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红白煞(二十)
    陈时越刚把三婶和三叔招呼着在前屋里坐下,就听手机“叮咚”一响。

    他倒了茶,然后摸出手机来看消息。

    傅云:先不要让他们进卧室,就安顿在客厅呆着。

    陈时越不明所以,但还是回了个“好”,然后收回手机,客客气气的给三叔和三婶把茶杯端过来。

    傅云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王姐,然后起身走过去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了,王姐被动静惊醒了片刻,抬眼神情迷茫的看着傅云,随即露出惊恐的神情来。

    “你要干什么……”

    “绍钧他娘,出来吧。”傅云伸手一点她的眉心,轻声道。

    王姐浑身一颤!眼珠子再次不受控制的翻白上去,屋中气温骤然降低,女人头颅猛然垂下来,后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硌蹦”一声。

    傅云推了推眼镜,屋中黑雾围绕着女人的周身弥漫,一点一点酝酿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梳妆台前的镜面此时隐隐渗着冷光。

    傅云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安安静静的坐在了床上。

    王姐整个人呈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脚尖点地,步履轻盈小碎步一般的一颠一颠的往前走。

    仔细看去那个走路姿势是有点罗圈腿的,从前农村的老人常年劳作,不分冬夏,湿气寒气常年浸入骨髓,久而久之膝关节的部位就落下了病根儿,一到阴雨天气,就酸涩生疼。

    老太太死了这么久,却还保留了生前的走路习惯,可见有时候人的心性和行为并不随着死亡而改变。

    王姐晃晃悠悠的走到梳妆台前,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屋子里的窗帘被拉的死紧,严严实实的仅能透过一丝很微弱的天光来,梳妆台前立着一方烛台,蜡烛样式很老了,蜡柱的柱身也早已泛了黄。

    王姐浑浑噩噩的抬头看向镜子,然后一双白手毫无章法的摸上镜面,忽然开始砰砰拍打镜子,一丝裂纹自镜面之上浮现出来。

    傅云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你可以找我借火的。”傅云从怀里掏出打火机,走到梳妆台前,“咔哒”一声机响,火焰落在蜡烛烛芯上。

    苒苒火光闪烁,映在镜子前,满屋昏暗,周遭只此一束微光,王姐的半边脸隐没在阴影里,隐约竟将她面容上的皱纹勾勒的十分清晰明了。

    恍惚间八十年前的那个小脚老太太竟真的从坟墓里爬出来,走到了他面前。

    王姐抬起手,轻轻触碰在镜面上。

    “咚。”

    “咚。”

    “咚。”

    “咚……”

    人敲三,鬼敲四。

    “什么声音?”三叔耳朵动了动,疑惑道:“我好像听到有人敲门了。”

    陈时越听到四下敲击声,浑身简直是一激灵,他当然没忘傅云跟他说过的话。

    什么情况?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撞鬼了?

    “没事没事,可能是老鼠。”陈时越安慰他三叔道。

    “时越,还有个事,我们这次来也是为了见一下傅先生,想请他给小江看一下风水,傅先生这会在吗?”

    陈时越:“……在,我呆会喊他出来。”

    “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三婶拉着三叔就要起身过去。

    “不不不……傅云这会在忙,等他忙完了我带你们去见他好不好?”

    “老爷子都下葬了,他还有什么忙的?”

    ……

    傅云抱臂站在梳妆台前,掌心一转,长刀就已经握在手中了。

    镜面如水,仿佛波光粼粼的湖面,不住泛出一波又一波的涟漪,王姐端坐在梳妆台前,浑白的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镜子。

    忽然屋中阴风大起,倏尔吹灭了蜡烛,光线骤转暗淡,傅云环顾四周,警惕的朝后退了一步。

    镜面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声音又轻又脆,好似是有人轻轻在湖面上撩动水波,有种水流穿过指缝的清凉感。

    然后镜面中伸出一只苍白如雪的手,削瘦如骨架,只留一副干皮包裹在上面,指甲鲜血淋漓伴随着哗哗水声,手中细血流淌而下。

    王姐喉咙里发出怨毒的嘶吼,下一秒被那双手死死扣住了脖颈,瞬间眼眶暴凸,血丝炸裂一般的密密麻麻涨满脸颊。

    傅云脸色一变,刚想出手,下一秒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头给陈时越发了条消息。

    “带着他们进来!现在!”

    陈时越一刻都不敢耽误,一言不发带着不明所以的三叔三婶直接破门而入!

    三婶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踉跄着倚着门槛跪坐在地上,她看不见镜子里伸出来的鬼手,只能看见王姐用手死死抠住自己的喉咙,把自己往死里掐,脸颊因为透不过气了而青黑。

    三叔肝胆俱裂的吼了一声,下一秒一把扑上去抱住王姐:“阿梅!”

    三婶仿佛被这一声“阿梅”唤醒了似的,脸上神情由惧转怒,紧随其后从身后厮打着三叔,面容凶狠至极,粗糙的拳头握紧拳拳到肉,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你那姘头!!!你跟她都应该去死!!”

    镜中的鬼手死死扣住王姐的喉咙,王姐的手也越勒越紧,任由三叔抠挠也不曾松开分毫。

    三婶咆哮着一巴掌扇在三叔脸上,动作交错间手腕挥打,腕上的红手镯光芒一闪而过!

    傅云眼光一怔,下一秒镜中的女鬼动作顿了顿。

    然后忽地松开了力道,慢慢的退回镜子中,王姐几乎已经被掐断气去了,猛然一松手,犹如重新入水的游鱼,蓦然注入新的氧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呛咳起来。

    “你这个疯婆娘!”三叔回手一巴掌,猛地把三婶打的偏脸过去,力道太大三婶一下子没站稳跌倒在地,然后撞翻了旁边的五斗柜。

    “轰隆——”一声,五斗柜迎面倒下,陈时越眼疾手快一把将三婶从柜子的阴影里捞出来,整个柜子重重的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巨响过后屋里一片寂静,半晌无人说话,只有三婶压抑着的哽咽声回荡在空气里,陈时越将她护在身后,和三叔对立站着。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谁都不准走。”傅云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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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吩咐道。

    三叔扶着王姐,粗重的喘息着望向傅云,一言不发。

    “三婶,手镯是哪里来的?”傅云转向三婶,审问道。

    陈时越安抚性的拍了拍三婶瘦削的肩膀,用眼色示意傅云温和些。

    “前些天去城里买的,给小江当嫁妆……”

    “血玉材质,纹路凹陷不平,可见是手工打磨和雕琢的玉镯,与现代玉镯的高抛光制作技术完全不一样,现在哪家店肯有这般心思啊,三婶推给我,我去品鉴一番。”

    三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晌支吾着没说出来话,陈时越转身震惊:“三婶这镯子……”

    傅云叹了口气:“给我吧,此物大凶,你偷死人遗物,还没被脏东西上身,也算你命大。”

    “这是老太爷的东西?”三叔脸色发白:“你疯了不成,连这都敢偷!老太爷几十年前就被脏东西缠上了,所以才落得个无儿无女,一事无成凄凉而终的下场,你怎么敢拿他的遗物!指不定有什么东西跟着!”

    三婶颤巍巍的将镯子卸下来,一迭声的道:“我不要了……不要了……”

    傅云拉开椅子示意三婶坐下:“什么时候拿的?”

    “老太爷去世前,两周左右……小江刚订婚,男方家要五万的嫁妆,我们拿不出来……正好四叔拜访老太爷,我们就一道去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小江喜欢他……”

    陈时越深吸了一口气,真想把他三婶的脑袋晃一晃看看能晃出来多少水。

    傅云接过镯子,戴上眼镜看了半晌,血玉光滑细腻,几缕血痕蔓延其上,但是历经的时间太过久远,已经化成了黑色。

    傅云的指尖在上面流连了半晌,他莫名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又想不起来具体的熟悉法。

    陈时越看着傅云,想说什么,看了三叔和三婶一眼又忍下来了。

    “过两天把这个物归原主,就没事了。”傅云摘下眼镜,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回去吧。”

    三叔和三婶松了一口气,刚才巨大的惊吓让他们一时忘了关于王姐的纷争,两人冷汗直冒的对视一眼,逃也似的转身就跑。

    只留王姐瘫在原地的椅子上,神情恍惚呆滞,仿佛还没有回魂过来。

    地上一片狼藉,五斗柜倒塌,翻滚出一地的杂物和灰尘。

    屋中几人面面相觑,陈时越猛然抬头:“傅云!也许不是三婶命大呢?”

    傅云慢慢的转头:“你的意思是……”

    “已经有人替她挡了这劫了。”

    陈时越喉头发紧:“不然怎么解释,小江为什么而死?”

    “你是怀疑小江的死,和这个红镯子有关系。”傅云将手镯拿起来:“你猜的不错。”

    “这的确不是一般的手镯,这是个极为强大的,护身符。”

    陈时越反应极快:“几十年前,村中大半的人横死,而身为阮凝梦最亲近的人,陈老太爷却安然无恙的活到了一百多岁,就是因为有护身符?”

    “可我们怎么证明这一点呢?”

    “明天去墓地物归原主,就知道了。”傅云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