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铮懊恼地又叹了口气,他蹲下身去,与长公主平视,双手扶住她因哭泣而颤抖的双肩,眼神慌乱地解释道:“元陶,你别哭了,你知道的我嘴笨不会哄人,虽然我说不明白,但是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对不对,别哭了元陶,你哭的我心里难受……”
他自顾自地说着:“我一定是把脑袋摔坏了,说话越来越语无伦次了……”
长公主抹了一把眼泪,抬着红肿的眸子看着何文铮。
她声音有些沙哑:“当初认识你的时候你嘴可没这么笨,夸人夸的好着呢。”
何文铮又想起了初见时候的情景,不禁笑了笑,他那时候好像是挺会说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在长公主面前变得有些愚笨了,尤其是生了安儿后,他越发像个憨憨。
他目光澄澈凝视着长公主,轻声呢喃道:“是啊,许是遇了佳人,所以乱了心绪,越是用情至深,嘴便越是笨了。”
长公主闻言终于忍不住笑了:“你这不是挺会说的。”
何文铮面上大喜:“元陶,你笑了,你不生气了。”
李佑安如愿以偿正式认父。
傍晚三人坐在一起用了晚膳,李佑安双膝跪于何文铮身前,郑重磕了三个响头:“孩儿拜见父亲。”
何文铮喜笑颜开,忙将李佑安拉了起来:“快起来,为父的好儿子,今日高兴,陪为父喝一杯。”
长公主嗔怪瞪他一眼:“安儿才八岁,你让他饮酒?”
何文铮笑道:“八岁不小了,我五岁时便已饮过酒了,今日实在高兴,让安儿少饮一些。”
长公主面容变得严肃起来,何文铮见状立刻改口:“这酒也不一定非饮不可,安儿确实还小,是不该喝酒。”
李佑安在一旁撇了撇嘴,十分嫌弃。
何文铮又讨好地道:“元陶你累不累,我帮你捏捏肩,疏散疏散筋骨。”
何文铮说着就狗腿地站了起来,上手捏起了长公主的肩膀。
李佑安在旁边看得一脸抽搐,实在没办法将面前这个阿谀奉承的人与众人口中那个在战场上威风凛凛奋勇杀敌的威猛大将军联系在一起。
李佑安叹道:“父亲,你大概就是小姨母说的那种妻管严吧。”
何文铮面露疑惑:“何为妻管严?”
李佑安解释道:“就是很怕自己的妻子,什么都听妻子的,被妻子管的死死的,不敢反抗半分。”
何文铮理所当然地道:“为何要反抗?再说了,你母亲本就是一家之主,为父是入赘来的,当然要听你母亲的,有什么不对吗,不光为父要听你母亲的,你,还有这府中所有人,都得听你母亲的,谁敢惹你母亲不快,为父第一个不放过他。”
他说完又暗自思诌着“妻管严”这个词,觉得很是新鲜,他喃喃自语:“妻管严,这个词有意思,好词儿。”
李佑安问他:“这词儿哪里好了。”
何文铮神秘地笑笑:“你还小,你不懂,有妻子管着也是一种幸福。”
他说完不再理会李佑安,而是谄媚地看向长公主,嬉笑着道:“元陶,我什么都听你的。”
长公主叹了一声,拍了拍他的手,拉着他坐在自己身侧,神情越发严肃:“如今你没有死,元启若是知道了想必不会善罢甘休,你生还的消息目前还无人知晓,但我们困于这公主府内,时日长了恐会走漏风声。”
何文铮闻言也收起了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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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之色,分析道:“我的兵已尽数被陛下收缴,但有乘风他们十四人在,足以能助我带走你和安儿,只是如此一来今后恐怕没有安生日子了,我们一家三口才刚刚相认团聚,难道又要颠沛流离了吗?“
长公主眼神突然坚定起来:“阿铮,我有个主意。”
何文铮也一脸正色道:“你说。”
长公主心下早已有了成算:“元启不是以为你已中箭身亡了吗,我们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他虽然囚禁于我在这府中,但是死者为大,我要将亡夫下葬他总不能不让吧……”
长公主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她准备给李元启去信,以护送何文铮尸体回何氏一族入土为由,令人假扮他们,大张旗鼓吸引众人视线,棺材下葬后便返回公主府。
而他们则趁机回她的封地徽阳城去,何氏一族远在偏僻乡村,一来一回再加上中间下葬等事宜怎么也要三天,这三天足够他们远离上京城,等元启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徽阳城了。
而到了徽阳城她李元陶就是王,徽阳城的郡守等人都是她的心腹。
山高皇帝远,李元启若是再想动他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在何文铮中箭“身亡”时便已幡然悔悟,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多么可笑,她负了亲子,负了爱人,到头来大梦一场空。
她觉得定是上天为她真情所动,所以没有收走她的阿铮,如今能重头再来,她要弥补阿铮和安儿,也要弥补她自己。
他们已分离太久,她决定舍下不该坚持的,拥住自己拥有的,她要带着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去她的封地,用余生尽情享受属于他们的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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