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找到雨宫莲和坂本龙司的时候,他们刚把摩尔加纳从牢房里解救出来,而前者正弯着腰对猫上下其手。摩尔加纳虽然嘴上很不情愿,但终究没能违抗猫的本性,在雨宫莲的抚摸中发出一声舒服的猫叫。
爱丽丝用可以称得上慈爱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幕。这几人似乎很乐在其中,都没人察觉到她已经站在后面了。如果她是什么反派役,这时甚至能一举拿下三杀。
坂本龙司的双手有些蠢蠢欲动:“也、也让我摸一下,我也想摸妖怪猫!”
要是直接上手说不定还没事,结果这话一出口,摩尔加纳瞬间就不乐意了。自认是人类的他最讨厌听到别人说自己是猫,一下子从雨宫莲的魔爪里挣脱出来,浑身炸毛,冲坂本龙司吼到:“都说了吾辈不是猫!”
也正是这个举动,让他终于注意到了站在坂本龙司身后的爱丽丝。
“你是谁?!”
对摩尔加纳眼中的警惕视若无睹,爱丽丝朝他露出友善的笑容。
但在摩尔加纳眼里,这笑容就是对方游刃有余的证明,他绷直了身体,以便能第一时间对爱丽丝的动作做出反应。
“爱丽丝。”雨宫莲直起身后向爱丽丝打了声招呼。并不怎么担心的他在见到一身轻松的爱丽丝后,确认了自己与对方实力的差距。
“呜哇!”坂本龙司则是被吓了一跳,他朝墙边蹿了一步,开始吐槽,“你什么时候到的?倒是发点声响啊,又不是幽灵!”
明明完全没听到脚步声,背后却突然了多个人,在当事人看来确实挺吓人的。但作为吓到人的那一方,爱丽丝完全没在反省,甚至觉得自己很无辜。
“在‘好软’的时候。”她先是回答了坂本龙司的前一个问题,随后为自己辩解,“我看你们玩得挺开心的,就没有出声。”
爱丽丝看向从刚才开始就在观察自己的摩尔加纳:“比起那种事,你……”
她向猫的方向走了两步,看着猫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变得越发戒备,最终在自己蹲下身子试图用手触碰时,像是忍受不下去一样向后跳开。
拉开距离的摩尔加纳本着好心,出声警告另外两个看上去没理解状况的人:“喂金毛和卷毛,虽然不知道你们和她有什么关系,离远点比较好哦!”
“为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早有准备的爱丽丝,她收回手,不解似地歪头。
“当然是因为你不是人类啊!”摩尔加纳用一副“不要明知故问”的口气回答。
这回答并没有超出爱丽丝的预想,所以她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有些好奇。五条悟是凭着那双眼睛确认她不是人类的,那摩尔加纳又是依据什么才能一眼确认自己的身份?是因为摩尔加纳本身就比较特殊?
不过她现在更好奇被提醒的对象的反应,于是她撑起下巴,抬头看向两人。
坂本龙司带着一脸难以言表的神情,视线在爱丽丝和摩尔加纳身上转来转去。
从外表上看,没人会认为爱丽丝不是人类,也没人会认为摩尔加纳不是猫。在这种前提下,后者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猫,还反手指证前者不是人类,怎么想都没有可信度,坂本龙司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摩尔加纳的脑子是不是有些小毛病了。
这倒不是什么想法肤浅,一般人面对这种称得上闹剧的场景,大概都会是这种反应。
坂本龙司已经是接受能力比较高的了。在昨天之前,他还只是个对这些不科学的东西没丁点了解的普通人,就算是现在,他也不过是接触了些皮毛而已。要是他一下子就相信了摩尔加纳的话,那才比较异常。
“吾辈可是好心提醒你了,不领情的家伙!”这副表现自然逃不过摩尔加纳的眼睛,他恨铁不成钢地抱怨了一句,转头将希望寄托在另一个看上去比较靠谱的人身上,“卷毛,你的话肯定能明白吧?!”
被点名的卷毛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淡定地点头,淡定地开口:“我知道。”
雨宫莲觉得摩尔加纳有些大惊小怪。
在他看来,摩尔加纳自己就不是人类,天鹅绒房间里的那三个多半也不是人类,再多一个不是人类的爱丽丝也完全没有问题。而且,两天的时间里他就接触到了这么多非人类,不就证明这世界人类之外的存在还挺多的吗?估计之后再遇上,他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只是雨宫莲能淡定,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淡定。
“你知道?!”
“你知道?”
“你知道???”
同一句话,同一个问题,被三个声音用不同的语调问了出来。
“你知道这家伙不是人类,那你知道她是什么吗?”摩尔加纳快速回神,追问到。
他能从气息上判断出爱丽丝不属于人类,但对方的气息与阴影有区别,和诅咒也不大一样。失忆之后他在两边世界游荡的时间并不算短,遇到过棘手的阴影,也碰见过烦人的诅咒,这种气息却是他第一次遇到。
爱丽丝则是稍微有些诧异,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多半是天鹅绒房间里的家伙对雨宫莲说了些什么。
“什么跟什么?”坂本龙司察觉到不对。雨宫莲的回答、爱丽丝对此的态度、摩尔加纳的追问,让他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猜想,“……不会吧?”
他的视线下移,观察起从刚才开始姿势就没变过的爱丽丝,但不管怎么看,他都看不出爱丽丝和人类有什么不同。
雨宫莲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摩尔加纳问这种问题,他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最终不确定地回答:“……妖怪?”
这个答案是他从昨天谈话里提到的“神明”联想过去的,在那些传说故事里,“神明”与“妖怪”密不可分,提到一方,自然会想到另一方。不过这个世界显然还有其他的非人类,所以他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有自信,等着摩尔加纳的评判。
但他没想到其实摩尔加纳也不知道答案,甚至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颇有些激动地反驳:“别说傻话!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妖怪!”
摩尔加纳下意识就想排除这个答案。
他知道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连带着本该如数家珍的知识都残缺了不少。也许这世界上确实是没有妖怪,也许是他关于妖怪的那部分记忆也一起丢失了,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接受这个答案。
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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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认妖怪的存在,让自己能独自在两个世界坚持这么久的目标很有可能就……
还没等他惶恐于那样的未来,雨宫莲就打断了他的思路。
“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说服力简直不能更低。
摩尔加纳听懂了雨宫莲未尽的话语,一下子就将刚刚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在了脑后,再度炸毛:“吾辈是人类!只不过是因为一些理由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总有一天会变回去的!”
“猫咪王子?”
“你才被邪恶的巫婆给诅咒了呢!”
一人一猫甚至讲起了相声。
这场景让爱丽丝有些无奈,她心想能在这种场合下拌嘴,这两个人还真是合得来。
最后打断两人对话的是坂本龙司,他满脸写着无语:“本人就在你们面前,为什么不直接问本人?”
接受“爱丽丝不是人类”这件事比他想得要容易,大概是因为进过了城堡、打过了怪物、还遇上了摩尔加纳,他已经猜到这世界并没有他十几年来看到的那么单纯,现在不过是又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被坂本龙司一说,雨宫莲和摩尔加纳停下话头,三人同时将视线放在了爱丽丝的身上。
真是的,终于想起我了吗?爱丽丝在心里腹诽的同时不慌不忙地站起身。
“那就趁这个机会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种族是魔法使,擅长的魔法是人偶,”能正大光明这么介绍自己的机会可不多,她露出笑容,“如雨宫所说,是如假包换的妖怪哦。”
这种不用担心被当做中二病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与爱丽丝相反,摩尔加纳则完全是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就连耳朵都无精打采地下垂了:“居然真的是妖怪……但是……不……”
他的内心陷入天人交战,一方面不想相信妖怪的存在,一方面又觉得对面没有撒谎。
“都是同类,没什么好惊讶的吧。”看着思想挣扎的摩尔加纳,爱丽丝有点坏心眼地想对他说出这种话,但最终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算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她如此想到。
坂本龙司一脸兴奋。这两天的经历一下子就推翻了他过去的人生,如今连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妖怪和魔法都出现了,简直就像是电影里的主人公,以某件事为开端,生活逐渐变得丰富多彩。
唯有雨宫莲还保持着冷静,对爱丽丝的话有些许在意:“种族是魔法使?不是职业吗?”
“对我来说两者都是,妖怪的种族可是很繁杂的,对你们而言,魔女这个称呼是不是要容易理解一点?”涉及到设定问题,爱丽丝自然是有问必答。
“妖怪有很多吗?!都有些什么样的?”坂本龙司的眼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对比人类来讲,我觉得挺少的……”爱丽丝实话实说,在她准备趁机讲点关于幻想乡的事的时候,一阵脚步声阻止了她。
在同一个地方待得太久的结果,就是被殿堂的主人发现。
一堆士兵朝着几人的方向赶来,鸭志田卓下令,要给这些胆敢闯入自己城堡的小毛贼一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