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怎么跪下了?
    云裳缨当然要去了。这是她对云氏家主真正起杀意的日子。

    她放下书,拿了颗苹果抛着道:“我去。”

    宣文殿在浮宫殿后面,建于小河边,边上种着柳树,清静幽雅。

    外观大气恢宏,内里照常金碧辉煌,直通最高一层楼,空间宽敞,书架子排列整齐有序。

    云裳缨饶有兴趣地看着,发现各种颜色的弟子正翻阅书籍,神色匆匆。

    应该就是在找害人的蛊虫。

    只可惜,那种蛊虫是从北狄引入的,而这里是中原仙界的藏书馆,怎么可能找得到?

    不过她来这呢,也是为了找书——找破解子乌林的法术。

    常言物以稀为贵,有一定道理。仙人的内丹是金黄色且带有柔光特效,而子乌林藏有一妖兽,它没有内丹,但杀了它,它便会自行凝聚成一颗内丹。

    名为兽血凝珠,红色的,罕见之极。对于仙人也极有益处,可保仙体金刚不坏,回力无穷。

    原主是个好东西就要争出三分地的人,偶然得知有这样的宝贝,怎么可能不动心?

    但宝物没那么好拿。因为那只妖兽叫魁夫,传言是从神界贬下来的狌狌,嗜血起来六亲不认。

    于是原主就把男主骗到子乌林,让他消耗魁夫的怒火,然后再自己去动手化丹。

    结果她反被魁夫弄死了,而男主有玄青奇甲护体,安然无恙,最后还拿到兽血凝珠飞升成神。在飞升之前,他向天帝请命诛灭云氏,维护仙界太平。

    看来离自己要领盒饭的时间不远了。

    云裳缨心情晴朗了不少,甚至对接下来会发生的糟心事都不那么在意了。

    看过原著的她直接飞上最高处的飘云阁,里面有些没被阅览的赵氏藏书,破解子乌林阵法的法术就在那!

    “哈?那人是云三?”

    人群中,色彩斑斓的众位弟子中,蓝衣雷应和几人围坐长案边,一只腿屈着,左手搭着,身体往后半倚,像极了闲暇观舞的潇洒公子。

    他歪了下头,不解地看着那抹粉色落在最高的书阁边,然后拿出一本书仔细研读,道:“她居然也会来看书?”

    裴季无翻书的动作停下,望向云裳缨凭栏露出的半张玉面娇颜,眼波顿住了。

    金儒生闻言看一眼,沧桑的面色微微亮了下,忽然感慨道:“人啊,应当凑近了看,三仙子和传闻中的恶女其实相差甚大,前几日在浮宫殿,她掌掴冯堂主时说的那番话,至今还萦绕在我心间,实在令人震撼。可惜雷兄你不在。”

    雷应沉默。过了一会儿,他坐正了身姿道:“看了又如何,她哪会瞧得上我们?该怎么对我们刻薄,还是会怎么刻薄。”

    金儒生回忆起那天,确实只看见云裳缨斜睨别人的份。她连往天掌门都敢甩脸色,真厉害。

    忽而,一人昂首阔步地走进来,踏上中心的凤凰逐日台,随便招呼旁边的家仆道:“你,给我搬张桌子过来……等下,不要那块。”

    那人带着绿翡翠的手指向裴季无,“要他面前那块。”

    “这……”家仆碍于那块桌子边围了往天派大弟子,灵虚宗弟子和玄昆教弟子,都是不好惹的人,犹豫不决。

    他跑到那人身边,解释了几句道:“公子,小的给您拿新的吧。”

    那人利眼一横,一脚踹开他,斥道:“老子让你拿就拿,哪儿那么多废话!”

    家仆被踹趴下,所有宗门教派唰地站起来。云宵宗弟子平兰看他未着门派的服饰,道:“敢问阁下何人,为何如此为难旁人?”

    那人一听,嗤笑两声,昂首道:“听好了。我乃云氏家主之子,陈尧平。”

    “陈尧平,哈哈哈哈哈。”稚嫩童声响起,一名小少年走出,怀里捧着一本书。

    似乎是读书时听到如此笑话,他忍不住道:“这位公子,我也是云氏本家的,姓云,名松,从未听过我爹有陈姓的儿子。可否告知是哪位姨娘所出?我好叫您一声兄长。”

    陈尧平扯了下嘴角,面露凶相:“你不需要知道!”

    可云松却早已知道。他故作猜测道:“可是爹去人间寻花问柳时,与青楼女子生的?”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闲语:“原来人间之子,怪不得叫陈尧平呢。”

    “哈哈哈云家主为何这样,把野种带回来,却不予冠他云氏?”“我看,是还不够格。”“也就是个半人半仙,架子竟如此嚣张,我看是虚张声势。”……

    那些闲言碎语灌入陈尧平耳中,令他怒不可竭,瞪着云松道:“你这小子,也不过是快活门生的,也敢当众叫我难堪!”

    他忽然飞到云松面前,拎起他狠狠掼到地上!

    “噗!”云松立即口喷鲜血,瞪大了双眼。

    一时间所有人抄起佩剑,朝着陈尧平袭去。平兰道:“他只是个十岁小孩,放下!”

    陈尧平抓着烂泥似的云松后退,冷笑:“凭什么?”

    “你,你死定了,我要去告诉我娘。”云松脸糊着血艰难道。

    “我死定了?”不想陈尧平更加猖狂,“那你先去阴曹地府给老子探路!”

    他将云松扶正,双手按住云松的脑袋,大喝一声往中间压,“啊!————”

    云松恐惧大叫,仿佛脑袋要被压炸了,头疼欲裂,鲜血鼻腔耳墙及眼角流出,“救命!”

    “嗡!——”

    一个巨大的青铜色镯子从天而降,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众人窒息一瞬,匆匆看见两抹艳色同时飞向陈尧平!

    裴季无抓住云松的手拽进怀中,抬脚踹飞陈尧平的胸口。同时,云裳缨从身后扯住陈尧平的头发,横剑架着他的脖子,冷道:“跪下,否则就等着人头落地。”

    陈尧平震惊:“你是云裳缨!”

    云裳缨附耳道:“你在人间潜修十年,就为了今日来杀我的吧?”

    陈尧平一愣,旋即手肘向后顶。云裳缨察觉那刻猛地扔开他,反手收起青剑,道:“回去告诉爹,你还不够资格杀我。”

    陈尧平是云氏家主养着防身的。他还是害怕云裳缨长大后有一天会杀了自己。

    但陈尧平不服。他绷紧五指,手心凭空凝聚出熊熊火气,怒声大吼:“我现在就杀了你!”

    云裳缨站着一动未动,一丝电流迅速飞过耳畔,转眼穿过陈尧平身后,雷应突然现行,举起雷霆一掌震下!

    众人皆惊:“是‘难捉影’,雷应!”

    陈尧平连反应都慢一步,那一掌已经裹着雷丝嘭地将他拍飞,让他直直跪在云裳缨面前都都还没反应过来。

    呵。

    听到一声冷笑,陈尧平身体僵直,一种后知后觉麻痹和耻辱将他淹没,下半身好似没有了知觉,完全站不起来。

    雷应落地,侧身收回手,嘴角忍俊不禁地瞟向云裳缨,那双含星美目恰好看过来,令他心头一紧。

    “灵霄宗绝技‘入雷击法’,雷公子果然练得出神入化。”云裳缨不吝夸赞后垂下眼帘,状似惊讶道:“呀,陈尧平,你怎么跪着,不是说好要弄死我吗?你这是自知废物,所以求我赶紧死吗……”

    陈尧平如鲠在喉,怒瞪她的双眼里含着两簇怒火,欲将她轰得粉身碎骨。

    “云裳缨!”

    忽然一阵怒吼袭来,陈尧平瞬间像是抓紧了救命稻草,疯狂欣喜道:“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云裳缨淡然回头,见几人大步冲进宣文殿,一点儿也不紧张害怕,反而微微提起嘴角,有种“总算来了”的意思。

    看得金儒生升起一股后怕:三仙子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

    “松儿!”云氏家主身后的华贵女人发现裴季无怀里的云松七窍流血,爆出惊天尖叫,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将人抱回来,跪在地上泪水淌成了河:“松儿,我的松儿,来人,快去叫仙医,快!”

    “阿弟!”一名神情悲痛的少年着急推了把家仆,“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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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去叫人!”

    家主云朗漠然地扫过一眼,看向了云裳缨和陈尧平,沉声:“尧平,你跪着作甚?”

    “爹……”陈尧平不敢说自己站不起来了,只好恶狠狠地瞪向雷应。

    雷应行礼道:“云宗主,晚辈见陈公子对云公子下了狠手,擅自教训了他,实乃鲁莽之举,还请见谅。”

    姗姗来迟的灵霄宗宗主及其夫人闻言,一脸的欣慰,但见云朗转头瞧自己,又立马换成一副严肃的表情。

    雷应他爹雷雁定喝斥:“住口!混小子,别人哪还轮得到你教训!”

    他娘雷章雪赶紧把他拉远些,以防云朗会当场算账。

    然而云朗一直盯着云裳缨。她也不曾移开眼,没有丝毫怯懦,就那么有恃无恐地跟原主的老爹对视着。

    “站起来,尧平。”云朗道。

    “爹,我……”陈尧平白着脸偷看他爹,神色有些窘迫。

    云英久和云逢椿都当陈尧平不存在,上前关心云裳缨有没有哪里伤着了、要不要紧,得到否认的回复后,他们皆松了一口气。

    见他们冷落自己精心培养的儿子,云朗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愤懑了起来,忽然冲过去,拽起云裳缨的头发怒道:“你给我走!”

    “爹!”云英久眼中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阴狠。

    “住手!”云逢椿扒住云朗的肩膀,云朗当即震开他。他退了几步抬头,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云朗又忽然一顿,低头看见有人拽着自己的衣摆。

    “相公!”宋远阳泪流满面道,“你为什么不看看松儿,都是那个陈尧平害的!”

    “不是有人去叫了仙医吗,吵什么?”云朗怒火中烧,踢开她,继续拽着云裳缨离开。

    众人愕然。这云氏家主看着面相和善,怎么对待子女如此狠心?

    有人扯着嘴角:“要不然三仙子是他的种呢?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女,逃不开的,一样心狠手辣。”

    金儒生用折扇点了点下巴,回想了一番,问裴季无:“裴兄,你说,三仙子和我爹娘的死有没有关系?”

    裴季无冷眼瞥他:“你方才不是说人要凑近了看全面,还说三仙子与恶女相差甚大,令你颇为震撼?怎么又怀疑她了?”

    金儒生道:“那也不应该被一时现象所迷惑。你可还急得,她先前不是骗你去仙夜洞吗,依我看,三仙子很狡猾的。”

    裴季无恍然般顿了下眼神,道:“你爹娘的死和三仙子无关。”

    再说云裳缨被云朗带走后,径自来到长风殿。他将云裳缨扔地上,俯视道:“你何时恢复的身子。”

    云裳缨爬起的动作一僵,心中苦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就被发现了。”

    她茫然道:“什么?爹,我没听错吧,被您断筋碎骨后能活下来便不错了,如何能恢复如初?”

    可云朗不信。他一直忌惮这个小女儿,担心有一天她会要了自己的命。所以只要出现稍微异样他都会察觉。

    “不说?”云朗打了个响指。

    一阵尖啸声传来,云裳缨惊慌望去,三指鹰爪突然扑向她。

    她凄厉地惨叫,居然缩起来拿手挡,手臂立马被化了三道极深的口子,“啊!”

    云裳缨爬起来四处逃,可老鹰是空中霸主。它振动翅膀,猎猎作响地追逐云裳缨,杀气腾腾。

    立马又将云裳缨抓得遍体鳞伤!

    云裳缨缩在柱子底下,眼圈泛红,清泪无声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滚落,鼻尖布紧密汗,通红又可怜。眼见老鹰又飞来,她哭着大喊:“阿姐二哥救我!”

    “嘭!——”

    云逢椿踹开殿门。他愤怒得面目扭曲,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云英久迈进去,睥睨众生一般冷然道:“爹,您不能对裳儿再做那种事。她对您已经没有威胁了。”

    “你若是敢——”云逢椿抽出腰间的嗜血双刀‘不语’,寒声道:“今夜谁都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