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姝跟随着大叔穿过屋檐下走廊,穿过缭绕香烟,穿过袅袅梵音,跟着东绕西绕几次后,都有点不知道绕向哪里了,总算跟着来到了偏僻侧门。
大叔状似不经意问:“妹儿啊,刚刚看你脸色很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需要我搭把手吗?”
莫泊姝羞赧挠挠头,小声道:“刚刚事发突然,发现没带至今,就只能随便找个同学借了。”
“这样啊。”大叔看上去似乎理解,深感同情道:“做女人的就是辛苦点。”
他没再说什么,莫泊姝却依旧从他眼底看出并未变少多少的怀疑,顺着他的话笑道:“你们这个活动给的一等奖也太值了,刚刚那个女生还偷偷跟我说,要多拽几个人来薅羊毛。”
她打趣道:“叔啊,你这么赚钱不怕亏本啊?”
她这句话说出后,莫泊姝清楚地看见这个大叔眼底的怀疑都打消了,带着莫泊姝来到缆车台。
缆车台周围的建筑上藤蔓四处横生,潮湿纹路攀爬墙体,零星蛛网角落里落户生根,入目满地荒凉。
莫泊姝顿时梗住了。
她预想过是比较老旧的缆车,可没想到是这种看上去完全报废的。
这时候掩饰自己迟疑的态度反倒奇怪,莫泊姝便干脆冷脸蹙眉,质疑道:“这就是所谓缆车观光?不是直接送我归西吧?”
估计是这种质疑话语听多了,大叔丝毫为难的神情都没有,张口就道:“妹儿啊,你不知道,这可是我们这几年这一带最火热的一个项目啊,重回90年代的考古怀旧风,很多人都来打卡的。”
莫泊姝脸色没有好转,冷笑声,“拿命看这种鬼风景?”
大叔叹气道:“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我们这里只是看起来老旧,缆车还是换的最新的,从来没有人在这里出事过。”
莫泊姝扫了一眼周围的建筑,迟疑问:“怎么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你们究竟行不行?”
“有的有的,”大叔现在虽然打消疑虑,却也觉得这个女生烦死人,又不得不摆笑道:“我们这边有两个工作人员专门负责这个的。”
莫泊姝闻言,这才脸色好点。
正当大叔以为总算要将人送上缆车的时候,却见眼前女生露出痛苦的脸色,眉毛纠起,捂着肚子弯着腰,额间似乎都有冷汗出来。
“厕所,厕所怎么走?”
烦死了,有完没完,这会又要去厕所。
大叔磨了磨牙,却又只能无奈道:“算了,你跟我来吧。”
他带路走在前头,听着后面慢吞吞的脚步,还不时有倒吸冷气的声音,大叔有点无语,“妹啊,你这吃了啥,该不会食物中毒了吧。”
也太晦气了,怎么难得见到一单还是这种麻烦东西。
“平时吃东西也不能什么都吃吧。”他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却半天没听到声音,就好像后面的人莫名其妙消失了一样,大叔顿时一身冷汗,就要狐疑转头,“你没事——”
这句话没完全说出来,身后一双手猛然拿白布捂住他的嘴巴,一种刺激辛辣又说不上来的味道从鼻腔直冲大脑。他眼前昏暗,嘴巴张大无力说话。
在倒下闭眼前,他看见刚刚还脸色苍白的人面色淡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
莫泊姝朝地上彻底昏死过去的人温柔笑笑,“打扰了。”
她拖着地上人拖向旁边的柱子,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之前准备好的粗绳将人用绑在柱子上,打成死结。
莫泊姝淡定地原路返回,回到缆车台。
刚刚两个工作人员看见只有她一个人回来,狐疑地看着她,“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莫泊姝看上去比他们还烦躁,质问:“我还想问你们呢?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
“啊?”两人反过来被她这种态度整得一懵。
“说好带路,结果中途说有客人就跑出去摆摊子。”莫泊姝冷笑道:“我说你们,该不会是在找借口不想给我兑奖了吧?”
人在被以顾客姿态质疑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卑微。
两人大脑完全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鞠躬,嘴上连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错。现在缆车来了,您要上吗?”
莫泊姝拿出手机举起来,看起来像是在拍照,漫不经心道:“再等等吧,不是说这是打卡圣地吗,来都来了,我拍张照再走。”
其余两人却有点受不了了,彼此对视一眼,自觉胜券在握,笑着走过来,在靠近她的时候突然伸手想要同时拽住她。
莫泊姝反应却出乎他们预料,游刃有余往后一缩躲过两人的手,又脚步一滑到其一人侧边,手上登山杖以网球的动作,瞄准后脑勺和脖子连接脑干处干脆利落打下,只听“嘭”一声,一人晕去。
剩下那人心里当下一惊,这会才后知后觉眼前这个女生多半不如自己想象的简单,伸手猛然紧拽住莫泊姝的手,另一只手拿刀就要刺向她。
谁料莫泊姝的手劲和他有得一拼,反扭他手臂,他手臂发出骨头摩擦声,趁他吃痛这会利索往后远离他的动作范围。
“站住别动!”
越祉此时也已经带着保安匆匆而来。
那人眼见情况不对,就要逃走,却因反应慢了拍而错过了最佳时机被抓住。
越祉见人被抓住,没有再把心思放在他人身上,只是这会再也维持不了什么淡定绅士形象,将莫泊姝抱进怀里,咬牙切齿道:“莫泊姝,你要吓死我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不过是一个没留神,回头你就不见了有多害怕?”
一回头,人不见了不说,越祉已经开始让保安来找人了,过一会还给他发地点和暗示求救的短信。
这种短信简直让他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许久以前的那场车祸,还是现在。
她怎么敢的?
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怎么敢这么胆大妄为?
越祉抱着莫泊姝越发用力。
莫泊姝举起双手,第一次面对他人的担心,她有点无措,犹豫之下抬起双手,慢慢地放在他的肩膀上,安慰性地拍了拍,“我这不是没事吗?”
越祉低头闷在她肩膀上,半天没出声,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松开紧抱着她的手,拿起她左手。她左手上是被刚刚那个男人紧紧捏出的痕迹,现在看上去已经有点淤血在。
越祉低垂着眼眸,专注地触摸着她红肿的痕迹,直至如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办呢?
“莫泊姝啊莫泊姝,拿你怎么办好?”他低低地叹息,“为什么要这么冒险?”
莫泊姝拿出自己在做主意前说服自己的那套说辞,漫不经心道:“那个大叔当时已经在怀疑我了,与其坐等他直接对我动手,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越祉深深地看着她眼眸,肯定道:“你又在糊弄我,我要听实话。”
莫泊姝有点烦闷。她有预感自己说出来肯定会被说。纠结之下,她还是实话道:“哪有那么多原因。不为什么,就只是很好奇他们这么做的动机,也好奇他们是怎么做的。”
越祉就这么捧着她的手臂,看着她那双初见时觉得温婉近人的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山顶的冷风。
半晌,他蓦然笑了。
越祉第一次发觉,自己当时对莫泊姝的第一印象究竟错得有多离谱。
什么温婉近人,什么乖学生,简直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双如山水墨画的远山眉压着的何止是温和,还有眉峰拐角时的凌然。
他看出来了,莫泊姝根本就不在乎,无所谓后果,无所谓生死,简直是另一种意义的疯子。
“这是个不要命的人,跟她在一起不一定会危险,但绝对会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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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祉心里理智地给出判断。
可她这种不怕死、嚣张,走钢丝般的刺激感却让他肾上腺素狂飙。越祉他第一次这么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种由灵魂深处而生的震颤。
就像是自己曾经夜爬几千米海拔的高山,历经了一整夜的白雪皑皑后,看见的第一抹划破夜幕的日光。耀眼而让人挪不开眼。
像是一团耀眼而冰冷的火在他心头燃烧。
简直是疯子。
越祉心里暗骂,却又忍不住看着她笑。
你疯了,可能我也是。
心跳的声音呼之欲出,他压根无法再欺骗自己。
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
-
中途出了这种意外,两人也没有心思继续逗留,眼见警察也及时到达另一座山头抓住人,他们便先下山吃饭休息。
到了傍晚,两人吃完饭出来散步。在半山腰的地方,刚巧有个天然湖泊,度假山庄就干脆对这里进行改造,改成一个适宜散步的地方。
莫泊姝偷偷看了眼身边的越祉,不由产生计划被打乱的纳闷。
本来应该上午就表白的,都怪可恶的人贩子打乱了她的计划,害她现在还要不断找机会。
在不知道是她第几次看过来,越祉总算叹声,停下脚步,无奈侧身,“泊姝,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莫泊姝脑子转了一圈,总感觉自己现在直接说“我在想怎么和你表白”会有点没情调,干脆抬眸看着他,笑意盈盈道:“嗯……那你猜猜看?”
“说不定我什么都没想呢?”
越祉低头对上她微亮的眼眸,眼含笑意,故作沉思状道:“可我看你眼睛,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
夜色渐浓,周围的灯泡发出的光晦暗不明,可莫泊姝抬头看见越祉的眼眸却出奇的亮,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暖色灯光像是团绕周围暧昧不明的雾,让他们都有点迷失在彼此中。
她看着眼前人越发那双越发漆黑的深邃眼眸,渐渐溺进他眼神里。分不清是谁先主动,可能是他插进她发丝里的那双手,紧紧贴着她有一搭没一搭摩擦着头皮,也可能是她勾搭着他脖子的衣领。
等她回过神时,他们早已相拥贴上彼此的唇,反复厮磨小心翼翼试探又退缩。
莫泊姝眨眨眼睛,紧紧抓着衣服的手暴露了她紧张的心情。她后退一步,侧过脸松了口气,又带着点得意洋洋的笑意看着越祉,仿佛在说是越祉先忍不住的。
下一刻,越祉却上前一步,垂头看着她,又一次吻上来。湿漉漉的吻在赤黄的灯光下似乎越发炽热,听着彼此急促热切的呼吸声,感受着不知道是谁跳动得更快的心跳,谁都无法挣脱这一张暧昧编织的网。
不记得他们究竟吻了又吻多少次,莫泊姝感觉自己鼻头有点凉丝丝的感觉。
她分神一看,暖黄灯下飘荡着细小的雪花。
下雪了。
越祉离开她的唇,亲吻上雪花降落到的她鼻子的位置。
是初雪。
“泊姝,冬天来了。”她听见他用炙热的、带着微微喘息的声音道。
也许是气氛到了,莫泊姝此时脑子一热,将一切抛之脑后,“越祉,我准备和一个人表白。”
越祉却仿佛知道她准备说什么,无奈地叹了声,赶在她说下一句之前道。
“泊姝,这是我们一起看的第一场初雪。以后还会有很多次初雪。”
他们背后,璀璨而热烈的烟花在夜空中散开,火花升到最高点处又向无数方向划去。这是他为她准备的第一场初雪的礼物。
恋爱谈过很多次,承诺说过很多次的越祉却在此时像情窦初开的人一样,多少好听的虚假的承诺都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最本心的一句话,笨拙而真挚。
“泊姝,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