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从万象商行出来后，叶萱三人便回了一壶茶茶馆后巷。
太阳高挂，街上人来人往，后巷倒是少有人经过。
叶萱向屠修文打听：“你不是说万象商行遍布各地，势力庞大，为什么还会有人在商行里闹事？”
屠修文说：“刚才那位蓝衣修士，观其衣着、佩剑，应是神剑宗内门弟子，万象商行虽势力庞大，但这里只是个分行，且神剑宗为五大宗门之一，内有无数强横剑修，便是在大城里，商行掌柜想必也不敢得罪神剑宗内门弟子。”
叶萱：“五大宗门？”
屠修文解释：“如今修真界最有名的势力有六个，五大宗门一书院：天星宗、神剑宗、梵音宗、丹霞宗、道一宗，以及归一书院。”
见叶萱很好奇的样子，屠修文详细解释。
“这六大势力里，归一书院最特殊，藏有世间最全的功法，讲究万法归一、有教无类，他们的学生，大部分是各大宗门的弟子，也有部分散修。”
“另外五大宗门，则各有偏重：像天星宗弟子，主修推衍卜算、阵法；神剑宗多剑修，且主杀伐，多以无情道为主；梵音宗，多为佛修、体修、音修；丹霞宗，以丹修最为著名；道一宗，多符修、剑修，剑修多修正气剑。”
“虽说各有偏重，实际上每个宗门剑修、丹修、器修、阵修……各种修士都有，只是不那么突出而已。”
叶萱懂了，这五大宗门，就相当于是综合大学里，什么专业都有，但最出名的还是各自的王牌专业。
屠修文虽身处林荫镇这偏僻地方，却对修真界形势十分清楚，不知是因为这本就是常识，还是他有特意关注。
叶萱想了想，又问：“修文、怀佩，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胡苍茫这个人？”
两人都点头，脸上露出仰望、遗憾、同情等复杂情绪。
屠修文说：“胡苍茫如今是万象商行的炼丹师，也是林荫镇唯一的炼丹师，不过据说他来林荫镇二十多年，再没开炉炼丹过。”
“他曾今是玄品高阶炼丹师，修为金丹后期。”
叶萱惊讶，她听许爷爷说过，修真界自千年前起，灵气便一直在溃散，如今灵气和从前比堪称稀薄，大大影响了修士们的修为。
现在已是金丹难求，元婴半避世，大乘成传说，化神想都不敢想的情景了。
金丹后期，这绝对是放在整个修真界都是金字塔顶端的实力了。
何况还是炼丹师，更是难得。
“他这么厉害，怎么会到林荫镇来？”叶萱知道，像林荫镇这种凡人比修士多偏僻之处，很不受修士喜欢。
屠修文叹了口气：“他如今境界跌落，修为是炼气期。”
“怎么回事？”叶萱更好奇了，“难道他和元婴大能斗法落败？”
屠修文摇头：“据说三十年前，他是丹霞宗的炼丹师，只是心高气傲，要和丹霞宗三长老林真人争天下第一炼丹师的名头，为此，他决意炼制元魄丹。结果炼丹失败，丹炉爆炸、丹田及金丹尽毁，当时便从金丹跌落到筑基，之后更是跌回练气，再之后他一蹶不振，不知怎么离开丹霞宗，成了万象商行的炼丹师，被派到林荫镇。”
叶萱不敢置信：“炼丹竟这么危险？”这可比厨房杀手下厨还要吓人一百倍。
“我不懂炼丹，只是听说越高阶的丹越难炼，一不小心就容易丹毁人伤。”屠修文口风一转，又带出几分嘲讽，“不过，像胡前辈这样的意外，我也未曾听过。大小姐，你不知道，大宗门里面很多弯弯绕绕，说不定里面有什么隐情也未可知。”
叶萱忽然福临心至：“那现在天下第一炼丹师还是林真人吗？他和丹霞宗小师妹林若卿是什么关系？”
一旁安静的殷怀佩眼波微动，似乎……大小姐对那位丹霞宗的小师妹很在意？
屠修文没那么细腻的心思，对叶萱是有问必答：“是的，林真人是当世丹道宗师，无人能及。他是林道友的父亲。”
原来如此。
那绝对有阴谋。
因为那场噩梦，叶萱对林若卿是没有一点好印象的，厌屋及乌，她觉得林若卿的爹也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那都是离她还远的人和事，当下才是她更需要在意的。
她左右看了看，跑到巷子角落的视角盲点，给自己换了个形象——平平无奇灰袍老者。
金镯子和铃铛变成核桃串的样子。
屠修文和殷怀佩有不太好的预感，屠修文问：“大小姐，你这是……”
叶萱微微弯腰，调整身体形态，以更符合老者形象。
她说：“我去赚点钱，你们去茶馆点杯茶歇会，我等会和你们会和。”
两人想到她真身才三岁模样，忙劝。
“大小姐，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让我们陪你一起去。”
“是啊，大小姐，你这还是第一次来镇上，至少带上一个人陪着也好。”
叶萱摆摆手，已经进入老者模式：“休要多说，我又不是真是三岁小孩，况且你们二人是镇上熟面孔，你们跟着，旁人若想找我，岂不是要找到你们身上？”
这么一说，两人更担心了，大小姐要做什么赚钱，还会让人找上门来？
又要再劝，叶萱打断：“听我的，这是命令。”
两人不敢再说。
叶萱踱着步子进了店，找小二说了要见掌柜的要求。
也不知是因为最近镇上来了太多有身份的修士，掌柜已经习惯动不动就要被人叫出来见见，还是掌柜本就亲和，反正叶萱顺利见到了他。
因她说要谈生意，掌柜还特意将她请到偏殿，单独说话。
掌柜发现自己看不透眼前这老者的修为，态度更谨慎。
“我姓李，不知道友如何称呼？想与我店谈什么生意？”
“我姓吴，”叶萱瞎编一个姓，直说来意，“我想卖聚气丹的丹方给你。”
李掌柜一怔，一瞬间觉得自己被耍了，但见老者虽有佝偻之态，目光却清澈平静，不像戏耍人的样子，把那点要升起的气压下了。
“不瞒道友，聚气丹的丹方本店有，甚至不止一种。”
叶萱：“我知道，但都没我手上的好。”
李掌柜眸光一动：“愿闻其详。”
叶萱揣着手，老神自在，竟有几分神秘感：“首先，我的丹方，消耗的原材料少；其次，成丹、炼成高品质丹药的几率更高；最重要的是，我的丹方，不仅仅是丹方……”
李掌柜不由自主地倾身，屏气凝神，明明只是在讲最普通的聚气丹丹方，他却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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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心跳加快，冥冥中好似有什么莫大的机缘砸到了头上。
“我的丹方里，还详细地包括如何挑选灵植、如何处理灵植、如何控制火候以及如何判断丹药是否成型——一整个的炼丹流程。”
李掌柜眼睛睁大。
若老者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
叶萱掀起眼皮，露出一个浅笑：“有了我的丹方，无需老练的炼丹师，任何一个有浅显的炼丹知识、不那么笨的、有火灵根的修士，都可以炼出优质聚气丹。”
“你说的可是真的？”李掌柜急急追问。
叶萱但笑不语。
“道友莫怪，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是一时心急。”李掌柜压下心里的激动，“不知道友想要如何交易？”
尽管聚气丹只是最基础的丹药，但正因为基础，平日消耗量极大，如果真如老者所说，他自己就可以培养专门炼聚气丹的丹师，长远来看，可获益极多。
说不定，他还能借此，带阿炎离开这穷乡僻壤，去大城里。
叶萱说：“一口价，50中品灵石。”
嘶~李掌柜倒吸一口凉气。
尽管他知道老者要价不会低，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价格给惊了。
50中品灵石，相当于5万下品灵石，500万灵币，绝对是笔大数字。
李掌柜和气分析：“吴道友，你这价要得太高了，50中品灵石，得卖5000颗上品聚气丹才能得到——这还不算成本。而5000颗上品聚气丹，哪怕每一炉都能出10颗上品聚气丹，那也得开炉五百次才能得到……道友，便宜点吧。”
叶萱：“一口价，50中品灵石。”
她的丹方包含的内容那么多，岂是单用丹药就能算清的？
李掌柜苦着脸：“吴道友，实不相瞒，我这分行外表看着光鲜，实则内里空荡荡，也就最近镇上热闹生意好些，平日十分冷清，我没有那么多钱。”
叶萱：“一口价，50中品灵石。”
李掌柜：“诶，吴道友……”
叶萱起身往外走：“四不过三，既然我说了三次还不能让你下定注意，那这生意不做也罢。”
“诶诶，等等等等，吴道友，留步！留步！”李掌柜忙不迭起身追上，再三拱手，“这生意做得，我答应了——请道友稍坐，我去备钱。”
没多久，李掌柜回来了，还带了个长相斯文、略有些瘦弱的年轻人。
李掌柜介绍：“这是我外甥李炎，是炼丹师，如今店里的聚气丹都为他所炼；这位是吴道友，阿炎，过来拜见。”
叶萱若有所思，万象商行的上品聚气丹要等上面供货，也就是说，李炎目前炼不出上品聚气丹。
李掌柜将李炎找来，除了想让李炎辨一辨她说的丹方真假，另外也应该存了帮李炎的心。
李炎察觉到他的打量，面色涨红。
他自觉他还不算不上真正的炼丹师，被舅舅这么郑重以炼丹师的身份介绍出去，实在羞窘。
不过他还是乖乖地弯腰拱手行礼：“晚辈李炎，见过吴前辈。”
李掌柜将一个储物袋递给叶萱：“这里面是40中品灵石，另加10000下品灵石。不知丹方在哪？”
叶萱：“在我脑子里，烦请准备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