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父让你进宫,可有说什么?”
宋府书房。
穿着常服的女人,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被发冠束缚着。那张面容的确有几分英俊,只不过因为上了年纪,皮肤褶皱了些,苍老了许多。
那双眼睛带着锐利的光芒,看着眼前的人,不像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倒是像一个物件。
宋瑾川低眉顺眼的回答:“舅父只是邀请孩儿去宫里陪陪他,并未说什么。”
“没有?你莫不是在诓我?”宋家主冷笑一声,手摸到砚台,拿起又放下。
她最是清楚自己这个弟弟了,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做事情永远没有脑子。
但是有自己的小聪明,这点小聪明让他活到了今天,也足够了。
所以把她儿子叫进宫里,肯定不是为了叙叙旧。
“你跟娘说实话,他到底说了什么?”
宋瑾川抬头,一双眼睛红彤彤的,里面还有眼泪在打转。
他紧咬着下唇,直至看不见血色,似乎终于想通后,这才吐出一口气。
随后便见他缓缓跪下,“娘,今日不知道孩儿是如何惹得舅父不快,他竟是……竟是让孩儿当着众人的面,在御花园跪下。孩儿自知不得大家喜爱,可……可孩儿毕竟是娘亲的孩儿啊!”
欺负人,也得欺负外人吧。
欺负自己姐姐的孩子,这叫什么道理?
宋家主不由得拧眉,心道她这个弟弟还真是挺会打她的脸。
但是现如今家里的情况就这样,她那些孩子里,没一个争气的。
所以仰仗着弟弟在宫中的地位,宋家才暂时没有落败。
可如果跟弟弟决裂了,那么等待宋家的,绝对是灭顶之灾。
思及此,她冷哼一声,“你舅父向来好脾气,再怎么样也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定是你说了,或者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儿。”
“娘亲,你怎可如此猜测孩儿?”宋瑾川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可是她的孩子啊,怎么可以用这种恶意去揣测?
“好了!你少在我这里抹黑你舅父,他既然喜欢你,你便经常入宫陪陪他。若是因为你,让你舅父断了联系,我拿你是问!”
眼泪一瞬间就掉了下来。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是下一秒就能碎掉。
宋家主对此并没有任何情绪触动,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孩子而已。没有父族势力不说,自己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益的孩子,就算长相再怎么精致,也是白搭。
不过这张脸,大概是可以帮她谋取一点福利吧。
宋瑾川离开了书房,离开时并没有发现宋家主眼里的算计。
出了书房后,他伸手摸了摸眼泪,努力让自己保持一副正常的状态。
可守在书房外的书琪心疼坏了。
“小主子,你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带着人回到了自己的偏僻小院中。
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抬头虽然能看到蓝蓝的,广阔的天空。
可他始终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周围有着一层又一层的枷锁。
无形,但足以致命。
他突然想到了今日见到的新帝。
对于她的传言,其实不多,但实际上,他们有着相同的身世。
只不过,一个是凤女,一个是低贱到尘埃里的小鬼。
她比他快活的多。
至少凤女这个身份,可以少受一些要挟。
臣民又如何跟君主做对比呢?
回想起来,那人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容貌而产生别的想法。
除了开始被惊艳之外,而后的相处中,她都是忽略他的存在。
并且在舅父为难自己时,也帮忙解了围。
她,不说人品如何,单是第一印象而言,确实是不错的。
“小主子,你在想什么呢?”书琪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见他在发呆,忍不住问了一嘴。
他是主子身边的下人,没办法入宫,所以宫里发生的事情,他是不清楚的。
宋瑾川回过神来,摇头,“我只是觉得,日子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过。”
至少还有人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也不会带着漠不关心的态度旁观,即便只是为了解脱而已。
这个世界,或许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破败,对吧?
……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已经有宫人把陆凤音给吵醒了。
拉着她从被窝里起来,然后开始梳妆打扮。
这些宫人的动作都很轻柔,生怕惊动了她。
就是动作太温柔了,以至于她差点又睡了过去。
梳妆打扮好,凤袍也穿上了,跟着领路的宫人走了出去。
陆凤音艰难的睁开双眼,中途还发了个哈皮,极其不雅。
但她是皇帝,就算是放个屁,别人也都得说香!
“桑竹,要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她揉了揉眼睛,悄悄对着身旁人问了一嘴。
桑竹神秘一笑,“放心吧,陛下,奴才都已经准备好了。”
“行,不愧是朕的心腹!”
心腹这两个字可不是谁都能担任的。
桑竹听到这两个字之后,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很。
“陛下交代的事情,奴才怎么可能做不到?放心吧陛下,奴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将您交代的事情给完成的!”
陆凤音不知道她为什么情绪突然变得这么激动,只知道自己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坐上熟悉的凤椅之后,头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昏昏欲睡。
底下的朝臣闹哄哄的,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汇报近期发生过的事情。
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打这个人的小报告,就是打那个人的小报告。
不过倒是有几个大事。
比如南方的水患,需要有人去处理。
又比如,某个地区出现了贪官,需要惩戒。
还比如,与邻国之间的关系,需要维护。
这些事情都是大事,本来是该让王座上的人开口制定计划的。
但是王座上的某人已经睡着了,为了不打搅她睡觉,就只能请示离她最近的摄政王了。
陆凤音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感觉到底下的动静停止了,她的瞌睡虫瞬间就跑了。
“还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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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应答。
在眼神的示意下,大总管立马开口。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凤音眨了眨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脚步有些虚浮的下了凤椅,踩到地面的时候差点脚一软摔下去。
为了维持体面,拉了身旁的桑竹一把,这才没摔下去。
面不改色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补了一觉之后,感觉脑子都清明了不少。
“桑竹,走走走,换好衣服咱们就出去。”
刚走出宫殿,路就被堵住了。
“陛下。”
看着眼前宛如青松一般的身影,往上移是一张道貌岸然的脸。
那双眼睛充满了算计,让人看了生理性的不适。
“摄政王这是有何事啊?朕大概率是帮不到你吧?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朕乏的很。”
“陛下说笑了,这天下都是陛下的,怎会有你做不到的事呢?这刚下朝就乏了,可是最近身子不适?不若叫太医来诊个平安脉?”
她说的冠冕堂皇,表现的也是一副关心人的状态。
只是这话听着,就是觉得怪异。
正常人都听出来这是赶客的意思,她反而像是把话听进去,真心为你好的样子。
这要是真心为你好,又怎么会把持着朝政呢?
陆凤音皮笑肉不笑的说:“摄政王,你僭越了。”
“臣知错。”摄政王微微行了个礼,看起来很是敷衍,“只是听说最近有人撺掇陛下做些不可为的事儿,臣只是来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个胆。若是害得陛下受伤,那人万死不辞。”
“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这狗呗模样看着就让她想起了那个傻呗领导。
当社畜时,是因为她有房贷,还得养自己的小猪咪,所以才忍气吞声。
现在都成为皇帝了,她要是再忍的话,那岂不是就成了千年大王八?
“陛下?”摄政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人一旦得到权势,就飘了?
陆凤音翻了个白眼过去,“你都说了,这天下都是朕的,那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需要跟你请示吗?少管朕想干嘛,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说完,她带着人乌泱泱的离开了。
摄政王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身旁的幕僚见状,忍不住开口,“这小皇帝脾气还挺大啊!”
“你觉得,她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跟我这样说话?”
幕僚想了想,道:“这毕竟是当了皇帝,难免有些性情大变。只是,属下觉得,她未必是有了什么靠山。”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一个字,“蠢”。
都知道自己是傀儡皇帝了,怎么还敢跟权势最大的那个人叫嚣?
摄政王闻言,不由得一声轻笑,“蠢点才好啊,这样的人最好掌控了,怕就是,她故意装出这副模样。”
“不能吧?属下觉得,小皇帝不像那种人。”是纯蠢了。
“行了,背后这般议论陛下,也不怕被人抓了去。回去吧,还有活等着咱们去做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