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华街,扶月楼。
只见得楼上包厢窗边,坐着两位公子,一位雪衣溶溶,清风霁月,一位冰台衣衫,俊逸风流。
洛逸之打开手上的折扇,心情颇好地扇了扇风。
他瞧着包厢外头的熙熙攘攘的人流,一会儿将身子探到窗外去瞧,一会儿又拿着个茶盏把玩,总归没个正形。
“今日倒是稀奇了。”
洛逸之许是瞧得无聊了,侧首看向对面那眉目冰冷的公子,用折扇微微挡了挡眼底戏谑的视线,声音清朗道:“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今日竟是想起来找我了?”
洛逸之发间的青色绸带落在肩上,伴着窗外时而拂起的微风轻扬,眉目间染着的笑容肆意,带着些许调侃。
萧清辞迎着洛逸之那明晃晃的目光,确是丝毫不乱,还不慌不忙地执起茶盏饮了口茶水。
茶香馥郁,茶汤透亮,温热的茶水入口时先是微苦,而后伴着淡淡回甘,口齿间都留着清香。
嫩绿的茶叶浮在茶汤里,光影浮动间伴着清香阵阵,恍似山间雨后般春色盎然。
萧清辞放下茶盏,不自觉地赞了声:“好茶。”
“那是自然。”
带着轻笑的少年音色自包厢门口处传来,萧清辞朝门口看去,便瞧见一个素衣布冠的公子,倚在门框上,耳上别着根画笔,歪首笑得恣意。
君慕抬步走了进来,拉开桌前的另一个椅子就坐了下来,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对萧清辞说道:
“这可是我特意去落尘郡寻的绝顶好茶——山间春色。”
“殿下今日倒是赶上了好时候,山间春色送回东熙后,还剩了些,正巧你来,我便叫人给你这间包厢沏了壶。”
一旁的洛逸之愣愣地看着这人如此自来熟地在桌旁坐下,似乎还与萧清辞有些关系,他将折扇一合,对着萧清辞轻笑问道:“萧清辞,这位是……?”
还未等萧清辞开口,君慕便率先对着洛逸之挑了挑眉道:“扶月楼掌事,君慕。”
洛逸之听了,心下了然,便也轻笑道:“肃宁侯府,洛逸之。”
两人相互谈了会儿后,竟是发现彼此意外地投缘,没过一会儿便聊得热火朝天。
不知过了多久,从苍澜到东熙的世家大族们都快被他们谈了个干净,萧清辞着实有些听不下去了,便蹙着眉头轻咳了一声。
洛逸之疑惑地转过头去看着萧清辞,问道:“萧清辞你咳什么,得风寒了?可找了太医诊治?这事可耽误不得……”
萧清辞面色一黑,瞧着洛逸之的眸光沉沉,声音冷清:“孤没得风寒。”
哦呦,自称都变成“孤”了?
洛逸之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正准备脱口而出的话被他吞在了肚子里。
君慕倒是瞧出了萧清辞有话要说,便开口问道:“殿下可是有话要对小侯爷说?可需要在下回避一二?”
“不必,”萧清辞摇了摇头,修长的指节捻玩着手上的那根殷红红绳,“多一个人也无妨,正好能多些经验。”
洛逸之感觉事情不简单,连手上的折扇都放在了桌旁,目光灼灼地盯着萧清辞,焦急问道:“萧清辞,你究竟要问什么?”
迎着两道热切的目光,萧清辞冷清的面容上罕见地出现了犹疑的神色,清眸半敛,眼尾的那颗红痣在阳光下显得分外明晰。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他才抬起眼来,冷清的声音带了些波澜:“那个——”
“你们可知……如何追求心爱的姑娘?”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萧清辞话音刚落,方才还有些嘈杂的包厢内瞬间便安静得落针可闻。
君慕和洛逸之都微愣着瞧向萧清辞,眼睛瞪大,手上的动作僵住,似是被萧清辞这话给惊住了。
倏忽,洛逸之放在桌沿附近的折扇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将那沉浸在震惊中的二人给唤了回来。
洛逸之赶忙将自己的折扇捡了起来,随即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便拿着折扇侧首瞧向君慕,有些呆愣愣地问道:“君慕……我刚刚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我为什么好像听见了萧清辞说他想追求心爱的姑娘?”
君慕也摇了摇头,同样呆愣地瞧了回去:“坏了,我的脑子好像也出问题了,我方才也听到他说……”
君慕还没说完,便被萧清辞沉着面色打断:“够了。”
“我是认真的,你们可追求过自己的心上人?”
“嘶——万年老冰树开花了?!”
洛逸之倒吸了一口凉气,起身绕着萧清辞来回打量,一边拿折扇戳着萧清辞的肩膀一边喃喃道:“不可能啊,难道这家伙被调包了……”
就在洛逸之的折扇即将戳到萧清辞的侧脸时,萧清辞伸手将折扇一把夺下,冷冷地看向洛逸之:“洛逸之,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听着这句熟悉的对白,洛逸之这才认定这货真的是萧清辞。
他平复了下心情,重新走至原位落座,一边打开折扇驱散着心底的惊诧,一边调侃地对着萧清辞道:“你个又冷又无趣的万年老冰树竟然要开花了?”
“怎么,终于下定决心要追求苏沅卿了?”
“嗯。”
萧清辞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与此同时,他的耳根还莫名染上了点红意,薄唇不自觉地勾起,一双桃花眸中潋滟着淡淡的喜悦。
洛逸之和君慕互相对视了一眼,脑海中同时冒出来一个想法。
真是没救了,他这辈子估计就栽在苏沅卿身上了。
洛逸之靠在椅背上,俊秀的眉目间带着笑意,他一手勾住落在胸前的绸带把玩,一手用折扇轻轻扇着,笑容恣意不羁,瞧着颇为俊逸风流。
“若说追求女子,这整个宸京便没有比小爷更在行的了!”
洛逸之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随即便开始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洛小侯爷,你在找什么?”
君慕探过头去,洛逸之抬头一瞧,瞬间便两眼放光,伸手便将君慕耳边别着的那根画笔取了下来。
“欸!……欸?”
君慕瞧着洛逸之拿着画笔蘸着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有些疑惑的道了句:“我什么时候把画笔拿来了?”
“一直都在你耳上别着呢。”
洛逸之回了君慕一句,却仍是未抬头,拿着那画笔一边写着一边对萧清辞认真地说道:
“首先得投其所好,你得先搞清楚苏沅卿喜欢什么东西,金银珠宝或是华服锦裙,然后再寻得其中最好的送给她,她定会有所动摇!”
“然后得多去找她,给她送些礼物,或者约她出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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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听曲看灯赏花之类的,喜欢不能一个人藏着掖着,你得表现出来……”
“实在不行咱就用美男计啊苦肉计啊,改日我去给你在集市里找些话本子来,像那什么英雄救美、月下表白的桥段,你跟人家好好学学……”
洛逸之正色起来,拿着画笔在桌上圈了两圈,随即侧首瞧向萧清辞,颇为嫌弃地撇了撇嘴:
“最重要的便是把你这副冷木头的样子给改一下!你瞧瞧你这脸冷的,跟腊月里的寒冰似的,谁家姑娘喜欢整日对着一个大冰块?”
“你要温柔,要和煦,看见苏沅卿的时候要体贴,现在姑娘们都喜欢温柔体贴的……”
洛逸之滔滔不绝地讲着,还将两根手指放在嘴前做出微笑的模样,忽而还做了个鬼脸,把君慕看得“扑哧“笑了出来,后面直接靠在椅子上笑,连停都停不住。
唯独萧清辞只是认真听着洛逸之讲他所谓的“经验”,看向他时却仍是神色淡淡。
君慕在一旁围观着,也有些无可奈何地轻叹了声。
萧清辞此人,分明长了个翩若谪仙的俊颜,却偏生整日都板着个脸,虽说在苏沅卿面前时会缓和些,但还是太过冷清了。
好不容易这个拧巴的人终于愿意主动追求人了,看在都是故人的份上,倒是也可以帮他一二。
要不叫陌上来给他来一剂猛药?
君慕瞬间便摇了摇头,马上那个排除了这个想法。
那种中了之后就会性情大变的奇药,虽是会让中药之人的性情变得与原来大相径庭,但是变成何种性格是不可控的,可别把这苍澜太子毁了。
就在君慕思索之际,洛逸之有些崩溃地对萧清辞喊道:“大哥,我说了这么久,你好歹给我笑一个吧?”
“跟你笑什么?”
萧清辞抬首淡淡道:“待瞧见卿卿时,我自然会笑。”
“哦哟,待瞧见卿~卿~时,我自然会笑~~”
洛逸之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萧清辞的话,颇为无语地坐回到座位上,重新拿了个茶盏倒上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洛逸之打开折扇轻晃,看向萧清辞的目光中带着控诉和无可奈何:
“总归我言尽于此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告诉你了,之后怎么样都看你的造化了。”
君慕在旁边沉寂许久,最后却也只道了一句:“我没有心上人,倒也没什么经验给你说。”
“不过若是你想给苏沅卿挑礼物,我可以跟秋朝哥说,去揽仙居给你挑些最好的来。”
说罢,君慕抬首想了想,将腰间的一块蓝月玉佩取了下来,递给萧清辞:“我过些时日要启程回东熙,若你有需要,可凭此玉佩找扶月楼和揽仙居的人,他们会帮你的。”
“多谢,”萧清辞颔首,拂袖将那块蓝月玉佩给君慕推了回去,“但此物贵重,你还是收回去吧。”
随即,萧清辞瞧向君慕,声音清朗:“我的太子府也存有诸多珍宝,暂且不必你这般帮我。”
“上次你请来陌上医师帮卿卿解毒,今后若是你有什么麻烦,只需派人给我传信一声,只要能帮的,我定会帮你。”
君慕摊了摊手,轻笑着正欲言语。
忽而,有一个做侍卫模样的人进了包厢,待瞧见那三人中的布冠公子,便立即行礼,恭敬禀道:“公子,嘉宁郡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