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江水月犹豫片刻,拨通了通讯录里那个备注,等待时间没超过三秒钟,对面就传来一个略显慈爱的声音。
“水月?怎么这个时间来找伯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不是……没什么,什么都没发生,我很好,”藤江水月紧张了一会,努力放松语气,“那个……我好像,还没有问过伯伯你的名字?”
十四岁啊,在这个地方真的不是摸鱼混日子吗?
“这个,你喊我‘交场伯伯’就好……今天你入学,我实在忙得找不到时间带你四处看看,不过,课程和训练场你应该都认识,今天有没有去上课?”
“……有。”
藤江水月不敢说自己迟到的事,有点心虚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听对方开始诉说一些难处并寻求体谅。
她除了点头和回应外插不上话,等到终于能问点别的,不禁立刻追问:“交场伯伯,我的父母到底去哪里了?他们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为什么要我来这里学习?他们是不是——”
“水月啊,”对面突然打断话语,语气严肃几分,“伯伯也不想在这种事上对你说谎,但是,现在这个问题我还不能回答——我跟你的父母约好了,不能当一个毁约的人。”
但不回答和回答,有区别吗?
藤江水月觉得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了。
不过相对死亡而言,或许确实还有别的理由也说不定。
在这所四处都感觉到一种军事化管理的警校里,另一种更为严肃的可能……
那就是——卧底!
但这种仿佛抛弃唯一不能独立的家庭成员的情况,甚至知情人也不能明说,应该属于特殊情况里的特殊情况。
“好,我不问,但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们的失踪是不是……和某个组织有关系?”藤江水月语气纠结又忍不住带着一丝微妙的激动,“是不是我们永远都不能再见面了?”
唯有死亡才能与生前的一切斩断,无论曾经是否拥有家人,都不会再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不过这死的是不是有点太早了点?
难道这时候官方的首次探查已经折戟沉沙,才刚刚正视黑衣组织?
那边的声音沉默了好半晌,才传来沉重又仿佛是如释重负般的叹息:“你跟你父母一样聪明,水月……可这份聪明你不该表现出来,最起码,在你有能力独立之前,都不能。”
他们果然是遇到了很危险的情况,而且说不定还是最早一批去卧底黑衣组织的人之一,四舍五入和送死没区别。
藤江水月抿唇,心里除了一点猜中的窃喜,还有发现真相的惴惴不安。
说完,交场校长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继续说:“你明天到我办公室来吧,你还有些入学办理的东西没有拿过去。”
藤江水月没有拒绝,应下后那边就挂断了通话。
她听着耳边的忙音皱起眉,开始在床上思考这个大问题。
首先,自己不知道现在黑衣组织到底有没有被发现,但是能知道的是,父母的销声匿迹与此相关。
他们的身份应该不简单,说不定是隶属不同部门的公安之类,否则怎么跟这种学校的校长搭上人情关系呢?
至于原因,可能是任务,可能被分开保护起来,总之这种斩断和过往一切联系的环境置换,与之相对的就是相关者的绝对无关。
绝不能让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知道这种残酷的真相,毕竟随之带来的是遥遥无期的相见,俗称假死。
现在甚至还没到名柯主线时间点,这不就约等于一生都不可能再见了吗?!
“太残忍了,实在是太残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和真相,如果原主还在的话对她而言是多大一个打击啊!”藤江水月被伤得一边捶打床铺,一边反复打滚。
以此平复心情后,她撇过头,注视着手里崭新的红色翻盖手机,又沉默了好几秒。
“他们肯定很爱这个孩子吧……很多东西都是新买的,衣服、手机,为了不连累女儿,费劲消除过去的痕迹,托人帮忙照顾,然后消失无踪,说不定真的会死在这场任务里……”
那可是黑衣组织,一个跨国犯罪集团!为了返老还童无恶不作的团体!
她果然应该努力考上职业组,这样说不定还能知道内情。
如此一来,能帮忙最好,就算帮不上忙,也来得及在有需要的时候,让双亲脱离那里不被发现!
无论是之后踢便当也好,还是为了帮助双亲,只有努力当上警界高层这条路可走!
藤江水月的斗志又重新昂扬起来,怀着激动的心情很晚才陷入睡梦中。
——即使她的猜测和现实完全南辕北辙。
第二天午休时间,她紧张地来到校长室门口,敲门后打开,看到了里面坐在办公桌前的一个身着笔挺制服的大叔。
那身衣服看起来格外具有军部的味道,惹得藤江水月多看了两眼,突然有种奇怪的感想。
——交场校长曾经上过战场,并且是一位中校,现在会在警校当校长大部分出于个人原因,加上厌恶战争的想法,才欠了父母人情,不过互相之间的交情本就很深厚。
就在她疑惑为什么脑子里会有这个想法时,对方原本看向墙上书画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令人不禁挺直了腰。
藤江水月带着几分面对陌生长辈的拘谨,向他问好:“交场伯伯,你好,我是藤江水月,请、请多指教。”
“啊——是水月啊,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交场校长板正脸上迅速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刚才那个严谨的叔系长辈的身影如风沙般散去了,藤江水月一时间沉默下来。
他示意她随便坐,随后从桌上拿起几张纸递过去。
藤江水月接过来一看,却是一份入学测验卷,不禁露出痛苦的表情。
“怎么是卷子啊……”
对方大笑两声,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体侧可以看在你年纪的份上免了,但是测验可不能少,这是我特意找的初中测验卷,你最起码也要达到优良,我接下来才好安排你。”
藤江水月不解地抬头,问:“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我昨天还去上课了呢。”
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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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这记性,忘了跟你说,你这两天暂时只要熟悉学校和课程进度,其余不需要那么紧张。”他略带抱歉地说。
“诶?!——开玩笑吧?!那我那天那么累,原来都是白费力吗!?”藤江水月忍不住叫道,“所以老师和同学无视我是因为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吗?!”
“嘛,我只跟他们说过最近会有个年纪小的学员加入,其他的暂时没说呢……不过怎么也没人来问我?”交场校长一边琢磨着嘀咕,一边冷冷地眯起眼,“看来这段时间还是要加强……”
藤江水月没有注意他的话,看了看卷子,觉得自己应该能很快完成。
既然还没有安排,在这把卷子写完再走也行,还省了来回跑两趟的时间。
“交场伯伯,我可以在这里写吗?”
交场校长愣了半秒,很快点头:“没问题,不过今天写不完可以拿回去,水月肯定不会作弊的,对吧?”
“那么简单的内容,当然不会了!”藤江水月信誓旦旦。
不过带回去是肯定不用带回去的,她占用了旁边暂时空着的会客茶几,在对方眼皮底下花费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写完了这几份初中的测验卷。
藤江水月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笔记,点点头,心想如果不是因为睡眠不足,脑子还有点发飘和混乱,自己肯定还能更快写完。
在一边看了好一会,顺便也核对完正确率的交场校长接过卷子,眼睛扫过最后那部分的题目,眼神带着几分复杂地看向藤江水月。
“你很聪明……这点,真的和你父母很相像。”
“哈哈……谢谢。”藤江水月带着点心虚和不好意思地笑答。
毕竟对方夸自己聪明,完全是因为不知道内芯已经被换了……还好自己还没有完全忘光以前的知识。
她悄悄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之后就没有别的事,对方让藤江水月离开办公室,在关门离开前,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原位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浅薄淡漠的神情。
是在思考她父母的事吧?
——他对那场暗杀无能为力,只有尽量照拂他们的女儿直到从这里毕业。
“……暗杀?”藤江水月意外地喃喃出声,不禁瞪大双眼。
他们已经被组织暗杀了?!不是卧底去了吗?卧底中被杀了?
不对,等等……交场校长也没有开口,为什么自己会以为是暗杀啊?思维太跳跃了点吧。
耳力敏锐的交场校长抬起头,狐疑地询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不,没有……嗯,好吧,有,”她挠挠头,“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哪怕一点我父母的情况吗?校长。”
“不能,这是约定的一部分。”他好笑地摸了摸下巴上那点白胡须。
藤江水月无奈道:“那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在这里学习?明明这里根本不适合我,不是吗?伯伯你也很清楚这里根本不是我应该待的的地方,其他人会说闲话的。”
“水月是特招生,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不过,要是真的受委屈了,可以来找我,他们要是犯错我绝不会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