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姐,我们结婚吧。”
男人清冽的声音顺着网线传了过来,低沉动听,就着微凉的夜色,生出一股蛊惑之意。宁知晃了晃神,问他:“季先生喝酒了?”
那头低低“嗯”了声,很轻,却像羽毛在心尖划了一道,痒痒的,分外撩人。
季谌又恢复了往日冷静,他说:“我拟了份合约,宁小姐可以看看。”
微信提示音响起,点开是一份简短的结婚合约。
大意是以五年为期,两人结为名义上的夫妻。季氏将帮助宁氏渡过难关,而宁知则适时扮演季太太一职。
宁知被楼下的动静分了神,探头看去,一家三口正在闲谈。不知余馨说了什么,宁文远捂着肚子笑倒在沙发上。
她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影子被廊灯拉得老长,单薄又落寞。
季谌没有催促,只静静等她理清思绪。
窗外亮起了万家灯火,宛如一条燃烧的长龙,将孤寂搅得一干二净。宁知忽然生出一种希冀,如果有一盏灯属于她自己,该有多好。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自己答了句“好”,微小但又坚定。
隔日季谌就来接人。
宁知正独自吃着午饭,听见院里传来清脆的落锁声,紧接着,宁文远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
身后的男人穿着量身定制的西装,通体黑色,身高腿长。见到她,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本就精致的眉眼一时更添颜色。
宁知下意识就着美色多吃了两口,却被宁文远狠狠瞪了眼。她站起来,习惯性地对“长辈”鞠了个躬:“季总好!”
季谌没有说话,宁文远却丝毫不觉有异,从茶几上拿起提前准备好的户口簿,递给宁知。
宁知冷着脸接过,等了等,亲爸却没再说些什么。她是疯了,才期待宁文远至少会说句恭喜。
她不痒不痛地说了声“走了”,关上车窗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回了头,却见宁文远面上挂着如释重负的笑。
就这么急着把她卖了?
季谌递过来一个纸盒,打断了她刚冒头的怒气。
盒里躺着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配他的西装正好。
迎上她不解的眼神,季谌说:“先去拍证件照。”
照相馆是私人预约制,今天只接这一单。化妆师拥簇着宁知做了造型,还化了个精巧的淡妆。她微微有些局促,却见镜子里的人眼角含笑,分外明媚。
化妆师得了首肯,咔嚓咔嚓拍了一通,边看图边感叹:“季太太可真漂亮,原图直出都这么美,难怪季总也要做您的裙下之臣。”
宁知腼腆地笑笑,没有辩解。
裙子是高定小洋裙,设计简约,只在领口嵌了只秀气的蝴蝶结。宁知穿上十分意外,就连......胸围都刚刚好。
她踩上高跟鞋走出里间,季谌正垂眸翻阅杂志,闻声抬头,好半天没移开眼。
宁知悠悠转了一圈:“好看吗?”
季谌眸中有她读不懂的情绪在翻涌,宁知不安地问:“不好看吗?”
“好看。”
他避开视线,牵着宁知往红布走去。
两人拍了证件照,又拍了几张简约的婚纱照,在夜幕降临前顺利拿到红本。
是夜,宁知提出要回宿舍,季谌却说:“总不能一结婚就分居,我在香兰苑有套房子,就住那里吧。”
他语气平淡,漆黑的眸中却满是冷意,让人难以推拒。
香兰苑是S城大企业扎堆的高档社区,以后找实习倒方便。宁知点点头,没再客气。
车上,她掏出提前打印好的文件:“季先生,我们的合约过于简单,所以我提前准备了这个。”
上头写着:他日离婚,宁知愿意净身出户。
“季氏答应帮我爸,我也不该再多占便宜。”
他“嗯”了声,将声明书随意地放入文件夹,两人再无交谈。
香兰苑的房子是三室一厅,比想象中要接地气。装修选的法式,简约又清爽,宁知一眼就喜欢上了。
主卧是极简风,黑白两色,除去床和衣柜再无其他。
次卧倒是粉白一片,公主风的大床上还摆满了玩偶。宁知当即就想扑上去,不过还是矜持地笑笑:“谢谢季先生,我很喜欢。”
喜欢。
季谌目光闪了闪,转身打起电话。
待她收拾完行李,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周特助朝宁知招手:“宁小姐饿了吧,快来吃饭,有什么喜欢的菜尽管和我说。”
宁知的嘴张成了O形:“都是你做的吗?”
“怎么会。”周特助性子活泼,话也密,“是季总爱吃的私房菜,我从那儿打包来的。宁小姐吃辣吗?喜不喜欢甜品?”
季谌换上了居家睡衣,头发微微耷拉下来,乍一看,倒有旧时的少年感。宁知这才意识到两人在同居,脸“唰”地红了。
“周先生也一起吃吧。”
她还不想这么快过二人世界。
周特助看看Boss,后者点了点头。
“宁小姐叫我小周就好。”
宁知斟酌道:“不如就叫周哥吧,您比我大上几岁,叫小周有些不太礼貌。也不用叫我宁小姐,小宁、知知都可以。”
“知知。”季谌突然出声。
宁知迷茫地看了过去,他却说:“以后我叫你知知。”
周玢跟着大Boss混迹生意场好几年,靠的就是眼力见,他马上接话道:“那我就叫小宁吧。”
“哦......”宁知低头乖乖扒饭,试图回避这诡异的暧昧感。
饭毕,周特助不得不回家,偌大的屋子只剩下这对新婚夫妇。
空出来的房间做了书房,季谌却坐在客厅办公。宁知便也不好意思就这样钻进房里,于是换上同款睡衣,抱着平板走了出来。
“季先生明天什么安排?”
他手上在敲着什么,停下来的间隙才回应道:“我要去趟米兰。”
宁知点点头,没再追问。
她最近迷上了无限流小说,怪恐怖的,身边有个人陪着也挺好。宁知很快放松下来,改坐为趴,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季谌交接完手里的工作便看到这幅场景。
女孩慵懒地趴在他身侧,脸蛋红扑扑的,嫩白的指尖撑在耳边,好让发丝不落下来挡住视线。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让自己舒适。
他收回眼神,“啪”地关掉电脑。
“嗯?”宁知跪坐起身,问道,“季先生要睡了吗?”
季谌声音略冷:“晚安。”
自那天后,他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两人实际碰面的次数少得可怜。
季谌很快炒了两个小菜,白米饭的热气腾腾升起,眉宇间染上烟火气,宁知再也计较不起来。
扪心自问,他除去冷了点,倒也没有哪里不好。
更何况两人是合约婚姻,或许是自己太小心眼?
宁知心里藏不住事,她问道:“你和容笙是怎么回事?”
季谌有一瞬间的迷茫:“谁?”
居然不认识么......胸中郁气顿时消散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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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个。”宁知将手机递了过去。
他一下飞机就去了楚门,没匀出来时间管其他事。新闻图显然是女方为了炒作买的狗仔,季谌不悦地皱了皱眉:“我转发一下。”
“别!”
季谌翻到底都没找着自己,他抬眼道:“你把我删了?”
“......”宁知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她强装镇定地说,“可能是按错了,我看看。”
如果不是一张小脸红如熟虾,季谌就要信了。
他几不可见地扬了扬唇角,又将笑意压了下去:“这件事我会处理,不会让季太太面上无光。”
宁知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在楚门?”
看来她并不记得打过那通电话。
季谌点开短信,是一条银行发来的消费提醒,显示几点几分在楚门消费了多少。
她更愧疚了,磕巴道:“钱、我会还你的。”
“不用。”他将室温调低了一些,“歇会儿就洗澡吧。”
她在温水中泡了好一会儿,待酒意完全散尽,才拿过手机查看起来。
不成想,群聊已经炸翻天。
[芸芸:快交待!你这家伙什么时候瞒着我们找了对象!]
[迎雪:还长那么帅,这也要瞒?这也要瞒?]
就连正在老家考公的王小麦也冒了泡。
[小麦:怎么回事?!!我错过了一个亿!]
然后是赵迎雪添油加醋的描述,将季谌夸得天花乱坠。
宁知低低笑出了声,回了个可爱的表情。
她简单介绍道:“是家族联姻,我和他其实没见过几次,还不熟。”
[迎雪:什么联姻能联到这么帅的?这就去鞭策我爸!]
[小麦:无图无真相,不要让我跪着求你。]
宁知只好把两人的结婚证件照发了过去,一个冷峻一个娇俏,她的发顶刚刚到季谌的下颌,这么一看确实登对。
[芸芸:这你能不动心?]
[小麦:支持假戏真做!]
[迎雪:+1]
面对季谌这样优秀的男人,说不动心是假的。可宁知清楚,两人身份地位都差很远,季谌又日理万机,儿女情长怎么会入他的眼。
夜已深,群聊渐渐归于寂静。
宁知悄悄探头,本想去厨房拿盘水果,却见他正靠在沙发上。
客厅只开了盏小灯,季谌大半个身子都在暗处。莫名的,宁知觉得他在伤心。
她只好走了出来:“怎么还没睡?”
“过来。”
宁知挨着他坐下,发觉季谌面前的电脑是黑屏,俨然发了好一会儿呆。她关切地问:“季先生,你怎么了?”
“知知。”他的眸子在夜里发着亮,“不要叫我季先生。”
原来是嫌这个称呼生疏呀。
宁知了然地点点头,总归她的任务是扮演好季太太,提前适应也是好的。她喊道:“老、老公。”
声音很轻很柔,像夏日街头的橘子汽水,又像冬日里淘气冒头的煦阳。季谌瞳孔缩了一缩,没有出声。
他本意是让宁知叫名字就好,却不想......
宁知却以为他嫌自己生疏,于是讨好道:“我会多加练习的,以后要是陪你去参加宴会或者见朋友,保证不让人看出来。”
“好。”
季谌喉头紧了紧,端起茶几上的水杯,状似无意地问:“林间笙的订婚宴,你想去吗?”
林间笙?
他怎么会认识林间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