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母爱
    “今天是几号?”

    女孩被他覆盖下来的阴影完全笼罩,她咽了口口水,身体止不住地发着抖。

    “说话。”方知年单手撑着腰,看着女孩冷冷地说道。

    淼淼被他的气势震慑到,下意识地听命回答:“6月、6月17日……”

    “噢。”方知年应了声,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

    输入6.17后又想起什么,追问了一句:“几几年?”

    “2013年……”淼淼不明白他的意图,嗫嚅着回答道。

    “知道了。”方知年说完,面无表情地合上柜门。

    转身离开房间,他在搜索引擎里输入关键字:2013.6.17,花园公馆案。

    互联网是个好东西,视频报道一下子就将方知年带回了十多年前的回忆里。

    2013年6月17日晚,家住花园公馆的许女士将就读花园附属小学女儿接回家,两人正准备用晚餐时,门外传来许女士前夫曹某的叫喊声。许女士本不想理会,却不想曹某持刀将门劈开,强行破门而入。曹某进入房中掏刀将前妻捅伤,残忍地捅了十二刀。目前许女士已经被送往桂山医院救治,曹某与许女士的八岁的女儿下落不明。

    就本次案件,记者走访小区邻居,调查相关信息。

    根据邻居回忆,许女士与前夫曹某的关系很差,曹某因涉嫌经济案件被判过八年有期徒刑,如今刚刚出狱,经常来许女士家门口叫嚣。

    “就没人报警吗?”采访记者询问邻居。

    “许小姐早就报过警了,警察也警告过不允许那男的接近母女俩,没用,他一到晚上就来扰民。”邻居无奈表示。

    “除此之外,她们没有做其他防范措施吗?”采访记者问道。

    “她们家跟小区保安也打过招呼,我们这些邻里邻居都知道的,看到那个男的绝对不要放进来。不过听说他今天是翻墙进的小区,噢哟要我说啊,这种人就应该继续关在牢里,省得出来危害社会!”邻居愤慨道。

    采访记者谢过邻居阿姨后对镜头说道:“目前犯罪嫌疑人曹某还在逃亡,本台将持续追踪报道本次案件。”

    方知年用下巴抵住手机稍作思考,再次搜索内容:花园公馆案,失踪女孩。

    关于这则新闻,他只查到一则文字新闻。

    2013年7月3日,花园公馆案中失踪的女孩尸体被找到。

    有邻居报警说在附近味道腐臭味,警察携搜救犬在二楼卧室的衣橱里找到尸体,尸体已经重度腐烂。

    初步推断,女孩死于窒息。

    疑似花园公馆案受害人许女士将女儿关在衣橱中,缺氧导致女孩失去意识昏迷窒息,酿成了这场悲剧。

    “原来如此。”

    方知年长舒了口气,打开地图搜索桂山医院地址。

    “嘀、嘀、嘀……”

    桂山医院长护病房里,床头的监护仪发出稳定有频率的声音,满头银丝的女人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暗自垂泪。

    两个年长的护工靠在斜对面的门沿上看着她的背影闲聊。

    “哎,你听说没有,317床家里出事了。”护工A对护工B说道。

    “出什么事了?”护工B问道。

    “听说她爸爸生意出问题了,正在想办法补救呢,这不是连她那套房子都在卖了。”护工A悄声说道。

    “真的假的?”护工B吃惊地看着她,很快就接受了事实。

    “不过有一句说一句话,317床在长护病房待了多久了,有十年了吧?那么多年都不见醒,家里都没放弃她,已经很仁至义尽了,世间有几个父母可以做到呀。”

    “有几个父母能做到我不清楚,反正没几家出得起这每年大几十万的。”护工A耸肩说道。

    “唉……”护工B闻言叹了口气,“要是这姑娘争口气能醒过来也就算了,如果不能……长痛不如短痛。”

    “嘿!人家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咒人家做什么!”护工A说着半开玩笑地捶了她一下。

    “我这不是心疼两个老的嘛。大家都是为人父母的,孩子一直吊着命不死不活也不是个事儿啊。”护工B解释道。

    “他们也是可怜,女儿植物人,外孙女也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回也就算了,两回怎么受得住啊。”护工A惋惜地摇头道。

    “算喽,我们还是继续干活儿,多攒点钱想想以后老了怎么吊自己吧。”

    护工说完B看了眼手机,又到给病人换药的时间了。

    两人说罢心照不宣地分散干活去了,她们走之后没多久,银发女人小声啜泣着走入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此时的病房里只剩下不省人事的许水玲一人,方知年望了一眼走廊尽头,缓缓步入病房。

    病床上的女人今年应该42岁了,她的鼻间插着氧气管,整个人骨瘦如柴,常年卧床导致她的肌肉大幅度萎缩,光从外貌完全无法判断出年龄。

    方知年双手插在口袋里,他的时间有限,必须赶在许水玲的母亲从厕所回来之前离开。

    “许女士。”他俯下身,凑到许水玲耳边低语。

    “你的女儿淼淼一直在等你去接她,你还记得吗?”

    短暂的沉默,大约五秒后,床头柜上的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一阵近乎疯狂的动荡之后,机器发出了放弃的长鸣。

    “嘀——”

    干黄枯瘦的女人凭空出现在方知年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动地问道:“淼淼,我的女儿,她在哪里?”

    眼泪在她干瘪的眼眶里打滚,她仅剩一层皮的手硬是给方知年掐出一道淤青来。

    “跟我来。”方知年瞥了一眼手臂,淡淡说道。

    他们刚从病房离开没多久,就听到里面传来凄厉的哭声:“玲玲,玲玲——医生!快来啊医生!”

    女人想要转身回病房再看自己的母亲最后一眼,却被方知年伸手拦住。

    “有所留恋并不是一件好事,你的女儿因为等你留在那里十年,我不希望你成为下一个她。”

    女人的牙齿紧咬下唇,她的肩膀因为巨大的悲伤而微微颤抖,犹豫片刻,她才深呼一口气,泪流满面地跟着方知年离开。

    当衣橱门再次被人打开的时候,淼淼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知道找过来的人会是谁,是哪个答应会帮自己一起找妈妈的大哥哥,还是那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叔叔呢?

    淼淼脑海中闪过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想过会看到自己的妈妈。

    “妈妈!”

    看到母亲熟悉的身影,女孩一秒崩溃落泪,大哭着朝女人展开双臂。

    “淼淼!”许水玲红着眼,一个箭步上前抱起女儿。

    “妈妈我好想你,我一直在等你,你说会来叫我的,呜呜呜——”淼淼将头埋在母亲颈窝里,泣不成声。

    “淼淼,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许水玲细弱的手臂紧紧拥着女儿,也不知道她如此瘦弱的身躯哪里来的力气。

    一场拖了十年的约定在方知年的见证下得以实现,相较于母女俩泪洒当场,方知年的表情十分平淡。

    不过他体贴地没有打断母女俩互诉思念,在两人好不容易止住泪后才缓缓开口道:“十年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许水玲用手背擦干净脸上的泪,她牵着女儿的手走到方知年面前,对他深深鞠了一躬。

    “方先生,今天的事我实在无以为报,如果有来世我愿意做牛做马……”

    许水玲的话还没有说完,方知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别,我不信来世。就算真的有,麻烦你来世好好认人,别再招惹渣男了。”

    方知年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许水玲知道,如果不是他,女儿还不知道会困在这里多久。

    “淼淼,过来,谢谢叔叔。”她指着方知年说道。

    淼淼对方知年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叔叔看起来凶凶的,连她这个外向热情的都不太敢跟他说话,但基于这个叔叔真的替她找到了妈妈,她还是扭扭捏捏地说道:“谢谢叔叔……”

    “没什么好谢的,你的十年又不是我的十年。”方知年的嘴是一点不客气。

    不过说到时间这个话题,他莫名惆怅了起来。

    “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可以消耗呢?”他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门外亮起几道手电筒的光束,方知年回头看向母女说道:“好了,是时候离开了。”

    母女俩对视一眼,在方知年的注视下手牵着手化作一缕金色的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辛辛苦苦带着警察回来的岳宸,又把两层楼的洋房搜了个遍,无独有偶的,淼淼又不见了。

    “这位同学,如果下次您再这样的话,我们就要质疑您报假警妨碍公务了。”

    两次被岳宸叫来白跑一趟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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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再好脾气也要被磨平了。

    “不是的!我绝对没有报假警,真的有个女孩子迷路了,警察同志你听我解释!我跟她约好让她在这里等我的,怎么就不见了呢?”岳宸闻言直呼无辜。

    “淼淼?淼淼?你在吗?我是哥哥呀,我带警察过来替你找妈妈了!淼淼!”他不死心地嘶吼道。

    警察看着他装傻充愣,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语地扶额道:“同学,下次有这种情况,麻烦你把人带来警察局,我们平时也有很多公务要处理的。”

    岳宸眼见他们不信,但他又实在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只能尴尬地挠着脖子说道:“对不起啊警察同志,等我找到她,我一定想办法带她来报警。”

    警察摇了摇头,没有对他多加为难,口头教育了一顿便离开了。

    一脸失意的岳宸从花园出去,还在低头苦恼淼淼到底跑哪里去时,迎面撞上了一个高瘦的男人。

    他下意识道歉道:“对不起啊,我在想事情,所以没看……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抬头看清楚对方的脸,岳宸惊讶地问道。

    “不是说来帮小蝌蚪找妈妈吗?”方知年双手抱胸,语气一如既往地欠扁。

    “人家叫淼淼,淼淼!”岳宸不高兴地纠正道。

    “随便叫什么,反正都只会叫:妈妈,妈妈,你看到了我的妈妈吗?”方知年学着古早科教动画片里的配音,装腔作势地叫唤着。

    “你……”

    岳宸被他气得一阵无语,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老板,你也看到淼淼了吗?”

    “看到了。”方知年直言不讳道。

    “那她现在在哪里?!”岳宸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方知年看着他,一会儿挠下巴,一会儿抓头皮,总之故意吊着他胃口不回答。

    岳宸见状收起打闹的语气,严肃地吼了声:“老板!”

    方知年这才懒懒地回复道:“被她妈妈接走了。”

    “什么?”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岳宸一时合不上嘴。

    “怎么了,她找的难道不是妈妈,是你啊?”方知年怪笑着嘲讽道。

    “不对不对!”岳宸比了个终止的手势,拉开和方知年的距离说道:“凭什么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你说找就能找到啊,老板你是不是唬我?”

    “我唬你有什么好处吗?”方知年白了他一眼说道。

    “那你怎么证明淼淼是被妈妈接走了,而不是被你这个怪叔叔拐卖了!”岳宸戳着他的肩头逼问道。

    “就是说啊,我开价18万,对方只肯出15万,价格没谈拢我就只能带孩子找妈妈去了。”方知年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

    “老板你在已读乱回什么?”虽然知道方知年是在乱说,但岳宸还是被他话里隐藏的意思吓出一身冷汗。

    “没什么。”方知年说着,突然将手伸进口袋。

    “有一样东西,那个差点被我拐卖掉的小姑娘让我带给你。”他掏出一条粉红色的发带递给岳宸。

    “这个是……淼淼的发带。”岳宸怔怔地说道。

    “昂,她让我转交给你,作为她的谢礼。”方知年说道。

    岳宸的怀疑在看到发带的一瞬间烟消云散,他将发带紧紧攥在手里,笑眯眯地跟方知年说道:“老板,你真的替淼淼找到妈妈了呀?你人怎么那么好,之前一直是我误会你了。”

    他笑得一脸谄媚,扭捏着用肩膀去撞方知年的胳膊。

    方知年嫌弃地往旁边退了退,说道:“我人一直都那么好。”

    “嘿嘿,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以为你见钱眼开,没钱的活儿你绝对不会干呢。”岳宸堆着笑贴上去。

    “嗯……你的感觉倒是没错。”方知年支着下巴沉思几秒说道。

    “嗯?”岳宸发出疑惑的声音。

    “这次虽然没人出钱请我,但是我决定了,这笔钱从你下次委托的分成里扣。”方知年宣布道。

    “什么?!”岳宸原地一蹦三尺高。

    “为什么要从我的钱里扣啊?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一反刚才的嬉皮笑脸,大声声讨道。

    “凭我是你的老板,人是我帮忙找到的。”方知年不理会他的脾气,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靠,你这个黑心老板!你信不信我现在立马辞职?我走了哦,我真的走了哦——不是,你都不留一下我吗?”

    男孩叽叽喳喳的声音飘荡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