管家侧过身,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李元柔随意睨了他一眼便抬头挺胸抱着招财大步向云王府中走去。
管家跑到前面带领,一边讪笑着一边说:“公主先去书房稍等片刻,王爷马上就来。”
李元柔点了点头,顺手将狗交给赵管家。
结合她的记忆,云王对她的态度还算友善。
她本意就是借还狗来见云王,如今越过李彦辰这一环节,反而正合了她的意。
赵管家一路引着她往府中走去,李元柔从未来过云王府,此刻边走边看,这云王府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富丽堂皇。
王府门口看着巍峨壮观,府中却是江南水乡的园林风格,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绿柳茵茵,静谧悠长,微风拂面带起一抹沁凉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李元柔不禁腹诽,云王看起来空有匹夫之勇的粗犷,没想到审美上跟她那书生气的父皇相差不多。
虽然云王只能算半个皇室中人,但他从小养在皇祖母膝下,他与父皇从小一起长大,是实打实的兄弟,性格多少也会相互浸染,怪不得连喜欢的女人都一样。
说起云王也是个可怜人,据说他那生父不甘心入当时还是公主的皇姑奶奶的公主府做驸马,皇姑奶奶在生下云王后便自尽了,皇祖父一怒之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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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负心人,云王出生便成了孤儿,由皇祖母抚养长大……
李元柔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已到了云王的书房外。
赵管家恭敬地将书房门打开,请李元柔进去:“公主稍候片刻,王爷马上就来。”
李元柔微微颔首表示知晓,待她走了进去,赵管家随手将门关上。
李元柔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
做了公主这么久,每日就是吃喝玩乐,托了萧洛白的福她真的算是基本躺平了,但是她就算再愚钝已知道书房这种处理要事的地方不是谁都可以进的。
云王竟然放心地让她独自待在书房这种重要的地方。
她径直又向前走了两步,实在是前面墙上的画太惹眼了。
这书房四壁空空如也,唯独正中墙面挂着一幅画,画工精湛,夺人眼球。
画上少女四肢都做着柔美的动作,体态轻盈,似是在跳舞。
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面若桃花两靥红,嫣然一笑醉春风。
李元柔看得有些痴了,这得是怎样的一眼万年啊,才能将这这画中
女子画得如此惟妙惟肖,楚楚动人。
细看之下,画中人竟有三分长姐及笄时的影子。
李元柔的目光由人像转向画卷落款处,她不禁轻念出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回眸一笑,秋波起,百媚生。”
门被推开,一高大威猛的男子走了进来,见她立于画前看得出神,不禁微怔了一下,只一瞬便又迅速恢复了神色。
李元柔状似随意地问道:“你画的?”
那人轻“嗯”了一声。
李元柔不禁感叹:“想不到我母后年轻时是这样的,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母后这番纯真灵动的少女形态,仿若仙子,不惹尘埃。”
那人问道:“你能看出这是你母亲?”
李元柔轻笑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我就算与母后再不亲,也知我母后闺名叫若宛,这还要多明显啊,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