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夜浸墨色 白刃银光
    刘付恍然,她有些羞愧。何时她也这般狭隘了。

    闻言,她也不再犹豫,稳稳接住花飞凌的手,半掌相握,又互换名讳,以示敬意。

    恰逢园内松竹萧动,簌簌声响,凛然如风。

    鼓声适时响起,三起三落,武试开场。

    萧沂错肩行过刘付,落下一道哑笑,

    “这局,你解了。”

    刘付偏头抬眸,撞进一片琥珀旖丽中。

    很快,又被身后的花飞凌推搡前行,也顾不得思索。

    只是明了,此人又是故意的。

    花飞凌兴冲冲地在一旁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上场大展身手了。

    花飞凌的父亲是京城卫尉花霆风花副将,她从小受父亲熏陶,最喜舞枪弄棒,成日随父亲一同当差,混在在京师队伍中训练。

    日日闻鸡起舞,星落方歇,她皮肤被日光灼得色如小麦,还常常引以为傲。每每有人论起,她便仰头三声笑,颇为爽快洒脱,自豪道是老天给她颁的荣勋。

    花飞凌对自己的实力还是颇为自信的,就算是在京师那群御林卫手中,她也能完好无虞过十几个回合。

    不说别的,这次来参加夏日赏荷宴,她就是冲着魁首来的。

    第一场比的是刀,她们对上了京城詹事黄凯的一双儿女。

    黄悦和黄源自幼都有个相同的毛病,一看书就头疼脑热,药石无医,无奈黄凯只能让二人习武,想着日后做个闲散教尉倒也是不错的。

    这不学不知道,姐弟俩刚被送去夫子那,不到半个时辰,便深深爱了武道,这俩人还尤其喜爱钻研兵法,时不时在后院互相比试。

    看样子,也是一对实力强劲的对手。

    如果没有对上刘付清泠和花飞凌的话。

    好消息是黄悦和黄源善武,坏消息是两人都不喜用刀。

    黄悦惯用鞭,黄源善舞剑,这二人都不会用刀。

    刘付清泠早年出征,在仰韶待过一段时间。长地迢迢,树路漫漫,地形诡谲起伏,对当地人来说,刀是最易携带且轻便的武器。

    刘付清泠带兵行过此处,曾驻扎仰韶边境半年。仰韶境外便是北狄,北狄人生得高大魁梧,但因为粮食稀缺,常常需要背重物讨活,在腰间别刀,不仅方便割取粗布麻绳卸下物什,而且还能防身。

    北狄人还经常趁夜入境,偷盗粮食。刘付与他们交过手,北狄人为取粮食活命不择手段,出刀狠辣歹毒,刀刀直逼颈间腰腹处要害。

    夜浸墨色,唯见白刃银光。

    花飞凌拍了拍刘付的肩膀:“发什么愣呢?”

    刘付回神,发现花飞凌手中已然颠了一把云头刀。

    云头刀近柄极小,刃弯似云头,故得此名。

    “这刀造型颇为别致,就它了。”花飞凌满意地点点头。

    刘付清泠走到高台兵器架前,打眼一扫,都是些大环刀,□□之类的。

    她又看了看黄悦和黄源姐弟,这俩人因为不善用刀,都选了大环刀,刀身浑厚,刀尖部平,本体较重,靠蛮力也能挥树两折,不会出错。

    但正因为刀太笨重,挥起来反而会碍手碍脚,不甚轻巧。

    刘付思忖片刻,从架上拿起了八斩刀。

    八斩刀,又名蝴蝶刀,双刃交叠如蝶翼,故得此名。

    花飞凌不解:“你拿这花架子做甚?这么短,看起来还没我家后院那把砍柴刀好使。”

    刘付清泠明眸微弯,浅声道:“以己之长,功彼之短。”

    她容色动人,令东曦愧色,还胜过三分秋月。

    “咚,咚,咚。”鼓声响起。

    双方对立躬身,比试正式开始。

    花飞凌率先迈步,抢占先机,她挥刀向黄源劈去,刀快且准。

    黄源右侧步闪身,向左拎刀格挡。刀锋交汇,大砍刀在上重坠,花飞凌吃力挑开,黄源乘胜追击,由守转攻,黄悦见状也持刀加入,局面瞬时胶着。

    黄源黄悦二人虽刀法生疏,但脚下步伐扎实稳健,两人轮流挥刀,花飞凌只能不断防守,十分被动。

    刘付清泠观那二人配合得行云流水,十分默契,与花飞凌打得有来有回,眼看就要占据上风。

    不过……

    刘付手持八斩刀,闪身跟了上去。

    与北狄人交战那段日子,虽凶险难测,现下看来,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她利落出刀,刃面虽小巧,却稳稳接住了大砍刀的攻势。

    刘付步伐矫健,游走间宛如蛟龙作派。

    又过一招,她开始攻了。

    倒不是使多少蛮力,而是…

    借力打力。

    仰韶人生得高大魁梧,北狄人更是那般,与亡命之徒交战,难免会有体力不佳的时候。

    若一直攻,必定力竭而败,若一直守,必定气尽而衰。

    这时,便需要借力打力。

    北狄人力大如牛,硬拼蛮力,必定是要吃亏的,但若是让他们与自己过招呢?

    刘付清泠了然,唇角微勾,成竹在胸。

    八斩刀在她手中翩迁,舞动如蝶振翅,她出刀速度愈来愈快,快到几乎掠成残影。

    黄源有些看不清了,他仅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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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了一瞬,黄悦手中的砍刀便重重的砸了下来。砸到黄源的刀上,他手上本就握了一把冗重的砍刀,此刻又添上一把,他手上一时间承不住那么多力,不知该往何处卸。

    砍刀带着黄源的手急急坠下,再也不受控制。庞大的力震向黄源的手,他右臂全然麻木,如断线风筝垂下。

    刘付眼疾手快将花飞凌推开,自己也退至一旁。

    “嘭”的一声巨响,黄源手中的砍刀重重的落地。沿刀柄传递的巨力也将黄悦震开,她不慎摔落在一旁。

    刘付和花飞凌疾步上前,刀背直对二人颈间,四人眼神锋芒交汇。

    霎时,全场寂静无声。

    从前,北狄人也被打得这般缴械狼狈。

    不过北狄人的刀更加轻盈锋利,殊死相搏,非但无法借砍刀之力,还需添引自身的力。

    和他们比起来,黄源黄悦确实好解决多了。

    再强大的力量,若无法驾驭,终会反噬。

    黄悦黄源是这般,北狄人也是这般。

    刘付清泠收起手中的刀,朝黄悦伸手。

    黄悦扶上,踉跄站起,和黄源一齐弯腰抱拳:“是我们输了。”

    刘付颔首:“智取而已。”

    花飞凌仰头大笑:“改日,我花某定亲自登门领教黄小姐精湛的鞭法。”

    黄悦被夸得脸颊通红,心下却很受用,倏尔开口应下:“那我便在府中恭候了。”

    花飞凌又大笑三声,爽利豪迈,她方赢了一场,此刻很开心。

    于是乎,刘付开场余她一人单打独斗的事,她也没再计较了。

    “原来你方才按兵不动,是在观察这二人的差池,佩服佩服。给我讲讲呗,你是怎么做到的。”

    “黄悦黄源二人同卵双生,默契如一。若我二人正面迎战,虽能胜,但也讨不了巧。”

    刘付顿住,眼神放远,落到敦厚的砍刀上。

    “这二人步伐稳健,武功扎实,细细观察几招,刀法却凌乱无章,看来不善用刀。对付蛮力,借力打力是最好的办法。”

    “蛮力一出落九成,智取三分方为上。”

    花飞凌惊道:“所以你不仅利用了八斩刀的小巧,还借了他二人挥刀的时间差,算准了黄源会找不准落,黄悦会来不及收?”

    刘付平静应下:“没错。”

    一场比试下来,她仍旧青袍飘逸,不染纤尘。

    花飞凌看向她的眼神里又多了三分敬佩,要不说她刘付是将军,就连一场小小的比试都如此严谨,只看了几招便能寻到最合适的法子,一举将敌人击溃。