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身着白色制服,披着红色披风的半蒙面男子心中霎时一惊,身体微微紧绷,一时间感觉天内理子的视线似乎穿透了墙壁看到了墙后的自己。
旋即,他很快又露出释然并带着点轻蔑的微笑。
比起那小女孩发现了他,正在隐晦地提醒她的守卫,更合理的解释应该是她不耐烦听取唠叨,进而在转移话题罢了。
可能是谨慎惯了,连面对这种小女孩他都会过于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男人在心中嘲笑了自己一番,像是为了找回场子般,刻意用脚尖不耐烦似地踢了踢地面。
果然,隔壁根本没有传来额外的动静。
男人继而得意地想,而且就算发现了又如何?
他可不是什么既没实力又没脑子的蠢货,来之前他早就调查清楚了,星浆体本人不足为惧,唯一具有一丁点威胁性的是那个碍事的女仆,以及后续的……
不过,哼。
很快……
男人停止继续发散思绪,专注回手上的动作,在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步后,他后退了几步,满意地欣赏起墙上自己的“杰作”。
房间内,随着理子的问题,黑井美里的眉头缓缓蹙起,眼睛的余光也锐利地向理子眸光所指处移动。
她张嘴想说:“……”
“叮咚~”
门铃抢先一步在黑井说话前响起,打断了黑井的思绪。
黑井一愣,欲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口,可她很快就意识到是谁会在这个时间段按门铃,面色不由一喜。
高专的那两位学生在咒术界声名远扬,连她这种已经和咒术界渐行渐远,不再有什么联系的人都听说过他们的威名,有了他们,理子的生命安全就有了足够的保障!
黑井美里迅速起身,扬声道:“来了。”
她匆匆走向门口,准备开门。
而在她转身的瞬间,天内理子的眼睛微微睁大,透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
一阵刺耳短促的声音紧随而至。
“滴滴滴!”
黑井的动作顿住,这个声音……
等等,是炸弹?!
不待人反应,巨大的爆炸声已轰然响彻。
“轰隆——!”
烟雾弥漫,碎石四溅。高耸的大楼上被炸出了一个窟窿,浓浓黑烟从中滚滚溢出,向周围逸散,而原本温馨的公寓里已变成宛如战后的废墟,布满了硝烟与尘土。
罪魁祸首用靴子的侧面踢开挡路的碎石,从隔壁从容地跨入房间,在浓雾弥漫的房间,他模糊看到一个人形。
男人挥挥手,想要驱散挡住视线的烟雾。
他再次定睛一看,那人影胸口的领巾如一面旗帜在风中飘动,好似在朝他招手。一名身穿水手服的身影影影绰绰映入眼帘。
这时,一股狂风从大洞处涌入,将室内的浓烟几乎全部席卷而去,站立的那人也露出全貌。
……是那个星浆体。
客厅内原本摆放整齐的桌椅眼下被爆炸的冲击力全部撞飞,四散歪斜在墙角。
在中间空出来的场地里,天内理子孤零零站着,双眼直直注视着他。
男人诧异不已,脱口而出:“你竟然没事?”
这句话与其说是在询问对方,不如说是对自己因为计划超出意料之外的纳闷感叹。
星浆体竟然能在他精心设计的爆炸中毫发无损?
“术式?不……是咒具吗?”
男人上下打量天内理子,不由推测道。
据他所知,星浆体可没有进行过专门的咒力训练,不会像他一样用咒力保护全身,可现场也没有咒力残秽,没有使用过咒术的痕迹,那唯一能保护星浆体的估计也就是咒具了。
想到这,男人啧了声。
不愧是要供给天元的星浆体,竟然还装了一个咒具给这个小丫头。
对于累计千百年的咒术世家和大权在握的总监部而言,他们所拥有的咒具多如繁星,为了保护星浆体舍去一个估计也不值一提,可对于其他人,比如像他这样的诅咒师,那就算想要获得一次性的,即使只能抵挡相当于爆炸威力的咒具,也是极其困难的。
不过就算有咒具又如何?早死晚死几秒的区别罢了。
男人心中说不上是怜悯还是嘲笑更多一点。
在这个世界上,弱小就是原罪。
对于像星浆体这样只能任人操控,身不由己的卑微弱小之人,就算有咒具的加持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的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讽刺的笑。
在他的视线中,天内理子不解地歪头,感觉男人似乎误会了什么。
咒具……?那是什么?
虽然疑惑,但她没有去花时间去探寻男人话中的含义:
“你就是要来杀我的诅咒师。”
“也就是……”
她仿佛是在与自己对话般,眼底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平静:
“敌人。”
即使辨认出了面前人的身份,天内理子的吐息依旧平稳,脸上也丝毫没有慌乱的神色,似乎还傻乎乎地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正处在怎样不妙的局面下。
“没错。”男人干脆利落地承认。
“我是组织【q】的成员,香薰。”
说着,他微微一抬帽檐,白色的帽子上赫然印了一个大大的q状图案。
说完,香薰又像是自讨没趣般说道:
“嘛……不过就算说了你也不知道吧。”
香薰无视天内理子的存在,自顾自地摆头看了一圈。
侍奉星浆体的女仆昏迷在一旁,已然失去了战斗力,而眼下只有星浆体一个人孤立无援地站在那儿,怎么看他都没有失手的理由。
“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侥幸从爆炸中活了下来,我都要谢谢你没有选择逃走。”
他一边踱步靠近,一边和朋友闲聊似语气放松地说话。
“不过说不定就这么掉下去摔死,你会更轻松一些。”
天内理子没有应答,只是唇线拉平,昂首注视着敌人。
她像是害怕得忘记了所有,以至于大脑一片空白,腿脚动弹不得;像是倔强地站在那儿想要进行螳螂挡臂;又像是自知末路不做无用的反抗,努力强装镇定,不愿露怯于人。
此刻,香薰距离天内理子只有一臂之距,男人高大的身影投射出的阴影笼罩住女孩的全身。
“接下来……”
他缓缓抬手,帽檐下的眼睛幽暗。
“麻烦请你去死吧!”
…………
又一声巨响。
“轰——!”
夏油杰在爆炸的第一时间就用咒灵包裹住自己,被带离爆炸源,在公寓走廊安全着陆。
他和五条悟本该作为天元大人的委托对象护送天内理子,可没想到在还未接到人之前,天内理子就遭到了袭击。
爆炸后又一声响,夏油杰暗道糟糕。
与夏油杰一直保持通话的五条悟同样也听到了动响。
五条悟表现得好像与他无关似的,甚至悠哉地说起风凉话:
“呜——哈——,那个小丫头不会已经死了吧?”
考虑到星浆体极有可能已经危在旦夕,命悬一线,夏油杰懒得和五条悟废话,他急忙破坏走廊的落地窗,乘坐咒灵飞到半空,从外部观察发生了爆炸的屋内情况。
高空中冷风呼呼刮过,被炸开了大洞的公寓像是一张大大张开的巨嘴。
夏油杰第一眼望去,房间里只有黑井软软地瘫倒在沙发,身体倚靠在柔软的靠枕上,除此之外,天内理子和袭击者都不知所踪。
难道是诅咒师已经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将天内理子带走了?夏油杰眉头一拧。
就在夏油杰这么想的下一秒,他便注意到卫生间里有两股属于人类的咒力流动,应该就属于天内理子和诅咒师。
夏油杰不由松了一口气,既然咒力还在流动就证明天内理子还活着,可诅咒师将其拖到卫生间又是意欲为何?
按道理来说,诅咒师的目标是阻止天元的同化仪式,应该会在第一时间杀死天内理子,并不会折磨她才对。
可谁知道诅咒师会做出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来?夏油杰可不会低估诅咒师的凶恶性。
他正要驱使咒灵作为前锋突破卫生间,先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再紧追其后进行攻击,就听到一道惊惶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是梦吧?!果然是我在做梦吧!”
“不不不,是敌人的术式,是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觉,不是真的!”
“呼…呼……我要冷静,冷静!!”
“呜啊啊啊——!不,你别过来啊!!”
“我认输,我认输!!!”
奇怪的哀嚎和近乎痛哭流涕的求饶声从卫生间的拐角处陆陆续续地传来。
夏油杰俯冲的动作戛然而止,本该冲进去的咒灵也停在了原地,他的目光定在阻拦视线的墙壁上,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形。
……男人的声音?
夏油杰从咒灵上下来,悄然落到房间内,他紧紧地盯着声源,警惕和好奇在他心里膨胀。
卫生间传来的声音还在继续,说话人的语气愈发激动,情绪似乎从一个极端转向另一个极端。
“可恶,不要小瞧我啊!!”
“等着吧!【q】的其他成员也一并前来了!【q】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你是绝不可能战胜的!”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男人的声音和风声在回荡穿梭,除此之外,夏油杰既没有发觉埋伏,也没有遭到攻击。
可怎么想,事态的发展也不该像现在如此,这与夏油杰在脑海中预想的画面截然不同。
这一幕奇怪违和得就像是恐怖片内故意勾引人过去的惊吓桥段,可夏油杰也偏偏像是电影里明知不对劲还非要过去查看的傻瓜男主一样,朝那处缓缓靠近。
卫生间内,天内理子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动作了,她似是在沉思般,视线聚焦在墙壁上的一点,久久不动弹。
香薰注意到天内理子奇异的举动,忽地,他脑中灵光一闪,意识到理子这么做的原因只有可能是在关注除了他之外的人,也就是说……
——外面有着“不速之客”!
一种可能性迅速在他脑海中浮现,他立刻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急忙恐吓道:
“没错,怕了吧!【q】的人马上就来了,还不快放了我!”可没有人理会他。
夏油杰谨慎地来到卫生间门外。卫生间的门大开着,可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空荡荡的淋浴间,显然,里面的人躲藏在被墙壁遮挡住的视线死角之地。
但他已经足够接近,此时,只要他一扭头,就可以对整个卫生间内部一览无余,但也极有可能受到未知的袭击。
夏油杰喉结轻轻滚动,须臾,他迅速探头一看。
墙后,一双圆滚滚的宝石蓝大眼神对上夏油杰。
夏油杰刹那愕然,不仅是为了这出乎意料的与他对视的人选和这宛如是躲猫猫般的奇妙情况,也是为了卫生间最里面那脸上青紫,神情难掩色厉内荏的诅咒师。
诅咒师可怜地蜷缩在角落,在阴影中颤抖,看不出一点与凶恶这个词的关联。
他的身上明明没有麻绳或其他束缚道具,却一副不能动弹的模样。
天内理子就静静地站在他只需稍微伸展手臂便能触及的地方,然而,面对这个身穿及膝裙,脚上踩着小皮鞋的少女,他的手臂也只是无力地垂落在身边,做不出任何实质性的动作,像个被拴了绳子的吉娃娃,只在嘴巴上叫嚣。
看着这一幕,夏油杰的思维如流水般疾驰。
一瞬间,他甚至想通了为什么黑井美里会舒舒服服地趴在沙发的软垫上。可即便如此,夏油杰的心中还有着疑问。
夏油杰在心中百折千回,但回到现实,自夏油杰和天内理子对视起,他们就一直保持着那副姿态。
双方僵持不动,眼睛眨也不眨,仿佛是在玩什么木头人的游戏,又仿佛是在遵循着野兽间的规则,在互相评估彼此,一旦其中一者眼神躲闪或逃避就意味着虚弱与不敌。
可能是因为过于安静的气氛,也可能是因为来的人不是想象中的友军,香薰不知什么时候也熄了声。
许久,时间仿佛停滞,天内理子和夏油杰两人目光交汇,谁都没有率先移开视线。
不参与其中的香薰反而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他呼吸压低,眼神充满了不安与焦虑,一滴汗慢慢从他的额角滑下。
汗滴滑落至香薰的下颚,欲坠不坠。
在其就要滴落之时,天内理子眼睛微眯,夏油杰也身体紧绷,做好了准备。
局势一触即发!
突兀地。
“怎么了?不会真死了吧?”
五条悟在电话里好一会没等到动静,忍不住问道。
夏油杰:“……”
“那任务结束,我们可以回去了?”
五条悟一手捏着手机,一手随手扔掉喝空了的可乐易拉罐,摆出一张苦瓜脸。
“估计夜蛾老师要念叨了,真是够呛。”
“……不。”
夏油杰这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握着手机,手机一直没有挂断,他和悟还保持着通话中。
他一时竟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干巴巴道:
“不是那样。”
“哈?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电话那头显然是被勾起了兴趣,话语的语调上扬。
几秒内等不到夏油杰的回复,五条悟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不到半分钟,五条悟便出现在半空中。
他插着兜,从房间窟窿处进入,目标明确地走来,用肩膀抵开站在卫生间门口,堵住去路的夏油杰,朝卫生间里进:
“让老子看看。”
夏油杰被挤得身子歪斜,被迫让出了位置。
随着外来者大摇大摆地闯入,少女神色难辨地转头,与夏油杰的对视也随之打断。
“你就是那个星浆体吗?”
五条悟弯下腰,在狭小的空间内以一种几乎脸贴脸,足以称得上是冒犯的距离打量天内理子,墨镜下的眸子闪动。
眼前的少女四肢纤弱,咒力量也算不上有多惊人,看上去连术式都没有,容貌上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只不过是清秀的程度而已。
五条悟大为失望地扭起眉毛,嫌弃地说:
“什么吗,好像也没什么不同的地方啊,杰怎么说话含含糊糊的,让老子这么……”
“呜啦——”
一声清脆的暴喝!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白皙的手狠狠地抽向五条悟还在不停地说着些什么的脸。
快,太快了!
五条悟毫无防备,浅蓝色碎钻般的曈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越放越大,直至占据整个曈昽。
多亏于咒术师卓越的动态视力,一切都仿佛相机里的慢镜头般。
夏油杰清楚地观摩到了五条悟那张喋喋不休的脸先是从一张完美的帅哥脸逐渐受力,变得一侧向内凹陷,然后细小的毛细血管随之破裂,脸上渐渐染上娇羞般的红晕,墨镜也掉在地上,暴露出来的眼睛眼底深处闪烁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茫然。
但别说是五条悟,连旁观者的夏油杰也没反应过来。
他甚至一时分不清那爆竹般的声响到底是单纯的耳光声,还是由超高速碰撞产生的音爆。
紧接着,五条悟整个人向后仰倒,并表现了标准且完美,足以参加花式体操奥运会并夺冠的自由转体!
气流随着五条悟的旋转在他身旁形成旋涡状。
再然后,五条悟向后飞行数十米,一路像个电钻般旋转着自由地冲出了他进来的那个大窟窿,随即宛如被蚊子拍拍扁的白色蚊子般直直地坠落。
在短短1.5秒内,五条悟完成了如上一系列操作。
夏油杰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也无意识地张开。
这…?不……?
啊?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嘶——首先排除是五条悟自己倒飞出去的可能性。
那就是……
夏油杰像是相片上的人物般定格,脸上尽是恍惚,两只眼睛也变成了豆豆眼。
一种微妙的震撼朝夏油杰袭来,他感觉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块,一时之间无法驯服语言,只能任由那股情绪在心中翻腾。
从他的视角看来,天内理子与五条悟的身高体型差异非常显著,天内理子至少比五条悟矮了一个头,体态轻盈苗条,胳膊小腿细长,而五条悟则身高一米九,人高马大,长手长脚,无论站在哪儿都是一堵碍事又硬邦邦的墙,走路都能随机创飞路过的咒灵。
可看看他刚刚飞出去的画面吧,他好似一个空易拉罐被随手投掷而出。
刚刚那场面匪夷所思得就宛如林黛玉一拳击飞鲁智深!
或者这么说吧,已知五条悟约重达90公斤,从卫生间到五条悟坠落的位置目测约为30米,那么,打飞一个90公斤的男子30米至少所需的力是……?
要知道,一个标准的男子铅球重量为7.26公斤,而扔铅球比赛的世界冠军记录为23.56米。
所以,呃呃呃……
……
……是几倍来着?
夏油杰的眼神逐渐变得睿智且富有哲理,仿佛是飘荡在宇宙间感悟到了人生的真谛。
天内理子少女特有的带点娇俏的嗓音后知后觉地传来:
“大胆小人,竟然想偷袭妾身!那你先死一死吧!”*
夏油杰良久回不了神,直勾勾地注视着五条悟坠落的方向,一时间不知道是先鼓掌,还是先拍照,又或者先转身和人解释一番比较好。
这真是太难抉择了!30年未尝如此之困境!夏油杰陷入人生难题!
拉回他注意力的是背上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
天内理子的目光冰凉如水,下达死亡通知书:
“下一个就是你。”
夏油杰:“……”
夏油杰:“…………!”
糟糕,在那一刻,他的头顶上好似冒出了一个红色的大大的“危”字!
夏油杰回头,再次与天内理子对视。
可这一次,他立马摆出一副再无辜不过的纯良模样,表情诚恳而真挚,字正腔圆地说:
“打得好!”
夏油杰柔弱地一只手扶住自己刚刚被五条悟撞过的肩,好似刚刚那一下就让他受了不得了的内伤,满脸支持道:
“像他这样的人间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我早看他不顺眼了,多亏你出手!就该再打他几下!”
完了,他还一脸关怀地说:
“理子妹妹,你的手打得疼不疼啊?”
天内理子:……?
迎着天内理子迷惑的目光,夏油杰肯定地点头。
没错。
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哦。(努力睁大眯眯眼)
…………
与被炸出了一个窟窿的大楼相对,远处另一栋完好的大厦里,两名男子正站在一整面的落地窗后观测着大楼这边的情况。
无论是一开始的爆炸还是之后有一人从高空坠落,都被他们尽收眼底。
“嗯?五条悟竟被【q】的诅咒师打下去了?”
其中一观望的西装男子讶异出声。
另一名穿着松垮休闲服的则表现得无动于衷。
“走了。”他说道,似是没了耐心再看下去。
转身的男人身姿高大壮硕,松垮的衣服都难掩满身肌肉,他姿态慵懒,迈着懒散的步子,拖鞋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啪嗒、啪嗒”声。
“有六眼在,星浆体死不了。”
伏黑甚尔的语气漫不经心,百无聊赖。
“有这时间傻乎乎地站在那儿,还不如去赌上一笔。”
至于……要如何刺杀星浆体?
男人嘴角的伤疤上扬。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