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满腔复杂得难以形容的情绪,孟辞盈照着赵望树给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
“你好,我是万舜的孟辞盈,我找靳景和靳律师。”现在是工作日的上午十点,身为成熟职场人的孟辞盈并不觉得找对方会有什么不方便。
“请问有何贵干?”男助理语气冰冷的回复。
公式化的简短几个字已经透露出难以形容的高高在上,宛若约见一下他老板,是进东宫见太子。
“靳律师现在负责的商务谈判案,跟天誉资本相关的一些重要资料,我负责给他送过来,我们万舜的领导说事先跟他联系好了。”孟辞盈不卑不亢的说。
她不是第一次进职场,更不是第一次遇上被这些下面帮忙的人狐假虎威的帮主子看门,她不应该膈应见靳景和一面需要这么难。
“是吗?稍等,我先确认一下。”
一分钟后,没挂断的电话里,男助理确认完万舜的确是事先通知过今日会给靳景和送资料。
“靳律现在人在椿城淳豪酒店的顶层总统套房3503。”
男助理终于舍得让孟辞盈去见他的太子爷老板。
只是,为什么不告知孟辞盈靳景和的人在律所办公室里,而是说他在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今天是周三。”孟辞盈忍不住提醒。
靳景和的人难道不该在律所的办公室里吗。
“靳律的作息不受任何人规矩。”男助理尖锐的刺了孟辞盈一句。
孟辞盈无语的挂断了电话,带上资料,开车去了椿城最奢华的淳豪酒店。
昨晚许昀然在电话里说靳景和回椿城来生活,是因为他家里在椿城还有那么多的房子。
所以名下有那么多豪宅的二世祖为何要去住酒店?
不用脑袋想,也能想到只有这一种解释。
去跟女人开房。
怕事后麻烦不好解决,就不带回他的住处。
在酒店前台做完访客登记,孟辞盈挎着包,带着资料,被酒店管家带着,上了酒店的顶层。
电梯轿厢光滑的金属墙壁照出一个妙龄女子纤秾合度的身材。
今天的孟辞盈穿了一件西装领样式的知性风奶白连身裙,轻薄的亚麻材料,肩头镂空,腰身收拢,裙摆及膝,脚踩细高跟。
一头黑浓长发整齐的在脑后挽成发髻。
脸上化着极淡的白开水妆,却难掩本身精致的五官。
孟辞盈是杏眼,挺鼻,方圆脸,花瓣唇,甜中带着媚的长相,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天生吸引男生的灵动类型,可是她从来都美得不自知。
从小到大孟辞盈都不会穿什么款式过分招摇暴露的衣服,更不会化什么妖艳撩人的妆,然而还是会从身上散发出让异性见她第一眼就被吸引住的甜媚魅力。
为她引路的男酒店管家跟美女一同搭电梯,狭小空间里他喉头不自觉的干咳了好几声,一双眼睛忍不住的要转去瞧她的脸跟身材。
在这种奢华酒店工作,其实见到女明星的机会很多,今日,孟辞盈一出现,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气质极好的女明星来了。
毕竟这颜值跟身体都太顶。
结果只是一个来给顶层套房的矜贵住客送文件的小职员。
“女士,您好,靳律师住的房间就是那间。”
“好,谢谢。”
孟辞盈迈开步子,深呼吸了一口才去摁门铃。
来开门的人是适才跟她在电话里联系过的那位秦姓男特助。
“秦特助,这是靳律师要的资料。”孟辞盈把资料袋递出,客气的交代,“还有上次他忘在我们公司的打火机。我们赵总让我顺带过来归还给他。”
等秦特助接完东西,孟辞盈就礼貌微笑道,“多有打扰了。再见。”语毕,她便转身要走。
此刻的秦特助见到孟辞盈本人,一改适才在电话里对她冷若冰霜的态度,要热情的迎她进屋。
“等一下,我们靳律从来都有习惯要亲自接收资料,这些重要资料还是烦请孟小姐亲自交到他手上。”
秦特助忽然又很迂回的把资料递回给孟辞盈。
“特别是一些跟重要的人跟重要的事相关的资料,靳律会亲自跟合作方接收。所以还是请孟小姐进房间来亲自交给他。”
孟辞盈不知道靳景和在玩什么,还是进入社会后当大律师的二世祖本身就有这些臭毛病。
“毕竟但凡只要靳律决定接的案子,都是牵扯颇广,他会很认真的对待他手上拿到的任何一张纸。”身着黑西装跟白衬衫的秦特助身上溢满在上位者身边经久不歇伺候而养成的熟稔精明。
“孟小姐不会让我们觉得万舜的人办事不专业吧?送个资料都没送到真正的合作伙伴手上,就要走。”
孟辞盈抿了抿唇,深思片刻之后,迈步进了这间270度三面都是落地窗的总统套房。
置身奢靡的房间布置里,孟辞盈深度领悟靳景和进入社会后,就是这样奢侈纨绔的一个人。
上学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挥霍无度,如今成为知名律师,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放肆享受金钱跟名利。
“咖啡还是茶?”秦特助问。
“茶,谢谢。”在老赵那里刚喝过两口苦咖啡的孟辞盈现在还陷在苦涩里,不想再喝咖啡。
“玫瑰白茶?”下一句,秦特助却说出孟辞盈最喜欢喝的茶。
“嗯?好。”孟辞盈有些意外,她以为在这个男性气息强烈的总统套房里不会有适合女人喝的茶。
然而转念一想,是靳景和住的房间,也就不稀奇了。
“谢谢。”她对秦特助说。
“靳律在洗晨澡,他昨晚睡得很晚,现在才起,烦请孟小姐稍等片刻。”
“没关系。”
孟辞盈这种老实打工人,苦情小社畜能说什么呢。
不进来等,交完资料就走可以吗。
不可以。
她只期待靳景和快些出现,她亲自把资料交给他,就立刻走人。
如果这样的尴尬来往再持续几次,孟辞盈真的会考虑从万舜辞职。
玫瑰白茶的馥郁甘甜香气萦绕在客厅,为孟辞盈奉完茶的秦特助很快就出了房间。
他走路步伐很轻,总统套面积宽大,有多个功能区,孟辞盈不确定他是不是离去。
等她渐渐感觉到套房里似乎只剩下她跟靳景和时,靳景和已经冲完晨澡,从主卧里走出来。
昨日在天府二街的写字楼里出现时那头利落整洁的分发凌乱的散着,搭在他宽阔的额前,遮住了他高耸的眉骨。
一双璨然桃花眼因而被乌黑发梢遮盖了些许,让孟辞盈看不清他是什么眼神,只感到成年后的他五官更锋锐凌厉,让人一见就触目惊心般的为这张面孔心悸的沉迷。
刚沐浴结束的男人穿着一身深蓝的真丝绸睡袍,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的系着,胸前的交叉领根本没合拢,露出一大块硬.挺的冷白薄肌。
光滑绸布之下壁垒分明的性感肌理昭然若揭。
脸是带着少年感的脸,身材是斥满成熟男人的欲。
在酒店这种暧昧地方见到前男友如此香艳诱人的孟辞盈难以抑制的脸红,心中一股羞恼,拾起手袋,站起身来告诉他:“靳律师,万舜让我给你送的文件在这里,你确认收到一下吧。”
大理石茶几上整齐的摆着一叠资料。
靳景和的眼神逡巡过去,发现少了一样东西。
“还有一样东西呢?”他忘在他们公司的打火机。
孟辞盈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刻意的这么去做,他想干什么,重新撩还是重新钓孟辞盈。
孟辞盈长大了,不会再迷恋这种放荡公子哥身上斥满的野痞性张力,那是有多蛊惑就是有多危险的存在。
哪个女生沾染上了,哪个女生就不能好好过安稳日子。
“什么东西?我们公司只让我来交资料。靳律看起来很忙,我就不做打扰了。资料已经送到。”
如果是通过他那个特别助理,孟辞盈会装作视若无睹的把那个打火机还给他。
可是如此跟他当面对峙的时候,孟辞盈反而不想归还那块打火机了。
送他打火机的的那天发生的事,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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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盈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让人想起来就深陷的情欲泥淖。
那一天,孟辞盈记得,在璃城大雪的寒冷夜晚,唇角总是勾着一丝玩世不恭痞笑的桀骜男生用熟稔的技巧,把孟辞盈勾弄得像是落水的林间小鹿,为他彻底湿透了。
“我过生日你就送我这个啊?”他坏坏的勾着尾音问。
孟辞盈只能慌乱的眨动一双含情的妩媚杏眼,让他别那么坏的欺负她。
“你不要,就,就拿去扔了。我不会生气……哼嗯……”花瓣唇泄露的软吟娇喘似是裹了蜜糖那样黏腻。
那些娇嗔让靳景和爱到不行,他哑着迷人低音嗓问她:“盈盈这么喜欢我啊?把打工的钱都拿来给我买生日礼物,那就乖乖让你男人再进去一次……”
所以,为什么靳景和还要把那个打火机带在身边。
这么多年了。
孟辞盈为什么还要当面对他归还这个打火机。
他二十岁生日的夜晚,是他们爱得最深最甜最疯的夜晚。
那是孟辞盈后来再也不会去想起的羞耻禁忌。
如今靳景和却用一个小小的物件,就要她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我昨天忘在你们公司的东西,赵总说你带来了,还给我。”沉默片刻,靳景和压低嗓音,要求孟辞盈。
他不是故意忘记,是昨天因为真的再一次见了孟辞盈之后,他脑中有块地方变得苍茫的空白,懵怔到把这么多年来总是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给遗忘了。
今日叫万舜派人帮忙送来,没想到那个世故的赵总会鸡贼的安排孟辞盈来他住的酒店送。
孟辞盈迟疑了一下,说:“来的路上,忘在网约车上了,抱歉。”
“那是我的东西。”靳景和盯着孟辞盈的眼睛,落重语调,一字一句的跟她强调。
孟辞盈有些被男人身上的庞然上位者气魄给震慑到。
那的确是他的东西,孟辞盈如果真的不给他,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那是孟辞盈花钱买的,还是花了几学期打工的钱买的。
现在都分手这么久了,他还留着它,是在缅怀什么。
这种缅怀还恰好被跟他久别重逢的孟辞盈发现。
“真的弄丢了。我稍后联系一下平台,看看我刚才坐的网约车师傅能不能帮忙找到。”孟辞盈捏着这个借口,“先走一步。”
“那就加我的微信,找到了告诉我。”靳景和说。
昨天在万舜经过赵望树的引荐,靳景和就已经主动添加了她的微信,可是孟辞盈一直不通过他的好友验证。
“……好。”
孟辞盈想到如果要在万舜继续上班,她就逃不开跟靳景和联系。
她暂且对强势的男人这么一应,先离开比较好。
孟辞盈把珍珠流浪包挎到肩头,准备结束这次送文件的会面。
“现在就加。”
靳景和却让她现在就通过他的好友验证。
孟辞盈厌烦他一出现这么咄咄逼人,她早就不是他女朋友,为何她要听他的话。
“我等会儿加。”孟辞盈不想跟靳景和胡搅蛮缠,只想快点离开,她从沙发边迈开步伐。
故意坐在沙发前座挡她的靳景和在孟辞盈要走近的那刻支出一双长腿。
孟辞盈毫无防备的倒在男人腿上,鼻翼清晰的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木质焚香跟雨后松林的清香混杂。
太熟悉的味道。
以前在一起蜜恋痴缠的氛围瞬间包裹住她的心。
孟辞盈像被蛇用毒素麻痹的小青蛙,趴在男人的长腿上,抬起一张乖巧的纯情脸,无所适从的一个懵怔下,正要说什么来缓和气氛。
靳景和伸手拖住她娇弱的下巴,菲薄的红唇下坠。
四片唇瓣贴在一起,有酥酥麻麻的电流从那一处不断滋生。
“孟辞盈。”男人用薄唇摩挲着孟辞盈嫩滑的唇瓣软肉,语调浑浊的说话。
声线带着强大的牵引力,尾音磁沉得震动孟辞盈的耳蜗。
“我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