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格看着这个听到他的回答之后就不发一语,傻愣愣地靠坐在树下的智人,对,他已经嗅探过确定她只是一个智人,没有任何兽身的气味。
但是她的气味对他却有着一种奇特的致命的吸引力,像月光下神秘的幽幽发光的小白花细腻迷人,挑逗着他的感官,唤醒内心深处的渴望,他想要她做他的伴侣。
他蹲在她身前,伸出手去触碰她小腿上的伤痕,还有脚趾上斑驳的小伤口,柔嫩如初生的肌肤吹弹可破,比他见过的所有智人都要脆弱,他想帮她舔舐。
阮灵脑中一时空白一时精彩纷呈,现在不都流行穿星际或是赛博吗?她一朝都回不到解放前,而是回到史前!什么利莫里亚大陆,跟她玩儿失落大陆呢,还有眼前这个野男人,为什么又对她动手动脚,诶...等等!
她拿手指抵住他低下的头颅,“你做什么?”
“你受伤了。”
“我知道,然后呢?”
她清晰地看到尼格咽了下口水,喉结宛如巨石在峭壁滚动,他说:“帮你舔,可以愈合。”
莫?口水消毒这种不靠谱的行为全时空通用的吗?
她认真科普,“口水不能消毒,都是细菌。”
尼格冷着一张脸,或许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但是看懂了她的态度,他曲膝蹲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像一头蛰伏的兽。
僵持间,他突然单手抄起她一只腿,低头吐舌在她小腿一道伤痕上舔过,他只敢微微伸出舌尖小心地轻轻勾过,但阮灵仍被他的举动吓得惊呼,虽只有一瞬,但仍然感觉到了那滚烫的湿热,余留的清凉。
她一阵颤栗,视觉冲击力太大,她莹白的小腿还在那只深色大掌中,腿腹下相触的触感粗粝,他一手轻松掌握,还拿拇指指腹往他方才舔过的地方轻轻一抹。
阮灵瞪大双眼,那道伤痕就这么没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尼格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掌中的肌肤白的发光,肌肤下的青色脉络清晰可见。他浓眉下一双鹰眼微抬,看着她想从她神情中得到肯定与鼓励,好让他为她愈合所有伤痕。
阮灵倏然将腿从他掌中收回,自己掰着腿仔细察看,奇了,像开了特效一般,她看向尼格,对方一副这很正常的表情,阮灵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世界......
阮灵并不想让尼格的口水刷满她全身,这些小伤口都不算深,两天就能好了。
尼格拧着眉,不解地看着拒绝他的阮灵,阮灵说:“谢谢你,不用了。”
“你是在哪里发现的我,没发生什么事吗?我记得我晕过去前有一头狼扑过来要吃了我。”阮灵仍旧心有余悸,难道是尼格救了她?
是想吃了你。尼格胸前起伏微妙地大了起来,肌肉绷紧,眼神划过一丝幽暗,但很快被他掩盖,他摇摇头,“你一直躺在这里。”雏鸟一般的智人似乎很惧怕狼。
阮灵想不通:“那这里就你一个人吗?你们部落的人呢?都像你一样能治愈伤口?”
“他们不住这,我成年之后再回去。只有我们族人可以治愈。”尼格说话时爱专注地盯着她看,她面颊有些发热,但现在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
“你未成年?...”
尼格说他再过一个月圆之夜就成年了,阮灵问了半天也没问明白他们计年的方式,但总归是不太一样的,看他这身板,哪像未成年啊!
“你们族又是什么族?”
尼格犹豫了,饱满的唇突然紧闭,适时的“咕咕”声解救了他,他看向阮灵的肚子。
又一声更响亮的,阮灵问,“有吃的吗?”
她不知道从海边开始到此刻已经过了多久了,但是现在腹中饥肠辘辘,尼格起身要走,突然转头交代:“不要离开这里。”
他驻足片刻又改变主意,突然弯腰一把捞起阮灵,单臂攀爬上了木屋,将她放在兽皮上,阮灵已经对他这不打招呼就动手的举动不意外了,感觉他将她划定成了所有物。
“智人,待着这里等我回来。”尼格凑她极近,鼻尖快要贴上她的,他的伴侣饥饿,他虽不舍得离开她,但是需要去觅食来填饱她的肚子。
这片他从小长大的土地对他来说再安全不过,但她实在脆弱的令他感到危险环绕,丝毫不察都能令她受伤。
阮灵从他口中第一次听到“智人”这个词,她脑中搜刮了半天,“智人是人的意思吗?”
尼格点头。
阮灵尴尬,他叫她“智人”给她一种叫她“智障”的感觉,“我有名字。我叫阮灵。”
“阮,灵。”尼格点头。
尼格走后,四周又寂静下来,阮灵趴在兽皮上,将包中的东西在面前摆成一排,慢慢消化着这一巨变。
虽说在那个原本的世界她也是孤身一人,但好歹打发时间的媒介多,她都几个小时没刷短视频了,她从中拿起手机点亮屏幕,电量还剩百分之三十二,如果电量耗光,那她和那个世界最紧密的连接与证明都将消失。
滑动来关机。
先关了吧,也许手机还会有用。
她想试试找到回去的方式,这个世界虽然她还没看到全貌,但总归是不适合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生存的。
她拿出塔罗牌,却迟迟不能动作,现在心绪烦乱,满脑子疑问和迷茫,这样的情况下占卜出的结果她很难有客观的解牌思路,而且自己为自己占卜本身容易带有心理暗示。
卜的只是概率,不是确定的未来。定了定心神,她顺手洗牌,七十八张牌顺时针扇形码开,她在心中默问,她还能回去原来的世界吗?提问越具体,象意越接近真相。
随机抽出三张牌,横向翻开。
倒吊人,宝剑九的逆位,恋人。
阮灵不由自主地快速定义了牌面原型含义,牌面当然不可能告诉她答案是否,但结合自身处境其实很清晰了。
倒吊人被吊起束缚,代表她糟糕的困境,挣扎无用,应顺应环境,忍耐眼前的厄运。
当然画面中颠倒的世界还能继续解读,她是与这个世界完全相反的视角的存在,放弃所拥有的,重铸精神反省未来应该如何去做...
阮灵强迫自己不要再继续解读,她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宝剑九的逆位仿佛在对应她的噩梦。
这是张“凌晨三点牌”,画中午夜时分,一人从噩梦中惊醒,笔直坐在床上,他将脸埋在手中,显得非常痛苦,身后墙上横挂着九把剑,看起来像是窗户的横条窗棂。
逆位的牌义更为负面,暗示预言式的噩梦。
而最后一张恋人牌,可能是这三张里唯一一张象征意上的好牌了,未来可能会出现伙伴或是恋人关系。
阮灵迅速合上牌,她翻过身成大字仰躺在兽皮上,只是参考,她在心中默念。占卜一定要克制,否则便失去了意义,她只需提取一些积极的心理导向就可,比如先调整心态,静观其变。
不知不觉日头西斜,阮灵去到木屋门口靠坐着。
尼格大概去了有二十来分钟,她在高处张望,视野格外宽阔,放眼望去,一片绿海波涛,钢筋棍泥土的世界仿佛已经格外遥远,她的毛孔正在接纳这片土地的生机和清新的空气。
很快她就看到了尼格穿梭在丛林中归来的身影,他像是突然出现的,从一个迅疾的黑影到奔跑中的伟岸身躯。阮灵眨了眨眼睛,用眼过度都出现幻觉了。
“尼格!”她在木屋上笑着呼喊着他。
尼格奔至树下,就看到阮灵跪坐在木屋门口,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
他的视线不受距离的阻碍,能看到她脸庞上细小的绒毛也被染上光泽,单手挥舞着笑着唤他,眼睛像盛满了阳光的溪流。
真乖。
他放下食物,猛地跃起,三步并作两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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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挂在了她面前。
阮灵笑着挥舞头顶飘落的树叶,抬头看向尼格,逆光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依然是那股强势的气息迅速将她笼罩,她能感受到一道灼热的注视,然后就被他一把抱住带了下去。
阮灵习惯了,就当免费蹦极了。
阮灵去看他带回的东西,不知他在哪弄的麻绳编织的网兜,里面扑腾扑腾的应该是鱼,旁边几只带血的野兔。
她后退几步不忍再看,也知道自己有些矫情了,吃惯了餐桌上的熟食,是工业化的麻木的,哪还能直面血腥的原始的屠杀。
尼格:“怕?”
阮灵点头。
“去一旁等我。”
尼格知道智人吃的食物需要用火烤熟。他先去树后面拿了些工具出来,阮灵跟过去才发现后面后面竟然还有一个开放式木棚,堆放着一些杂物,还是两层小别墅啊。
见他堆了些枯草树枝,用石锛在木头上刮取火绒团成鸟巢状,拿了两根木棍就开始搓,阮灵一下子反应过来,钻木取火?好家伙!
她才凑近蹲下想好好观瞻,那纷纷掉落的黑色木屑堆成小山便开始冒烟,尼格低头吹了两下,燃了。
阮灵看他淡定地将一边的木材燃料堆起,火苗越来越高,太硬核了。
“咳咳。”够呛,她看到尼格盯着她,满脸不赞同,讪讪地远离两步,她研究起那些工具,“这是什么?”
“取火的。”
“那你怎么不用这个?怎么用?”
“不爱用。”
尼格快速示意给她看了下,就去处理食材了,他得加快动作,小伴侣还饿着肚子。
阮灵找到好玩的,也不去打扰他,手上这个应该就是火弓,利用弓钻取火,是手搓的一种改良方式,但她拉的胳膊都酸了,底下的木头屑都没出。
“啊...嘶。”好痛,她的手被木棍上的刺划伤了。
尼格快步过来拉过她的手查看,迅速将她的手指放进嘴里吮着,阮灵下意识挣扎,实在是那触感太可怕,滚烫潮湿的口腔包裹着她的食指,她的灵魂都被吸到这一指尖,与他连接。
“不痛了。”阮灵用力抽出,手指翘着像不是自己的。
“坐着,别动。”尼格强调。
阮灵抿唇应着,她看过去,尼格竟已搭了个架子,食材都处理完了用木枝串起来烤,不一会儿她就闻到了香气。
这一顿算是勉强对付过去了,闻着香吃着可并不美味,野兔她基本上没吃,黑夜火光下她都能看到尼格的脸比白天更黑了。
最后被他硬塞着多吃了些果子,那果子她不认识,汁水很足算是解了渴。
夜晚气温陡降,她在外面根本扛不住,尼格赶紧带她上了木屋,她裹着兽皮看着尼格在树下收拾,又将火种架得更高。
阮灵这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突然袭来,她还好多话想问尼格。
他的家人呢?他们部落是什么样子?利莫里亚大陆还有其他部落吗?尼格的行为看起来还停留在石器时代,那她梦中的又是什么,森林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更先进的文明......
火光越来越朦胧,她累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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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阮灵感觉自己陷在一团毛茸茸的被窝里,但是极热,她何时买了电热毯了?
片刻后又感觉到一股尿意,因为四肢包括双脚都湿漉漉的,她不安地蜷起,想摆脱那种湿热的冲刷,渐渐凉快了,她舒展了眉毛。
然而暗夜被一声凄厉高昂的狼嚎划破,穿透夜幕,唤醒沉睡的森林,远方似有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回应,在空中回荡,激起林中骚动。
阮灵瞬间惊醒,身旁无人,“尼格?”她轻声呼唤,慢慢行至门口。
满月高悬,银霜铺地,一头巨狼望月,毛发在风中飘扬,月光似为它照亮,皮肉下蓄满力量,它倏然回头,幽蓝的双目中迸发出野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