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瑾的要求,张畔没理由不应。
更何况,即便苏流瑾不这么说,他自己也要留下一两个活口让他们回去转达态度,免得让何立才以为他是个软柿子。
“小雀,你进来一下。”
待到外面的打斗声逐渐消失,张畔这才悠悠然将茶水放下,开口将小童唤了进来。
帘子掀开的一瞬间,苏流瑾瞥到了外面的惨状。
毕竟是刀兵相见,流血断肢都是在所难免。
即便苏流瑾心中已经有了预警,却依旧被这幅场景震得皱了皱眉。
“先生有何吩咐?”
小雀恭恭敬敬向张畔询问,却被张畔的眼神打发到苏流瑾这边,眸中顿时带上了几分疑惑。
震惊不过就是呼吸之间罢了。
小雀的目光飘来之时,苏流瑾已经再次恢复正常,“你让他们带话回去,就说淮河湾寡妇之事徐家已经知道了,若是他想让玉畔先生出手相助,就起轿淮河湾。只是——他自己要先行一步,比车驾早到一些时日。”
如此,方有做手脚的余地。
小雀显然没料到竟然是苏流瑾说了这么一番命令,他眸子深处的迟疑来不及掩饰,便转而看向张畔的方向,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
见状,张畔跟着微微点头。
他们此行原本是要去助力徐家,顺便躲避一下京城中的风波,他这才没打算跟京中那些势力多加牵扯。
倒是没想到,苏流瑾不退反进,引着人换了战场。
小雀心中有数,点头转身离去。
只听外面几声交谈传来,马车便再次启程。
片刻的宁静在车子里弥漫开来,有了苏流瑾这样的决定,他们二人此行的目的就必然改变。
“先前何立才日常到青云楼求取玉畔先生的消息,我这人也不是那种有钱不赚的,他带着那么银子前来,我便给了他一些提议——玉畔先生不见人,但不是不可以捎话。”
苏流瑾原本还以为张畔这张脸已经在其他人面前露面,心中还在纠结应该如何继续接下来的行动。
倒是没想到,他们之间,也只是口头传信罢了。
一想到张畔扮作小童的样子站在一旁看着,何立才却依旧对着小雀大发苦衷,苏流瑾不觉间竟笑了出来。
“既然如此,让我借用一下玉畔先生的名号可行?”
既然何立才没有慧眼识珠的能力,也就别怪她偷梁换柱了!
“自然可以。”
张畔可不想让自己这张脸出现在京城权贵们的视线中,如若不然,也不至于一直扮成小童行事。
只是,有些时候,也不得不有“玉畔先生”出面。
既然苏流瑾愿意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他又何乐而不为?
二人在此事上一拍即合,根本不用过多商议,事情已成。
走小路的效果颇为显著。
除了何立才这一波人,根本没有其他人前来打扰他们的行程。
更何况,何立才这里关于玉畔先生的消息,还是花了大价钱从青云楼买来的,别人可不知道玉畔先生的行踪。
一路风调雨顺,几人在领略沿途风景的途中,不觉间已经到达目的地。
淮河湾,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小村子。
路边时不时出现的到处乱跑的鸡鸭狗彰显着此地的性质,小村子里道路闭塞,马车根本进不去。
无奈,众人只能徒步而行。
好在村子并不大,不过一日脚程,便可以走个遍。
小雀和枫叶被打发到徐家那边,苏流瑾与张畔则是走上了前去采矿场的路。
还不等几人将村子里的道路与记忆中的地图对上,便见有一队人马就站在村子的主干道上,显然是在等人的样子。
见到几人,对方立马迎了上来。
“未曾想玉畔先生会亲自前来,何某感激不尽!”
走近了,苏流瑾这才认出,开口的正是工部尚书何立才。
终归还是听从了玉畔先生的言论,他一身轻装便衣,早早赶到了淮河湾。
生怕错过玉畔先生的车驾,还一早等在此处候着。
“张某也未曾想到,何尚书您会来的这么早。”
将心中的情报捋顺了,苏流瑾立马带上一副笑意迎了上去。
她早已在中途休息之时换上一身男装,此时整个人气势一变,赫然一副世外高人端着架子的样子。
且不说这言语智斗上是否相像,气势可是半分不饶人。
张畔还是一副小童的模样,就这么亦步亦趋微微低头跟在苏流瑾身后。何立才似乎认出了这个在青云楼招待过自己的伙计,竟还冲他笑着点头示意。
但放在张畔身上的注意力也不过就是瞬间罢了。
他前来迎接的,可是“玉畔先生”!
“先生说笑了。”
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苏流瑾身上,何立才抬手往村里做了个请的手势,“寡妇之事事关重大,若不是有玉畔先生的指点,何某怕不是无法度过此劫。听闻玉畔先生来此,何某自当先一步前来准备一番。”
何立才这话说的可谓是毕恭毕敬,端的是把他将玉畔先生作为座上宾的态度溢于言表。
见状,苏流瑾微微点头,并未回话。
她前世见多了温昀景装深沉的样子,今生来个现学现卖,也未尝不可。
苏流瑾不答话,何立才也摸不透她的意思,只好悻悻跟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身边人见了,立马应声而去。
一切完备,何立才这才又笑着凑了上来,“玉畔先生一路舟车劳累,徐某已经备好酒席,好为玉畔先生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就不必了。”
苏流瑾侧眸扫了何立才一眼,那一双眸子里神色深沉,“时间紧迫,还是先看看跟寡妇牵连的采矿场,定下后事再说。”
说罢,也不用何立才领路,自己便先一步往采矿场的方向走去。
何立才原本还以为玉畔先生的那一番话只是故弄玄虚,此时一看,心中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
寡妇之事与采矿场有联系,便纵是皇上派来的人查,也不可能这么快便出结果。玉畔先生直击要害,他还有什么理由怀疑玉畔先生的能力?
念及此,何立才的态度更加恭敬了几分。
采矿场就在村子的东郊。
从表面上看,这采矿场里就连拿着鞭子抽人干活的都没有,任谁看了都是一副良心产业的样子。只是,殊不知这采矿场地下可是暗道密布,一个不小心便是塌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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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
而寡妇的丈夫,正是塌方被埋在地下的,到现在连尸首都没找到。
“就是这里了。”
何立才显然已经提前一步过来打点过,采矿场的人见他来,纷纷冲着何立才和他身边的人行礼问好。
苏流瑾亦步亦趋,不动声色将整个采矿场的表面构造记在心里。
至于地下的部分,就看她能骗取何立才多少信任了!
跟着何立才走到采矿场用来招待客人的小屋里,茶水早已备好。
有了先前在路上的试探,何立才此时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开口,将寡妇的事情全盘托出。
“想来玉畔先生也知道。”
何立才伸手冲苏流瑾示意,让她品尝茶水,自己则是继续说了下去,“咱们这采矿场,表面上看着新鲜,其实背后招了不少黑工。”
闻言,苏流瑾点点头应道:“若非如此,那寡妇也不至于生无所依。”
这种直击问题源头的说法,终归还是让何立才有些挂不住面子,方才还带着笑意的脸上浮现出几分不悦的神色来。
他抬手抿了一口茶水,低头将眸中的神色掩下。
而至于站在苏流瑾身边的张畔,也趁着这个机会戳了一下苏流瑾的肩膀,暗自提醒。
只不过,苏流瑾显然并不在意这些。
她跟着何立才一起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悠悠然继续说了下去,“何尚书手下之人已经将知道此事的人全部封口,只是这以威胁他人脑袋封口的法子终归有所疏漏。”
及到此时,何立才已经不再答话。
他就坐在一旁,一双老眼盯着苏流瑾那张神态自若的脸,试图从中找出些许迟疑。
只是,任凭他怎么观察,一丝都没有。
寡妇之事才过去两三天,他对于自己手下的部署和处理能力都有信心。玉畔先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控之中的关键,很可能他根本不是在寡妇出事之后才开始查,而是,很早就开始了!
他一直在京中盯着皇帝的动作,却不料,漏了这个大患!
“玉畔先生言之有理。”
没奈何,何立才只好顺着苏流瑾的话继续往下说,“不知玉畔先生对此有什么高见?事发突然,着实是把何某打了个手足无措。”
说到这里,何立才脸上的深沉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还是那一副笑意。
方才那垂眸的时间,他已经将现如今的情况捋清。
先前他还在京城的时候,听到玉畔先生送回去的消息,立马调查前去淮河湾之人。未曾想,徐家竟然就是奔着那寡妇而去!
那寡妇本就是突破口,不论徐家为何而去,万一顺藤摸瓜,将他背后这些事情查出来,到时候,可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正因如此,他才急匆匆亲自前来。
他一启程,皇帝那边的探子便也随之而动。
好在玉畔先生早已言明,让他孤身先来,如若不然,到时候皇帝的人和徐家的人碰在一起,他便更是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处理自己手上这一烂摊子事儿了!
何立才此话,无异于将谈话的主权交到了苏流瑾手上。
闻言,苏流瑾勾唇一笑。
她压低声音,轻笑道:“不知何尚书可知徐家来此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