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清澜若真的放下,并满足于此。楼絮倒有些羡慕了。
步履轻盈,很快找着了人。
“师尊。”
楼湛越给了个面子。放下酒杯,连带着酒壶往后推去。白发刚好将东西盖住。
“怎么、那许氏淮清去了雪山,你也知晓来找我这个人老珠黄的师尊了。”
楼絮不明白他的动作。
喝呗,又死不了。不碍事就好。
一来就听了一耳朵阴阳怪气,不知怎么就扯上了许淮清。
人家远在雪山、辛苦修炼,怎么就惹着他了。
楼絮心中好笑。脸色不变,不懂就问,
“什么?”
楼湛越是不讲道理的,也是坦率的,
“想刺你一句罢了。”
楼絮默了,好一会儿,半是玩味,
“闲得无聊就去找点事做。整日喝酒,不像个好人。”
闻言,楼湛越愈发懒散,
“何事有趣?”
好生生的剑尊,旧疾也治好了,反倒像条咸鱼。
活了这么久,没点爱好吗?
楼絮看着头疼,
“若有旧友,叙叙旧也是好的。如今宗门上下如铁桶一般,也不必落地生根。”
有人陪了,玩得开心,自然不会再没个好脸色。
好好一个人,整的跟自闭症儿童似的。年纪也不大,总是孤零零做什么。
楼絮说完这话,不觉得有什么。
楼湛越就这么盯着她。
楼絮只好学着他席地而坐,免得人仰头看她,
“怎么了?”
人侧过头去,不愿看她。
楼絮笑出声,
“三百岁,小孩子气。”
楼湛越站起身来,显然并没有被哄好。
楼絮入目只有光泽的白发,有些意外。
最近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一个都这么大气性?
倒是有趣。
“是我小孩子气好了吧,师尊莫要与我计较。”
楼湛越侧身偏头看她,黛青色的眼眸微微有些暗淡了,终究吐出一句,
“是我的不是。不该如此。”
楼絮拉他的袖子,让他坐下,
“怎么这么说,不是你的性格?”
楼湛越就睁着那一双眼睛,看着恬静的极了,
“做你的师尊,不该这么任性。”
楼絮又忍不住笑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师尊,实在是别装了,我配合不下去了。”
楼湛越甩开她抓着衣袖的手,意有所指,
“无聊。与旁人或许就玩的开心是吧?”
楼絮不以为意,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膝盖上,
“师尊说的是谁?我朋友多了去了,二师兄、尚婳、陆邪皈、魏道凌、碧落、小晔和师弟、”
楼湛越难得嗤笑一声,脸上的笑容带着意味不明,
“怎么说了半天,不见提一提那位蓝颜知己?”
楼絮回以一笑,
“我还以为、师尊不待见他,便不说出来生厌了。”
微风吹拂,楼湛越的心绪就那样被吹平了。
两人相视一眼,朝天空望去。
楼湛越,
“天气不错,万里无云。想来夜间是有星星的。”
楼絮有些认同,又为自己的想法心生惊奇、喜悦。确实变了啊。
楼絮凝望着天空,
“是呀,要是能和牵挂的人一起,夜间赏月、看星星,也是一件幸事。”
楼湛越侧过脸看她,
“阿絮,你变了。”
楼絮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淌过心间,
“人总会变的。师尊、这样不好吗?”
当然好。只是……
楼湛越没有回话。
两人就这么看着天空。
挺好的,许久不曾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