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阻止的闻别暮抿唇,他握着剑,一言不发。
不远处,王小四快走进深林。
楼闵乐抖了抖衣袖,他若有所思地盯一眼闻别暮,随后将手负在身后,朝着王小四的方向走去。
闻别暮脸色顷刻间变得很难看,他握住剑柄的手青筋暴起,手心被锋利的剑锋划出深深的刀口。
师尊刚才的反应,有些不太妙。
闻别暮心里打着鼓,摸不准楼闵乐的意思,师尊这是之后要回灵山吗?
走在前面的宴无究忽然回头,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闻子然一把拽走。
闻子然叹气,小声道:“你别去触了他霉头。”
闻别暮的爹娘就是在接到祖父的命令后,一去不复返。
这些是闻家秘事,闻子然不会说,便对着宴无究,将此事轻轻揭过。
闻别暮松开手,他低头盯着手心那道血痕,轻声笑一下。
自嘲的意味很足。
闻别暮闭上眼,深深呼吸一口。他不远不近地走在最后,默不作声。
王小四果然在深林中和狐妖碰面。
狐妖不怕冷,它在林间跳来跳去,帮王小四衔来不少木柴。
王小四手上全是冻疮,但比起之前的他,他身上倒是长了些肉,看起来没那么单薄了。
镰刀刮到了王小四的手,他顿时叫出声。
狐妖立即冲到王小四身旁,它焦急道:“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回。”
狐妖离开后,王小四朝身后看了一眼,弘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她抱着胸,红唇轻扬。
“想好了?”
弘鸢肩上停了一只乌鸦,她抬手摸了摸乌鸦的脑袋,心情颇好地哼着曲儿。
王小四沉默着点头。
乌鸦拍着翅膀,化作一个人形,他身形高大,一身黑站在弘鸢身旁:“你做了这事可没有回头路。”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道理王小四还是懂得的,他下颌骨轻动:“凭什么九州那些闻家、宴家、云家能过得这么潇洒!”
“当然是凭他们在凤凰主导的时候,除掉了我们那么多同伴。”乌鸦声音沉沉,他对三大家是深恶痛绝。
弘鸢靠在乌鸦身上,懒洋洋:“三大家也有资质平凡的人,王小四,就因为这个你找我来,可太没意思了。”
王小四将手攥成拳头,他鼓起勇气,抬头怒吼出声:“我天生有资质!那凭什么我家人瞧不起我!我太恨了!”
这世道就是如此。
草根人家要想出一个有天生灵气的人,那可太难了。
弘鸢似乎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摇摇头,似是有些失望:“你还是不懂。”
弘鸢再次消散在深林中。
乌鸦并没有离开,他沉默盯了一会儿王小四,慢慢朝着王小四走去。
王小四一动不动,手心发虚。
乌鸦将手放在王小四头顶,他轻声道:“我会给你灵力,什么度自己把控。”
话音刚落,王小四眼珠子立即变成红色,他喉咙中发出乌鸦般的嘶鸣声,格外诡异。
原来那乌鸦也是个人物。
闻别暮原本就奇怪,那些乌鸦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跟着弘鸢。现在乌鸦精出现,就不奇怪了。
王小四疯癫地大笑着,他倒在地上,周身弥漫起那诡异的黑气。
狐妖叼着药草回来的时候刚好就是这一幕,它绕着王小四转来转去,十分焦急。
不知道想到什么,狐妖突然咬掉自己的尾巴,试图唤醒王小四。
天下起鹅毛大雪,视线再度被挡住。
月光扑洒在地上,闻别暮惊觉他们已经回到原来的地方。
脚下是燎黑的土地,是闻别暮一开始在幻境中留下的。
如果师尊没有阻止他,后果可想而知。
楼闵乐横握折扇,咬字清晰,声音清冷:“闻别暮,接下来是要去三大家哪一家?”
闻别暮下意识答道:“闻家。”
楼闵乐点头,他又望向一旁和宴无究手拉着手,满脸紧张的闻子然:“你能画出什么东西带我们过去吗?”
闻别暮的眼睛亮了一下,刚才他担忧的事并没有发生。
看来师尊并没有真的生气。
闻子然画出几匹马来,九州上有很多人都是普通人,他们看到修道之人都会感到恐惧。
一般修道之人所到之处,都会有妖怪作祟。
所以他们不能直接飞过去,这样会吓到很多人。
*
从王家坝到闻家宫并不需要很久的路程,骑马三天便到了。
闻别暮望着这个很熟悉但又陌生的地方,他心中还是有不少埋怨,但为了尽早完成沧海山的案卷,他走上前去敲响放在正门前的鼓。
等敲完鼓,闻别暮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当时他想着要尽早完成沧海山的任务,这样就能赶回灵山,等待师尊出关。
现在师尊早就出关了,自己还这么火急火燎的干嘛。
闻别暮懊恼地放下手中的锤子。
不一会儿,有几个闻家弟子前来开门。
那四个弟子年纪应该还很小,他们没见过闻别暮和闻子然,所以他们将手中的剑指着闻别暮他们四人。
领头的那个年纪应该大一些,他声音还带着少年未脱去的稚气:“来者何人?闻家宫非有要事,不得进入。”
闻别暮和闻子然他俩长得和那闻昇还是有几分相似,可他们身上有着闻昇所没有的风骨,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一家人。
闻别暮轻声道:“闻彻之子闻别暮,请求回闻家宫。”
闻子然也站了出来:“闻行之子闻子然,请求见家主。”
按规矩,他们拜师灵山之后,就不再是闻家的人。若他们想回闻家,就只能报自己父亲的名字。
四个弟子面面相觑,为首的那个食指和中指并拢,他飞出一只纸蝴蝶,传信给在长老堂里的那几位。
闻别暮皱眉,这都过去多少年,闻家怎么还是一副老旧做派,什么事儿都要过问那些老古董。
真是烦人。
好在老古董们这时候应该都在长老堂,四个弟子很快就把闻别暮他们放了进去。
这时候,为首的弟子才放下警惕心,变得活泼起来:“你们真的是闻彻和闻行的儿子?你们不是很早就拜师灵山,怎么还回来了?”
闻子然对着那弟子笑了笑:“你是小六是吧,我还记得你,我曾经和你见过一面。”
那也是在他拜师后的事了。
闻小六实在没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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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憨厚地挠头。闻小六有一些话痨,他不会把话落在地上:“你们回闻家来,你们师父知道吗?”
闻别暮本来一直沉默着,听见闻小六的问题,他哂笑一声。
“你笑什么呀!”闻小六身上少年气还很重,他瞪了一眼闻别暮,看上去很不爽。
闻子然也笑,他拍了拍闻小六的肩,“你回头看看,那个最好看的就是我们师尊。”
闻小六总算知道两位为何发笑,他回过头,就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眼了。
闻别暮有些不悦,他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挡在楼闵乐身前。
对上闻别暮那要吃人的目光,闻小六打了一个抖,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闻小六神经大条,一瞬间那个眼神就被他抛之脑后,他兴冲冲地和闻子然搭话:“你师父可真是天神下凡,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进灵山!”
要能进灵山,那条件可真叫一个苛刻。
像闻小六这个年纪,十有八九都不能拜师灵山了。
闻子然是好心的,他不会开口泼人冷水,“那我在灵山等你。”
闻别暮扫一眼闻小六,没有把刻薄的话说出口。
长老堂前,五位长老如临大敌,他们各自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长老堂前。
他们这幅样子,都是做给闻别暮看的。
闻别暮这人,一直把父母的去世怪在闻家头上,当初要不是荧惑星君把闻别暮带走,闻别暮不知道能在长老堂里跪多久。
看见楼闵乐也一同跟来,长老们松了一口气,他们谄笑着站起身,将椅子收起来。
闻别暮一声不吭,他看出这五位老古董是想给自己下马威,心情更加不好。
他双手垂在身侧,竭力平复呼吸。
楼闵乐笑了一下,语气冷冰冰:“本君当五位长老是来胁迫的,想要把本君吓退。”
五位长老立即抱歉地笑,端水的端水,吩咐下人拿糕点的拿糕点,就是不敢抬头看楼闵乐。
都说打狗要看主人,他们给闻别暮脸色,也要看楼闵乐的意思。
楼闵乐这话摆明就是在给闻别暮出气。
看见长老们的反应,楼闵乐才彻底确信闻别暮他们三个没有合伙唬自己。
楼闵乐端起架子来,他本来就是让人觉得是只可远观的人,眼睛一眯,双手环胸,那就更能吓到人。
长老们额头上冒出汗来,他们脸上挤着快要崩溃的笑,都不敢开口说话。
倒是领他们来的闻小六先说话:“启明星君应当有事要问吧?”
他胆子倒是大。
楼闵乐摇摇头,他侧身拉过闻别暮,“新任沧海山山主要问你们话。”
是闻别暮这小子要问啊。
五位长老齐齐松了一口气。
有楼闵乐在一旁,长老们便不害怕闻别暮乱来。
闻别暮突然被推到前面,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下没反应过来情况。
须臾,闻别暮便沉下脸,冷声道:“我要见家主。”
“这……”五位长老似是有些为难,拿不准主意。
闻别暮是个麻烦,但家主也不是好接触的。谁也不愿意去做那个冤大头。
正当五位长老纠结的时候,他们身后传来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找我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