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百废城(11)
    烟柳下的修士说完,御剑落到挂剑修士身后。

    终于有人愿和自己站在一边,挂剑修士脸色顿时一霁,那抹退却迅速褪去,满场环顾,道:“可还有同修愿意相助?”

    有人带头,人群中近来对傅云澜有所改观的修士都有些意动。

    可当着大公子的面替二公子出头,不就是把队站死了?

    如此想来,又畏缩不前了。

    好一番思量,半晌,又有两人狠了狠心,落于挂剑修士身后。

    再过一会儿,又两人。

    孟芜心下稍安,问身边修士:“森罗棋阵是怎么一回事?为何需要这么多人?”

    身边修士愿意与孟芜结交,因此解答得十分耐心。

    “公子不知,咱们百废城的城主夫人善弈,又精通阵术,此阵正是将棋道与奇门遁甲之术相结合,故名森罗棋阵。”

    城主夫人?

    那不就是玉琉了?

    孟芜了然。

    《暗界降临》中的玉家,也就是傅雪溪的母家乃是阵术大家。

    百废城地处偏僻,既不如永义城势大,也没有丰融城有钱,多年来之所以能内外井然、偏安一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有玉家的阵术加持。

    大到百废城的护城大阵,小到城外驿寨的防护阵,都有玉家的手笔。

    森罗棋阵出自玉琉之手,必是相当了得。

    修士道:“既是对弈,自然要分对阵双方,每方各九人,其中八人入阵,一人执森罗棋,每落一子,森罗棋与森罗阵相互呼应,阵中移形换位,变化万——公子快瞧,人齐了!”

    孟芜往下望去,挂剑修士身后果然已缀满八人。

    “闲人退散,开森罗棋阵!”

    原本立在楼阁前的众修士纷纷退开,将中间大片空地露了出来。

    孟芜正好奇森罗棋阵在哪,就听楼阁前方“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定睛一看,竟是下方地面分裂开来!

    鸾凤台占地广阔,几息之间已是四分五裂,裂痕齐整不见土屑,华容道似的移换组合,丝滑无声。

    烟柳桥去,山峦就来,数息之间,楼阁前方已是丘峦起伏,波涛奔涌,模样大改!

    简直像是有人在自己面前叠吧叠吧,把一栋百层高的大楼叠成张轻便的纸牌,孟芜忍不住“喔”地鼓起了掌。

    其他修士见多识广,不似孟芜这般惊艳,心下也都暗道都一句:玉家阵术,果然名不虚传。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后,森罗阵成。

    与楼阁同高的高台从阵外耸起,高台上置有纵横清晰的棋盘,有淡淡光芒自森罗阵中升起,鎏过山川丘陵,在半空中形成一张半透明的巨幅阵图。

    阵图竖立而起,点点红光在各个角落亮起。

    傅雪溪道:“何人执棋?”

    立于阵前的两方修士各自商讨,最后选出两名修士,先后朝傅雪溪和傅云澜见礼,而后御剑飞往高台,在棋盘两侧坐下。

    剩余十几人飞身入阵,阵中大约放置了标示身份的东西,每一人归位,上方阵图便多亮起一个光点。

    黑白共十六个光点亮起,高台之上猜先执黑的负刀修士当即按下一子。

    竖立的巨大阵图边角处闪过黑芒,随后,森罗阵动了。

    孟芜自己看,外加身边的修士从旁解说,大致搞明白了森罗棋阵的规则。

    简单来说,修士入阵便要受森罗阵限制,不仅修为会被压制到较为基础的水平,五感也会变钝,入阵就像走在浓雾中,只看得清前方十几步——外面的阵图他们是看不到的。

    而棋盘上的每一个落子点,都对应着森罗阵中的一个小型阵术,落子即触发,阵术效果好坏不定。

    就像大富翁掷骰子,可能一夜暴富,也有可能瞬间倾家荡产。

    想要获胜,有两条途径:

    一种是靠棋艺,一方执棋人在棋盘上将对方杀得片甲不留;

    另一种便是真刀真枪,一方入阵者在森罗阵中将对手全部击败。

    只是两条途径哪条都无法单独进行——

    执棋者不落子,入阵修士便会困于阵中难以行动;

    而一旦落子,必定会对森罗阵产生影响,阵中修士受阵术驱使就得做出反应,其结果也将反馈到棋盘上,反过来牵制执棋者。

    因此谁都不能随心所欲,非得互相协作不可。

    “那些红点又是什么?”孟芜问。

    修士答:“若在有红光的地方落子,触发的阵术必定凶悍,谁要是踩进去了,可要倒霉喽。”

    “……原来如此。”倒是挺有意思的。

    交谈间,阵图上已有数道黑白光芒闪过。

    孟芜注意到阵图的右下角处有一黑一白两个光点重叠到了一起。

    不多时,白色光点熄灭——是傅雪溪的人把对面的干掉了。

    接下来同一场景,孟芜又看到了两次。

    之后黑棋又将其中三个白点推入了红光中,傅云澜这边入阵八人,没多会儿就被去了一多半!

    “无趣,这不是一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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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

    难得开一次森罗棋阵,不到半个时辰,白子就要败了,围观修士议论纷纷。

    孟芜却想:不一边倒才怪。

    两边的选手池就不一样好吧!

    傅雪溪那边说句豪门不为过,人才充足,要什么有什么。

    傅云澜这边磨磨蹭蹭好悬凑不齐人,能把队伍拉满都算超常发挥了,哪还有挑选的余地?

    精兵宝马对歪瓜裂枣,这样还想指望后者以下克上逆风翻盘?

    着实是强人所难。

    森罗阵随棋盘动向移形换位,白点只剩下三处。

    高台上执白棋的修士不时瞥瞥阵图,额上冷汗连连,手伸入棋篓半天抬不起来。

    黑棋修士面露鄙夷,屈指敲击棋盘催促落子,“下是不下了?若是不下不如趁早投子认输,免得平白耽误满园同修的功夫。”

    白棋修士受惊似的一颤,似是再承受不住当众败阵将同修推入红光的压力,心间冰凉,拿起的棋子当啷掉回棋篓,整个人都倾颓下去。

    黑棋修士越发志得意满,嘲讽道:“你若不行,就换个行的上来。”

    说着扬声叫嚣:“若有谁愿代执白子,在下亦可奉陪到底!”

    可此时白子兵败如山倒,谁又肯上来背最后这个锅呢?

    自森罗阵开,傅云澜便浑身板得僵硬。

    放在从前,他早在那两名修士吵到面前时,就率先打圆场认输。

    是有些窝囊丢脸,但总比闹将起来不好收场,又惹得兄长猜疑强吧?

    可先生说过,他所担的不止自己一人脸面。

    他再是谨小慎微,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总还会有人觉得他占的地方太大。

    若再缩,他就要没有了。

    那负刀修士说的没错,他确实不如兄长。

    如此显而易见,却还有人愿意为他入阵,他若在这里认输,不战而败,为他说话的人要怎么办呢?

    所以傅云澜逼着自己屏住这口气,无论如何,脊梁不能弯。

    即便败了,也要败得落落大方,败出个二公子的模样。

    高台上的白棋修士已然被攻破了心防,无力再战。

    没有旁的后继者,不是还有我自己?

    傅云澜想,我自己亦可执棋。

    只剩这一条路了。

    傅云澜给自己打了波气,仍是没什么底地开口:“兄长,我……”

    同一时刻,六楼看台上,孟芜轻叹着将手从栏杆上移下,无可奈何道:“便让我来试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