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院内杏花如绣,百卉含英。
许清妙站在窗边赏花赏景,粉嫩的打扮像开在窗边的一支风姿绰约的芍药。
许恪推门进来,她闻声看去,嘴角上扬轻启红唇:“哥哥可处理好了?”
许恪望着她露出浅笑,手里捏着一封信,不紧不慢地走过来:“都打发了,对这些不守规矩的奴仆,三娘不必客气。”
许清妙心思巧妙,自然不是在讲客气,“哥哥,你出面比我处理好,我要是直接打发了她们,娘要生气祖母也要怪罪,哥哥就不一样了,她们才舍不得怪你。”
不待许恪辩驳,她又转了话题:“对了,二哥刚回府了,娘让我们晚上过去祖母院子里用饭,给二哥摆了接风宴呢!”
许恪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看来是早就知道。
“好,你先看看这封信。”
许清妙接过:“这是谁写给你的呢?”
许恪脸上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父亲写的,今日刚收到,父亲让我回京时带着祖母和娘一块进京。”
许清妙一边看信一边惊讶问道:“那祖父呢?祖父最近不是云游讲学去了吗?”
许恪:“嗯,朝廷下了敕令重新启用祖父修编国史,他老人家直接从黔中道进京了。”
祖父许淳曾任集英殿大学士,多年前因不满先帝废太子愤而辞官,侥幸先帝虽乾坤独断却也坚守祖训“善待文人士族”,并没有牵连当时刚入仕途的许家儿郎。
“父亲还让你提前回京,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许清妙很少见到这位大伯父,仅有的印象便是谨慎严肃,就如这封信,明明是给儿子的家信,却满纸晦涩之言,仅有的几句叮嘱也是让照顾好祖母和王氏。
许恪摇头:“父亲信上说的隐晦,无从猜测,不过总不会是很坏的事,我们全家进京团聚只会是好事,你说对吗?”
许清妙不由点头,难怪他进门时候面上带笑毫无紧张。
“那哥哥我们赶紧去找祖母商量吧。”
她水眸清浅,所有情绪都让人看得清楚。
许恪些许触动,感叹她还真是个刚及笄的小女郎。
许恪接过她看完的信重新叠好,“我还以为你会失望,准备了话安慰你,毕竟祖母和娘一起去了京城,你以后肯定得受她们管束。”
许清妙皱了皱鼻子,轻哼:“哥哥真是小瞧我了,祖母和娘从小养大我,因为我嫁给你才不待见我的,等日后她们真心接受我了自然又对我好了。”
她虽然有些怕王氏,但不可否认王氏对她有教养之恩。
许恪浅笑道:“三娘真聪慧,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许恪伸出修长的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用这种安抚小动物的动作来表达他的心疼。
“哥哥,我又不是狸猫,才不用你顺毛。”
许清妙说着不要,脚下却没动,任由他摸完了后脑勺。
还好她今日梳的凌虚髻,后脑勺那一块长发自然吹落,倒没有被摸乱发髻。
*
许家大宅院里花团锦簇、莺歌燕舞,许清妙与许恪并肩走在春光里。
鹊枝笑嘻嘻地远远跟在身后,他们家小姐和翰林可真般配,只是最近守夜都没听见叫水,她每日早早准备好两大铜壶热水,结果次次放到天亮凉掉。
这太奇怪了,以往隔三差五那水都是不够用的。她还忧心他们是不是闹别扭了,可瞧着也不像呀!
鹊枝是真迷糊了。
老太太的荣锦院离雁栖院不远,在整个大宅子的东南位,遵守“长幼有序”的风水定位,院子不大却很周正。
许清妙随着许恪进屋时,院中花厅里已经张罗起了席面,丫鬟婆子喜气洋洋来来往往。
“翰林万福,少夫人万福。”
替他们打帘的是老太太院里的大丫鬟锦棉,模样周正举止大方。
锦棉笑盈盈地问了安,引着他们进了隔间。
“是大郎来了,二郎快去见过兄长。”
老太太带笑的声音从绣着祥云飞鹤的屏风内传来,许恪俩人刚绕过屏风,见到许意躬身站在了跟前。
“长兄万福,弟弟给您请安了。”
许恪展笑扶住许意的手臂,拍了拍:“二弟结实了,兄弟间不用多礼。”
许意抬头一双带笑的桃花眼望向许恪,“长兄风采依旧,弟弟望尘莫及,还是三妹妹有眼光。”
许恪无奈笑道:“别贫嘴。”
许清妙清脆的声音矫正道:“二弟你得叫我大嫂。”
“噗嗤!”
许意一声嗤笑,桃花眼看向许清妙,“三妹妹可真会占我便宜。”
许清妙看着他麦色精瘦的脸上一双灼灼桃花眼定定地看着她。
她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记忆里许意离家时肤白貌美,一双带笑的桃花眼迷倒方圆百里见过他的女郎。
许清妙莫名觉得现在的许意对她态度有些微妙,但又说不上来什么具体的来。
“走吧,不用理他胡闹。”
许恪拉过她的手腕带着她向前给老太太、王氏行礼。
“行了,人都到齐了就开席,都出去外面花厅坐下。”
老太太不知为何淡了笑,带着众人出了隔间。
刚刚从青云院撵回来的三个丫鬟正在院子里忙活,许清妙不解地看了眼老太太。
这老太太真是不厚道,这么些个艳丽貌美的丫头,她一直留在院子里是还不死心呀!
“坐吧,别愣着,今儿有上好的陈年花雕,大郎定要好好陪二郎喝几杯。”
老太太恢复了笑脸,誓要将两孙子拉在一起好好聚聚。
“孙儿从命。”
许意继续笑闹,俩兄弟互相说着祝酒词,你一杯我一杯,好不热闹。
“大家都喝,燕娘你们婆媳也喝,喝了这顿酒明儿再来陪我逛园子。”
老太太发话,没有不从的,许清妙也端着酒杯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簪花饮酒,人生雅事。
许意酒兴越发高了,嚷嚷着让一旁伺候的大丫鬟也给他敬酒,一时间,院子里的丫头都围着他说尽了赞美之词。
许恪笑看着摇了摇头,倒没有丫头敢当着许清妙的面去给他敬酒。
酒席过半,老太太散了丫头婆子,自个也拉着王氏起身回房,临走前缓缓道:“鹊枝先送三娘回青云院醒酒,不用管你们翰林,等他们兄弟喝够了,我自会派人送他回去。”
鹊枝恭敬领命,扶着半醉的许清妙起身。
许恪喝过酒的眸子如水洗了一般明亮,直直得看向她:“可有不舒服?”
许清妙勾着笑摇头:“哥哥放心,我没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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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些闷热而已,回去洗漱下就好了。”
“好,那你路上慢点。”
“嗯,你们俩也别喝过了。”
许清妙搭着鹊枝的手走远,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花丛里,许恪才收回目光。
转头便见着许意落寞清醒的样子。
“不喝了?”
许恪自知没有最近三年记忆,但他还算了解自己的弟弟,热闹过后喜欢一个人舔舐伤口。
只是他不知道今日的许意为何所伤怀。
许意咧嘴一笑:“喝,为何不喝?”
一碗黄汤入肚,半生愁绪离索。
许恪也不劝他,只俩人轻酌慢饮,酒到浓处话也多起来。
许恪脸颊泛着胭脂色,“父亲来信让我带着祖母母亲进京了。”
许意听后喃喃道:“本就不该让她们留守云田,爹和三叔在京里做官,二叔马上也会调回,你们都在京城了,我也要把生意做到京城去。”
许恪笑道:“那你不用常年不着家的四处跑了吧?”
许意也笑:“整个大雍国我都跑遍了,再跑就奔着海外了。哥,你知道吗?海崖那片海域过去是还有陆地的,只是太远了,我舍不得你们。”
天下很大,去看过走过,总归是要回到出发的地方。
所以他回来了。
*
许清妙躺在榻上,昏昏沉沉,耳边是窗外叽叽喳喳的鸟语虫鸣。
“鹊枝,哥哥回来了吗?”
她睡不着,惦记着喝酒的许恪,她总觉得老太太在使坏。
鹊枝端了热水过来,拧湿帕子给她擦脸,哄她:“小姐别急,翰林陪二公子喝酒,喝完就回来了。”
“鹊枝,我问你,二哥怎么变了这么多的?”
鹊枝苦恼道:“小姐,这奴婢哪能知道呀?二公子常年在外,只您和翰林成亲前匆匆回过一趟,那时候的二公子跟现在差不多呀!”
许清妙揉了揉散发着热意的脸蛋,“噢,我大概是太久没见到他了,鹊枝,你待会去老太太院子里守着,翰林喝完就接他回来。”
鹊枝犹豫:“可小姐这里也缺不得人呀!”
许清妙摆了摆手:“你让宁妈妈过来伺候就成。”
“那成,有宁妈妈在奴婢放心。”
宁妈妈是许清妙的奶娘,做事稳妥。
许清妙身上舒服了,眯着眼趴在榻上,蹭着凉爽的玉枕渐渐睡沉。
梦里光怪陆离,她变成一只雀鸟飞越云海,月地云阶之上她又变成了一位仙子,白衣飘飘临风起舞。
浅梦稍纵即逝,许清妙再次醒来见到鹊枝焦急的脸。
“小姐,老太太院里的锦棉说翰林喝多了已经睡下了,让您别担心。”
许清妙刚醒,一时间只道:“噢,那让他睡吧。”
鹊枝却拉着她手晃了晃,“小姐,那老太太院里的几个艳奴在伺候呢!”
锦棉那话里有话的样子,便是鹊枝心思简单也悟出了她的意思。
“锦棉拦着不让奴婢进去,说是老太太吩咐了不许打扰,小姐你得想想办法呀,万一她们真成了,那不是给小姐添堵吗?”
许清妙猛的清醒,暗道不好,哥哥有旧疾,会被她们欺负的。
她愤然坐起身:“鹊枝,跟我走!”
救哥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