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躺在床上,摸了摸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血倒不是她的。
这事儿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当时,她在花园欣赏春日胜景,一个古装男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猛地割开了手腕,然后血就溅了她一脸。
她能感受到脸上的黏稠液体流动的余温,细闻还有一股腥气,云霁皱了皱眉,觉得有点脏。
她正准备擦拭。
一个高约四五寸,黄帽、蓝衣、黑靴的的迷你小人凭空凝聚成型,趴在云映真脸上,舔了舔她。啊,准确说是她脸上的人血。
除了异于常人的矮小,这“人”的舌头也是冰冷僵硬的,触感有点像某种龟类的肉肢。
云霁终于忍无可忍,口水跟人血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脏。
于是揪起脸上的迷你怪人,甩到割腕男人身上后,猛地后退一步。
意思很明显——你们俩,滚远点。
空气有一瞬间凝滞,割腕男人愣住,迷你怪人眼里也有一瞬间迷茫,细看还有些委屈。
“鳌宝”向来受人族追捧,可能从没想过竟然会有人类嫌弃它。
但它已经闻到了更新鲜的人血味儿,受到本能驱使,迷你怪人开始舔食男人腕上流出的鲜血。
奇怪的是,迷你怪人越吃身体却越小,吸食完男人腕上的血,它还不满足,缩着身子往男人手臂里钻。
这一幕是有些诡异的,但割腕的男人却毫无快被寄生的惊恐。他大笑起来,神情狂热,仿佛获得了什么无上珍宝。
云霁站在远处,握住藏在袖里的发簪,考虑要不要替天行道。
就是不知道干掉这俩哪个才算替天行道。
下一秒,迷你怪人已经完全钻进了男人的身体里,男人开始又笑又哭,先是左右张望,然后径直扑向一旁的花田,徒手开始挖土。
竟然没死,还挺有劲儿。
云霁决定放弃多管闲事,扭头接着欣赏她的春日胜景。
风是甜香的,眼睛也得到了洗涤,云霁很满意,准备抬脚离开。
临走前,她看到那个男人挖出了不少财宝,云霁直觉这和那个迷你怪人脱不了干系。
怪不得被寄生吸血还那么高兴,云霁最后瞥了一眼刚才割腕的男人,有点嫌弃。
在这园子里逛来逛去景色也无什么新意,云霁想回家了。
来到这个鬼地方之前,她正在写在爆肝论文,算算时间,死线已经很接近了啊。
云霁往园林边缘地带的大门方向走去,可惜她发现这大门根本就是个摆设,与墙体浑然一体,根本就没有出路。
奇怪,那她是怎么进来的呢。
然后云霁尝试了翻墙、暴力砍门等一系列办法。
好的,都没用。
云霁看了看高得离谱的围墙,又看了看高挂的太阳。
嗯,午睡时间到。
老话说得好啊!她随便找了个屋子躺下了……
一觉醒来,没有原地回家,看来不是通过梦境往返现实的那种穿越流派。
她穿越了,还是最传统的那种。
毫无创新点!云霁一边暗骂,一边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摸着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云霁将刚来这里时在身上发现的东西摆了出来。
便携的干粮和水是用来维持生命的,原身很有可能在执行什么任务,看这个量,最多维持三日,但这也说明这个怪地方一定有出去的办法。
一根簪子,看不出什么材质,但末端很锋利。这是云霁从头上拔下来防身用的,现在她的头发披散着,又满脸发暗的血迹,看起来像是迷你怪人的同类,有些吓人。
一块木牌,正面上面写着“辛己”二字,背面写着“云霁”。好巧,和她同名。
云霁越发觉得原主可能在执行上面任务,也有可能是在参加什么选拔。
又想到迷你怪人,云霁觉得她穿来的可能还是个玄幻本,她的神思飘得有些远。
咚——咚——
是敲门声。
云霁也不意外,刚才那个割腕的男人腰间也有一块木牌,这里肯定还有其他人,或者说原主的同类。
但以防万一,云霁还是将发簪藏在了衣袖里握住。
“谁?”
听到她的声音,外面的那位似乎愣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句“还真有人啊”,云霁听得很清楚。
“打搅了,我是己酉号弟子,可否出门一见?”接着,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听着年龄不大。
弟子。
看来和她猜的处境差不了不多。
己酉号,云霁默默心算,这个序号对应的是数字46,也就是说这里最少应该还有四十多名弟子。
只是不知道这些弟子间是否存在对抗关系。
云霁一手在衣袖下握紧簪子,一手解开了门栓,推开了门。
“你好,辛己号。”
门外的黄衣女孩看着不像中原人士,她两指捏着自己细细的发辫,看到了她,猛地后退一步,眼中警惕十足,看起来是被她吓到了。
“你也中招了?”
云霁本想开口解释这不是她的血,却突然警惕起来,后撤一步,退回屋内。
“伏在梁上,可不是君子所为。”
云霁说话间虽面对着黄衣女子,却不是说给她的。
梁上有人,身法很是奇特,云霁第一时间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黄衣妹妹闻言有些惊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云霁。
就在云霁被这目光看得快要无所适从的时候,步廊的梁上从天而降一个黑衣服男人。
他落地的蹲姿十分奇特,跃下来时也没有半分声响,让人幻视某种猫科动物。
“不是她的血。”
云霁还未解释,黑衣服男人却率先替她开口了。
他的颈部围着一个宽大的黑色毛绒围领,下半张脸也隐没在毛绒绒中,说话时声音暗哑发闷。
黑衣服男人话刚落,黄衣妹妹松开捏辫子的手就黏了上来。
她看起来很年轻,脸庞稚嫩,个头也稍微矮一些,此刻牢牢抱着云霁的一条胳膊不撒手。
云霁身体微僵,感受到黄衣妹妹身上传来的属于活人的温热触感,也知道她并没有恶意,虽不习惯,但稍微放松了些。
黑衣服男人替云霁解释完就不再开口。
黄衣妹妹自来熟,她先热情地介绍了自己。她云霁得知她姓安,名木樨,南诏人士。
木樨又向云霁介绍了黑衣男人,他的序数是“庚午”,7号弟子,刚刚就是他非说这间屋子里有别的弟子,木樨才来查看的。
黑衣服男人向云霁点点头,云霁瞧过去,他的视线又立刻偏移。
木樨见怪不怪,熟练招呼二人进屋聊,跟回自己家一样。
进了屋,木樨依旧不撒手,从阴阳黑衣人是木头成精,到抱怨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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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考核的无聊,说个没完。
云霁静静听着,时不时应和几句,努力捕捉她话里的关键信息。
短短几分钟,云霁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跟她猜想的差不多,这里是某个修仙宗门为了选拔弟子专门开设的秘境,他们的任务是三日内在这座大得离谱的宅院里找到出口、顺利离开。
今日是选拔的第一日。
听到木樨说有人一直在观察他们,云霁微微皱眉,回想了一下自己来到此地后的行为,觉得不算人设崩塌,才放下心来。
那么刚才那个奇怪的迷你小人,应该就是副本里的怪了吧,云霁想到。
于是她向二人提起刚刚遇到的迷你怪人和自残的男人,另外二人对视一眼,一直未开口的黑衣人说了话。
“是鳌宝。”
这二人也不吝啬,说起他们结伴前的遭遇,当然,主要是木樨在说。
这怪异的小人似乎会被新鲜的人血吸引出来,然后顺着人的伤口寄生人体。
但他们从来不主动攻击人,他们三人所见,被寄生者皆是自残,且神情狂热,不似被迫。
看来是人为财死了。
也没死,云霁想起刚刚那个男人徒手挖土的有劲儿样子,觉得“鳌宝”还算是个公平的交易者。
不过云霁觉得“鳌宝”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她努力回想着这份熟悉感,回过神来时发现面前是黑衣男人递过来的一方手帕。
云霁看向手帕的主人,黑衣男人再次挪开视线。
“多谢。”
云霁道了谢,接过手帕,手帕微微潮湿,她看向黑衣人腰间的水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还挺细心。
木樨看向黑衣人的目光十分新奇,然后主动帮忙,替云霁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
清理过后,云霁主动提议合作。
云霁刚才胡乱逛过这里,这座园子大得惊人,说是宫殿群也不为过。既然通关任务是寻找出口、离开秘境,那么与其他弟子合作才是最佳选择。
要回家,也得先离开这个秘境才能找办法。
木樨闻言很开心,黑衣人也没什么意见。
只是不能再凭直觉找门了,云霁觉得要想找到出路还得寻找此间的规律才行,于是她提出想绘制这里的地图。
黑衣人依旧没什么意见,倒是木樨二话不说,像个百宝箱一样掏出了一套简易的文房四宝。
云霁对这个组队很满意。她凭借刚刚的记忆,将自己已经探索过的区域简要画了出来,并在刚刚迷你怪人出现的花园地区标出了一个圆圈。
另外二人也围了过来,将他二人刚刚去过的地方一一补充,并指出同样有迷你怪人出没的地方,帮助云霁构图。
三人协力,这座大宅院的一角在纸上初现雏形。
画完图,三人一致同意继续向远处探索,于是一起离开了这里。
这一幕全然落在秘境外的人们眼中。
-
秘境外。
高位之上,端坐着一位面容威严、正在闭目养神的中年女人。
她的旁边静立着一个着装保守的白衣青年,下位则坐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人,只是相较而言面容更为温和。
至于其余观礼者,林林总总二十余人。
坐在下位的温和女人率先开口,“师姐觉得,今年的大选会有多少孩子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