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两个人坐一条船去,尽管船是自己家的,但看在别人眼里只会更拉仇恨,拉几个顺路的邻居也不碍事,反正到了那里就可以把人甩开。
见周惟静答应了,钱春爱乐滋滋地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翻出了一根大金镯子来当两个人的船票,周惟静不缺金子但也收下了。
和没那么熟的人打交道,利益交换是双方都安心的方式。
雨渐渐越来越小。
他们在岸边给船充气,边上的人都看见了,只是大多顾忌着1栋的‘鼎鼎大名’不敢上前,看见钱春爱笑嘻嘻地带着丈夫占了两个位置,顿时站不住了。
“诶!小姑娘!我拿我家的腌辣椒跟你换好伐?这可是正宗农家辣椒,别人想买我都不肯卖呢!”
“一瓶辣椒换一个位置就这么说定了啊!”
“什么东西啊!你是谁啊?”
“先来后道懂不懂啊!我——”
有人抗议,但郝景芳是谁,讲理就怪了。
扒拉开所有人抢先冲过来的老太太操着一口带着乡音的不标准普通话,三两下就想把手里的那个小玻璃瓶塞到周惟静手里把这件事定下来。
其他人的怨声载道和理论她一概当你们嫉妒老娘本事高,反正自己年纪大别人也不敢对她做点什么。
还没答应她就开始瞪着钱春爱夫妻叉腰安排起来了,收了她的辣椒就要答应她的要求,“你们是28栋的塞?你们这种年轻人一户人家去一个嘛好了,这船就这么点大,你们自不自私!”
她转头就想招呼自家人过来,被周惟静好整以暇地打断,“你要不再仔细看看我是谁呢?”
郝景芳浑浊的眼睛在她身上转了转,表情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渐渐凝固住了,“你……你是1栋那个精神病!!”
她可没忘记,当初自己只是和自家老姐妹聊聊天就被这个不要脸的臭婆娘提着揍了一顿,天煞的连警察都管不了。
她顿时跳脚,扯着嗓子尖叫道,“你们是那两个打老人的精神病!”
“知道我们会打老人就快点滚,”江述冷笑了下,手里的棒球棍在手里颠了两下,郝景芳缩了下脖子,还梗着不肯走,“你们要是免费带带我们……老太婆就当做个好事,不计较你们当初打我的事了!不然嘛,哼哼……”
管你是要跟谁告状还是要报警,周惟静都懒得和她纠缠,选择另一种更有效的驱赶方式。
对付无赖但吝啬的人只有比她更无赖才行。
蹲下身把手里的玻璃瓶用力往另一个方向滚出去,红彤彤的罐子在湿漉漉的地上溅开一道泥泞的水花。
她手劲儿不小,小小的玻璃瓶一下就滚得老远,这可把边上耍赖不肯走的郝景芳气坏了。
“我的腌辣椒!!你个%#&¥!”老太太机关枪似的冒出一串方言,怨毒地瞪了周惟静一眼,还是心疼自己的辣椒,七十多的老太太提起裤子健步如飞地踩着水追着辣椒罐子跑了。
这边闹得沸沸扬扬,那边江伟海和蒋明月自然也看见了,不约而同地都冒出一个‘果然如此’的念头。
只要1栋在哪,热闹的中心就在哪。
看见了,自然要去管一管。
两人私底下明争暗斗,但面上还维持着表面和平,先开口的是蒋明月,“小周你们现在船上有几个人?方便再带两个吗?”
她语气舒缓,因为梦梦的事,她对周惟静夫妻的态度大转变,她又不是傻子,听小区里酸溜溜的几句风言风语就相信流言。
愿意帮孤身一人的小女孩出头,这是善良也是勇敢,应对不讲理的找事狠狠地报复回去,这是强势也是自信。
这种人,值得交好。
周惟静点了点钱春爱夫妻俩,“我,我老公还有他们,一共四个人,我们船可以坐六个。”
蒋明月点了点头,询问道,“那再加两个可以吗?”
边上笑眯眯的江伟海出声道,“蒋会长别这么急呀,大家都是业主,看人家年轻就强行安排也不地道。”
他看向蒋明月,半是嘲讽半是讥笑,“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像我们当年各个都一腔热心肠,自私的很,才不愿意伸手帮帮有需要的人呢。”
他这酸言酸语钱春爱两人也听到了,对了个眼神,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团团笑着在一边当和气的傻瓜。
“是啊,我们是不如江老板热心肠,江老板这么热心肠不如把自己家里的那几艘橡皮艇先拿出来?”周惟静昂起下巴。
江伟海瞬间黑脸,“我有的可都拿出来了,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江述轻笑了声,“江老板,我们要是挑拨,那肯定得先去跟您太太聊聊我们小区的某两栋别墅里的女业主了?”
这下江伟海都快控制不住自己惊愕的表情了,震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传出来他就麻烦大了,被拿捏住了把柄,江伟海目光闪了闪,怕真把人惹毛了自己麻烦就真来了,讪笑着打了两句哈哈给他们让出道来。
周惟静也挑了挑眉,看向江述,用眼神示意他啥秘密,江述目光闪了闪,示意等没人的时候再悄悄告诉她。
秘密被别人知道了,那可就算不上拿捏的资本了。
蒋明月轻咳一声,装什么都没看到,例行公事问道,“你们愿意搭两个人的话,是有人选了吗?”
周惟静目光转了一圈,大多都是不认识的人,为了避免一趟路上还要碰上两个麻烦精,她随手指了下站在人堆边缘明显是被排挤了的小情侣。
是32栋的那对热爱抱在一起的年轻情侣,那俩是租户,在小区里就是底层中的底层,同住一栋的还出了那种人渣,更没人搭理他们,就连伞都没一把,只能穿着冲锋衣戴着帽子互相依偎着。
他们原本都做好了自己轮不上的准备了,没想到这居然天降了大饼,满脸喜色的就手拉手跟了过来,一口一个谢谢哥姐。
橡皮艇充气完毕,船只下水后几人坐上船都松了口气,这好歹还是用电的,不是纯人力的,比小区里现有的大部分船都好。
船由江述操控,很快就把那些慢腾腾艰难在水波里扑腾的船甩在了后面。
钱春爱迫不及待地开始吐槽,“还是你们聪明!早知道我们当时就不该答应江伟海那个老狐狸的。”
周惟静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从背包里摸出一包果脯,凑上去分享,“怎么说?”
“被你们刚刚说中了,那个老狐狸家里明明有好几艘橡皮艇,现在只拿出来两艘,还要先分给那些有意向跟他结盟但还没下定决心的。”
“当初说结盟的时候说得可好听了,又是带我们去看他家地下室的空房间,说万一我们家被风刮烂了就住过来,他家永远给我们留个位置,还神神秘秘的告诉我们他家吃的都藏哪了……他爹的!”钱春爱悔不当初,怎么当时就一时感动上头真信了这老登的鬼话呢。
“我们这些被他哄着又让利签商务合作又给钱给食物的,现在利用价值吞干净了,就拿一堆借口打发我们!”
钱春爱越想越窝火,“刚开始说相互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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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还会给我们送点菜和零食,后来一波一波的人听他的话上门来找我们要东西,我想着人家以后也会给我,毫不犹豫就给了,结果呢?拿我们的粮他赚好处,现在翻脸不认人。”
这种行为颇像那些拿优质产品当试吃,真花高价买了正装后发现正装就是个大号的劣质垃圾。
骗人上贼船。
周惟静啊了一声,同情道,“你们好歹现在醒悟了,我看好多人还在巴结他呢。”
钱春爱吃了她的果脯,也从自己包里拿了个奶酪棒给她,“我儿子的零食,偷偷给你一个。”
边上默默啃果脯的小情侣顿时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手里的果脯吃了一半有些烫手。
他们连大米都快吃完了,更别说零食了。
周惟静听完了这边的八卦,又去打听32栋的。
她拉上这对小情侣可就是为了打听孙庭宇那对母子的。
郑沁小心翼翼地把果干用纸巾裹住放进口袋,不让雨水打湿,“那天警察上门调查的时候听说了这件事,第二天就把他们两个都带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江述接了一句,“估计以后也回不来了。”
越是动乱的时候,为了维护社会秩序,治安就会抓得更紧,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被抓进去故意杀人的罪名跑不掉。
齐立诚一把把果脯塞进嘴里,幸福的眯了眯眼,“还好被抓走了,要是留在32栋,还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再害谁呢。”
他深情款款地捏着女朋友的下巴,用气泡音道,“宝宝,我想到他可能对你图谋不轨我担心得觉都睡不着。”
“老公,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郑沁羞涩一笑,扑到自己男朋友怀中。
江述正在好好吃杏干呢,眼睛就扫到这一幕,顿觉辣眼,背过身继续吃自己的果脯。
从钟山别墅区到水星百货的十公里,他们用了半个小时,到达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半。
水星百货里聚集了许多人,不止是本地附近的,还有划着船一个卖粮点一个卖粮点筹粮的人。
大部分人的脸色都还算好,被台风影响只被关了一个月,还有国家的提前的预警多少都囤了点粮食,少部分形容消瘦,目光恍惚,像是随时都能倒下。
周惟静提前和另外几人打了招呼,到了水星百货就各自分头行动,她的态度太决绝,钱春爱再想跟他们抱团也只好依依不舍和她分别。
那对小情侣则是想跟着他们但唯唯诺诺地不好意思说,知道他们的态度了很识趣地说,“我们会很快买完的,到时候就在门口等你们。”
把橡皮艇抽了气折叠好塞进背包,往里走了不到一层楼,周惟静就发现有人在跟着他们。
江述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三个男的,估计是一伙的,冲着我们的船来的。”
来卖粮会的人并不是全都有船,大部分是自己拼凑了房板大盆等做成一个不稳固的小船,小部分是干脆纯靠体力游过来的。
来时还好说,随身携带的东西反正不多,回去就不一样了,卖粮会允许家人用户口本和身份证代买份额,一个人带全家的粮食有船才安全。
那几个一身腱子肉的兄弟伙看这周惟静两人细皮嫩肉的,顿时按捺不住躁动的心。
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前面两人前脚刚走过拐角,后面的三人就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脚步。
阴暗没灯的过道,随便把人推进没人的杂物间,既没监控又没人的,还不是随便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