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又紧着给他们那一桌子的人上了一大桶米饭。
几人就着这些下饭的肉菜,全都敞开了肚子,吃得是那叫一个喷香。
程掌柜也趁着间隙抢到了不少菜肴,美美地饱食了一顿。
觥筹交错间,几人也与程掌柜熟稔起来。
沈煜勾着他的肩膀,跟他开始称兄道弟:“刚刚有个丫鬟在你这酒楼大放厥词,说她是楚家的人,我替你教训她了!别怕,以后出了问题就找我和王爷,我们给你解决!”
程掌柜一听,“啊”了一声,酒瞬间醒了大半,他看着旁边醉醺醺的沈煜,急道:“沈将军,你方才说什么?我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听岔了?”
“没有啊!”沈煜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举着酒壶,双颊微红:
“刚刚有个人自称是什么楚家的丫鬟,拦着陆姑娘胡搅蛮缠,我替你打发走了,她后面要是来找你麻烦你尽管来找我,什么人啊在这大放厥词,小爷听得耳朵都嫌脏,你说是不是啊子期!”
他搭在程掌柜肩上的手一撤,走到谢昭旁边跟他碰了个杯,不满地嘟囔:“你今天怎么不喝啊!你以前不是很能喝的吗?”
谢昭举起身前的酒杯,里面的酒早已被他不动声色地换成了白水,他假意呷了一口,示意沈煜可以走了。
沈煜却不依不饶,非要他整杯干完。
谢昭无奈,只好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白水一饮而尽。
沈煜这才笑了起来,拍拍他的后背,“这才是我认识的谢子期!豪爽!刚刚我说的话你听见没?要是程掌柜有事,你可得出面!”
“嗯,我罩着。”毕竟这顿饭不能白吃。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沈煜冲着惊甫未定的程掌柜又喊了一声,把他的魂终于喊了回来。
“程掌柜,这下你总不担心了吧?王爷亲自开口了。”
程掌柜赶紧跑过来连连拱手:“多谢王爷,多谢沈将军!”
“程掌柜,别这么见外!你这菜肴这么好吃肯定不愁生意!咱们交情归交情,今天这顿饭你适当地抹个零头就行,到时候就记我们王爷账上!”
谢昭正准备再夹一个红烧肘子的手一顿。
“......”谢昭,“?”
这话怎么听着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这小子怎么净逮着他一个人薅?
酒桌上,除了谢昭,他们一个个都喝得深陷迷离,配着佐菜,从未如此快活过。
他们往日里杀伐征战,饿急眼的时候甚至扒着树皮就直接啃了。
今日有酒有肉,还不用担心明日会暴尸荒野,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往日的那些个兄弟们兴许现在还在大西北吃着沙子呢!
沈煜也是头一次放松下来。
昔日他身为副将,除了要冲锋陷阵,还得实时注意敌方军情,哪有这般闲情逸致?
他觉得跟着王爷来这崖州还真是来对了。
除了地方确实偏了一点,交通不便一点,哪哪都好。
他快活地跟王太医碰着酒杯,再夹几块东坡肉品鉴着美食。
东坡肉肥而不腻,肉质酥软,入口即化。一口咬下去,肉汁在口中爆发出浓郁的酱香,欲罢不能。
沈煜还欲再夹一块,筷子还未落下,就被另一双挡住。
他顺着筷子向上望去,王太医夹走了盘子里最后一块东坡肉,正冲着他得意地笑着,张嘴就是半块下肚,美哉美哉!
沈煜气愤地拍打了这只慢了一步的右手,目光幽幽:“王太医,年纪大了,还是少吃点这些油腻的食物吧,担心不好克化!”
“放心,老夫回去就给自己煮些健胃消食的汤药,不碍事,不碍事!”
......
众人吃饱喝足,又冲着谢昭行礼道谢。
不为别的,方才他们可都听见了。
这么一顿饭就要三十两银子,那可是他们一年的俸禄了!
好在王爷俸禄比他们高,平日里可以找机会多薅些王爷的羊毛,嘿嘿!
谢昭面无表情地数着银子准备付钱。
掏完银子抬眸,正好看到一旁与众人言笑晏晏的陆令嘉。
许是刚刚在后厨忙活久了,她的发丝有几缕散落下来垂挂在肩上,对上他的视线后,莞尔一笑。
谢昭有一瞬的失神。
也仅仅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回了往日里清冷自如的神态。
几人正欲告辞,另一间雅间的门也打开了。
一女子身着粉色罗裙,头上簪满珠花,在旁人的搀扶下款款而出。
她身子婀娜,举止端庄,目光盈盈秋水间便让人觉得雍容华贵。
沈煜率先认出人来,翻了个白眼,“真是冤家路窄。”
然后对着旁边的谢昭冷哼一声:“刚刚就是旁边那个穿着绿裙子的丫鬟对陆姑娘口出狂言!我看她怎么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谢昭冷眸抬起。
那丫鬟也认出了他们,凑在旁边那位小姐的耳根子边上小声嘀咕了两句。
那小姐盈盈走来,打量了一下几人,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
“我这丫鬟平日里脾气素来暴躁,若方才多有得罪,我向几位赔个不是。”
她对着后面已然呆滞的丫鬟喊道:“碧玉,向几位贵人道歉。”
“啊?”那名唤作碧玉的丫鬟这才反应过来,不情不愿地上前,冲着几人一拜,算是赔罪。
“此事权当是个误会。见几位脸生,是初来崖州吗?恰好我对崖州比较熟稔,不知是否需要……”
沈煜白了个眼:“你管我们什么时候来的?既然道过歉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其他便不必了,你们走吧,小爷原谅你们了!”
“大胆!”碧玉呵斥一声,“小姐纡尊跟你们赔罪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你们竟然还敢......”
“碧玉!”楚玉娇疾言厉色,打断了她。
“不打扰几位雅兴了,这顿饭便由我来买单,就当是赔罪了。”
她冲着程掌柜点头示意,“还请掌柜一同记在楚府的账上,明儿我派人过来一起结。”
“谁稀罕你买单!我们王爷有钱!”
沈煜不理会她的示好,拽着谢昭就就开始阴阳:“子期快去结账,省得到时候楚家小姐一不高兴,咱们可就在整个崖州城都混不下去了!”
谢昭清冷疏离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他瞟了一眼身旁端庄大方的楚家大小姐,眼神又鬼使神差地穿过人群,锁定了那个正眉飞色舞的人。
陆令嘉一边与旁人说着话,一边用手比划着,眉眼弯弯,生动无比。
谢昭慢吞吞地把账结完,正欲告辞。
抬眸见对方没有任何看过来的意向,移开目光,身上冷气更甚。
“走了。”他朝着沈煜说了一句。
沈煜略带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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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跑到前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急匆匆地跟上谢昭的脚步。
“谢子期你走这么快干嘛?欸你慢点...等等我......”
谢昭的脚步越发快了。
楚玉娇见状,只在他们路过的时候又规矩地施了一礼。
随后礼貌地跟着走了出去,未加纠缠,进退有度。
待上了马车,楚玉娇才缓缓开口:“碧玉,你说实话,方才在酒楼你怎么得罪他们几个人了,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不然不要怪我回府家法伺候!”
碧玉头一次见小姐发火,一时竟忘了方才让她道歉的屈辱,在马车上小声嗫嚅,断断续续地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就是生气,小姐说见到那几道菜样式新鲜想尝尝,我便去问了,哪知道他们几人蛮不讲理,就是不肯给我们做,我一气之下才将身份表明。”
楚玉娇闭上眼睛,还没从刚刚那个震惊的心绪中缓过来,她的胸口此起彼伏,强行抑制住怒气:“碧玉,你差点害死我们整个楚家!”
碧玉被吓得不敢出声,低垂着头甚至不敢看自家小姐。
另一婢女翠荷小声地开口询问:“小姐,可是那几个人身份贵重?”
“贵重?”楚玉娇轻斥一声,“整个崖州不会再有人比他们身份还要更贵重了。你没听到刚刚那人称呼他旁边的人什么吗?崖州城里有几个王爷?”
“莫非是——”翠荷惊呼一声。
碧玉立马吓得瘫倒在车厢里,口中不断哀求:“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我真的不知道!”
“从今日起,你不必再跟在我身边了。”楚玉娇淡淡地开口,“若是日后再被我发现你仗着楚家的身份在外头作威作福,就便不必再留在府里了。”
今日是她运气好,及时发现那人衣裳上的绣纹和腰间那枚价值连城的玉佩。
倘若没有呢?任由一个小丫鬟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楚家百年的基业,必会毁于一旦。
楚玉娇眸色晦暗,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捏紧。
得想个办法改善一下他们几人对楚家的看法。
-
天色已经不早,陆令嘉只跟程掌柜说好待明日再来继续教方大厨剩余的菜谱。
方大厨听完眼睛瞬时一亮,将抹布甩得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幽幽道:“师父,那徒儿明日可等着您~”
陆令嘉:“......”
至于那三十两银子,程掌柜本不好意思收下。
本就是他说得要做东请大家吃饭,结果菜是陆令嘉烧的,银子是谢王爷自己掏的。
整得他像是强买强卖似得。
他拿出二十两分给陆令嘉:“今日都是陆姑娘在忙活,左右这银子也该分你一些。”
陆令嘉将银子推了过去:“程掌柜这就未免太多虑了,您把这么好的田地卖给我,还未道谢,这些小事举手之劳罢了。”
程掌柜见她不收,心想着她后面还要付给自己田地的银子,届时直接将这些银子从里面抵扣算了。
他乐呵呵地将银子交还账房,亲自送陆令嘉出了酒楼门口。
这陆姑娘来头是真大。
且不说赵大人与她来往,没想到她竟与平南王也有交情,见两人言语间像是早已相识的朋友。
程掌柜目送她离去,将手背过身后,摇晃着回了酒楼。
这一个小小的崖州城呐,真是藏龙卧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