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0 章
    马车落在了木峰半山腰。

    车厢内,弦汐喘着气,慢吞吞拉上衣服。

    玄濯意犹未尽地亲亲她湿红的脸,照例喂给她一颗避子丹,随即把她散乱的鬓发撩到耳后,暧昧道:“今晚亥时,来我院子。”

    “……嗯。”

    弦汐还晕乎着,没去想其中深意,低弱地应了一声,软着腿下车。

    站在林间小路上,她仍有些没回过神。

    玄濯理着衣襟施施然从她身边走过,龙涎香即将散去的那刻,弦汐想起那个平安结,于是微微伸手,捉住他袖角:“师兄……”

    嗓声略哑,她不由轻咳几下。

    玄濯回过头,心情颇好地挑着笑:“怎么了?”

    “我有东西想送……”

    “玄濯!”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呼唤,几个红衣女子走了过来,出声的正是为首那个,看起来张扬又艳丽。

    见有人来了,玄濯不动声色地从她手里抽出衣袖。

    指尖虚无地收了收,弦汐的心也随之空落了一下。

    那女子小跑着到了玄濯面前,想抱他的手臂,却被玄濯略一侧身躲了开来。她耷了下嘴角,也没气馁,隔着半步距离,仰头笑靥明媚地问:“你怎么才回来呀?我可找了你好久呢。”

    语调打着腻人的弯儿,充满撒娇意味。

    弦汐认得她。

    火峰峰主厉峥的外孙女,夏嬴。

    夏嬴在清漪宗是个知名人物。

    不到三十岁就已是金丹后期,将近元婴境界;长相亦是美艳非常,妖娆火辣。

    不过弦汐认识她倒不是因为修为或者相貌,而是因为她经常来木峰,找玄濯。

    放眼整个清漪宗,就属她对玄濯的追求最为热烈,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玄濯从未有过回应,但她坚持不懈,甚至还更加热情高涨。

    玄濯:“找我有事?”

    夏嬴撅起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玄濯绕过她往前走。

    “等等!”夏嬴急忙拉住他,“下个月清漪宗要办联赛了,你会去看吗?”

    “不去。”

    小孩子你推我搡的游戏有什么好看的。

    “你去看看嘛,我也会参加的。”夏嬴歪着头,俏皮地冲他眨眼。

    “呵。”玄濯鄙薄地睨着她:“所以呢?”

    夏嬴漂亮的面容霎时一阵红白交错,她憋着口气在胸腔正欲发作,余光却注意到玄濯身后一言不发的白色身影——

    “她是谁?为什么跟你在一起?”

    夏嬴皱起柳眉,指着弦汐质问玄濯。

    玄濯懒得搭理,再度迈腿往前走。

    “玄濯!”

    夏嬴愤怒地一跺脚,犹豫片刻,狠狠剜了弦汐一眼,跟上去用力抱住玄濯胳膊,娇嗔道:“你就去看看嘛,很精彩的!”

    玄濯有些烦,但她抱得死紧,他总不能给人甩飞了,便任由她抱着,随口敷衍:“再说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

    “……”

    弦汐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定格在夏嬴搂着玄濯的胳膊上。

    心里莫名不太舒服。

    她抿着唇,想跑过去接着把平安结送给玄濯,然而刚迈开几步,就发觉夏嬴身边的那几个师姐在看她。

    弦汐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眼神。

    她们明明是向前走的,头却微偏了些,视线斜斜地锁在她身上。

    写满冰冷刺骨的探究和警告,以及高高在上的蔑视。

    弦汐止住脚步,背后隐隐发凉。

    ……还是等晚上再把平安结给玄濯好了。

    她后退回去,转身想走。

    “——弦汐。”

    刚转过身,就听到楚箫喊她的声音。

    前方玄濯脚步一顿,目光微转。

    弦汐看过去,道路另一端,楚箫脸色恢复如常,君子端方地向她走来。

    她讶异道:“师兄,原来你在这里。”

    楚箫怔了下,随即笑起来:“不是我在这里,是知道你在这,我才从观穹殿过来的。”

    “?”弦汐问:“你早就回来了吗?”

    “是啊,”楚箫笑着说,语气听起来浑不在意,“看到玄濯真的准备替你买下那块玉的时候,我就打道回府了。”

    跟玄濯一同停下来的夏嬴当即拧着眉,看向玄濯:“你替她买玉?”

    玄濯沉默地看着楚箫。

    他就说,夏嬴这烦人精怎么突然找上门来。

    “你怎么才回来。”“找你好久了。”

    敢情是楚箫传的消息。

    他完全能摸透楚箫那点心思,甚至还能预料到楚箫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也没想到玄濯会出手,还为你挂了灯,我当时觉得有意思,跟他斗了一会。后来看你们玩得挺开心的,就先走了。”

    楚箫说完这些,转头笑问玄濯,“玄濯,你今天怎么有兴趣去云中天啊?还跟我抢着给小师妹买玉,一点也不让人。”

    “……”

    玄濯尚未回应,夏嬴便急切地发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给她买玉?还为她挂灯?刚才还是跟她一起回来的!”她恼怒地转头正眼端详一番弦汐,觉得她呆笨又瘦小的姿色根本比不上自己,于是不敢相信地问玄濯:“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玄濯被她吵烦了,霍地振袖将她轰开:“闭嘴。”

    “夏嬴,别乱讲。”楚箫代他反驳,“玄濯自己都说过,对弦汐这样的小孩子没兴趣,对吧玄濯?”

    玄濯眸色幽深地与他对视,少顷,冷笑道:“是啊,没兴趣。”

    再度听到这句话,弦汐还是忍不住心脏微抽,略为受伤地看向他。

    楚箫道:“那你给弦汐买玉是……”

    “一时兴起。”玄濯淡淡道,“总归是咱们这儿最小的妹妹,作为师兄,当然要多照顾着点。她想要玉,那就给她买。”

    说罢,他转瞬消失。

    留在原地的几人面面相觑,夏嬴率先从同伴搀扶的手臂上站起来,走到弦汐面前,阴冷道:“弦汐?”

    弦汐后退一步,“嗯。”

    楚箫挡在她前面,“夏嬴,别对孩子动手。”

    夏嬴斜眸望着他,从鼻腔嗤出一声笑:“孩子?她哪儿孩子了?蠢得像个孩子吗?”

    “夏嬴。”楚箫皱起眉,“注意言辞。”

    “……哼。”夏嬴并不想跟他作对,凉薄地瞪了弦汐一眼,带着同伴离开。

    弦汐站在原地,惶惶不安。

    她并不想招惹别人,可夏嬴看起来,似乎记恨上她了。

    她之后会找她麻烦吗?

    她脸上的忧色十分明显,但楚箫没像以往那样安慰她,只是问:“天快黑了,今天还想补习吗?”

    弦汐摇头。

    身上有点黏,她想回去泡个澡。

    楚箫道:“那我送你回弟子舍吧。”

    “好。”

    回弟子舍的路上,相对无言良久。

    楚箫开口道:“玄濯带你去别的地方了吗?你们回来得有点慢。”

    “……嗯。”

    “和他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

    楚箫停下脚步。

    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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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他看着弦汐疑惑的眼,道:“是不是比起我,你更喜欢玄濯?”

    “……”弦汐有些费解:“你们,我都喜欢。”

    “这不一样。”楚箫走近她,面上没了一贯温柔的笑,“你对玄濯,不只是喜欢——你爱他。”

    当时弦汐看向玄濯的那个眼神,那个表情,但凡懂得情爱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她爱玄濯。

    爱得无比纯粹真挚。

    那个场景像巴掌一样狠狠扇在楚箫脸上,令他面庞火辣辣地疼。

    ——那天亲了他、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姑娘,转头对别的男人,还是比他优秀的男人表现出这种感情,让他难堪到了极点。

    他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亲密相贴,只觉无地自容。

    众目睽睽之下他输了灯也输了人,狼狈离场后,怀着报复的心理,找到了夏嬴,告诉她玄濯不久后会回木峰,她可以去那里等着。

    夏嬴会怎么做实在太好猜了,他想借此给玄濯使个绊子,顺带让弦汐收拢回不该有的心思。

    他很清楚夏嬴会怎么看待跟在玄濯身边的弦汐,也能料想到她之后会对弦汐做什么。

    但楚箫不打算阻止。

    他觉得,弦汐应该受到点惩罚。

    尽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懂什么是喜欢和爱,但这并不能成为理由。

    弦汐迷茫道:“我爱玄濯?……这个,和喜欢,哪里不同吗?”

    楚箫却没回答她,反而两手抓住她肩膀,既似兄长又像爱人般迫切地问:“你究竟爱他哪里?他那个人压根不值得你喜欢,难道他对你比我对你更好吗?说话啊!”

    弦汐有些害怕地后退,“师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会听不懂?你心里明明什么都懂!”离她如此之近,楚箫才发现,他对弦汐的喜爱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多出许多。他情难自已地靠近弦汐,目光紧凝她惶恐的脸,晃神道:“弦汐,别喜欢他了,跟我在一起吧。”

    他低头想吻弦汐的唇。

    弦汐连忙偏过脸躲避,伸手阻拦:“师兄,不要。”

    “为什么不要?你不是主动亲过我吗?这次不过换个地方而已。”楚箫加大了握在她肩膀上的力道,一时失控。

    弦汐疼得眼眶盈泪,抗拒道:“可我不想……”

    她不想和楚箫亲这里,她只把楚箫当哥哥,亲嘴什么的,感觉好怪。

    楚箫的唇已经贴到了她的脸颊,弦汐一个激灵,猛得用力把他推开,转身冲回弟子舍!

    “砰”的一声关上门,弦汐慢慢滑坐在地,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

    刚才的楚箫师兄,好奇怪。

    跟她以前认识的不一样。

    说的话,做的事,都让她理解不了。

    弦汐知道“在一起”的意思,她听师姐们说过,就是要两个人结为伴侣,长长久久地陪伴对方。

    她没有想过和楚箫结为伴侣。

    脑中不断回放着方才的画面,弦汐心里有些难受,她擦擦眼泪,抱着双腿干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

    窗外的天色渐渐黑沉。

    山顶的铜钟遥遥闷响,一声又一声,拉回弦汐的思绪。

    好像,亥时了。

    该去找玄濯了。

    弦汐站起来,发现澡也忘了洗。

    现在洗大抵是来不及了,她撇撇嘴,施法简单清了下身子,出门前往主峰。

    浸在夜色里,她一身白道服,两手握在身前,带着消沉的情绪慢慢走向院子。

    月光下,玄濯披着外衣,抱臂倚着门框,看着她一点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