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终于我们
    回去的时候,沈惊瓷刷着手机,又看到了那个话题。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陈池驭习惯性的顺着目光寻过来看她,以为她要牵手,右手放下来递给她,剩下单手搭着方向盘,歪了下头休息肩颈,漆黑的瞳孔闲散的盯着前方。

    沈惊瓷没想到这个意思,她低头看,陈池驭手指微屈,朝她动了动。

    “你干嘛啊。”沈惊瓷心跳漏了一拍。

    陈池驭嗯了声,没懂:“不是这个意思?”

    “我以为你又要黏人。”他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

    随口的一句话却险些让沈惊瓷炸毛,她倏地打断:“谁要黏你了,你好好开车。”

    说着,她拎起陈池驭的手仍回方向盘,像是触电一样又往旁边缩了缩。

    陈池驭扯着嘴角点头,纵容的越来越明显:“行。”

    接着他闷笑一声,逗她:“那我想了,牵一下。”

    他没看沈惊瓷,侧脸轮廓凛冽流畅,外面的光只能照在发梢上,她看他,隐约可以捕捉到陈池驭眼尾的笑。好看的指骨敲点,示意沈惊瓷放过来。

    她想说自己不想,想说她就是随便看一眼。

    但身体不受控制,情不自禁的被陈池驭蛊惑,沈惊瓷已经把手放了上去,十指交叉的那种。

    然后陈池驭倏地收紧,握了她一下,喉间溢出的低笑和指间的力度一起,席卷沈惊瓷的呼吸空间。

    还在收紧,跟握不够一样,沈惊瓷不疼,就是陈池驭的指骨更红了,冷白的手上青筋微浮,他说年年手好小。

    沈惊瓷忍了好久,还是经不住的别开眼。

    后来她特地却给那个微博点了一个赞。

    这的确是沥周最浪漫的一个冬天,每一天都在期待,每一眼他都在身边。

    那个春节也是沈惊瓷这么多年来最喜欢的一个,因为她把陈池驭带回家了。

    一切都很顺利,起先还有担心,因为之前徐娟和沈鸿哲对陈池驭的态度还有些生疏,但这次莫名的热络了起来,尤其是徐娟,简直和对沈枞有的一拼。

    沈惊瓷很惊讶,趁人不在,悄悄凑到陈池驭边上问他是不是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了:“不然怎么感觉我妈变了个样子似的。”

    陈池驭哼笑,手臂绕过沈惊瓷的肩拢着她的头发不说话:“你猜。”

    “我猜肯定是。”沈惊瓷窝在怀里使劲笑。她眼巴巴的仰头:“你做什么了呀。”

    陈池驭痞里痞气的睨了她一眼,不当回事:“就说我爱你,然后把岳父岳母打动了。”

    “什么啊。”沈惊瓷一听就知道陈池驭在胡说,抱枕砸了他一下。

    陈池驭仰头躲过,笑得更欢。

    “不说算了。”沈惊瓷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也无所谓,她大概能猜到。但转瞬又想起什么,撑起腿跪在床面,警告他:“但别的小秘密不行。”

    陈池驭笑着看了她一眼。

    门不知什么时候被顶开一条缝,一声很小的“喵。”,打破两人的氛围。

    沈惊瓷的视线一下被吸引过去,看到沈枞养的那只小白猫不知什么时候踱着步子迈了进来。

    小猫比秋天又胖了些,扫了一眼床上两个人,嗖的一下蹦到床上。

    陈池驭手臂已经张开,等着沈惊瓷过来。但猫出现了,沈惊瓷视线忽然被吸引,伸手抱过了小猫。

    陈池驭眉心皱了下:“”

    “咪咪,你怎么进来了。”

    小猫是沈枞捡回来的,但沈枞大多数不在家,小猫更爱亲沈惊瓷和徐娟。

    咪咪打了个哈欠,一副把沈惊瓷杯子当窝的样子,伸着前腿枕着沈惊瓷躺下,尾巴碰到陈池驭膝盖,还有些傲的扫了男人一眼,又淡定移开。

    “”

    “我总觉得这猫对我有意见。”陈池驭半眯了眼,指尖动了下猫尾。

    手还在半空,咪咪探着爪子就要挠陈池驭。话音刚落就被证实,沈惊瓷忽的被逗笑,抱着小猫放在自己膝盖,转看陈池驭,眉眼弯着:“真的诶。”

    陈池驭盯着,脸黑了一瞬,这猫往哪趴呢。

    沈惊瓷撸着猫,看陈池驭的眼睛里有几分狡黠:“它喜欢我。”

    陈池驭刚要动的手就这么停住,在身侧摩挲了下,盯着沈惊瓷的眼睛停顿。沈惊瓷手穿在小猫的前腿下,抱在自己脸边,白色的毛掠过她的脸颊,一大一小,莫名的和谐。

    然后陈池驭的手松开了。他嗤了声转眸,对那只猫有了一点顺眼:“行吧,喜欢你就成。”

    他无所谓。

    他也喜欢她。

    -

    沥周下完最后一场雪,又飘落几阵雨后,春天来了。

    是最好的四月。

    是沈惊瓷最喜欢的四月。

    她原本以为会很匆忙,但越接近那个日子,她却变得越轻松,因为从大到小所有事情,有个人都替她准备好了,一生只有一次,所以他花了好大的功夫。

    陈池驭有时看沈惊瓷紧张,就会好笑的捏着她脸,调笑着问:“怎么,到现在还能逃婚不成。”

    沈惊瓷皱了下鼻子哦了声,反驳他:“说不准。”

    她跟来兴趣一样,好奇的问陈池驭:“那我要是真反悔了怎么办。”

    陈池驭那个时候在抱着她打游戏,沈惊瓷被他圈在怀里,握着游戏机手柄的动作停了下,垂眸瞥她。

    很短的一秒,沈惊瓷却清楚感觉到了危险。

    但陈池驭恢复的也快,屏幕的人死了又死,提示音欢快的响起,意味着通关。沈惊瓷缩在他的臂弯里看着,陈池驭却忽然把手柄扔了。

    他的下巴抵下来了,呼吸喷在沈惊瓷耳后最敏感的那个软肉,他低声重复:“悔婚?”

    沈惊瓷啊了声,还没来的及反驳,耳垂被恶狠的咬了下,她颤栗的猝不及防。

    陈池驭箍着她卫衣下的腰缩紧,似笑非笑,声音比先前更哑:“那就腿给你打断。”

    “”沈惊瓷吞咽,眨了眨眼。

    “别想。”他侧着脸,指尖挲在她的后颈,吻在了沈惊瓷唇角。

    -

    那晚沈惊瓷拉着陈池驭坐到十二点,正正好好的十二点。她手上端着一个小蛋糕,上面蜡烛火光飘动,沈惊瓷特别认真,柔顺的黑发落在身前,她仰着脸,抬手将蛋糕举到他面前:“陈池驭,生日快乐。”

    陈池驭早就猜到,但当沈惊瓷真这么乖的出现在面前时,情愫还是和电流一样快速侵占身体所有隐秘角落。发酵后又麻又涨,翻滚成巨大的波涛。

    沈惊瓷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你吹蜡烛许愿。”

    陈池驭顺带拉着她的手腕,没管那个小蛋糕,反倒是把沈惊瓷抱在腿上,眉梢扬着抹笑:“哪有人凌晨十二点吹蜡烛许愿的。”

    沈惊瓷也知道有些奇怪,她不太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手搭在他的肩膀:“可是,晚上就不单纯是你生日了。”

    “现在只是我想陪你过生日。”她有她的小心思,这是她在他身边的第一个生日,总要有一段时间留出来单独给他。

    陈池驭笑了声,又说她:“小心思折磨人。”

    沈惊瓷没否认,用小勺子送了口蛋糕给他,问他好不好吃。

    “好吃啊。”奶油甜的发腻,陈池驭不喜欢吃这种小玩意,但抗不过是沈惊瓷给的,他接过勺子,自己又吃了两口。

    巧克力沾在他的唇角,沈惊瓷帮他擦掉,勺子却抵在了她的唇边:“张嘴。”

    她视线盯着他的瞳孔,忍不住笑,过去吃掉这勺蛋糕,又被他喂了一勺。

    “陈池驭,生日快乐。”沈惊瓷吞下蛋糕,又重复了一遍:“我很喜欢这天,因为你的到来,所以它比每一个日子都特殊。”

    “陈池驭,生日要开心,每天都要。”这是她生日的第二个愿望。

    他唇上还有奶油残留的甜,碰上沈惊瓷的唇,贴着摩挲:“开心。”

    声线在夜里像是混了风,掺杂着沙哑:“因为有你,我现在很开心。”

    蜡烛摇摇晃晃快烧到底,沈惊瓷这才想起:“你应该先吹蜡烛啊。”

    “快许愿!”

    陈池驭松散的眉眼混了笑,他只觉得沈惊瓷可爱,微黄色的烛火在瞳孔中摇曳,又被吹灭。

    沈惊瓷现在特别安静,屏着呼吸,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

    陈池驭却忽然看她,在碰撞的视线底下,他缓缓启唇,声音低沉平缓,但又肆意妄为的轻率:“我的愿望是,沈惊瓷今天可以嫁给我。”

    窗外的万家灯火也比不过此时冒出的那一缕青烟,夜已经很重了。

    沈惊瓷下意识的说:“可我今天本来就要嫁给你啊。”

    “嗯。”他笑了,喉结滑动缓解着那份紧,更低,还有一种极其热烈的张扬:“希望顺利一点。”

    “这是我唯一愿望。”

    四月十二日,上午九点二十分。

    陈池驭的愿望实现。

    民政局门口十米外的台阶处,沈惊瓷手里捏着两个红色的小本,低头怔怔的看着,很不真切。

    手腕忽的被拉住,沈惊瓷随着力道转身。陈池驭穿着很少见的西装,停在低她一截的台阶上。男人神色晦暗,光耀的刺眼,在沈惊瓷开口的前一刻,她忽然被人很紧的抱住。

    沈惊瓷瑟缩了下,呼吸渐渐放平。他的声音近的不能再近,呼吸阵阵粗重。

    “陈池驭”

    声音刚落,腰被手掌用着力量挺近,他沉默的俯身,克制不住的吻进唇齿。说不上最缠绵的一次,却是沈惊瓷心跳的最重的一次。

    人来人往,无人惊讶他们重叠的身影。

    他嫌不够,捏着沈惊瓷的下巴逼她抬头,手上的力气在克制,搅动的却越发深刻,又吻到窒息。

    沈惊瓷圈着他的腰,指尖还夹着东西,眼里全是水意。她气喘吁吁,被他抱起放下一个台阶。体温相贴,呼吸扑在鼻尖上,沈惊瓷拽着他的衣服,忽然不知说什么。

    陈池驭声音很低,心跳的频率共振,他扶着她的脖颈说:“占有了。”

    沈惊瓷很快的记起那句话,她唇上湿漉漉的蹭在他喉结,弄乱白色衬衫,小动静的嗯了声:“愿望实现,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陈池驭。

    新婚快乐,我的少年。

    “以后就是沈惊瓷的陈池驭了。”沈惊瓷在他怀里抬头,眼尾微红的看他,故意强调:“知道吗。”

    陈池驭低笑,在她眼睫上又落下一吻:“知道了,陈太太。”

    此后山川河流依旧,而你只是我的陈池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