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情微微停顿,似乎在极力让自己语气平缓,他继续说道:“甚至到了后面,为了活着,我必须学狗叫才能换来一些残羹剩饭,我就是这么卑微的活下来的,连人的尊严都没有了!”
木灵雪看着温玉情戴着面具的脸,她心中有所怜悯,却没有表露,只是淡淡的说:“活着就好,自古以来多少英雄都是艰苦环境出身,为了活着自然是做过许多不为人所耻之事,能活着,就好!”
温玉情有点诧异,抬眼看了一眼木灵雪,他没想到这个小娘子能说出如此的话来,短短两句,却让他心中所有的犹疑豁然开朗,曾经他一度痛恨自己贪生怕死,苟活于世连累了家人。此时听木灵雪两句话豁然开朗,此件事,错的本来就不是自己。
温玉情停顿了些许,继续开口说道:“最后,终于他们为了拿我换银子,派人去给我爹娘送了信。我以为我就能被救出去了。可偏偏他们是魔鬼,他们却在最后直接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直接把我的头摁在了炭盆里!往我嘴里塞炭火。。。。。”
温玉情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即使过去这么久,他的身体还是无法忘记那种痛苦。
木灵雪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拥抱了温玉情,伸手抚摸了他冰冷的面具,语气中有着心疼:“还好都过去了,你活下来了?”
温玉情第一次被人用这种姿势拥抱了,她的语气中没有怜悯,没有嘲笑,没有嫌弃,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心疼和庆幸。
温玉情顿时心中一暖,这种温暖迅速的包裹了他,温玉情也不犹豫伸手拥抱了眼前的女人。这是他第一次拥抱一个女人,也是他第一次对人敞开了心扉。
木灵雪伸手,揉揉温玉情的背部,开心的说道:“真好,你活下来了!真好,我也活下来了。”
温玉情心也痛了一下,是的,这个小娘子也是从死亡里走出来的人。她的过去也一样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你是不是会去参加科举考试,说不定现在你是朝廷高官了。”
“科举不是我想走的路。”
“那?你是想经商?成为当朝首富?”
“钱财不是我求。”
“那你想做什么?”
“我从小便崇拜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更是羡慕那些有勇有谋的将军保家卫国!我想成为了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即使成不了将军,也可以成为战场上保家卫国的战士。而不是现在这般,活着都费尽力气。曾经的我,是想要成为那追赶太阳的人。”
木灵雪心一痛,她可以想象得出,那个热烈的少年有着怎样的梦想!他想要成为战场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将军,可是只因为自己做了一件行侠仗义之事,便毁了自己的一生,成为了如今人人怜悯的温家大郎。
比起在土匪巢里受过的侮辱和磨难,他更受不了的,是回来之后,周遭人对他的同情怜悯惋惜。曾经骄傲的少年怎么受得了这样的目光?再加上温家,因为他而家道中落,家里人生活艰难,让他的内心,也背上了自责。
木灵雪开口问道:“你后悔么?”她想问温玉情,你后悔吗?后悔当年因为自己年少气盛,一腔热血救了那个少女,惹上了悍匪给自己,给温家招来祸患。
温玉情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曾经后悔过!”
“若重来一次,你还会出手相助吗?”
“会!”温玉情毫不犹豫答道,虽然后悔,若从来一次,他还是会出手相救。
这便是温玉情他的本性,即使世界对他再不公平,他也没有失去他最初的赤子之心。这也是他最吸引木灵雪的地方。即使他现在成为一个人人怜悯的残疾,面目丑陋,但他仍然像一束光有着自身的温暖,吸引了木灵雪。
而木灵雪自己,在最阴暗的地方成长。即使面若桃花笑的灿烂,内心却是对世界的处处堤防。
“你。。。为什么从不问我过去的事情?”
“你若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你若不想说,我问了你也会有办法拒绝不说。”
“那如果我曾经是一个青楼女子,怎么办?你会后悔娶我吗?”
“不会,那是你的过去。你的过去,与现在无关。。”
“那我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犯呢?你会休了我吗?”
“那我就当一回善人,把你这个恶人留在我身边,祸害我就可以了,不要祸害别人!”
“哈哈哈哈。。。。。你真是大善人!”
"夫君!"
“嗯?”
“咦,这次叫你夫君你怎么不生气了?”
“嗯。”
“今晚是石头和小茹的洞房花烛夜!我们什么时候洞房花烛夜?”
“。。。。。。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我刚刚只喝了一杯。。。”
“你确定?”
“嗯!夫君,你听着,即使你现在不好看了!但是你还是很厉害的!你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你还是可以去参军!做大将军的,战场上那么多的将军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仍然是很厉害的!”
温玉情看着醉的满脸通红的的小娘子,心中暖暖的。刚才她听完他的故事一定要和他喝酒,说敬他的英勇,结果两杯酒下肚,这小娘子就醉的满脸通红!
他忍不住低头亲亲她:“你不怕做寡妇?”
"怕!但是男儿志在四方,死而无憾!我夫君这么厉害,我不会做寡妇的!"她懂他!
温玉情心中一动,小心翼翼抱她上榻,在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在一扭头,那小娘子已经发出微微的鼾声,沉沉睡去了。
温玉情好笑的摇摇头,褪掉自己的衣衫,吹灭了灯,上床搂着她安心的入睡了!
第二日,与温家人吃过早饭,温玉情和木灵雪便一起回了牛家村。果树上的果子收完了,温玉情和木灵雪开始收拾果肉脯和果子酒,准备隔日赶集开始卖果脯肉和果子酒。
温玉情看着木灵雪俏丽的容颜,笑的如花一样灿烂,一张小嘴巴拉巴拉,把过来的顾客都哄得高高兴兴。不由得心中也很欢喜,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这是自己的小娘子。
夏日总是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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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过去,天气已经微微转凉,有点微微凉意,中秋也快要到了。温玉情的厨艺是真真好,木灵血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曾在一本《天下奇闻》的野书中看到过,一地的百姓在中秋节不爱吃月饼赏月,倒是爱吃一道叫“血鸭”奇怪美食。
温玉情当时似乎也极其感兴趣,多问了几句书中是否有那“血鸭”的制作过程。木灵雪以为他也只是好奇随口说了一说,却不想第二日,家中居然出现了一只肥硕的活鸭子。
“这是要作甚?”
“还有半月中秋将至,我想试试血鸭。”
木灵雪欢喜极了,开心说道:“好!我们先试试。若成功了,咱中秋节那天回温家宅子做给石头和小茹吃。”
温玉情也忍不住嘴角抽动一下,内心也觉得开心。
温玉情利落的把鸭子杀了,然后烧开水去毛。可爱围在温玉情脚边转圈圈,拿背后的毛蹭着温玉情的脚,喵喵叫着,木灵雪也围着温玉情,笑着叽叽喳喳问这问那。
温玉情不由得好笑,这一人一猫,跟两条尾巴似的跟在他身边,倒是让他有种众星捧月一般的错觉。
温玉情细细的拔毛,动作不快,但是温柔细致,然后就是调血,备上辣椒和大蒜。不一会一大碗色香味俱全的血鸭便出锅了。
不过这道菜单纯说色相确实一道让人望而止步的菜,因为这道血鸭看起来黑乎乎的,连鸭子的本色都看出来。木灵雪有所失望,瘪着嘴问道:“啊?这是什么?能吃吗?”
温玉情有点微微脸红,嘶哑的声音中难得带着一些不自信:“应,应该是这样的吧!”
木灵雪难得看到温玉情这副表情,不由得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好笑的问:“我吃了,不会中毒吧?”
温玉情的脸更红了,声音中不自觉的结巴了一下:“不,不,不会!我尝过了!”
“哈哈哈。”难得看到温玉情这般窘迫的神情,木灵雪更加开心了。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鸭肉塞进嘴里,本着安慰温玉情的举动,却让她惊讶的舌头快要伸出来了。
这也太好吃了!这是一块鸭胗,味道咸咸辣辣的,裹着浓浓香味的鸭血,吃进嘴里,鲜香味浓!忍不住都要多扒拉两口饭!
“太好吃了!相公,你的手艺也太好了!你要是去镇子上开一间酒楼,绝对生意火爆!”、
“不去!”
“嗯?什么?”
“不去开酒楼,我只为我爱的的人下厨!”
“啊!”温玉情这句,差点让木灵雪把舌头咬掉,他只为他爱的人下厨!他爱的人!木灵雪的脑袋被这句话冲击的嗡嗡作响!他的意思是自己是他爱的人吗?
木灵雪的面上轰的一下布满红晕,一下子脸都红了。她开心起来,突然跳起来,“叭”的一声在温玉情的脸上亲了一口。
温玉情被她这一举动下了一跳,只是微红的脸瞬间通红。木灵雪的心情极好起来,哼着歌去继续吃血鸭去了,还时不时扒拉两块给脚边的可爱。可爱也喜欢极了,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欢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