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壹拾柒章
    夜深了,洞里安静得可怕,稍有风吹草动便能听得一清二楚,时不时便能听见远处野兽发出的嘶鸣声,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她很想朝山下跑,奈何她的脚伤得不轻,根本就跑不快,离开这个山洞只能是死路一条。

    山洞逼仄而狭窄,却是唯一能让她安心的避难所。

    洞里发出昏暗的光芒,先前她忍着腿伤勉强收集起来的柴火即将燃尽,火堆里微弱的火苗曳动了几下,最终熄灭。

    周遭一下子陷入一片黑暗中。

    身处黑暗之中,除了视觉,其他感官瞬间被放大了数倍。

    远处传来的野兽咆哮声好似变得越来越清晰。

    楚明熙缓慢地闭上了眼睛,手紧握成拳按在了衣襟上。

    父母亲死了,外祖父也不在了,是不是现在连她也活不久了?

    她觉着不甘。

    容玘分明已能隐约看到些影子,只要再治疗一些时日,他定能与常人无异。

    可她终究是等不到这一天了。

    那夜,她兴许曾睡着了片刻,也许一直都清醒着,她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恍惚记得她紧缩成一团,浑身都是僵硬的。

    隔着山洞依稀听到容玘的声音时,她还以为自己犹在梦中。

    他一连叫了几遍,口中喊出的都是她的名字。

    她渐渐反应过来她不是在做梦,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蜷缩着熬过了一整个晚上,腿已变得又僵又麻,连先前受伤带来的疼痛也感觉不到分毫。

    她又急又慌,怕就此跟他们错过,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冲着洞口喊着:“殿下,我在这里!”

    她双手揉着麻得没了知觉的腿脚,待那麻木感略有减缓,立时起身跑出了山洞。

    两人目光交汇的一瞬间,楚明熙的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别的人了。

    他目光涣散,分明还看不太清楚什么,饶是这样,他仍是赶来了。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睫微微颤抖着,良久才出声唤道:“明熙!”

    为他医治眼疾许久,他每每总对她‘楚姑娘’相称,这还他是第一次唤她‘明熙’。

    楚明熙鼻中发酸,摇了摇头道:“殿下,我没事。”

    他上前牵住她的手:“走罢,我们回家。”

    因祸得福,那日他们的关系一下子亲近了许多,过了不久,他突然跟她说,她可愿意嫁他。

    她自然是愿意的。

    她答应了他,想笑又不敢笑,跟个傻子一样。

    新婚那夜,喜娘给她盖上红绸盖头,扶她坐在新房的床榻上。她隔着红纱,隐约瞧见屋里的一景一物都透着喜庆的红色,心中仍觉着难以置信,总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而他的眼疾也终于痊愈。

    她天真地以为,他们往后的日子会愈来愈幸福。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如此可笑。

    才过去不过短短三年,他就要迎娶别的女子为妻,而她却从他口中换来一句——

    今非昔比。

    ***

    皇上挑了个好日子,叫容玘入主东宫。

    容玘成了太子,府里上上下下忙作一团,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去东宫住下。

    众人搬搬抬抬忙得晕头转向,反观悠兰轩,比之之前更加冷清。

    石竹和忍冬一贯不爱凑热闹,然则府里的动静实在闹得太大,想不知道些什么都难。

    石竹前两日便留了心,心想着容玘既是要迁去东宫住,楚明熙理该也会跟着一同过去。无论眼下容玘和楚明熙的关系再如何僵着,大抵也会过来知会一声,哪有就这么把楚明熙丢下的道理。

    她如此安慰着自己,如坐针毡地等了几日也没见容玘差人过来,更不曾见他踏足悠兰轩。

    容玘那边没任何消息,石竹一时就有点吃不准,看楚明熙的反应,分明是对什么事都不甚在意了,弄得她更加不敢问了。

    忍冬捧着热水巾帕进了屋内,见石竹守在外间,压低了声音问她:“夫人还睡着么?”

    石竹回眸朝里屋瞥去:“横竖没什么事,便让夫人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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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儿罢。”

    昨晚她在外间值夜,恍惚听见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停歇了一会儿又响起,想着楚明熙定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窸窸窣窣的声响直到丑时才完全静下来。

    她详知底细,却不便多说,只含糊道:“夫人前几日病才刚好,身子还虚着,眼下能多歇息片刻也是好的。”

    忍冬想起适才去要热水时从几个丫鬟婆子口中听来的那些闲话,憋在心中的疑惑终于问出了口:“石竹,听说殿下就要搬去东宫那边住了,我们也跟着一同过去么?”

    “应当……如此罢。”石竹不善做伪,一番话说得支支吾吾。

    她自个儿也没法确定的事,叫她如何说得?

    “夫人可有跟你说过什么么?”

    石竹眉头紧锁,神情有些苦恼:“夫人眼下哪有心情说这些。”

    “不如待会儿等夫人醒来,我去问问夫人?”

    石竹按住她的手腕:“别去!夫人这几日眼瞧着才好些,莫要为了这些事扰了她清净。”

    忍冬叹了口气,心下为难。

    日子将近,殿下那边也没个准话儿过来,夫人心里又难受得紧,难道还要夫人自己巴巴地跑去书房问殿下是何意思么?

    两人久久无话,少顷,石竹忽而提议道:“不若我们先将该带走的东西收拾收拾,殿下整日忙着政务,哪有空操心这些琐事,许是一时忘了也说不定。待再过几日,殿下忙完了手头的事,定会差人过来送口信叫我们跟着一道搬过去,总归夫人是殿下……”

    她一时口快,本想说楚明熙是容玘是妻子,夫妻哪有分开住的道理,可一想到楚大姑娘和容玘的成亲日子已定下,她神智一瞬回笼,就又有点没把握了。

    她抿了抿唇,改口道,“总归夫人是殿下身边的人,岂有不跟着一同住进东宫的道理。我们先将东西归拢妥当了再说,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反倒不妙。”

    忍冬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石竹,还是你这主意好。事不宜迟,待今日晚些得了空,我就先去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