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冯屏的直觉让她立刻想也不想地开了口。
冯屏抿了抿唇,脑子里有点乱,干巴巴地道,“我可以的。”
靳怀明便又闭上了眼睛,没有其它反应,嗯了一声,继续打他的瞌睡。
……
马成军干了多年司机的活,在开车这件事情上已经能说得上一句相当专业。一路车行得平平稳稳,车的主人不说话,司机不说话,冯屏自然也就全程保持沉默。
三个人的路途,她也有需要仔细想想的事情。
人被送到公寓,冯屏在厨房熟门熟路地翻找东西,得到马成军的轻声叮嘱。
“其他的都还好说,靳先生真的最恨别人在他睡觉的时候打扰他。”
他用“真的”加“最恨”做强调。冯屏安静听,安静应了,想说点什么,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酒后的人,吃不了什么大餐,更不需要什么复杂的菜色。她考虑到靳怀明的口味,索性煮了点粥,切了水果,又做了点清爽的拌菜。
冯屏将东西一一端到桌面上的时候,马成军正好从卧室出来。
“靳老板说让我先送你回去。”
他这把年纪和经验,办事总是办的很有条理,临出门前还记得叮嘱小姑娘,“东西没落下吧?”
马成军问,冯屏就点头,看起来仍旧听话,只是心却越来越沉。
回去的路上,冯屏握着的手机屏幕上闪过一条消息。
“拌菜不错。”
发消息的人也不作他想。
如果是一天之前,冯屏感觉到自己应该会纯粹地开心。但到现在此刻,这股开心却掺杂了点其它的东西,微微发苦,发涩。
冯屏回到出租屋,迅速冲了个澡,擦头发时,坐在椅子上对着放在外面的全新的投影仪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慢慢起身,将它收进了包装盒,原封不动地放进一旁的收纳柜中。
第二天一早仍旧照常上班。
她跟着王皎跑完第一单家政,刚回到公司,马成军又叫她去办公室。
“靳先生那边有招呼,说是昨晚的解酒的小菜很不错,让你今天中午也过去帮忙做一顿。”
马成军的语气和内容听不出不对。
冯屏和他静静地对视片刻,直到马成军摸了摸自己光头,都觉得自己被小姑娘看得有些瘆得慌了,冯屏才慢慢点了点头,静声说了句好。
去的地铁上仍旧是人挤着人。
冯屏随着人群晃来晃去,心也跟着晃悠,悠悠荡荡。
熟门熟路到了目的地,这回她看着面前的大门,却已经感到自己之前每次来时总要略略刻意压抑住雀跃的心不像以往。
门铃响起第一秒,靳怀明给她开了门。
男人昨天喝醉了,大概今天早上也没有出门,身上穿着长袖T恤配家居裤,发型也没有任何打理,随意又懒散。薄薄的眼皮微抬,深沉悠远地歪头瞧她。
“来了?”
他沉声问她,冯屏点点头,绷直了嘴唇,尽量保持和平时一样的态度往厨房走。
和昨天的情况显然不一样,今天这一顿靳怀明是选的正餐时间,很需要精心地准备。
男人挑食,不吃油腻味重的食物,也不喜欢只是看着好看的菜色,对于国内改良过的传统小吃反而更偏好。在吃肉和吃素上不挑,但很挑食材的品质……
冯屏对于他的偏好几乎已经倒背如流。她认真地洗菜,切菜,认真擦拭锅具灶台,仔仔细细地摆盘、装碟,转过身,对上厨房门口男人的目光。
靳怀明不知道站了有多久。
他斜斜地靠着门,双手挽着,静静看她,不出声,只是打量、欣赏。
冯屏平静以待,冲他点了点头,问,“靳先生今天想喝什么?”
家里有准备鲜榨的水果,也有他喜欢的气泡水、苏打水、鸡尾酒等等。
靳怀明没料到她的淡定,但仍旧泰然:“除了酒,都随意。”
偌大的公寓只有两个人来来往往。
气氛也是正午时分的惬意。
冯屏将菜一道一道上了桌。荤菜是红酒炖牛肉,另佐一道和昨天一样的凉拌菜,只是加了一些撕得碎碎的鸡肉进去。手擀面是主食,冰镇鲜榨柠檬水是饮品。
靳怀明坐下,东西刚摆完,她就试图回到厨房给自己找点另外的事情做,尽量不在公寓主人用餐的时候多做打扰。
“回来。”
靳怀明反应很快。
他看透她的心思从来不需要花什么力气。
冯屏侧过身,对上刚刚拈起筷子的人。对方语气平稳,很寻常,抬眼瞧人:
“坐着吃饭。”
男人吩咐道。
如果是从前,冯屏大概会第一时间立刻依着他的话来。
第一,靳怀明是老板,也是雇主。
第二,对她来说,或许一些不可言说的兴趣的确不是单方面的。毕竟,他和她见过的异性都不太一样,甚至可以说,实在是过于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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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惹眼,也过于……
冯屏闭了闭眼。
她平日里的快速的反应在这会儿终于也派上了用场,想了想,组织语言道:“这不符合公司的规定。”
“您已经对我照顾很多了,”冯屏直视他的目光,也仍旧直率,“但是规定问题的话,我还是必须要遵守的。这是专业素养的问题,马老板实习培训的时候也强调过。”
作为一个家政,要懂得做事的同时,看得到主人的需求,更要明确自己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给雇主以专业的印象,从而长久不断地把这份生意维持下去。
这是当时她实习期就牢牢记住的话。
靳怀明提着筷子,迟迟没有回应。
直到冯屏感觉自己手心微微湿润了,他才像是信了她的说辞,慢吞吞道,“的确专业。”
总结评价,听起来像是真心实意,但经由从来不怎么说好听的话的他的口中,又有点微妙。
冯屏决定装作听不出来。
她回到厨房,开始强迫症似的继续自己的清洁洒扫工作。
靳怀明今天只提出了吃饭的需求,所以基于这个需求,她并不能自作主张开始打扫全屋,但依着主人的癖好,仔细清洁餐具,浇花,修剪绿植还是在范畴之内的。
冯屏专心致志地干,专心致志地回忆每一处细节。
快一个小时后,再出去到餐厅,吃饭的人已经不在餐桌边了。空间桌面,只剩下干干净净的餐具空碗。
冯屏缓缓松了口气。
她并不好奇吃完饭的人在做什么,只是低头将油渍先擦拭一遍,然后一摞碟好,试图一次性端进去。公寓里有洗碗机,省去了大部分的时间。冯屏低头清理起厨房地面,先拖,再跪在地上仔仔细细,每个角落地擦拭。
“啪!”
身后有什么东西滑落的声音。
她敏锐地警觉、抬头,发现原来是厨房外,正对着墙面悬挂着的装饰画掉了。她摘了手套,擦净手指,正要出去将东西拾起来,却又一双手更快地抢在了她的前面——
大手干燥,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男人抢先一步,稳稳拿起来,重新悬挂好。
她低着头,恭恭敬敬,老老实实,极专业地等下一步吩咐。
靳怀明低头,看着女孩的发丝,却笑了。
他的字典里从来都只有直接说话的字样,难得不耐烦时也压抑着显露几分耐心,沉声静气,单刀直入:
“在生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