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若没想过,傍晚的时候,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也就是段时。
她好奇看着,而段时却咧嘴一笑,没有了早上的疯疯癫癫,看着倒像是个干净少年,他长得好看,笑起来时,确实很难令人拒绝他的请求。
“大家是邻居了,我来拜访新入住的邻居,可以进去吧。”段时是自己操控轮椅来的,和姜仪摊牌后,他的出行自由了,说着话,段时探头往里看了看。
然后就见,庄秋略带严肃和戒备的看着他,像是防贼一样,段时不爽的轻轻啧了一声,不过这是别人家,他也不好说什么,这点小礼貌还是有的。
“可以的,进来吧。”禅若侧过身子让他进来,她自己手里还拿着画板,刚从院子里回来,“要怎么称呼你。”
“段时。”他摸着下巴,抬头看着禅若的反应,一副很受打击的面孔,段时捂着胸口,“不是吧,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禅若把工具给了庄秋拿去放好,闻言,更是疑惑,“我应该要认识你吗?”
世界上那么多人,除了必要接触的人之外,她有不认识的人太多了。
“……也不是说必须要,只是没想到我的名气居然那么低了,知名度连路人观众都没听过名字。”段时说着,还是有点不甘心,怎么能不认识他呢!
他可是幼儿时期就出名,各种乐器都会,出了名的天赋异禀,就算不混娱乐圈,可名气比很多一线明星都高。
“你是演员?或者唱歌的,还是跳舞的。”禅若看他的脸,比凌炤公司签的男艺人都要好看,再加上段时说的知名度,就联想起来了身份。
段时瞥了瞥嘴,看着自己这双修长好看的手指,曾经为了练琴,留下很多伤,现在关节都还有点酸麻,“都不是,我就一个弹钢琴的,哦,还有小提琴。”
“抱歉,我没有关注这些。”原来都猜错了。
不过禅若对他是做什么的并没有多大好奇心,“现在是饭点时间,你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段时一点也不客气,“你家的饭菜真香,我饿了,可以赏我一碗吃吗。”
庄秋走过来,听到这话说,嘴角都是一抽,她还是第一次见有那么厚脸皮的人,头一次进别人家,彼此也不熟悉,还能坦然的来蹭饭,也能吃得下。
“……可以,坐下来一起吃吧,胡姨做的饭菜份量不少。胡姨,多加一副碗筷。”禅若对着正在摆桌的胡姨说。
“好的夫人。”胡姨点头。
段时惊讶,“夫人?你结婚了?”
“夫人和先生的感情极好。”庄秋提防着段时,凌先生出差前跟她说过隔壁的情况,今天还亲眼见到了,她就担心会发疯病,对夫人有不利的情况出现。
禅若没有出声反对,就是默认这段关系了,她不认为,她和段时熟到要对他解释的地步。
“我记起来了,前几天是有一个男人和你一起。反正没我帅。”段时自觉的驱轮椅去到餐桌前,胡姨搬走一张椅子,他还能调控高度,在合适的位置用餐,“你叫什么名字,我不能一直喂喂的叫你吧。自我介绍,我叫段时。”
“禅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庄秋担心段时会发疯,没有去厨房的小桌和其他阿姨吃饭,而是和禅若一桌。
“你的名字不错啊,姓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爸妈不会信佛吧,禅若禅若,听着就和佛有点像。”段时佯装好奇一问,语气还是带着少年的清朗,顺着将她爸妈的事给提出来。
禅若没有去想他这话里有没有别的意思,平静说,“我没有爸妈,名字是我自己取的。我也认为很好听,谢谢你的夸奖。”
“……抱歉。”段时垂下眸子,他捏紧了手中筷子,视线似有若无的掠过禅若的脸,他眨了眨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看着禅若的眉间朱砂痣,惊讶的说,“禅若姐姐,我小时候也和你一样有一点朱砂痣耶。”
这声禅若姐姐叫得格外顺口,看起来,他也确实比禅若要小几岁,只是打扮得比较艺术感,现在他把那狼尾头发一扎,换了身干净简洁的休闲服,和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样没差别。
“嗯?”闻言,禅若看向了段时,仔细看着对方的五官,品出来了一点不同。
再配合着段时忽然找上门来,想法在心里转了几圈,禅若温声的问,“那为何现在没有了?”
“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用手一直扣,流得满脸是血,成了一个坑,我爸妈没办法,只能带我去医院处理掉了。”段时说着,手指摸上了当初抠掉的位置,“看着是平整的,不过近看的话会有一个痕迹,浅浅的小坑。”
他对自己也是狠,应该说,继承了父母的基因,他也不是什么善茬。
“为什么要扣掉,你不喜欢吗。”禅若惊讶地问。
段时沉默,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见状,禅若也就没有再追问,两人结束了聊天,安静吃饭。
庄秋听得满头雾水,总觉得有什么事,可她听不懂,莫非这就是聪明人的暗语?
等休息了,她要多去看书,有不懂的就问夫人。
简单吃过晚饭,段时捧着一杯热茶,看见了大厅角落有一架钢琴,他兴致勃勃的问,“你也是学音乐的?”
他看着禅若的眼神亮了亮,并非是爱慕的明亮,而是在音乐这一条路上不再孤单。
“这不是我的钢琴,是我男朋友的。”禅若摇头,段时听着,眼神又暗淡了,不屑的瞥嘴,“他还会弹哦,弹的有我好吗。”
一楼也有一个小小的书架,禅若走过去,段时操控轮椅跟在身后,他对什么事都很好奇,禅若抽出了一本书,微微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是专业人士,无法点评。不过在我眼中,他弹得很好听,我很喜欢。”
她并不吝啬对自己人的夸赞和偏爱。
段时听着更加不爽了,梗着脖子说,“那是因为你没有听过我弹的!口说无凭,我现在弹给你听。”
他要过去,只是肩膀上一沉,只见,禅若把手里拿的书已经压在了他的肩膀阻止。段时抬头,疑惑的看着她。
“那是凌炤的钢琴,不是我的。就算我有支配权,可是在没有经过凌炤的同意之前,这架钢琴不应该被除了我们以外的第三个人触碰。很抱歉,你要是想弹的话,可以换另一架。”禅若收回书,白皙如玉的脸好似一块宝玉,目光平静柔和,温婉的语调里却又带着无法反驳的坚定。
这架钢琴并不算多贵,也不是什么名人用过的有收藏价值。只不过是当年凌炤生日的时,她送给凌炤的礼物,是凌炤的心头宝,只要他在家,肯定会自己擦拭爱护。
现在禅若自然不会让别人去触碰,这会让凌炤伤心,并且是不看重他的表现,这是很诟病的恶劣行为。
若是她很宝贝的珍藏书,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凌炤借给别人,禅若也会非常生气。
段时听着,不爽的心情直接拉满了,还有嫉妒,不是嫉妒他们的感情,而是嫉妒被偏爱。
可他在禅若的眼神下,也说不出死缠烂打的话来,直觉告诉他,肯定会被讨厌。
只是,凌炤?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可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起来是谁。
“那好吧。”段时轻哼了声,抱着双手,“你男朋友真幸运,要是对你不好,他就该死。”
禅若弯着唇角,眼里晕开了温暖的笑意,和对段时的礼貌不一样,“他对我很好。你要看书吗,这里的书,可以随便拿出来看,只是要保护好,你不要弄脏了,或者留下折痕太多。书里夹有书签。”
她不喜欢在书上留下太多痕迹,就算一本书看过很多次,依旧是很崭新。
文字虽然不会变,可人的思维和思想会随着时间和年龄的推移发生改变。不同的时间段再去看同一本书,会产生不同的想法,如果留下太多笔记,会影响她新的思考和发现。
所以每次看书,她有什么见解和思考,都会留在笔记本上,至今,她的观书笔记都已经放满两个书架了。
“···”段时最讨厌的就是看书了,他宁愿弹一天的琴,也不想坐下来看一天的书!
“不看,看书有什么好玩的。我家里有很多乐器,现在也不晚,你和我回去,我弹给你听啊。”
段时摸着下巴,目光有些期待,“而且我还有小时候,没有去掉朱砂痣的相片。说了和你很像,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
禅若没有立马接话,而是平静的看着他一小会儿,在段时要维持不住笑容的时候,禅若慢慢点头了,“好。既然是邻居,多走动也好。”
段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何,明明禅若看着就是恬静可欺,可是真的表情淡淡的,盯着他看时,他的心里莫名就很慌张。
段时操控轮椅在前面,和禅若说着他弹琴的事,各种乐器都能一一说来,存着卖弄的嫌疑。
禅若走在他身边,时而接话。
凌炤就是搞音乐的,她多少会知道一些乐器,也不会让段时的话落地。
而时刻担心段时会发疯的庄秋,默默跟在身后,真有情况,她也好保护夫人。
比起禅若家里的温馨,段时这边就清冷许多了,没什么像家的装饰,和很久没人住过一样的单调。
“我的乐器都放在二楼。”段时家里有电梯,好方便他出入,他们很快就到了二楼。
还真和他说的一样,除了有一间起居室,剩下的全都是放乐器的地方,以及健身器材,三楼就是观影厅和游戏厅,很符合一个十七八少年的喜好。
段时起了攀比的心,“我记得凌炤有一首《遗梦》,他这首很出圈,我也会一点。我就弹这首,你听听差别大不大。”
怪不得他刚才说,听见凌炤这个名字有熟悉感,原来是圈内人,只是主要混的圈子不同。
他会知道凌炤,就是因为这首《遗梦》的钢琴伴奏部分出圈了,他也去听过,确实是很值得学习的一首音乐。
段时的音乐天赋很高,指尖下雀跃出来的符号悦耳动听,一首弹奏完毕,好似置身在音乐会现场。
“怎么样?”他轻吐了一口气,看向禅若,没由来紧张。
禅若没有多少犹豫,给了中肯的评价,“你弹得很好听,专业人士,技巧上或许比凌炤还要高超。只是感情抒发上却不相同,凌炤弹出来的是见到佳人,欣赏欢喜,寤寐求之,辗转反侧的怦然心动和梦幻浪漫,是男女感情。而你弹出来,更像是本身做了一场很遗憾的梦,梦中的迷茫,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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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的惆怅,也很能直击内心深处。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寄托不一样,是没法比较的。真要说出个高低来,那就是,都一样好听。”
《遗梦》这首歌有两个版本,一个是纯伴奏,凌炤初见到禅若时,夜里睡不着,灵感爆发,立马起来创作的作曲,歌词也是后面,第二次见面时,他填写上去的。
以当时的心境,就是凌炤自己的真实写照,每一个乐符都是他的内心感情,也是他的经典原创曲目之一,让他小爆火了一次。
如果以现在的凌炤再次弹奏这一首,效果也没有当时来得好,现在的他,多是甜蜜和感恩的感情居多,少了那一份,年少时一见钟情的紧张,激动,小心翼翼的情绪。
段时仔细琢磨她的话,还真是这样,他翘起了嘴角,“行吧,勉强接受。快来,我带你去看相片。”
禅若跟着他进了卧室。
段时去将相册翻出来,递给了禅若。
禅若打开,都是小时候的相片多,而且大部分是去领奖的,也和段时说的一样,眉间和禅若一样都是有一点朱砂痣,儿时的相貌会模糊,男女之分不明显,看起来,和禅若长得很像。
“怎么样,我们小时候是不是很像。”段时也凑头过去,“你再看看我们两个现在的样子,还是能找出像的地方。”
禅若看完了相片,这才偏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我怀疑···你是我姐姐。”段时说着,脸上一热红了,目光闪躲的不敢和禅若对视,说到姐姐两个字的时候,他还挺不好意思,“听着是脑洞大开了点,可是,我的直觉上就是。”
段时的声音暗淡下来,“我有一个姐姐,不过因为出生有残疾,被父母丢弃了。这还是我十岁的时候知道的事情。”
禅若听着,皱了皱眉。
“你一点都不震惊吗?怎么反应那么平静。”段时说出来时还很紧张,可是,见到禅若都没有想象中的情绪大爆发,他纳闷了,还有点愤愤不平,怎么就他一个人在纠结。
“···还好吧,世界之上无奇不有,这很值得震惊吗?狗血之事无处不在,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相反,在现在网络发达,各种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狗血事见得多了,还容易大惊小怪的话也未免过于难辨真假了。”禅若是有惊讶,但不至于会震惊到情绪无法控制,泪流满面的事更不会发生了。
系统带她来之后就消失了,可是,既然把她带来,也不会凭空出现,肯定会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存在世间。草木孕生还有种子发芽,她在这里会有父母把她创造出来,也是符合自然规律。
段时沉默了,手动合起惊掉的下巴,否则对比起来,显得他一点也不稳重。
“可是,这是你的身世问题,并不是什么小事。”不过,段时还是有点纳闷。
禅若嗯了一声,“你这样讲,确实不是小事。可对我来说,也是小事。我从来没有想过身世的问题。并且,我现在过得很好,就算过得不好,我也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不在意,又怎么会有情绪牵引。
“再退一步来讲,这只是你的胡乱猜测,并没有真实证据证实你的想法。我又为什么要因为你的一个猜测而有乱七八糟的想法,甚至和你一起痛哭流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首要考虑的不是认亲,而是我的目的不纯。”
禅若合起了相册交还给他。
段时被说得哑然无语,拿过相册丢到床上,有点气闷,“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说,读书人的嘴巴就是软刀子,刀刀不见血。”
他就是吃了不爱读书的亏!听听,现在每一个字都很有道理,无形中他还被教育了一番,还没法反驳。
“你的意思是,不认亲了?”段时还不放弃。
“你也说了,是他们把我抛弃的,现在又何必去相认。”禅若不太理解这种行为。
或许段时说的是对的,因为她三岁之前,确实没有开口讲话,并非是不愿意,而是发育跟不上来。
幸得院长奶奶,还有其他叔叔阿姨的不嫌弃,一直耐心照顾她,后面补上来了,她也就和正常孩子一样长大。
段时着急了,“你不认他们就算了,可是能认我啊。反正我也不想认他们。”
他也没想过要让禅若去认亲,那对父母有什么好认的,甚至见着禅若现在过得好,没准还会造文章。他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见着段时期颐的眼神,还是个少年人,禅若软了声音,“我就住在你隔壁,若是无聊的话,你可以去找我一起看书。”
两人坐得近了些,再加上灯光,她看见了段时的眉间确实有点痕迹,到底是什么境遇,才会让一个十岁的孩子不怕疼,用手一直抠到血流不止。
段时眼前一亮,反应过来,他嚷嚷的说,“你在嫌弃我笨!”
“没有。”
“你就有,我看到了,你在偷笑!”
“···”
禅若和他聊了一会儿,等天黑下来,拒绝了段时的挽留,回了自己的家。
晚上,她洗漱好之后,刚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那边忙好的凌炤立马就打来了视频,一声声老婆叫着格外粘腻。
禅若和他说了段时的事。
这让凌炤很担心,连夜不睡了,把工作压到一天结束,提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