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天冷路滑,回去小心。”男人言罢,转身离开。
他总这样!赵稚柔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想起方才的场景,她心里又有些委屈。
晏周心里对自己,依旧是同他人一样,没什么不同,也不重要。
“殿下,不如先回去吧?家主他……”青凝其实心里很气,但又怕让殿下伤心,极力找补,但最后还是沉默了。
赵稚柔看着晏周离开的方向,气得眼眶通红,然而却又没有办法。
她发现,晏周和《诱夫记》里的男主角,压根不同,话本里的男主,不会对心爱的女子如此过分。
——次日,天色晴明,正是午后,将近立春,天气暖了几分,赵稚柔提着食盒,往松涛苑而去。
“殿下,这种事让底下人来便好了,何必冒着这般冷的天气出门,若是您受了寒气,头疾又要复发了。”青凝跟在身侧,替少女掩了掩斗篷,满面不解。
“夫君公务繁忙,这两日午膳没用多少,我定然要看着他吃点东西,才安心。”赵稚柔想起前两日两人闹别扭之事,心里觉得是自己不懂事,左右他性子这般,自己给他台阶便是。
青凝无奈摇了摇头,明明是家主的错,到头来却还让殿下给他面子,果真如话本里说的那般,被爱的人有恃无恐。
刚至松涛苑门口,便看到小厮墨岭走了上来,墨岭看到少女,朝着她行了一礼道:“奴才见过殿下,主子出了门,如今不在书房。”
“他去了何处?”赵稚柔一边说着,一边进了松涛苑。
墨岭本想阻拦,但想了想,还是止了动作,若被夫人知道,少不得要罚他,只好低头道:“主子说有事找顾大人,想来也快会回来了。”
“不急,我先去书房等他,你下去吧。”赵稚柔收回目光,莲步轻移,进了书房内。
一推开门,便是扑面而来的寒意,晏周不怕冷,常年不燃碳鉴,这也成了他拒绝自己去书房探望的理由。
“殿下,这里头可是真冷,不如奴婢着人抬个小碳盆进来?”青凝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还以为家主住在冰洞里。
赵稚柔将食盒搁在桌上,行至书架前,一边浏览着书籍,一边道:“不必,这是他的地方,若是乱动,他定不开心的。”
“殿下,您……”
青凝还想再说什么,便被赵稚柔打断,“罢了,你先出去等我吧。”
青凝叹了口气,自知多说无益,殿下只顾着家主,怎么也不想想自己?她明明很怕冷,若是保暖不得当,还容易生冻疮呢。
书房布置简单,除了必备的书桌书架,文房四宝,屏风隔断,再无其他多余的用具,赵稚柔正打量着,忽被靠近屏风处的壁上挂着的观音大士像吸引。
晏周信佛,不仅佛珠不离身,而且几乎日日都会抽出一个时辰抄写经书,每月都会将抄好的佛经送至青山寺供奉。
这幅观音大士像用色素净,唯青白蓝三色,观音踏与莲花座内,周围云雾缭绕,裙袍宛如蓝白水纹,层层叠起,左掌中持玉净瓶,右手指尖捻杨柳枝叶,眸子半阖,眉间如水,寥寥几笔,悲天悯人之态栩栩如生,
画卷左下角提着一首短诗:乌木圆雕菩萨像,慈祥端坐法分明。巨尊只是堂中影,真佛还从心里生。垂柳花鲜因地暖,瑶池月净为波清。参禅暮拜皆无相,修得空怀定有情。(摘自百度文库)
她仰视着那副观音大士像,恰逢风动,画卷随风而起,掀开一角,见得画卷之下,好似还藏着一幅画,隐约可见画中乃一女子。
她心里一惊,将手炉搁在桌上,抬手正要翻看时,突然横出修长如玉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赵稚柔一愣,转头一看,正对上晏周冷漠的目光。
“殿下,您来此处做什么?”男人身披狐毛大氅,一身寒意,垂眸看着自己,嗓音清越,让人看不出情绪如何,然而骨节分明的手,却压在画卷上。
赵稚柔连忙回神,松开手,解释道:“我亲手备了白玉糖糕,给你带来。”
“殿下,我应当说过,我不喜别人乱动我的东西?”男人面容冷淡,似皑皑白雪般清冷,眉眼凝着明显的不悦。
赵稚柔看着男人眼底的冷淡,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扬起笑意道:“不过是想看看这观音,她方才被风吹起,我怕它掉了,这才出手碰了一下。”
方才那副画,确是女子身形,但她并未看清面容,只隐约见得身着粉白衣裙,为何要藏在观音画像之后呢?
难不成是晏周喜欢的女子?但晏周不是说过,没有喜欢的人么?
不等她多想,便听到晏周疏离的嗓音,“殿下可还有事?”
“我就是来看看你,没想到你不在。”赵稚柔尴尬地笑了笑,他对她,还是那般态度,原以为会比一年前缓和一些。
晏周敛了目光,后退半步,见观音像无不妥后,方才淡然道:“以后,殿下若没什么就别来了,书房阴冷,小心受寒。”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道清朗的说话声,“鹤儒,你怎么丢我一人在……诶,来的不巧,不知殿下也在此处。”
赵稚柔闻声看去,来人是晏周好友顾清臣,她微微一笑,朝着顾清臣点了点头道:“顾大人,不知你们有事,反是我来的不巧。”
“殿下言重,左右臣也是来此处蹭茶喝,臣不打扰你们,这就离开。”顾清臣看着两人氛围略显僵硬,心里一紧,连忙就要离开。
赵稚柔想到方才晏周的反应,如今继续待下去,反而尴尬,便笑道:“不必,你们有事就谈事吧,刚好我备了糕点和碧螺春,顾大人不嫌弃就请用吧。”
言罢,她指了指桌上的食盒,面上笑着,心里却是叹了口气,此番她和晏周的关系,好似又回到了原点。
顾清臣言罢,看了一眼晏周,见好友冷着脸立于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干笑道:“多谢殿下。”
“我先走了。”赵稚柔朝着晏周笑言,然而此时晏周却已垂首,开始整理桌案上的用具,她心里一空,眼底染了几分苦涩之意。
出了松涛苑,便见到青凝正在同赤峰说话,面色看似不太开心,她走过去,青凝见了她出来,连忙道:“殿下,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家主不是刚进去吗?”
“嗯……顾大人来了,他们应有事商讨。”赵稚柔只觉得身体生寒,下意识想捧着手炉取暖,才发现忘在了书房内。
“您的手炉可是忘拿了?”青凝顿了顿,看着一旁呆头呆脑的赤峰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殿下的手炉在你主子书房里,还不去取出来?”
赤峰一拍脑子,连忙“哦”了一声,正要抬步离开,便听到公主殿下道:“不妨事,我自己进去就是。”
“殿下不必客气,这是奴才应该做的。”赤峰说着,然赵稚柔却径直进了苑内,赤峰无奈,便只好跟了上去。
刚到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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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正要敲门,就听得里头传来顾清臣的声音道:“我说鹤儒,你对殿下的态度也太过冷漠了,殿下顶着寒风给你送吃的,你一句关心也没有?”
“非我强求她这般。”男人嗓音清淡,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赤峰闻声,连忙抬眼看向公主,心里着急,忍不住咳了一声,想提醒主子,却对上了公主毫无波澜的目光。
他连忙低下头,像鹌鹑一般站在一旁,左右这是他们夫妻的事,他不敢插手的。
“如今殿下是你的妻子,即便不是你强求,你好歹也要说几句贴心话吧?她都嫁给你两年了,你怎么还这般模样?”顾清臣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出声斥责晏周。
“皇命不可违,若让我违背本心,那活着有何意义?”晏周罕见地说了一大段话,字字句句,宛若利刃,将赵稚柔这两年的付出和心意,搅了彻底。
此刻她像是掉进了冰窟内,冷意刺骨,直达心脏,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周围风声归于平静,她只听到男人清晰又尖锐的话语。
“晏周,你这番话太过分了!”
“她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与其这般,不如一开始就不给她任何希望。”
“这两年,你难不成无一丝心动?”
“……只觉……厌烦。”
她动了动冻僵的指尖,抚上了心口,那处密密麻麻的阵痛,让她一阵眩晕,好似又开始头痛了。
可是眉心仅存的那抹清明又在劝她,不必放在心上,左右晏周生性如此。
赤峰此时心里犹如战鼓擂,他哪里会想到,自家主子会说出这般难听之语啊,他看着公主煞白的小脸,心里急得不行,连忙转身出去找青凝。
好巧不巧,原本晴朗的天日,瞬息万变,突然下了雨,细雨淋淋,绵密如针,寒风似刃,不一会儿,赵稚柔发间覆了一层薄薄的水珠,鼻尖也冻得通红。
“殿下!殿下!”青凝一进来,便看到少女站在雨中,连忙跑过去,着急呼唤着,拿出帕子细细擦去面上的雨水。
赵稚柔木然看向青凝,周围喧闹复又涌来,纷纷扰扰,原来她在他心里,始终不是妻,也不是友,只是毫不相干的人罢了。
此时紧闭的木门,被猛然推开,顾清臣看着面色苍白的公主,嗫嚅着唇,不知说些什么,“殿下……你别误会,我……”
晏周自然也见到少女,他没想到她会折返,手中佛珠一紧,看着纷纷扬扬的细雨飘落,他冷冷看着赤峰道:“还不去取伞来?”
“不必……不必……”赵稚柔苦涩一笑,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头痛的厉害。
“何必如此?”隔着迷蒙雨幕,她看见男人身长玉立,薄唇微抿,满目皆是淡淡的疏离冷漠,无动于衷看着她,宛若那副观音大士像一般,悲天悯人。
原来,她是这般的窘迫可怜,这一刻,她同街上的乞丐没有区别,乞讨别人的爱意,又被人亲自踢翻了碗。
赵稚柔淋雨而立,整颗心像坠入无尽深渊里,已感受不到冷意,只要阵阵痛意,反复无常,让她近乎麻痹。
“鹤儒,你赶紧送殿下回去啊!”一旁的顾清臣满脸焦急,推了推好友。
“我还有事”晏周敛了目光,吩咐一旁的赤峰,“送殿下回松华院。”
话音一落,正要转身,就听得一旁的青凝尖叫道:“殿下!”
他微微侧目,便见到少女无力倒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