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到了世纪的过渡点。”千月看了眼安若解释道,“据说每个种族都会在某个时间段迎来一次大毁灭,幸存者称其为世纪过渡点,传说是天道为了修正错误降下的灾难。种族越强,灾难越大。只要顺利过渡,都将迎来新世纪。每次过渡,都是伤亡惨重,有些种族甚至被灭族,再无明天。为了生命能够顺利繁衍,传说神族用炼金术的原理——等价交换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交换生命。牺牲一半的生命,保全另一半的生命。但是这个禁术的难度系数很大,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本来炼金术的禁忌就是生命,所以很少有记载。”
“上一次世纪的过渡点是什么,我就不用说了吧。”千月看着奄奄一息的艾奇。
“是星族和精灵族的大战。”安若恍然大悟,“当时那场战争,死伤超过一半。特别是星族,战败后,被女王下令……”
“女王!”安若猛地望向风笙,难道?
“所以不知是什么时候起,生命的交换变成了杀戮的战争。”千月说。
“但是没有人可以决定所有人的命运。凭什么牺牲的就一定是我们!我们也想活下去!”艾奇不甘心地吼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怪就只能怪自己倒霉吧。”千月这话明明是对着艾奇说的,但在千鸢看来却不止如此。
“就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吧。放心吧,不会痛的。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千月把枪口对准艾奇的心脏。
艾奇抬起头,第一次真正的正眼看女王,尽管她的视线中只是一个弯曲的背影,“你所背负的一切血债,终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永别了。”千月扣下了扳机。
千月注视着迸溅的鲜血,眼神又开始有点游离。千鸢很不喜欢千月的这幅样子,直接打断她的神游,“别忘了,我们两个还有事情没做完。
“你们几个都离开这里到星镇去,我要开始发动回无了。”女王面无表情地说,但是千月从她眼中的波澜可以看出,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在赶往王都的途中,千鸢突然脸色阴沉,语气冰冷地质问千月,“杀艾奇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千月有些慌张,躲开了千鸢的视线,支支吾吾地解释说:“没想什么。反正诺亚方舟已经造出来了,艾奇又不会死。”
千鸢知道她没说实话,气极反笑。区区一个玩具,居然敢反抗自己。不过他有的是时间驯服这个玩具,终有一天,他心爱的洋娃娃会乖乖听他的话。
王都中,一直徘徊在宫殿外围的千月和千鸢的假人,突然间消失了。
“是谁?”
在书房处理文件的风末猛地抬起头来,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风末放下手中的笔,走了出去。脚刚一跨出房门,身后的门就消失了,四周全是一片黑暗。风末知道,自己进入了结界。
“想和我玩捉迷藏?我会让你后悔的。”风末站在黑暗的中心点抬起头,眯着眼虚空对着空气中的某一点。
书房内,千月正坐在原来风末坐的位置上,拿起纸和笔,开始在上面写起来了些什么。千鸢则是看着远处开始渐渐改变颜色的天空,手里拿着一个金色沙漏,沙漏正在计时,异象开始了!
远在千里的荒芜之地上,等到所有人都走后,风笙对着满是血迹的大地笑了起来,放肆地、疯狂地大笑,“我成功了!我骗过了天道!我骗过了!”
风笙双手伸直与地面平行,两个掌心相对,渐渐的,风笙周身开始散发出了淡淡的蓝色的光芒,从荒芜之地出发,光芒覆盖住了整片北方大陆,北方与南方的交界之处出现了局大的裂缝,几乎横跨了整片天空,形成了一道鸿沟。
犹如萤火虫一般的光点,全部都飞到空中,去往了风笙的方向。
那些光点都是自然的生物,回无的力量基础,就是大自然的力量,将生命的力量灌入进那张嘴巴里。
好温暖!这就是生命的温度吗?
风笙感受着从四面八方飞来的光点,漫天的萤光将她团团围住,她回望天空的裂缝,想最后再认真看看自己心爱的国家。
聚集在一起的光点围绕着风笙的四周,“掌管着生命的精灵啊,精光闪耀之处,蔚蓝之光闪动不停,华光升起,迎接冲击,碎裂之羽,光明下散播乌云的瘟疫,黑暗中潜伏血腥的杀气,破天之空的火,燃尽腐臭的地狱,黑烟尽藏!”
蓝色的光芒,化为天梯,直冲云霄,头顶的白云变成了蓝色,开始晕染开来,不停地在扩大。
“这就是回无吗?”萧尺目光所及之处的树木、花草都渐渐枯萎,不留下任何生命的痕迹。
“你们看,北边的天!”
“真的有异象!”
“难道真的有新王吗?”
“是异象耶!”
“……”
南方大陆已经开始沸腾起来了,无论是卖水果的小贩,还是吃饭的顾客,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大街上。
王都更是热闹,精灵们纷纷聚集到宫殿大门口,侍卫们根本拦不住,就连贵族们都纷纷从特殊通道来到了宫殿内部,期待着新王的出现亦或者是来看笑话的。
“来的还真是快啊。”千鸢透过书房窗户看到了外面的场景,而他手上的沙漏也快漏完了。
风末看着黑暗的四周出现的道道裂缝,光线已经透过缝隙照了进来,只要再一击,这个屏障就会彻底碎掉。
“完成了。”千月放下笔,从口袋了掏出了一个红印章,这个是女王交给她的。千月用力的在纸上印下这个印子。
“时间到了。”千鸢手里的沙漏刚刚漏完。
最后一击结束,风末如愿听到结界破碎的声音,大量的光线一下子照进来,他有些不适的用手挡了挡光。
“王!”
“真的有人出现!”
“王!”
“王!”
“王!”
“……”
底下的百姓们全部都狂热起来了,高呼着。
风末一时之间恍了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怎么回事?看着底下的那些人,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则离谱的谣言。
他必须要从这里离开去找风笙。
“恭喜,新一届的精灵王。”千鸢倚在阳台的墙壁上,笑着观察风末不知所措的举动。
千月从后面走了上来,拿出了刚刚写好的纸,展示给风末看。
风末根本就没有心思看这张纸上的内容,他的注意力全部在那个红色的印章上,这是女王独有的标记。
风末看着千月,看着那张纸,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外看!天上有艘鲜红的大船。”
“什么时候出现的?刚刚怎么没有?船上还有人!”
“奇迹!是奇迹!”
“是新王带来的奇迹!!”
艾奇再次睁开眼就看到爷爷担心的神色,关顾四周后发现原本应该死去的所有人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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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都在这艘船上,并且所有人都毫发无损。
底下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艾奇觉得那场屠杀就是一场梦,但是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艾奇突然想起了千月在自己死之前说的那句话,她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那艘船上的气息风末再熟悉不过了,是属于女王的气息。
看到这艘船的时候,风末已经彻底明白了。原来自己在一开始就被排除在了计划外,不止自己,还有圣骑士,还有所有精灵。
底下骚动不止,精灵族高声欢迎新王。风末现在最想做的是冲到风笙身边,问她为什么,想看看她的身体还好吗。
风末刚想转身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竟然动不了,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站在了法阵上。
“你不想长大成人吗?”千鸢故意戳住了他的痛处,“不想证明你自己吗?如果你够强,她是不是就会告诉你一切?”
风末垂眼扫视底下骚动的精灵们,大喊,“安静!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新王。前任女王的退位书在这里。”
风末接过纸张,朝下面的人章示。
既然这是风笙希望他做的,那他便做。这番宣言,不仅是说给下面的人听,更是说给远在北方大陆的风笙听的。
“女王!”
仪式完成后,圣骑士们马上过去找女王,据千月说,这种仪式极其耗灵力。他们怕女王消耗过度,身体出现问题。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原来满是血迹的荒芜之地竟是一滴血迹都没有留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女王孤寂地站在那里,目光好似黎明闪烁,眺望着南方。
“你们先回去吧。阿末刚刚成为王,有很多事不能亲自动手,你们去帮他吧。”风笙察觉到有人过来,这才将视线转了回来,语气平淡地说。
“女王陛下,你呢?不回去吗?”林然站在她的背后问道。
“我还有事。”
女王的态度已经摆的很明显了,林然知道多说无用,和女王拜别后立即赶往王都。
“你们怎么不走?”风笙瞥了眼仍旧在站在原地的千月和千鸢。
“我又不是圣骑士,没必要听你的命令。”千月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脖子,那条项链她已经还给风末了。
女王瞟了她一眼,打算自行离开。
“等等,你就打算这么离开吗?不去见他最后一面吗?”千月也把目光朝向了南方,“怎么,怕自己无法面对他?”
女王只留给了千月一个孤独离去的背影。
女王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下了步伐。
接下里,她该走向哪里?是坦然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还是……。
“呐,如果想活下去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人间?”千月对着风笙的背影说道。
“谢谢,不用了。”风笙头也不回地拒绝,随后便走向了未知的远方,留下千月和千鸢两个人站在风中。
“我已经把这件事报告给师傅了,他会在一个星期后的中午,重新打开去往人间的通道。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个礼拜吧。”千月揉了揉胳膊,虽说之前受的伤都治好了,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肩膀不得劲,喉咙也总是痒痒,甚至有时夜里还喘不上气。
“随便你。”千鸢本就讨厌精灵,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真想马上就离开,在这里的每一次呼吸都让他觉得恶心。接下来一周,他都打算足不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