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进厂了
    江问月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书,她之所以能顺利被调到丙字区,是因为谢霖让那位楚郎中改了测灵结果。

    她声称自己测灵时出了差错,误判了江问月的修为。江问月的评定瞬间从无等跳到了九等,透着一股要捧杀她的恶意。

    不过这也说明,丙字区只接受有一定修为的修士。

    这矿场不仅绑架像她和小乞丐这样的凡人,连有修为的修士竟也能被捉进来。

    背后的势力有些不可想象。

    江问月跨进库房大门,瞬间愣住。眼前的景象有些匪夷所思了。

    一条长条形的巨大石板贯穿屋内,约十丈长短,上面密布着繁复的符文。石板两侧嵌满纯白的玉石,灵力化作流动的光带,沿着符文流转。

    那光带里承载着一枚枚锈迹斑斑的兵器碎片,正沿着石面缓缓滑行。

    这竟然是传送带!

    江问月走上前,伸手摸了摸过传送带上滑过的兵器碎片,锈迹斑斑,跟小乞丐偷出来的镜子差不多,不过上面的铁锈是正常的红褐色。

    传送带两旁的几人正麻利地将兵器分类,装入木桶。随后,他们把木桶挂在身边的滑索上,拉动木索,木桶随之缓缓升空,沿着吊索被送往楼上。

    这里与其说是库房,不如说是工厂。

    没有人注意江问月,大家都忙得连头也抬不起来。江问月也不打算打扰,径直向库房更深处走去。

    从外面看,库房应有三层高,没想她到只爬了一层就没路了。前方只剩一堵结实的墙壁,楼梯像是凭空折断了一样。江问月敲了敲,实心的。

    不知道是什么秘法藏住了三楼,她只好转向二楼。

    相比一楼的忙碌,二楼安静得让人心生错觉。整个房间空荡荡的,什么摆设也没有,只有稀稀拉拉六人正忙着将木桶里的兵器又倒在地上。

    这六人中有一人及其眼熟,光看背影,就能感觉出那种四书五经浸透骨髓的气质,仿佛下一秒就要之乎者也起来。

    ——正是消失了两天的李伯明。

    李伯明动作悠闲,倒铁器的速度慢得像蜗牛,极不认真。

    江问月一直觉着李伯明应当认识原主,却又迟迟不相认,不知是心存顾虑,抑或另有隐情。

    她想到了谢霖那伙人,心说难道原主也有什么任务在身?

    那她的处境就会变得很不妙了。

    李伯明心不在焉,立马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江问月,打了个招呼。

    “你果然没死。”江问月走过去。

    “你竟然活到现在。”李伯明感叹。

    这俩人一开口,就好像都不想对方好过似的。

    “看来李兄适应得很好。”江问月轻声细语地客套道。

    李伯明把玩着那些锈迹斑驳的铁器,也换了一副温柔的表情:“不敢不敢,不过这些阵法不难驾驭。”

    江问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其余五人放下木桶,围成了一个圈。他们将指尖点在额间,白光从眉心闪出,映得面容微微发亮。随后,双手齐动,飞速掐出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印。

    江问月看了一通,愣是没记下一个动作,只感觉手指要抽筋。

    地面浮现出层层叠叠的白光,光芒刺眼而难辨其形。阵法之上,兵器的锈层渐渐脱落,仿佛枯皮褪去。

    不到半盏茶功夫,满地残兵锈甲竟焕然如新。

    “如你所见,这阵法不过是个洗锈去污的粗手段罢了,”李伯明手指点了点地上那些繁复的符文线条,“名字倒不讲究,正式的叫不上来,自己便取了个俗称,白醋阵。”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施术的五人,“不过,这符文极耗灵力,所以这儿才留了这么多人。”

    江问月皱眉,总觉得这事不对劲。

    都修仙世界了,还有人会为了些冷兵器耗费这么大的阵仗?她侧头问李伯明:“这是在私造兵器?”

    李伯明一脸神秘:“说不准哦,这群人窝在这鬼不生蛋的荒原中,说不定就在给朝中哪位亲王办事,意在谋反呢。”

    江问月细想,觉得还这真有可能。

    待那些兵器都恢复了光泽,五位修士忙也纷纷坐下歇息。有一人从怀中摸出个小布袋,倒出一把黑色的小药丸,吞了下去。

    “灵虚丹,常安得卖到三十灵玉一粒,在这里免费领,可以一把一把地吞。”李伯明在一旁阴阳怪气,“啧啧啧,不多吃点都浪费了。”

    江问月光听这名字也知道这玩意补的是什么了。

    李伯明虽然啥也没干,但也摆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走到一边坐下。

    江问月还在研究地板上的阵法,她感觉自己像是位裸考的大学生,翻开考卷,很熟悉,但一个字都不会。

    她无可奈何地抬起头,正好与李伯明四目相对——他的黑眼圈几乎快垂到下巴了。

    “你们这儿有下工时间吗?”江问月假装没有意识对面那充满审视的目光。

    李伯明笑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有吗?”

    江问月心里难得地生出些许感激,谢霖之前劝告她别来丙字区,可能真的是有好心的成分在的。

    李伯明顺势清了清嗓子,拿捏着一股教书先生的腔调:“嗯,今日乃江姑娘头一回上工,按规矩,自当由我这前辈替你稍作指点。这样吧,你先去将那一桶兵器移过来,权当练练手。”

    江问月瞟了一眼那满满一大桶暗红色兵器,眉头皱得几乎能拧出水,一副无奈样:“可是……我搬不动。”

    李伯明一点也不见外:“不碍事,一件一件丢过来就是了。”

    江问月心里暗骂,这库房怎么跟个快递站点似的?

    也许李伯明的存在毫无意义,江问月接手后修士们的进度依旧没受到影响,很快,场地中央又堆出了一座铁器山。

    江问月把桶底的破碎铁片一股脑也倒在地上,漫不经心地问李伯明:“这里是不是还有个三楼?”

    对方有些莫名其妙:“三楼就是这啊?”

    江问月动作僵住了。

    然后她听见李伯明又接了一句:“哦,这楼其中一层在地下,所以你现在所在的这层,的确就是第三层。”

    这解释还是没打消江问月的疑虑,她记得这栋建筑外面分明从上到下开了三扇窗户。

    李伯明站起身,心怀不轨地问:“刚才那些动作,你都学会了吗?”

    江问月心想:看懂个鬼!

    她侧身让李伯明顶上,但李伯明耍起了赖:“唉,我感觉自己都快被榨干了,姑娘初来乍到,何不替我顶一顶?”

    江问月很绝情:“累了就去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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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伯明婉拒:“是药三分毒,那药越吃越虚。”

    江问月心想你现在也挺虚的,但面上不动声色:“你们动作太快,我看不清。不如再多示范几次?”

    李伯明只好不情愿得顶了上来。

    江问月继续旁观,那复杂的结印动作她还是一个都没去记,只盯着阵法中的符文。

    她虽然没有灵力,却对这些古怪阵法异常敏感。

    阵法的符文在江问月眼前跳跃,灵光刺目,晃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定了定神,脑中掠过谢霖的话,七井之下的阵法是上古遗留,而眼前这个阵法,会不会也出自同样的手笔?

    她最近阵法看得颇多,符文间的灵力流转早已能够细致分辨,可不知为何,今日的阵法似乎有些不同,符文间偶尔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躁动。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嗡鸣在耳边炸开,仿佛远天的钟声突兀地逼近。就在瞬息之间,阵法中的灵力波动陡然狂暴,涌动如即将决堤的江河,失去了原本的均匀流转。

    “怎么回事?”江问月尚未细思,便看见场地中央那堆兵器剧烈颤抖起来。随后阵法符文上那些平稳流淌的灵力如同失了缰的猛兽,四处狂奔。

    整座库房都开始不安地震颤,像是地震了一般。

    “快跑!”修士们面色骤变,大喊一声,转身就逃。

    江问月还未反应过来,便瞥见李伯明早已如一阵风般跃起,没命似的朝门口飞奔。那潇洒逃命的身影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门口。

    “跑得倒是真快!”江问月咬牙低骂,这人快得像早就知道阵法要失控一般。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脚下紧跟着拔腿狂奔。

    才跑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股狂暴的吸力,瞬间像漩涡般将周围一切卷入其中。兵器碎片、木桶都被那股吸力吸住,飞速朝阵法中心涌去,随即悄无声息地坍缩、消失不见。

    前方猛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一道黑影疾速逼近,直朝江问月砸来。她赶紧以一种不是很好看的姿势趴下,险险躲过飞来的木桶。

    这一耽搁,身后的阵法又追了上来。

    周围的修士们甚至连自己鞋子都顾不上了,光着脚丫子狂奔。

    江问月心中一边暗骂李伯明,一边咬牙拼命冲向出口。她身后的撕扯感愈发强烈,那股力量快把她的后背撕裂了。

    就在她一脚跨出门槛的刹那,身后那股阵法的力量突然像撞上了无形的屏障,骤然停滞。吸力瞬间消失,整层楼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

    “差点死了!”江问月扶着门框,喘着气长舒一口气。

    “没事吧?”李伯明悠然从一旁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江问月瞥了他一眼,心想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笑着回敬道:“多谢李公子的关心,只是比不过李公子那般神速,倒也勉强逃得出来。”

    李伯明对她的讽刺充耳不闻,反而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哦,这阵法偶尔会失控,已经不止一次了。二楼有个结界,阵法失控时只需跑出门便无碍,多逃几次,你就会习惯的。”

    江问月直接不搭理他,背过身去,她面色平静,方才的狼狈样消失不见。

    这阵法失控的频率听上去挺高,建议换批修士。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