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云霖[男4]
    真可怜。

    云霁一醒来看见的就是旁边明明已经快要哭出声来却还是压抑着气声忍耐的美人。

    见云霁醒来,赤涟即使被五花大绑着模样狼狈,哪怕浑身颤抖也要对着云霁挑衅一笑。

    这个坏女人,他可是被折磨得一夜没睡。

    云霁挑眉,这是完全不装了啊。

    “别笑了,丑。”

    看赤涟的笑容僵在脸上,云霁很满意,准备再逗弄他一会儿。

    可这时,一道突兀的男声加入。

    “确实很丑。”

    下一秒,赤涟就被一股古怪的力道从云霁床上甩了下去,两眼一闭,晕了。

    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云霁全身紧绷。

    有人在她屋外。

    不速之客来扰,云霁不敢大意,出去前先给大师兄传了信。

    少年在屋外等得十分不耐烦,他忍不住疯狂抓挠身上的那些血痂,他的恢复能力太好,新肉长出来的痒意便更加难以忍耐。

    他昨晚可是早早就到这里了,却发现屋内还有一个狗男人,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族。

    他怎么敢,他怎么配。

    疯狂的杀意在他胸腔内暴涨,杀了他杀了他。

    不行,血脏,血太脏了,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

    少年神经质地啃咬自己的手指,他的牙齿很锋利,没一会儿手指就变得血肉模糊起来。

    闯进去!撕碎那个男人!不,要他活着,活着喂给最低等的妖物!

    杀意最终占据了上风。

    少年还想给她留个好印象,嘴角扯出最灿烂的笑容,准备推开那扇门。

    “嗯……”

    狗男人压抑的喘息声透过那扇门传出来。

    少年如遭雷劈。

    她们刚刚在屋内,做那种事?

    像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少年又重新缩回院内,蹲在地上神经质地啃咬自己的手指。

    陌生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他急需破坏些什么。

    于是院内的花圃就遭了殃。

    所以等到云霁走出房门,看见的就是倒了一地的花和眼前衣衫残破、浑身血迹的少年。

    云霁瞳孔骤缩,不是因为少年脸上那狰狞又奇怪的笑容,而是因为。

    他长了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除了双胞胎,常人恐怕很难有这样的体验,以旁观者的身份观察自己的脸。

    这感觉很奇怪,尤其是对方还喜欢用你的脸做一些奇怪的表情。

    少年看见云霁,肉眼可见的高兴。

    他决定以最直白的方式表达他的喜悦,于是他直直朝着云霁的心口袭去。

    离得越近,他越能听见那活跃的震动声。

    咚——咚——

    是之前从未响起的,生机的声音。

    他想得到!他会得到!

    云霁堪堪躲过一击。

    二人一来一回,几招下来,云霁立刻意识到,她不是他的对手。

    少年却仿佛找到了别的乐趣,也不急着挖她的心脏了,开始给她喂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云霁捂着脖子,这里被少年划伤了一个小口。

    少年无辜地眨眨眼,这次他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摸摸她血流涌动的经脉而已。

    算了,让她还回来好咯,很公平。

    云霁的下一个招式也如他所愿朝着他脖颈袭来。

    少年美滋滋地想,她们不愧是天生一体,一样的心灵相通,也一样的睚眦必报。

    云霁的发簪成功割断了少年颈上本就残破的喉结罩,刺破了了他的皮肤,让少年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更添一笔。

    云霁有些意外,她这一下只是个幌子,却没想到他突然停在原地没有反抗,早知道就多使点力气了,看她戳不死他。

    看向原地倒下的少年,这才是云霁真正的用意。

    是之前用在叶刃身上的迷药,还剩了些,还好昨晚没来得及换衣服。

    这药劲儿可真大,回头得再问木樨要点。

    就是只能第一次趁人不备时偷袭,下次恐怕就不好用了。

    她得快点收拾,大师兄快过来了。

    云霁的本意是向大师兄求救,但没想到这闯入云泽峰的歹徒长了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还浑身血迹、行事乖张,一看就不是好人。

    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实在不好解释。

    而且她也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霁从少年身上挑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拖回了房间。

    真脏。

    云霁又找了根绳子给他也捆了起来,想了想还不够,怕他突然醒来,又找了个东西把他嘴也塞住了。

    这屋子里怎么这么多奇怪的用具,谁这么贴心竟然能想到她用得上。

    屋内没太多藏人的地方,云霁干脆给他塞到了床底下。

    其实衣柜也行,但他浑身血,脏脏的,云霁心疼她的衣服。

    刚完事,裴度就到了,不愧是她,踩线大师。

    “师妹,你找我。”

    裴度礼貌地等在院子里,他来得有些晚了。

    昨晚的事给他的冲击太大,而且因为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他没睡好。

    今早起得便稍微晚了些,看见师妹的传讯时就有些迟了。

    希望师妹不要怪他。

    只是……裴度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内,花圃倒了一大片。

    这些花是他专门准备的,在秘境时她很喜欢逛花圃,他还以为她会喜欢。

    原来不喜欢吗,是颜色不喜欢还是品种不喜欢,他都可以改。

    “裴师兄。”

    遭了,云霁刚才光顾着收拾那个陌生少年了,忘了编理由了。

    她灵机一动,想起还在屋内的赤涟,他和裴度应该是认识的。

    裴度看见出来的云霁,慌忙避开视线。

    她一大早起来还没整理,刚才又打了一架,衣领有些松了。

    裴度侧低着头关心道,“师妹受伤了?”

    他刚刚还看见了云霁脖子上的血痕,是她刚刚被抓伤的那道。

    云霁面不改色,“没事,自己不小心挠的。”

    裴度跟着云霁进屋。

    “劳烦师兄将他送回去。”云霁指着地上的赤涟说道。

    裴度面色一白。

    他知道赤涟的存在,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赤裸裸地摆在他眼前,更没想到师妹竟然会将用过的人丢给他处理。

    他为什么感到痛苦。

    他理应高兴师妹这么信任他才对。

    云霁这么说,是因为觉得二人同住云泽峰肯定认识,裴师兄一定知道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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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涟住在哪里。拜托他送赤涟回去,既圆了谎,又解决了赤涟这个麻烦,一举两得。

    在云霁眼里,她和赤涟也不算发生了什么,而且羞耻心,她显然是没有的,所有她这话说得自然坦然磊落。

    但在裴度眼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院内倒了一片的花圃,地上衣衫全褪、五花大绑的男人,云霁脖子上的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云霁不傻,立马知道裴师兄误会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云霁心一狠,沉重地点点头,“是的,我的癖好比较特殊。”

    裴度沉默地望向院内的花圃。

    原来不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了。

    他还以为世间的事是他努力改正就能成功的,是他犯蠢了。

    没有合适的衣服,赤涟原本的被他昨晚撕了个稀碎。

    裴度动作僵硬地用被子裹好他,不去看他身上的勒痕。

    云霁怕床下藏着的人突然醒来,很是积极地想送走他俩。

    裴度感觉到了她在赶人,心中苦涩,面上却依旧笑着,不想露出异样。

    昨晚的事,他还以为……是他痴心妄想了,他算什么呢。

    但师妹让他做这种事,又把他当什么呢。

    “云师妹,我今晚有些事,你……不必来了。”

    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但他心中已经萌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今日之事提醒了他,不能再继续沉溺下去了。

    云霁毫无察觉,以为他真有事。

    “行,师兄辛苦了,那我后日再去找师兄吧。”

    他不是这个意思……

    想开口解释,但峰回路转,心中的喜悦作不了假。

    他再张不了嘴。

    裴度叹了口气,看向她脖子上的伤口,“我等会儿派人送伤药来。”

    犹豫片刻,他又补充道,“会有人重新调教赤涟,绝不会让他再伤到你。”

    说罢,不等云霁反应,带着裹成蚕蛹的赤涟逃似的离开了。

    算了,她先去看看床底那个。

    -

    裴度将赤涟带回他住的地方。

    赤涟住得偏,他不算太华山的正经弟子,待遇自然一般。

    裴度其实一直知道赤涟心怀怨恨,但他二人也算同病相怜,所有裴度一直愿意替他隐瞒着。

    但裴度没想到他竟然敢伤害云霁。

    一盏凉茶泼下去,裴度坐着等待他醒来。

    没一会儿,赤涟就醒了。

    他挣扎想着从裹成蚕蛹的被子里出来,裴度没时间多待,上手帮了一把。

    “嘶……疼疼疼,坏女人你轻点!”

    裴度脸色一黑,他不想听她们的房中秘事。

    “是我。”

    赤涟动作一僵,尴尬得不知是该探出头还是缩回被子里。

    裴度没管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冷。

    “你弄伤了她,自己去领罚。”

    赤涟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也顾不上再尴尬。

    “你有病吧裴度!”

    他都被折磨成这样了,稍微动一下,身上那些被绳子勒出来的淤痕就发痛,还有昨晚!昨晚......

    裴度却为那个坏女人说话,还要罚他。

    她们才认识多久!

    不对,他什么时候伤到坏女人了,他哪来的机会啊!那女人打人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