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殿下,醒了?”

    一旁传来晏周低沉嘶哑的嗓音,赵稚柔微微一顿,闻声看去,对上男人深沉又担忧的目光。

    陌生又熟悉,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的目光,不似以往冷漠疏离,是因为自己落水后,他感到愧疚吗?

    可理性告诉自己,他的性子,悲天怜人,想来也只是可怜她落水昏迷吧,心里一窒,她几乎又要落下泪。

    赵稚柔微微侧头,将眼底泪意逼了回去,方才的梦境和沉入湖底之前的感受太过深刻,她如今,竟不想看到他。

    晏周察觉到少女眼底的失望和躲避,眼角还挂着的泪珠点点,梦里也这般难过么?

    赵稚柔的语气不复平日的亲近,男人薄唇未抿,将帕子递给少女,叹了一声道:“殿下,此事,是臣之错。”

    “……你……咳咳咳”湖水呛了喉咙,嗓音嘶哑,赵稚柔顿了顿,话未说完,抬手抚上自己的喉咙,无论是嗓子,还是心,果真都痛的厉害。

    男人递来一盏温热的清茶,不等她拒绝,便听到男人道:“殿下,喝口水。”

    喉咙强烈的灼烧感,让她渴水,刚要伸手接过茶盏,便见男人送至她唇边,注视着自己。

    她身子微侧,嗓音嘶哑道:“我、自己来。”

    晏周一顿,这还是她第一次拒绝他,他下意识道:“您刚醒,身子不适,还是臣来罢”

    赵稚柔有些不适应男人的主动,刚要伸手推开,这才发现掌心一直攥着的菩提子手钏,有些失神,落水前的场景又浮现眼前。

    “殿下,这手钏……”晏周自然知道少女那日落水,一半原因也是冲着手钏而去,如此一想,他心里异样更明显。

    “不是你送我的么?”赵稚柔抬眼,看向男人,自嘲地笑了笑。

    少女笑意惨淡,一瞬便击中他的内心,晏周眉眼微蹙,“原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掉了便掉了,您冒着危险去捡,臣心里有愧。”

    只有愧,无爱。

    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是啊,对他来说,自己的心意都能那般卑微低廉,还有什么能值得他在意?

    她将手中的菩提子搁在一旁的矮几上,扯了扯嘴角,“大人是愧于没有第一时间救我,还是愧于娶了我。”

    晏周身子一僵,对上少女的目光,澄澈淡漠,犹如琥珀,不由收紧手中佛珠,嗓音低沉,“臣愧于没有照顾好您,臣如今是您的丈夫,却并未尽到应尽之责,还让您失足落水,臣死不足惜”

    晏周是真的不爱她。

    未嫁给他前,是老师对学生的爱护,如今是丈夫对妻子的责任,赵稚柔避无可避,她再也不能寻找任何借口,替她解释他的不爱。

    “是我输了。”这个赌局,她输得彻彻底底,不论是她和王瑛之间的赌局,还是她自己设下,总有一日只要爱的赌注够多,就能等他爱她的赌局,都输了。

    少女答非所问,晏周疑惑,正要开口,便听到她语气平平道:“如今我醒了,你也不必愧疚,你走吧。”

    言罢,她伸手拉一旁的铃铛垂绳,想将青凝她们唤进来,然猛然起身,眼前突然一黑,手上无支撑物,便要摔下去。

    “殿下,小心!”男人长臂一伸,一把将人护在怀里,垂首凝视,少女面色苍白,眉眼比往日多了几分淡然,犹如摇摇欲坠的栀子,若是换做她之前,必然是会撒着娇埋怨他的。

    然而如今,不仅没有出言责怪,语气也不复从前亲昵,让他免不得在意,晏周眉眼微沉,伸手拉了拉垂绳。

    扑面而来的檀香,将她砸的晕头乱向,男人心口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然一想到,这样的怀抱,也抱过王瑛,她只觉得膈应。

    晏周正看着少女纤细白皙的颈肩,想起那日书房,她依于窗前红梅,满眼笑意望着自己时,犹如林中精怪一般,让人沉迷,不由出神。

    不等他反应,少女一把将他推开,晏周眸中微暗,薄唇轻启,然而话未出,恰逢门被推开,青凝和青岚在小厨房听到铃铛响,便急急走了进来。

    一掀珠帘,看到昏迷两日的赵稚柔终于醒来,当即就急步行至榻前,哽咽道:“殿下?您终于醒了!”

    “殿下,您昏迷的这两日可吓死奴婢了。”青岚泪眼婆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若殿下再不醒来,她真要拿着剪刀去找王瑛拼命了。

    “方才李女医让奴婢煮了虫草乌鸡汤,如今正温在榻上,您醒了喝正正好。”青凝将眼泪逼了回去,笑着说道。

    赵稚柔看着两人眼下青黑,知道她们这两日没休息好,自己一时任性,竟也累的她们也跟着一起受苦。

    她拍了拍两人的手,安慰道:“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青岚连忙宽慰,“殿下说的什么话,您千好万好,没什么不好的,如今您刚醒来,千万别在多想。”

    晏周看着少女眼底浅浅的笑意,心里的担忧也消散几分,他略微沉思,轻捻佛珠,浅声道:“殿下醒了便好,臣这几日积了公务,待处理后,再来陪殿下用膳。”

    赵稚柔听他要走,心里没有不舍,反而松了口气,如今她心里乱如麻,一边是多年以来的情意,一边是男人将自己抛弃在湖中,将她拉扯着,好似要让她分个清楚。

    “不必,你忙你的。”言罢,不等晏周开口,她看向青凝道:“李女医在哪儿,让她进来。”

    “李女医正在偏房调制药方,奴婢这就去请她,殿下您别坐着了,先躺着吧。”青凝一边说着,一边让青岚取了金枝软枕,垫在她身后。

    赵稚柔懒懒靠在软枕上,披散着的青丝倾泻,衬得小脸精致,眉眼生娇,便是面色苍白,却又尽显楚楚可怜。

    “青凝,我想吃甜酥了,也想喝热乳茶。”

    她如今腹里空空,心里郁结,想起以前在宫里,心情不好时,太子兄长总会吩咐小厨房给她准备甜食。

    现下她突然很想家,即便宫里也有不愉快的回忆,但太子兄长,能回应她所有的情绪,不会让她一人,独独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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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想太子殿下了吧?以往您不舒服,太子殿下总能用这两种东西哄着您吃药呢。”自主子嫁进晏府,生了病也是一个人静静熬过去,并不会告诉太子殿下,想来这次,是真的受伤了。

    “只是我现下身子不舒坦,太子兄长知道了难免会担心,等过几日,我便回去看他。”赵稚柔自顾自说着,从头到尾,没在提晏周一句。

    少女将自己冷在一旁,和他人说笑,说着他不知道的事,即便自知缘由,然而心里却凭空冒出戾气,想让她只注视着自己。

    充满占有欲的念头一出,晏周暗惊,佛珠捻的飞快,发出轻微声响。

    “殿下若是思念太子殿下,不如臣这就将他请来。”男人深深看了一眼少女,出声问道。

    赵稚柔如今不想搭理他,但又怕他真的将太子兄长请来,只好冷冷道:“不劳烦你,你走罢。”

    她下了逐客令,面上的笑意也如数收敛,晏周知道她如今正在气头上,多说无益,反而会惹得她不悦。

    思于此,他收回目光,垂首行了一礼,面色晦暗不明,沉声道:“臣告退。”

    赵稚柔眼角余光瞥见男人离开的背影,整个人彻底瘫在榻上,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温水清润,喉咙的灼热感终于消去不少。

    “殿下,您慢点喝。”青岚一边说着,一边又添了茶。

    “李女医若是知道您醒来,定然要开心坏了,奴婢这就去请李女医进来。”青凝擦了擦眼角,便出了门去找李女医。

    李女医一边端着汤盅,一边匆匆进了屋内,行至内室,看着赵稚柔满眼笑意望着自己,终于松了一口气,“小祖宗,您可醒了。”

    赵稚柔看着李女医眉眼间的疲倦,心里愧疚叹了口气:“这几日辛苦你了,是我不懂事,又让您担忧我。”

    “殿下言重,臣是看着您长大的,何来辛苦一说,只是……”李女医顿了顿,面色欲言又止。

    “您有话直说便是。”

    “只是您此次落了湖中,想来身子会受到一定影响,前两日本是癸水之期,如今迟迟未来,臣无能,担心会伤及根本。”李女医话语隐晦,然而赵稚柔却是听出来了。

    若是以前,她想来会心伤,如今心里反而只觉庆幸,宽慰道:“您别自责,此事是我任性,后果自然也应由我承担,若不是您,我也不会这么快醒来。”

    “殿下,您真的受苦了。”李女医对赵稚柔如此爱护也是有原因的,虽然是公主,但年纪轻轻,毫不娇蛮,反而知书达理,很是懂事。

    青凝看着李女医红了眼,担心赵稚柔也跟着哭起来,连忙打断道:“李女医,您不是给殿下熬制了乌鸡汤吗,如今喝了正正合适。”

    “对了对了,瞧我,只顾着乱说话了。”李女医一边说着,一边将托盘放在矮桌上,不小心将那串月亮菩提子碰落在地。

    俯身去捡时,隐隐闻到一股奇异之味,她将菩提子手钏置于掌中细细端详,闻了闻以后,面色大变。

    “这、这手钏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