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通话一直持续到升空才断开。
不知道列车是怎么办到的,在车窗外变成幽蓝,凝滞的失重感浮现后,乔瑜发现自己的手机信号居然还是满格,上网十分流畅。
只是无法再发出任何消息,所有能查到、看到的也都停留在列车开启的那个时间点,没有往下更新。
很奇妙,像是在乔瑜踏上旅途的那一刻,列车为她保留了故土的所有过往,截取了一个无比美丽的时间标本,方便她随时回味。
不过这也足够庞大了,乔瑜怀疑自己一辈子都翻不完库存里的那些小说、游戏和影视作品,更不用说引擎里能搜到的各种工具指导书。
乔瑜又好奇试了下购物网站,发现今日为止已上架的那些东西居然也能买!
她试着买了两袋压缩饼干,发现支付后她原有的账户余额是照扣不误的,东西则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脚下,是一个很严实的包裹。
看她没有伤感,已经无师自通地上手了,其中一个玩家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别急,慢慢试,这是每一个新乘客都有的,算是母星赠送的新手出游行囊吧。不过最好想好了再买,你原本的资产就那么多,花光了以后就没有了。”
说话的是位年纪有些大的女性,体型有两三米高,干枯而痩,戴着一张古老而神秘的骨质面具。面具泛灰,是菱形的,只留了两个月牙一样的眼睛孔。
乔瑜注意到,对方的面具边缘处吸附得非常紧密,简直像是直接长在那些皮肉上面的。
“这不是装饰,是我的面骨。”
似乎猜到了乔瑜的疑问,骨面女柔和地说。她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吐出的音节非常陌生,但乔瑜竟然可以完全意会到。
“车票会最大限度地消弭隔阂,保证认知上的安全和纯净。希望在你眼中的我,只是有一些奇怪,不至于吓到你。”
话到这里,乔瑜以为是新玩家入队的欢迎会,但对方说完就安静下去,仿佛梦游一般,飘飘荡荡地站起来,走向了车厢深处。
乔瑜眨眨眼,目送她打开一扇车厢门,包间里的景象被无形的屏障遮挡住了,看不到里面的卧铺间究竟如何。似乎是某种隐私保护。
至于剩下的三位玩家,大叔和小女孩都是乔瑜印象中正常人类的样子,能看得出笞虫当初的模仿秀居然没有进行什么魔改。
第三位则有点玄奇,头颅小而四肢膨大,五官紧皱,手和脚都垂落着贴在车厢地板上,浑身覆盖着某种类似棘皮的褐色角质层。
看起来……很像是由生姜伪装的倒立大鸡腿。
乔瑜悄悄咽了口唾沫。
不知道乔瑜的脑瓜子里转着多么不礼貌的念头,生姜大鸡腿瓮声瓮气地,帮忙解释了一句:
“没事,列车对智人的定义比较宽泛,多习惯习惯就好了。我们那儿的传统习俗就是这样,一般只有在偶数的时间才会攀谈。她不是刻意冷落你的。”
乔瑜:“智人?偶数?‘我们’?”
“对啊,你看不出来吗?我显然是她刚炖好的生姜鸡仔煲饭。”
生姜大鸡腿沉静地冲乔瑜点点头,似乎是感觉已经到了正经餐点了,于是从容起身,一头扎进了骨女所在的包厢。
“咔哒。”骨面女的房门关严实了。
乔瑜:“……”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
两位看起来神神叨叨大有来头的一走,再看看剩下的大叔和小女孩,此刻看看他们过于正常的五官和四肢,清澈中带点迷茫,乔瑜就由衷叹了一口气。
“你们也是新人?”
流浪汉大叔呆呆点头。
“我们就只经历了一个副本,就是你刚才上来那站。刚才那位负责乱杀,我们负责嘎嘎。全程稀里糊涂的。”
他无助地说:“本来以为到了下一站会好点儿,结果车开着开着,又开回来了。”
乔瑜张张嘴,又看看小女孩。
这位小朋友的眼神比冒牌货要早熟很多,性格看着有点孤僻,短暂的迷茫过后,只是抿着嘴不作声,扭头静静看向车窗外。
看样子,同样是作为摸不着头脑的新人,乔瑜知道的可能都比两人多一些。挤牙膏是挤不出什么名堂了。
乔瑜想了想,比较乐观:“那要不我们先吃饭?餐车在哪儿?”
大叔还在苦着脸犯愁,闻言不太确定地指了指脑门上方。“刚才的那位……是上去开炖的。”
乔瑜迷惑抬头。
说起来有些离谱,此时整个列车内部,确实只有一排排悬空的车厢房门矗立着,间隔着一格格幽蓝的圆形车窗。
脚底下是游荡碎裂的冰层和融化的海水,头顶上是还在缠斗顶牛的几座雪山。在它们的激战中,飘飘扬扬的雪花就簌簌飞扬起来,落满了窗楣和房门。也飘落到乔瑜几人的肩膀上。
但其中一顶雪山,明显脸色有点发黄发青,像是刚喝了两缸老抽,吞了一把毛豆,又生啃了几斤姜黄粉和咖喱酱。
注意到乔瑜有点微妙古怪的打量,那顶雪山恶狠狠回“瞪”了一眼,没好气抖了一堆雪下来,劈头盖脸把三个新人淋得白里透黄。
“我们是这个月值班的天气,不是锅!”雪山大叫。
乔瑜讪讪挪开目光。
其实她还想问一下雪山是怎么说话的,这么打起来最终谁胜谁负有没有奖品。但考虑到脚底下的冰层不是很牢固,怕这位锅哥恼羞成怒搞个雪崩,送三人去冰水里游泳。
她把身上的雪抖开,暂时老实了,把脚边上刚买的那一箱压缩饼干提起来。
也不用剪刀,狸花猫的爪子和牙齿都很好用。乔瑜专注啃了一会儿硬纸板,很快就打开箱子,拆了几包饼干出来,顺手就给两个被她连累的倒霉蛋一人发一包。
这种时候就没什么客气的必要了,小女孩低声说了句谢谢,捧着干巴巴的饼干认真啃了起来。那位流浪汉大叔也赶紧搓了搓冻得有点发红的手,接过饼干,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把胡萝卜。
像散烟一样每人发了一两根,大叔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能力,每天都能提供十根胡萝卜,没什么大用。”
乔瑜一奇,胡萝卜入手沉甸甸的,大小不太均等。最小的只有指肚那么细,似乎是某种水果萝卜,大的则皮厚壮实,差不多有半臂长。
但不论大小,胡萝卜们都非常新鲜,舒展的根须上还粘着泥土碎屑,翠绿的叶茬上也带着露珠。感觉就是从地里刚摘下来的。
乔瑜顺手就拎起一根胡萝卜,在脚边冰层破口的海水里洗了洗泥,拿起来咬了一口。
很脆,汁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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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带点甘甜,特别是萝卜尖的位置相当清甜爽口。
虽然没有一口下去就附带什么神奇的特效加成,也不能“回血回蓝”,只是普普通通的食物,但这无疑是乔瑜吃过最好的胡萝卜,没有之一。
真到了缺粮的绝境,一根胡萝卜能提供必要的水分和维生素,几乎可以救命了。
看乔瑜和小女孩都接受了没嫌弃,流浪汉大叔有点控制不住的高兴,又从空气里抓一把胡萝卜出来,拼命往两人怀里塞。
“都吃都吃,我上车以后这些天,每天都把胡萝卜搓满了,在我房间里还屯了一点呢,够吃的。”
乔瑜咯吱咯吱嚼着胡萝卜,听他这话想了起来,双眼一亮:“对啊,玩家的房间是怎么分配的?”
她在自己的车票上似乎也没看到具体的卧铺号,难道随机推个门就进吗?
正在好奇间,一只冰凉的小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了乔瑜的手掌。
小女孩抿着嘴,牵着乔瑜走了十来步,走到一扇房门前,示意她握住车厢推拉门的扶手。
这扇门和其他的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房门没有拉严实,似乎还没有人正式使用。
乔瑜惊奇啊了声,顿时涌上一阵期待,握着扶手默默想了一下,在心里轻声说:“我要一个房间。”
怀里的车票微微动了一下,推拉门往右滑开。
小女孩轻轻推了乔瑜一把,低声说:“早点休息,列车到站的时间不太稳定,可能很久,也可能只休息一会儿就又要下车了。”
乔瑜灿烂笑起来:“好啊,谢谢你。我叫瞧鱼,看一看的那个瞧,鲤鱼的鱼。”
“路三缄。”小女孩飞快说。
乔瑜差点没听到这恍若幻听的一声,小女孩已经松开手,跑到了另一扇车厢门前,躲到了门口。
迟疑了一会儿,她又探出一点儿,小声对着还蹲在过道上傻乐的流浪汉大叔说:“你也是。”
也是什么,也早点休息吗?乔瑜偷笑,心想,是个很好的孩子呢。
新同事们看起来虽然都有点奇怪,但似乎都还不错。嚼着胡萝卜,乔瑜的心情很好,把房间门关上,转身打量自己在列车上的专属房间。
和她握着门把手时想象的一样,这是一间到处都很柔软的小空间,四个墙角的位置也是圆弧形的,整个像一个橘色的矮胖小南瓜。
墙壁上都是挂毯,有厚实绒毛的,也有剑麻的、竹篾的、蒲草的、缝着皮革的。
同样被厚实毛毯覆盖的地面上,只有中间一小块地板被空出来,镶嵌着冰凉光滑的瓷砖。不大不小,刚好可以窝一只狸花猫。
房间里则散落着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纸箱,靠墙的位置是一个洗手台、一张长桌、两把靠椅、一把破破烂烂满是抓痕的老板椅。然后是一张圆形的大床。上面放满了抱枕和靠垫。
最叫人惊喜的是,长桌上甚至放着乔瑜最宝贝的键盘和鼠标,鼠标线上几个牙印清晰可见。
狸花猫无声无息落到了地上,愉快抖了抖胡须,一下蹬着桌腿跳到了某个挂毯上,亮出爪子,又咚一声砸到了床上。
踹键盘、咬电线,飞天遁地!没人看到的房间里,狸花猫开始跑酷,兴奋地哇哇大叫。
什么副本什么玩家,上下车的事情不急,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