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石青来邀赴宴席2
    几个乞丐直勾勾看向某处,眸光比见了那鸡腿馒头还要惊喜,口水都要滴了出来。

    石青却是先一步跑上前去,他宽阔的背影遮挡住了乞丐们的视线。

    石青道:“乌娘,你怎么出来了?”

    被唤作乌娘的女子抱着白胖的孩子微微欠了欠身:“我来和相公一起迎客人。”

    言罢,她微抬眸子,望向了宴席这边。

    这一下,乞丐们具都看清了她的面容……

    要说石青是个断臂的中年黑胖子,那这乌娘便是个面若桃花,肤白似雪的青年女子。

    她身材高挑,唇红齿白,青丝半挽,杨柳腰,羞花面,墨黑发,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她和石青站在一处,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是父亲和女儿,野兽配美女不过如此。

    众乞丐捶胸顿足,血脉喷张。

    石青飘在虚荣心被极大满足的欢愉里,众乞丐浸泡在一股名为嫉妒的酸水里。

    “石残子你可当真是好命啊,娶个婆娘这般漂亮,生个崽子也是个带把的活的!”众乞丐具都擦擦口水站了起来,挠挠屁股越上前去,去乌娘那边看孩子去了。

    石青年轻的时候,尤其是做私塾先生的时候,读书出身的他定是听不得这般粗俗话的,对这些乞儿有的也只是鄙夷。可断臂之后,尤其是他丢了活做,又百受排挤没银钱吃饭之际,他也做了两三年的乞丐,那时的他为了不挨打,混在乞丐堆里说着他们的话,早就没有了读书人的清高,或者说生活不让他有那读书人的清高。

    石青笑了笑,对着这帮乞丐拱手,道:“多谢各位今日来捧石某的场。”

    老乞丐一捋胡须,直接道:“诶——你跟我们就别来这套了,要不是有吃,我们才不会来呢哈哈哈哈哈。”

    末了,他又伸出脏手准备逗弄一下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诶石残子,这小崽儿叫什么?”

    石青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尚儿。寓意着天天向上,蒸蒸日上。”

    没碰到孩童的老乞丐像猴一般,左手搔了搔自己的右手背,笑得口水乱喷:“好名字,往上走,上好塾、上好馆儿、上好洞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年乞丐道:“老王啊,我之前怎么没见你这般能整词啊,这叫什么来着……排比了,排比,哈哈哈哈哈你看看,这不愧是和私塾石先生一起讨过饭的人”

    石青脸色变了变,笑道:“是啊,尚儿未来第一步就是要上私塾的,这书啊,可是一定要读的。”

    末了,他转头看向女子:“这名字还是乌娘取的。”

    众乞丐又是笑得黄牙满口:“还得是嫂子啊,看嫂子这般,难不成也读过书?”

    乌娘看向怀中的孩子,淡道:“是,我从前也想做位教书的女先生。”

    众乞丐一愣,随即哄堂大笑了起来。

    “石残子,你别说,嫂子还蛮有雄心壮志的。”

    乞丐的贬损之意明显。

    雄心雄心,先天就带了一个雄字在里面,这个字连同野心一起,用在男性身上便是褒奖。

    而安在女子身上呢,很多时候就变了一种味道。

    那是一种揶揄藐视的意味。

    虽然,现在的乌娘是莳铭楼的卖艺者,可她方才也说了是“从前的梦想”。

    他们分明都没有了解过乌娘的出身背景以及成长环境,只因作为女子的她,说出了方才的那番话,他们就会对她肆意嘲笑。

    “这个女子太有野心了”,好像就天然带了一种含义,这个女子不安分,不温良。

    可是安分,温良也只是普天男性对女子的规训。

    石青似乎也因为妻子说出这样的话感到羞耻,于此同时,他忽然眼睛一瞥,看到了乌娘因为刚刚喂完奶,没有完全穿好的衣服。

    他冷眉一竖,怒意更盛了:“嘴上没把门的,胡说什么!这里没你的事了,快快快快退下去吧。”

    末了,他恶狠狠地又在乌娘耳边低吼道:“回去理好你的衣服!”

    石青并没有把乌娘当做是一个独立的女性,而是将她当做他的一个附属物,她甚至都没有表达自我的权利。

    而后他又对着那一众乞丐嘿嘿,道:“什么教书先生啊,她连几个大字都不识的啊,她就是知道我从前的荣光这才会这么说的。原先她确实是有些想法的,可跟了我之后,经过我的训导啊,她就变了。女人嘛,生孩子顾家才是正道。”

    “不过啊,我家这个也不只是顾家,我家的银钱也都是她赚。虽然她在莳铭楼那种烟花之地做事,可我也是日日跟她一同入内啊,我那两只眼睛,可都是紧紧盯着她呢。”

    “石残子,你当真是好福气啊!”

    众乞丐羡慕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在石家,孩子乌娘生,家事乌娘做,银钱乌娘赚。而石青呢,人到中年了,还能享受纨绔子弟的待遇,天天什么事情都不必做,只泡在脂粉满溢,靡音绕耳的薄纱里。

    听着乞丐们的艳羡,石青心中喷涌出了悸动的快意。

    男性的最高价值证明并非来源于女性的赞叹,而是同性的喝彩。

    即使他们是一群胸无点墨的乞丐,一群社会最下层的蝼蚁渣滓。

    男人总是渴望从其他男性那里得到崇拜的目光,得到其他男人的承认以及赞赏,以让他更像一个“男人”,石青就是这样。

    而像个“男人”的证明,就是把一个女子作为置于自己的支配之下的附属物。

    就像现在这样。

    事实上,也正如石青所言,乌娘在遇到他之后做出了巨大的改变。

    她变成了石青最想变成的样子,容貌美丽、温良恭俭、顺利怀孕。而在他因为嫌弃那些工作低等而不想做事,只用断臂的借口懒在家时,她怀着孕也出去赚钱养他,最后还为他添了个健康的儿子。

    人都是趋利的,所谓期待乌娘的变化,也一定是希望乌娘变成“能让他更容易获取利益的样子”。

    美丽的容貌让石青面上有光,温良恭俭是很好拿捏的个性,而能赚钱养他更是无比美妙。

    对于石青来说,他恨不得让家中的这位名为妻子的永生奴变成一只老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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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让她为自己耕地拉车生儿产银,等她老了,就吃她肉、剥她皮,剔她骨。

    最后,再理所当然地来上一句,男人就该在外面闯啊。

    即使他再无能,再懒散,有再多的借口不去到那所谓的“只接纳男人的”和“只能男人去的”外面的世界去闯去赚钱,他最终都会用一句暴怒的“你知道外面对于一个断臂的人来说有多难吗,我也想赚钱啊”来掩饰自己的被刺激到的自卑心理。

    无能的男人也都会在窝里横,同样的也只会规训家中的妻子:男人怎么能做家事呢,那不都是女人做的么?

    男人就该做男人该做的事。

    可他所谓的他该做的事呢?

    “你知道外面对一个断臂的人来说有多难吗?我也想赚钱啊!”

    多么自洽的逻辑,多么完美的闭环。

    *

    石青好像来了劲,为了进一步证明自己,他一阵热血上头,将一众乞丐请入了自己干净的卧房中来。

    他指着墙上的一张画:“看。”

    画中有两人,一人是石青,而另一个则是一位身着绿衫的陌生女子。

    画中的石青很是年轻,而另一位女子也是。

    几个乞丐下巴都要掉了下来:“这不会是……”

    “没错,就是你们前嫂子。”

    石青笑得得意极了,并非是他多么爱从前的妻子,相反他恨她,非常恨她,恨她在最艰难的时候抛弃了一无所有的自己。

    但他之所以还将这幅画挂在这里,不过是对乌娘的服从性测试。

    还未成婚的时候,他便用挂在屋房中的这张图来试探乌娘的底限。

    让他很高兴的是,他成功了。

    而现在的他正在向一众男性再次展示他驯服妻子的成功。

    乞丐们无不佩服,并将他的魅力夸上了天。

    石青的嘴都合不拢了,连忙摆了摆手,道:“先不说了,我的修士客人们也快到了,我去迎接他们。”

    *

    石家坐落在城南的一处角落,周遭很是荒凉,整条街上商铺寥寥,除了两三家破落的茶肆酒馆,就只有一座名为莳铭楼的烟花之地还算较为热闹了。

    而这座莳铭楼,好巧不巧,正好开在了石青家的对面。

    每到了傍晚时分,这莳铭楼便热闹得紧,正如黎攸那日所见。

    可现在正是巳时,莳铭楼大门紧锁,还未营业。

    黎攸皱了皱鼻子,强忍住了打喷嚏的冲动。

    虽然这莳铭楼大门紧闭,可这脂粉酒香也未免太过于浓烈了,浓烈到她站于门外都略显不适。

    “这……这是什么地方?”少女缃娥登时红了一张脸,连说话都带上了磕巴。

    黎攸略略看了几眼,掌心落在了缃娥额头两侧,将少女的脸扭了回来:“不是我们此来要去的地方。”

    言罢,黎攸深深回头一望。

    她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最后,什么端倪都没瞧出的她,还是拉着缃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