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要这丹药,要师尊给弟子上药啊。”
即墨浮生弯起眸子,那小犬牙露了出来,略有些圆润。
师温悻悻收回丹药。
原来小徒弟说的负责是这个意思啊,确实是她误会了。
不过上药这事,她还是有些犹豫。
“师尊,弟子背上好像流了好多血。”
他抿了下唇,那唇色有些苍白。
师温即刻下了决定。
不就是上个药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
见她同意,即墨浮生立马露出大大的笑容。
他没忘记这里还有无关急要的人在,收起笑容,对霍煜奇下逐客令。
“天色不晚了,你也该回去了。”
这变脸的速度,看得霍煜奇啧啧称奇。
他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对上即墨浮生那凉凉的眼神,顿时头皮发麻。
摸了摸鼻子,霍煜奇讪笑一声,道:“师叔祖,我就不打扰你了。”
师温微微颔首。
跟师温告辞后,他转头又对生息道:“生息,我下次再找你玩。”
生息挥了挥小手。
霍煜奇回去了,生息也回到灵剑内。
偌大的临丹峰又只剩下即墨浮生和师温两个人。
回到院子,师温问的第一句是:“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身后,回应她的是猛烈的咳嗽声。
他略有些迟疑道:“不是上药吗?”
“你想在外面脱衣服?”
师温停下脚步,回望即墨浮生。
她说这话时一本正经的,就是内容有点过于惊人了。
对上她探究的眼神,即墨浮生脖子都红了,连忙辩驳道:“当然不是。”
师温眼睛都未眨一下,神色坦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那去师尊的房间吧。”
因着心底的那些忸怩,即墨浮生声音也小了许多,根本不敢直视师温。
师温淡淡收回目光。
明明是小徒弟让她上药的,结果这么快就忘了。
少年心事真难懂。
到了房间之后,师温一挥手,关上房门。
即墨浮生身体一颤,宛若惊弓之鸟。
进到里面,他更是不敢把视线乱放,只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上去跟犯错的小孩一样。
师温眯起眸子,淡声句:“你近日可是犯错了?”
即墨浮生瞳孔放大,背部僵直,紧咬后槽牙。
她又道:“既没犯错,抬起头来,何况,我这房间你不是来过很多次了吗?”
“师尊,你都知道?”
敛去眸中暗色,即墨浮生这才抬起头看师温。
“当然。”
每次她从寒潭回来,房间里没落一点灰,想看不出来都难。
“这都是弟子自作主张,希望没有给师尊添麻、烦。”
添麻烦倒也不至于,而且即墨浮生能进她房间,肯定也有她默许的结果。
师温也没多说,只道:“把衣服脱掉。”
出于礼貌,师温率先挪开了视线。
垂了下眸子,即墨浮生面露遗憾之色,随即背过身去,开始解衣服上的结。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好了。”
师温看过去。
一道被剑划破的伤口就这么出现在他背上,皮肉翻开来,有几分触目惊心。
是她下手太重了。
被师温看过的地方仿佛在发烫,即墨浮生抿了下唇,不安地捏紧了拳头。
他看了眼自己修长匀称的腰身,突然有点不自信起来。
敛去眸中愧色,师温拿起金疮药,倒在他背后的伤口上。
在药粉倒上去的那刻,即墨浮生倒吸一口凉气,同样还有他抽动的肩膀。
师温动作一顿。
“师尊可还记得第一次给弟子上药时的情形?当时弟子还哭了。”
即墨浮生开口了,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喜悦。
“记得。”
或许是因为那天实在太过记忆深刻,师温的思绪瞬间被拉回那个下午。
那天,即墨浮生一醒过来便抱住了她,哭得很伤心,她肩膀都湿透了。
也是那天,她才知道原来小徒弟那么渴望亲近她。
即墨浮生接着道:“其实,弟子没那么怕疼的,那时只是很开心师尊上药,所以情绪激动了些。”
“哭完之后,还一直庆幸师尊不觉得我烦呢。”
师温稍稍惊讶。
她没想到小徒弟当时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
“师尊,受伤了疼痛是难免的,若是因为害怕疼痛不上药,放任伤口腐烂的话,只会更疼而已。”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
师温豁然开朗。
自己好歹活了这么多年,竟还不如小徒弟想得通透,连上个药都畏手畏脚的。
或许,师温对男女之情并不敏锐,但她对于这种程度的好意还是能领会的。
“师尊啊,你太心软了。”
他整个人都软和下来,无奈又宠溺。
“对弟子而言,只要师尊你在身边,什么伤都不疼的。”
傍晚最后一缕阳光洒进来,即墨浮生低垂眼睑,睫毛根根分明,配上他精致俊美的五官,漂亮得不似凡人。
师温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他。
小徒弟长得未免太好看了些。
“更何况,弟子长大了,没有小时候那么脆弱了。”
经他这么一说,师温才注意到他肩膀宽阔不少,背后肌肉紧实流畅,一看便知他平日里没少训练。
明明四年前他还是那个小人儿。
师温第一次对小徒弟成长有了实感,一时间有些怅然。
这该死家长的心态啊。
她道:“你说的很对。”
得到肯定,即墨浮生笑得既含蓄又收敛。
师温也放开手脚,给他上药。
即墨浮生自始至终都没有痛苦之色,这让她提起的心慢慢放下来。
这药很快上完了。
简单包扎一下,即墨浮生浮生便穿上衣服了。
手指不可避免沾上一些药粉,师温拿起巾帕,慢慢擦拭着。
即墨浮生面露犹豫,似乎难以启齿。
他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问道:“师尊觉得弟子瘦吗?”
说完,他很是忐忑地望向师温。
“宽肩窄腰,精瘦有力,有在好好锻炼。”
师温不带任何感情地点评着,唯有说到“好好锻炼”时才流露出一丝情绪,不亚于老师看到学生有好好完成课业的欣慰。
即墨浮生咬了咬下唇,声若蚊蝇道:“那……师尊满意吗?喜欢吗?”
师温略有些疑惑。
小徒弟是在问她满意他好好修炼吗?至于最后那三个字被她下意识地忽略了。
她点点头道:“满意。”
即墨浮生眼底迸发出光芒,就仿佛看到希望一样。
他精神抖擞道:“弟子会继续保持的。”
师温忍不住点头赞同。
看来之前她错怪小徒弟了,他还是很上进的。
至于那句话的另一个含义就这么被师温忽略了彻底。
在她眼里,即墨浮生是自己亲手养活的小崽子,对她尊敬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呢?
上完药之后,即墨浮生回了房间。
他没有第一时间打坐,而是坐在桌前,在桌子底下摸了一下,一个小竹筒便落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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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
他拿出里面的纸条,看清上面的消息,眼神已是暗沉得不像话。
掌心出现火苗。
随着纸条焚烧殆尽,他缓缓勾起唇角,火光映照在他墨眸中,宛若从地狱走出来的魔鬼。
师温还不知道,自己那看上去乖巧体贴的徒弟居然在筹谋如此大事。
宗门大比时间渐近,师温见到即墨浮生的次数少了许多,基本只能在傍晚时看到他,面带倦色。
她想,小徒弟应该是努力修炼去了。
这倒是让她放心不少。
如此,小徒弟在宗门大比上受伤的可能又少了几分。
霍煜奇同样听说了宗门大比的事,积极踊跃地报名参加了。
就这样,到了出发的那一天。
师温站在最前头,李夫子和决明子分站两侧。
在她身后,是即墨浮生和霍煜奇,还有各个峰派出去参加宗门大比的弟子,人数虽不多,但都是精锐。
现在正是离别前的时刻,长老正在叮嘱自己手下的弟子,不去的弟子也来跟着送别了。
“师兄,好好比赛,别丢我们流光派的脸。”
“师姐,回来记得跟我们讲讲宗门大比发生的事。”
“这次宗门大比居然由师叔祖带队去,真是太好了。”
那些弟子对师温的敬仰毫不掩饰,俨然是将其奉为至高无上的榜样,对比四年前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即墨浮生站在师温身边,深藏功与名。
掌门也来了,底下弟子乌泱泱一片。
往年,带队的都是景庆峰峰主周跃,这次他倒是成了来送行的人之一,而且是给师温送行。
师温还未说什么,就听他在旁边阴阳怪气:“不过是去个宗门大比,哪里用得着如此大的阵仗?”
在场的人皆是看向周跃,眼光中满是不赞同。
师温不予理会。
即墨浮生眸子却是沉了下来,冷冷出声:“周峰主,这事何须你来置喙?”
师温心下一暖。
这小徒弟没白养。
被一个毛头小子下了面子,周跃面色铁青,刚想发作。
决明子转了转眼珠子,乐呵呵道:“师弟啊,这你就不懂了,周峰主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这么一说,他们才惊觉,即墨浮生辈分和掌门一样大,根本不算什么小辈。
周跃想以辈分压人这事也彻底没了倚仗。
“若是师叔祖出行,多大的阵仗都使得。”
霍煜奇跟着附和道。
这话反倒是引来在场所有人的赞成。
师温是谁,那是修真界屈指可数的大乘期修士啊,是流光派的门面。
眼见讨不了巧,周跃把矛头对准了师温那腰间的吊坠。
他又是夹枪带棒地好一顿输出:“仙尊再怎么说也是我流光派的,配带的吊坠却如此幼稚廉价,不免堕了我流光派的威风。”
那吊坠主体是只兔子,下坠红色流苏,是第一次过生辰时即墨浮生送给师温的礼物。
虽说外形可爱,但绝不廉价。
即墨浮生怎么也没想到,周跃会借着这吊坠攻击师温。
他捏紧了拳头,骨节发白,那是对周跃彻底动了杀心。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师温的反应。
他压住情绪,看向师温。
“关你何事?”
师温态度强硬,回击得毫不留情。
所有的喧嚣渐渐远去,只剩下面前的白衣女子。
天地之间,她是唯一绝色。
她清冷出尘的身姿便如此映照在即墨浮生的心中。
即墨浮生慢慢松开了拳头,心里的小人明明在跳舞,他却只能选择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
那是独属于暗恋者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